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懷孕生孩子,無外乎就那麽幾種情況。一種是生下來,一種是生不下來,還有一種就是永遠也生不下來了,無論哪一種情況,都不是如今的章佳氏可以決定的。


    弘晝在額林布的敦促下,放下了熟睡的女兒,不情不願的來到章佳氏的小院兒裏。其實,他本不想過來,但是,章佳氏肚子裏那塊肉,他還是想要的。當初叫額林布隨意對待崔佳氏的胎兒,未嚐沒有一些試探的意思。男人嘛,尤其是古代的男人,女人不重要,子嗣還是多多益善的。


    弘晝在往章佳氏的院子裏走的時候,就有人通知了章佳氏。章佳氏略整了一下儀容,確定了自己是以最美的姿態躺在床上的,就靜等著金主,啊不,是男主出現了。


    這邊弘晝一露頭,章佳氏就以一種閃瞎人眼的慈母姿態輕撫著自己的小腹,對著那估計還沒有指甲蓋大的胚胎說道:“小阿哥,你的阿瑪來看你了,你高興吧?”其語氣裏的甜膩,愣是讓屋子裏所有的人都打了一個冷戰。殺傷力太大了!


    “既然太醫說前三個月是危險期,你就安心養著吧!若有什麽需要就跟福晉講,過兩日內務府就會派專門的嬤嬤來照看你,在那之前,你就在床上靜養吧!”這其實就等於變相的禁了章佳氏的足。


    “爺的苦心妾身都明白,多謝爺您的體恤。雖然妾身也想要小阿哥和爺您多接觸一下,奈何身子實在是有些虛弱,不如爺您去劉妹妹那裏坐坐吧!”通房劉氏,剛入府沒多久,不過是宮裏那位愛看熱鬧的小鉗子送來攪和和親王家這攤渾水的工具。因是新入府,所以還沒選擇站隊,就被章佳氏盯上了。


    “嗯,既然這樣,你就歇著吧!若是沒事,爺就不來看你了。”弘晝覺著有一陣子他不會想吃酸甜口的東西了。


    “爺的心意妾身知道,爺您安心的去吧。”丫這姑娘怪不得不得寵,實在是不會說話啊!他眼淚含眼圈的作態令弘晝也有了妊娠反應,強忍著惡心,弘晝飛速離去,轉向額林布的正院。


    至於表現的異常突兀的章佳氏,我們隻能說,這姑娘腦補過頭了……中二病比較嚴重的孩子,大多會在自己的心中勾勒出一個世界,並堅定不移的相信其真實性,做出來的事情往往為世人所費解。而章佳氏,她不過是個病入膏肓的孩子罷了……


    她堅定不移的認為,弘晝在內心深處還是寵愛她的,讓她獨居小院,臥床靜養,不過是為了躲避外麵來的、想要謀害她和孩子的兇手,內務府來的嬤嬤,也是幫助王爺照顧她的強力幫手,至於要什麽就跟福晉講——這不就是寵她上天的節奏麽,絕對的有求必應啊!喂喂,人家隻說讓你跟福晉講,可沒說福晉會不會把東西撥給你啊!


    而關於弘晝並沒有聽她的話去劉氏那邊,而是轉去了福晉的房裏,她院子裏的丫鬟婆子們,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去刺激她們主子脆弱的小心靈和脆弱的小胎兒的……


    章佳氏開心的,自認為很低調的養胎,額林布冷眼旁觀,對於其他格格不安分的手腳,額林布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過多的阻止,還是老樣子,孩子是你自己懷上的,保得住保不住,那可就各憑本事了。


    就在弘晝的後院漸漸有點風起雲湧的趨勢的時候,小鉗子的生活卻逐漸趨於平穩和幸福……


    政治改革初具成效,雖然國家機器的慣性很大,但是既然踩了刹車,那麽一切還是可以慢下來的,改革雖不能一蹴而就,但卻能潛移默化。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即使不與民爭利,也要確保國家稅收和公共事業的穩定才行。用內務府的名頭做生意,讓弘晝領頭監管的意思就是把貪汙腐敗降到最低——粘杆處還在後麵監視著,一旦超出了皇帝的底線,皇帝自然有辦法收拾你。


    文武之道,一張一弛。弘曆已經辛勤工作很久了,大清朝可沒有5+2的周休模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就封筆的那幾日有點空閑,還要白天黑夜的參加宴會,皇帝真是勞模幹的職業。白天要兢兢業業的處理朝政,晚上還要勤勤懇懇的去後宮撒種子,真是一個累字了得啊!小心翼翼的起身,弘曆迴頭看看床上睡的依舊很香,笑的那叫一個嘚瑟,不管怎麽說,景嫻這塊冰叫他捂成冰水混合物了,由零下恢複到零度了,可喜可賀。


    昨天,弘曆又假借著在養心殿休息的名頭跑到永壽宮裏去睡大頭覺。為了能趕上早朝,他不得不提前一刻鍾從床上爬起來。頭天晚上他的肩頸犯了些毛病,本是叫手法好的小太監按按的,誰料景嫻看到了也非要學著按摩。一個晚上下來倒是學的有些樣子,揉揉太陽穴什麽的,她還是得心應手的。為了讓弘曆能睡個好覺,景嫻就真的給弘曆按摩到他睡熟了為止。所以今天一早,本應比皇帝還早點起身的景嫻,卻起的遲了。


    弘曆再輕手輕腳也沒敵過景嫻的生物鍾,皇帝這邊正在梳頭,景嫻那邊就已經起身了。“你起來了,怎麽也不叫醒我。”嬌嗔的數落一下弘曆,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甜蜜。


    “看你睡得熟,也就沒有叫你。”弘曆沒迴頭,綁辮子的工程已經被景嫻接手了。“便是醒了,多躺躺也是好的,離請安的時辰還早呢。”


    “醒了再躺著,反而會不舒服,你走了我正好看看宮務,過一會兒其他人就過來請安了。”景嫻一邊說話,一邊伺候著他把外衣和配飾都穿戴好,在弘曆眼中,就是一個妻子在給老公做上班前的送行。


    “你別留她們太久,今日若是無事,我帶你出去走走。”弘曆說完,下意識的給景嫻來了一個kiss goodbye,然後留下一臉呆愣的景嫻和一眾當柱子的永壽宮宮女太監,帶著明顯還沒能迴過神來的高無庸和吳書來,迅速奔向養心殿。他的習慣,一向是一邊吃著早餐,一邊看著粘杆處折子的,21世紀遺留下來的看早報的習慣,真真要不得。


    皇帝今天心情很好,不僅是因為眾大臣們都很有眼色的“無事退朝”了,更是因為景嫻居然早早就換好了大清標準平民服飾,等著皇帝一起離開了。弘曆很滿意:景嫻在他的影響下越來越“平易近人”了。


    兩個人在宮中就換好了藍蓬的低調馬車,悄悄的從神武門溜了出去。我們前麵說過,這兩個人都是盡快的結束了自己手頭上的工作才能夠偷得浮生半日閑的出來遊走。但整個宮廷的日常工作和一個王朝的每日小結,那是一時半刻能完成的麽?他們兩個人緊趕慢趕,出門的時候,也已經要到晌午了。


    出宮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吃飯。為了避免去龍源樓這種左兜揣右兜的地方吃飯,弘曆特別叫引路的侍衛挑一家“民營企業”,叫順風齋,看名字就是吃素齋的。聽說它家的素麵很有名,於是小鉗子就帶著景嫻去試試。


    麵條這玩意兒,真的是和雞腿一樣有損形象的存在,尤其是湯麵。後世有叉子,可以在吃麵的時候把它卷成一個小球送入口中,而此時此刻,任何一個運用筷子稍微不夠靈活的人都會在吃麵的時候或多或少的噴濺出來。


    對於吃麵的形象問題,像景嫻和弘曆這樣從小受到嚴苛訓練的貴族子弟當然不會是困擾。可是對於普羅大眾來說,吃麵條……還真的沒有多少形象可言。順風齋,坐落在北京內城的東北角,離著原來的雍王府倒是不遠,也算是小鉗子的革命根據地之一了。


    因著還沒出內城,又離著原來的雍王府很近,所以街上總有那麽一兩個識貨的能人。第一眼看到小鉗子,倒吸一口冷氣,第二眼再看見景嫻,把衝上去“不著痕跡”的搭訕這個選項從他們的腦中劃去了。他們正在考慮,要不要把家裏的嫡妻和嫡女都帶出來“溜達一下”。


    弘曆可不管他們心裏的小算盤,對各處的打量視而不見,就如同路人一般,帶著景嫻光明正大的進了順風齋。順風齋裏隻有兩個包間,此刻正是客流量的高峰期,自然是爆滿。可是任何地方都是允許有特權階級的存在,比如,當弘曆一露頭,包廂裏的某權貴突然就吃完了自己剛才被端上來的素三鮮麵,結賬走人了。


    乾隆一瞥,就曉得那是一個還不算遠親的愛新覺羅氏,過年的時候家宴上見過麵的。可惜,名字已經叫不出了——看來愛新覺羅家繁衍的速度也是挺快的。他和景嫻兩人坐在包廂裏,留高無庸伺候,外麵站著兩個侍衛。兩人坐定,小二就上來招唿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沒想好章佳氏的結局……是留著她占位置,還是直接弄死她我忽然猶豫了……躺平任抽打……另,如果對章佳氏的結局有想法的,發言采納有積分哦!在看《爸爸去哪》完全的歡樂風……要不我也歡樂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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