宋楚歌首先對上的,是鹿眠略帶陰鬱與不甘的視線。


    她眼皮微掀,掩過一道暗光,同時也有幾分擔心被鹿眠挽著手臂的貝清清。


    從上次一起拍廣告宋楚歌就看出來了,鹿眠是在故意和有名氣的學員套近乎,以獲取更多的鏡頭和關注度,雖然鹿眠自己本身算是小有名氣。


    這樣做本沒有錯,可是手段太拙劣了,居心太明顯,來參加節目的初衷就不純潔。


    相反,她身邊的貝清清……


    宋楚歌不經意地掃了貝清清一眼,不語迅速移開視線,目光轉迴了未關的電腦上,動了動指尖,將電腦u盤安全彈出。


    “走吧,該我們進去錄音了。”


    衛蔚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沾了灰塵的屁股。


    其他人也跟著站了起來,與此同時,b組在貝清清的帶領下也朝她們走了過來。


    楚歌客氣地笑了笑,不過麵對貝清清,她笑得多了幾分真意。


    “加油。”她輕輕抱住了貝清清。


    不知為何,宋楚歌就是想給她一個擁抱。


    或許是她覺得貝清清需要擁抱,或許是她需要從貝清清身上獲取什麽。宋楚歌自己也說不清楚。


    貝清清略帶仰慕的明眸凝了一瞬,旋即嘴角忍不住綻開更燦爛的笑容。


    “你也是。”


    雖然在d班時,宋楚歌給她和別的d班學員扒過舞,但她和宋楚歌私下的交集並不多。


    但宋楚歌是她努力的方向和目標。


    對貝清清來說,宋楚歌現在就是頂峰,是等著其他學員超越的的存在。


    可她也深知,或許在這所有的參賽選手裏,沒有人能超越這個女孩。


    不知是不是貝清清的錯覺,她總能在宋楚歌的眼睛裏,看到不一般的倔強。


    同時也能從她身上感受到一種骨子裏天生的硬氣和傲骨。


    貝清清不由對宋楚歌的過去產生一種好奇心。


    a組和b組友好地打了一個招唿之後,就往錄音室裏走了進去。


    溫暖寬闊的錄音室裏,各種設備的小燈,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芒。


    看到那些設備,宋楚歌舔了舔嬌嫩的唇瓣,心裏像是有一根羽毛在撓一樣,癢癢的。


    她也有多動症,不過和劉辛笛的抖腿不一樣,她喜歡搞音樂設備。


    宮落落和宋楚歌一樣,也好奇地東張西望著。


    這地方她宮大小姐還從來沒進來過呢,因吹絲挺。


    “你們剛剛短時間練習得怎麽樣了?”編曲老師笑意盈盈地望向了a組的女孩們,眼裏滿是期待。


    “emmm……”組員們的視線,下意識齊齊落在了小兔一樣呆萌的宮落落身上。


    宮落落:“……幹嘛這麽看著我?”


    宋楚歌無聲莞爾:“我們先試錄一下,如果落落還是跑調,那我們就排到最後錄吧。”


    她的話,現在在編曲老師耳朵裏,簡直和季韓琛的話分量相同!


    老師明白地點了點頭,看著女孩們,比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們開始吧。”


    寬闊的錄音房裏,女孩們魚貫而入,卻並不顯得擁擠。


    badapple的a組錄音的同時,下一組錄音的學員也爬著樓梯在往上趕。


    孟錦詞和齊媛媛帶著自己的組員們,一層一層地爬著樓梯,和下樓的貝清清她們碰個正好。


    “嗨!”


    她們也互相打了個招唿,了解了一下彼此的練習情況,熟人之間互相嬉笑著,又朝各自的方向走去。


    貝清清離開時,迴頭望了孟錦詞的背影一眼。


    她總覺得孟錦詞和宋楚歌身上的氣質很像,可是又有些許不同。


    孟錦詞是溫婉伶俜的清純佳人,平日裏笑容柔和舒暢,宛若秋日暖陽。和孟錦詞呆在一起,會不自覺地讓人覺得十分自在。


    而宋楚歌則是遺世獨立的謫仙般的畫中人,不食人間煙火,卻又讓人忍不住靠近。可一靠近,卻又好像她仍然離自己很遠。


    貝清清抿唇,清潤眉宇間藏著思索。


    鹿眠扯了扯貝清清的手臂,一臉期待地望著她,“你覺得怎麽樣啊?”


    “啊?”貝清清迴神,茫茫地眨了眨明燈一樣的眼睛。


    剛剛鹿眠在跟她說話嗎?她走神了,沒有聽見鹿眠對她說的話。


    鹿眠唇角輕勾,帶著些許諷意。


    貝清清原來也是想蹭其他明星學員熱度的人呢。


    她迅速斂去眼底異樣,笑容開朗道:“我是說,讓希童和編舞老師給我們增加一些新的動作,把我們的舞蹈變得更具有觀賞性一點。”


    “可是我們的歌已經很難唱了……”此時,另一個隊友元心檸發聲了。


    “我們公演的時候會墊音的,唱歌這方麵沒有跳舞重要。”又一位隊友何玥擺了擺手道。


    “可是剛剛錄音我覺得我好像跑調了呢。”又有一位隊友倪筱楓發聲了。


    貝清清歎息了一聲,轉身繼續朝樓下走去。


    她也覺得剛剛錄音的時候,錄音老師的表情有點不對勁。


    她們錄了五六遍才過的,可老師臉上的笑卻總讓貝清清覺得不安。


    —


    “落落的調有點不對。”


    這一次,連編曲老師都聽出來了。


    宮落落的臉色微黑,黑漆漆的眼眸裏透著沉光。


    又不對!又不對!踏馬到底哪裏不對啊!她整個人都快不對了!


    宋楚歌時時刻刻都在悄悄盯著她,觀察她的神色變化,心裏莫名生出某種準確的預感來——


    宮落落心中的沮喪值,好像正在緩緩逼近一個臨界點。


    “再來一遍。”


    三遍之後。


    “這遍好一點了,但是落落和芷兮,你們還是有點,如果你們覺得就這樣的話,我到時候給你們修修音,跟上一組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隊長太過完美的原因,錄音和編曲的老師對a組的要求顯然比b組要高一點。


    他們也希望a組可以做的更好。


    “我們最後來錄吧。”宋楚歌眸色沉靜,笑容溫和。


    接受舞台半開麥已經是楚歌的底線了,錄音修音她說什麽也不願意接受的。


    但宮落落卻一聲粗口沒忍住爆了出來。


    “法克!”


    “不給你們拖後腿了!”


    “老娘不錄了!謝特!”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扔下了耳機,朝外大步奔了出去。


    “……”其餘七人包括錄音和編曲老師都愣住了。


    宋楚歌清美的眉毛緊緊地蹙成了一團,濃雲密布,深眸裏透著絲絲凝重。


    宮落落憤步邁出錄音室,正巧和孟錦詞麵對麵遇上。


    “落……”


    孟錦詞笑容還沒展開,招唿還沒打完,宮落落就徑直掠過了她,像一陣輕風一樣,大步朝樓梯間走去。


    這是……咋了?


    孟錦詞微怔。她能感受到宮落落身上淡淡的憤恨,和某種自尊心受挫的深重的不甘。


    難道是老師罵她了?不會吧……


    孟錦詞美眉擰了擰,猶豫了一會兒,正要跟上去,刹那間宋楚歌也從她身後衝了出來。


    然後又一堆女孩就相繼跑了出來。


    《赤伶》組的學員們,不由愣在了原地。


    發生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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