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麽事?你們怎麽都在這裏?”率先發問的是凱文。他問的對象是剛才對肯施法的老太太和捂嘴鎖喉的老頭。他們是教學區的話事人。


    研究院所有高層都知道這位的脾性。經常一個人關起門來做魔法實驗,需要生活助理強製進食才能活下來的瘋子。


    老太太幾句話把赫蒂母子被綁的事給凱文講了一遍。趙無憂也是在這個時候才清楚的知道整個綁架事件的始末。


    赫蒂從生產跡象發作到把孩子生下的過程很短。短到去向巴力報喜的地精表弟還沒走出愛與魔法研究院的大門,就被報信的信使給追上了。


    赫蒂被送迴病房後,兩名治愈助手以要對她們母子做例行護理為由,將一眾地精表哥表弟阻在了門外。


    地精表哥表弟們難得的沒有吵鬧,而是選出兩個表弟以疊羅漢的方式趴在窗戶上往裏看。


    離地兩個地精高的病房窗戶看不到床,但卻能看到在床尾忙活的治愈助手。而地精表弟看到的第一眼,卻是治愈助手倒在地上的整個過程。


    他“遵循傳統”向下麵眼巴巴看著他的其他表哥表弟轉述自己的所見。立刻有地精表哥意識到了不對。他們破門而入。見到的是一張放在空床上的紙條和倒在床頭的另一名治愈助手。


    紙上寫著:“煉金機甲換你妻兒!”


    地精表哥表弟即刻炸開了鍋。收到消息的肯立刻下令封閉了研究院的所有出入口。兩名助手很快被救醒,但她們傻了,是真的傻了。綁匪不僅綁走了赫蒂母子,還對她們下了重手。雖沒致死,但卻比死亡更遭罪。


    為了防止綁匪在她們身上做手腳,她們身世背景、身上攜帶的物品都被隨後而至的搜查官做了詳盡查驗。排除了她們是幫兇和被利用的嫌疑。


    聽完老太太的講述,凱文瞥了肯一眼。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眼神裏的鄙夷。知道這兩人過往的人,明白凱文是在鄙夷肯一如既往的不靠譜;不知道的,如趙無憂和巴力,則理解為他在鄙夷肯的失職。


    要遭!


    教學區兩位話事人兵分兩路,不動聲色的將兩人之間的直線距離隔開。卻沒想到肯這一次竟然沒有任何動作。其他人頓舒一口長氣。


    搜查官首領適時開始了自己的問詢,他的對象是剛把氣喘勻的愛倫:“斯塔克先生,請問中午吃飯前的三小時,你在做什麽?”


    愛倫幾乎是搜查官剛說完問題就說出了自己的答案:“當然是在吃飯!我病房的專屬治愈助手可以作證。”然後他像突然反應過來似的,急聲問到,“你們懷疑我?”他借著激動的情緒,視線在屋內飛速地掃了一圈,似乎想看清屋子裏所有人的表情,“就我這身材,基本已經告別綁匪這個職業了。”他一邊說,還一邊畫圓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身材。


    搜查官卻不買他的賬,繼續問道:“為什麽選擇在這段時間進愛與魔法研究院‘減肥’?”


    愛倫漲紅了臉,一臉憋屈的答道:“胖得難受。”


    “可據我們得到信息,你胖成這樣可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才覺得難受?”


    聽到搜查官刀鋒隱露的問題,愛倫的氣勢反而足了一些,不過聲音卻反而更低了:“以前錢不夠。”說完他還幽怨的剜了肯一眼。


    這下輪到屋內的一眾老頭兒老太太的臉漲得通紅。連凱文的臉色都有些不自然,唯有肯依舊臉不紅氣不喘。趙無憂偷瞄了一眼巴德,發現他布滿溝壑的臉上也看不出任何異樣。


    搜查官立刻打住了一個話題,換了一個切入點道:“既然你來減肥,為什麽午飯前的三個小時都在進食。”


    “餓~”


    他說這個字的時候竟然帶著哭腔……一張胖臉為了這個字硬是皺巴出了幾條淺紋。但看到他渾圓的身軀……你這要是能瘦下來才有鬼了!


    鏡頭前後都有人的臉皮在抽搐,臉也憋得通紅。搜查官沉默了5秒,他覺得這不該是他關心的問題。於是轉而問起了凱文:“艾貝爾閣下,請問您在午飯前三小時在做什麽?”


    “魔法實驗。”凱文的語氣很淡,但屋內所有研究院高層對這個答案都早有預料。


    “有人可以作證嗎?”


    “沒有。”


    “你的生活助理呢?”


    “我每天隻吃一餐,時間是正午,他也隻在這個時候出現。”說到這,他仿佛覺得這樣一問一答效率太低,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在來這裏之前,我剛吃完午飯。搜查官先生,如果你對我有所懷疑,可以到我的實驗室搜查。啊,不行!我還有一個重要實驗在等著我去做。你可以先向我的生活助理證實我剛才說的話,然後等我做完實驗,你可以在不弄壞實驗儀器的情況下,任意搜查我的實驗室。”


    說完他便自顧自地要走,卻被教學區的老頭兒攔住了去路。讓了幾次,都沒能從老頭兒身前穿過。


    “喬,好狗不擋道!”被阻攔的凱文出口如刀。但知他脾性的老頭兒卻一臉笑嗬嗬的當沒聽到。


    知道一時半會走不了,凱文消停了下來,眼睛卻一直盯著搜查官首領,仿佛要把他的麵罩看穿。


    從趙無憂這個路人角度來看,凱文的行跡是有些可疑的,研究院出了這麽大的事,他卻一臉風輕雲淡。沒有不在場證明,還急切地想從這裏離開。而如果他真這麽急,剛才問愛倫的時候他為什麽不表現出來?


    麵罩擋住了搜查官的臉,看不清他的表情。資料上,凱文確實是一個泡在實驗室裏的研究狂人。他剛才的表現也很符合研究狂人的特質。問詢到這裏似乎已經陷入僵局。搜查官首領喚來一名部下,當著眾人的麵,吩咐他通知離凱文實驗室和愛倫病房最近的搜查官,證實兩人剛才的證詞。


    然後,他看都沒看兩名嫌疑人的表情,拿出占卜工具,開始占卜。


    趙無憂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這個世界的占卜。在華夏也有問卜,問卜過程有簡單的也有複雜的,但得到的反饋通常晦澀難懂,需要“專業人士”幫忙“翻譯”才能明白從鬼神那裏得到的啟示。屏幕裏的占卜卻像是一次施法。


    搜查官先在地上畫出一幅圓形陣圖,樣子和魔法陣類似,也有節點,四個。搜查官在不同的節點上擺上祭品,有鳥的羽毛、有植物球莖的幹殼、還有從水晶瓶裏倒出來的一杯半透明液體。最後一個節點則按著搜查官的手。


    他開始念念有詞:“哈爾福德,清醒者‘鳥’頌念你的名,踐行你的儀軌,請你告訴我,迷失者愛倫.斯塔克和凱文.艾貝爾所言是否為真?”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陣圖四個節點上飄出一縷縷肉眼可見的白霧,氤氤氳氳的向陣圖中心上空凝聚,慢慢顯露出一隻貓頭鷹的輪廓。突然,那貓頭鷹睜開一隻眼睛,展開翅膀,張開喙:


    “咕咕~”


    “咕咕~”


    接著,它就像搶劫似的,卷起節點裏的羽毛、幹殼和半透明液體,坍縮成一個點,消失不見。


    搜查官將地上的陣圖抹去,站起身:“兩位先生,你們有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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