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戰爭的臨近,豪登城內的管製會越來越強。到那時,我們的行動會受到各種限製。而且,萬一城市被敵方占領,所有的線索就全斷了!”


    “你說的沒錯,撤離族人隻是假象。真正決定這場戰爭開始時間的,是軍隊和戰備物資的準備情況!但對於某些人來說,戰前熱身隨時都可以開始!”聖騎士顯然也早就思考過這個問題,“我們需要一些新的思路!”


    此話一出,兩人便同時陷入了沉思。


    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個監視點是這棟房子的閣樓,堆放了很多雜物,視野卻很開闊。從窗戶可以直接望見目標的閨房,也可以看見所有進入這棟房子的人。倒是不用擔心會突然有人敲門打攪。


    趙無憂先嚐試抓了幾個零碎的想法,比如嚐試分析對方劫掠女孩的動機之類,但都不得法。最後隻能迴過頭來,把今晚的行動進行了一番梳理,得出的關鍵點其實就兩個:被綁架的女孩,施術者(他和中轉站裏的接應者算作同一個)。


    施術者這條路很有可能是斷的。因為有影子秘法在,他們完全可以不與後麵的人碰麵,就能實現女孩們的轉移!這一點可以一會兒和聖騎士確認,看他是否後麵有對第一個中轉站的兩人進行監視。但趙無憂心裏對此期望很低,隻能將其當做最後的遮羞布。


    唯一走得通路還是在那些女孩身上。她們就像是一根線,連接著這條線上的所有人。隻要能走一次她們走過的路,就可以找到這條路上的關鍵!到時候是救人還是想做什麽其他的都行。


    像黑山那樣,弄個靈魂分身附著在女孩身上,然後一路跟過去?……有風險!萬一……沒有萬一,他們一定會對女孩們做非常嚴苛的檢查!——就在剛剛,趙無憂監測到那3條蔓延出去的“線”,已有兩條消失在了他的感知中。這說明,聖騎士推測的,中轉站有精神力和魔力屏蔽設施,實錘了。如果這些人背後,真站著末日邪教(雖然趙無憂已經有九成的把握,但在未證實之前,他依舊遵循著嚴謹的推演邏輯),他們隻需要用異種靈體附身在女孩身上,就能發現有無靈魂方麵的異常。魔法師協會不是沒有擅長靈體分身的人!


    ……如果自己扮成某個女孩被他們綁架呢?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讓趙無憂的魂海為之一顫!其他所有念頭都紛紛偃旗息鼓,並中斷了興風作浪勢頭。趙無憂試著和它保持一定距離,生怕自己動靜太大,把它弄散了。可它又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他,讓他忍不住就想往裏麵多看兩眼!


    被異種靈體附身怎麽辦?這是這個念頭裏最大的問題!有水滴在手,他可以不用擔心麵貌和外形,但火狼團長的靈體被異種靈體追著撕咬的情景至今都讓他膽寒。總不能到時候掏個靈魂石來……


    “這事你放心,我們恰好缺實驗材料。”


    又是大傻!不對,怎麽從昨天開始,搭茬的老是大傻?而且這大傻總感覺怪怪。


    “二傻呢?”趙無憂問。


    “忙著呢!”大傻滿不在乎地應道,“到時候知會一聲就成。”說完他就匿了。


    忙?忙著在我的魂海裏做實驗?


    自己魂海裏的動靜,趙無憂其實一直都清楚。但大傻二傻夥同聖靈大人,硬生生地在他第六層魂海裏,開辟了一個趙無憂隻能窺起聲,而不能見其形的空間。哪怕知道他們在做異種靈體相關的研究,趙無憂也不知道他們具體做了什麽……若不是親眼看見二傻手抓異種靈體的那一手,趙無憂早就跟他們翻臉了。拿別人的命去開玩笑,卻連聲招唿都不打……


    他打住思緒,一抬頭,正好看見一臉糾結的聖騎士,便出言喚醒了他。趙無憂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著重提到了自己可以改變身體外形的能力。聖騎士激動得連聲讚美光明。他其實也想到了這個關節,但一時半會兒卻找不到合適的人去做這件事。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找一個和趙無憂身高差不離的女孩,最好是權貴家的女孩,把人一換,就可以等著對方上門了。今天的行動讓兩人明顯感覺到,權貴家的女孩和平民家的女孩走的不是同一條道。現在時間追在他們屁股後麵跑,盡快把整件事的關鍵脈絡理出來才是第一要務。而權貴女孩被特殊對待,那必然存在特殊的用途!有了這條脈絡,平民女孩那條就容易推測出來,但若反過來,看不到這邊的一些特殊環節,就隻能純靠猜了。


    聊完這個話題,二人便離了閣樓,在聖騎士的帶領下,到了城東一間普通旅館。在此養精蓄銳到第二天傍晚,提前用過晚飯,二人然後便來到了昨日(實際上是今早淩晨)選出的一個女孩家踩點。因為擔心女孩因故外出或已經被綁票,所以二人選出了3人作為備選。果不其然,第一個女孩,在她家占地半公頃的豪宅裏搜索了個遍也沒找見。第二個就在了,這個點兒,正一家人圍在長桌旁吃晚飯呢。


    二人視線一直跟著這位到了她的閨房。又待到月明時分(這迴有聖騎士再測,一些可以看卻不該看的自然沒看著),才摸進姑娘的房間。趙無憂用不怎麽熟練的“昏睡術”麻暈了姑娘,一看,可真是位可人兒!金色波浪一般的長發,白皙的皮膚透著健康水潤的光澤,長長的睫毛、挺翹的鼻子,櫻桃一般的小嘴;脖子以下的美好則被包裹在一件輕薄的睡衣裏;沐浴之後的溫濕氣息帶著點淡香彌漫在她的周圍,讓趙無憂不禁捏緊了想要瘋狂撒歡的小心肝。


    趙無憂隻掃了兩眼便對聖騎士道:“麻煩您避一避!背過身就好。”


    聖騎士秒懂。魔法師先生是要施展秘術,把陽剛的男兒體魄變成柔順的女兒身。雖心中有些好奇,但也避嫌地背過身後往外多走了兩步,然後忍不住地想到:“是怎樣一種心境,才會讓人去研究和學習一門男變女的秘術呢?”


    30秒後,背後響起聲“好了”。聖騎士心想這麽快?轉身一看,那昏睡在床榻上的女孩像是被複製了一份,立在他的當前,但就是這粗聲粗氣的聲氣太讓人出戲。


    “聲音能變嗎?”他問。


    “沒研究過。”


    哎呀,謔!


    剛才視覺和聽覺還沒同步,但這四個字~差點直把聖騎士的頭皮都撓麻了。於是他連忙阻止道:“那你盡量別說話,遇到非要說話的時候,聲音壓著點。”他邊說,就已經邊走迴床邊來(趙無憂趕緊讓到床腳),彎腰扛起了床上的女孩,“我立刻帶這女孩走,你趕緊找件她的睡衣換上,注意男女其他身體特征!”說完,走到窗戶邊,留下聲“好運”,便推開窗戶躍了出去,然後還不忘把窗戶門給帶了迴來……這手法,看著怎麽如此老練?


    趙無憂很快就在房間的衣櫃裏找到了女孩備用的睡衣。又是“除塵術”,又是“清洗術”把自己捯飭幹淨了才將其換上,接著上了床,躺在女孩剛躺過的地方——有一小窩,全是女孩身上的香。


    剛才他的確隻變了脖子以上的部分,以證明自己確有這變化之能。但有聖騎士在場,他實在沒好意思把身體其他部位一並也變了——怎麽想都覺得有點變態!


    其實單論外觀,趙無憂早已在二叔的指導下通透,再加之昨晚的現場觀摩經驗,他根本沒費什麽事就完成了身體的重塑。但內裏構造他就不知道了……雖然在《百科全書》裏有見過男女解刨圖,但那是平麵圖,具體怎麽個情況他是真不知道。


    想那邪教也不至於費這麽大勁抓住這些女孩後,再檢查一遍她們是否擁有“正確”的女性內部構造吧?


    他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一邊百無聊賴地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一邊用精神力欣賞著自己的身體……想著想著,身體特征就有些收不住了……女孩的睡衣輕薄,這一會兒要是讓綁匪看出了端倪怎麽了得!沒事犯這賤幹什麽?


    不得已,他隻得按往常經驗設了個“鬧鍾”,然後使出了“分魂冥想法”!


    到點一睜眼,自己竟已不在閨房的床榻上!


    他的身邊擺了不少漂亮的花草,衣袍還是自己之前穿的那件,沒被動過。周圍還有很多躺在花草叢中的女孩。她們都閉著眼,身邊的花被紮成不同的形狀,有些還搭了彩帶,看上去就好似一件件打包好的禮物……頭頂和更遠處則是不規則的石頭,看上去似乎像是個山洞?!


    這是什麽鬼地……一張帶著怒氣的臉突然出現在他的頭頂:“你為什麽會清醒?”他的聲音仿佛從咬緊的後槽牙裏擠出。趙無憂嚇得差點跳起來,(你問我,我問誰去?他清楚地記得不能發聲,所以這句話他隻能憋在肚子裏。)同時他很快發現,自己脖子以下不知道被施了什麽法,竟是無法動彈!


    那人卻沒有繼續理會趙無憂,他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本書,一邊“嘩啦啦啦”地開始翻,一邊向趙無憂頭頂朝向的方向喊了一聲:“再給她來次昏睡!”然後趙無憂就聽到了另一個人的腳步聲。


    可還沒等那聲音靠近,這人就又出聲了:“找到了!塞西莉亞.泰莫……咦,等等!”那人踱步來到趙無憂右側邊,看一眼他手裏的本子,又往趙無憂身上瞧一眼,如是反複了兩次。


    你要是能看出差別就見鬼了!趙無憂對水滴的能力可是充滿自信。


    誰知那人摸出了一把小刀,“唰唰”兩聲趙無憂就感覺胸前一片通透。


    “你不是塞西莉亞.泰莫!”


    什麽!


    那人改了方向,向剛才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繼續咆哮:“她的身材不對,她比真的塞西莉亞.泰莫小了兩號!該死,他們上哪去找了這麽一個和塞西莉亞.泰莫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通知負責塞西莉亞.泰莫的人,明天我見不到真的塞西莉亞.泰莫,就把他掛在豪登城的城牆上風幹!”


    “小了兩號?要不問問客戶,要不要連這個一起收了,畢竟長得一模一樣?”這是趙無憂第一次聽到另一個人的聲音,男聲,很年輕。


    之前這人卻不買賬:“放屁!什麽叫頂級訂製?頂級訂製就是滿足客戶一切細節需要!”


    趙無憂聽的驚奇,同時心裏樂開了花,就剛才這會兒,他已經收集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1)女孩原來叫塞西莉亞.泰莫,之前選擇目標的時候倒是沒記下來;


    2)以前隻知這東西有大小形狀,沒想到竟然還有號碼?吃了沒經驗的虧……


    3)這些人擄掠這些女孩竟是有人“預定”!


    他剛把這些信息捋完,心口就被紮了一刀,就是剛才那人手上那把!趙無憂嚇了一跳,趕緊配合著把血噴了出去。那人連忙側身躲開,同時飛濺出去的血花又被他收了迴來。之前那年輕男人嘲笑道:“老頭兒,你手藝潮了啊!”


    “放屁!是這女人心髒長得有點偏!”


    年輕男人沒有再搭茬。但“老頭兒”卻接著給了趙無憂第二刀,紮在另一邊,再接著是三刀,喉嚨。趙無憂努力配合著“老頭兒”的情緒,控製著流血量。


    “好了,你來盯著,別讓血弄到其他女孩身上,我接著去發貨。一會兒差不多了就趕緊處理了迴來幫忙!”說完,他的腳步聲就往趙無憂頭朝向的方向去了。此刻趙無憂正扮演到人死亡前,眼神開始渙散的階段。感謝“夢想照進現實”裏的那段學習經曆,否則他現在估計已經露餡兒。演一個流血致死的人實在太難了!


    約摸十分鍾後,趙無憂的皮膚都已經變得蒼白,他感覺自己被人移動,然後沒多久就開始下墜。這過程持續了六七秒,中途他一動也不敢動,連半閉微張的眼皮都一直維持著。直到入水,他才把眼皮睜開,目光聚焦地看了眼前的情景一眼——是個水潭。自己這是被“拋屍”了!接著他便感覺身體便被一股下墜的力往下拽著。他依舊不敢有大動作。雖然剛才的下墜過程夠長,但小心無大錯。


    在水中又墜了十秒左右,他才終於觸底,並悄悄打量起這水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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