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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揚起下巴看著我,臉上分明寫著“我不認識你啊你幹嘛這樣看人家”,純潔無比的眼神之後,卻是充斥著邪氣的淡淡微笑掛上嘴角。如果不是那麽多凡人在此,我定然會問她這一身的傷是不是我那次打死她的時候留下來的。


    師叔依然眯著眼睛診脈,好似外麵那些人的話他根本聽不到一樣。


    也是,如果他的心境能夠受外來力量的控製,那他也就不是我師叔周念沉了。


    切脈過程中,我轉過身去偷偷施了一個小小的愈合仙術,沒曾想師叔大人直接放棄了切脈,唰唰唰幾筆寫完了藥方,道:“姑娘的病情正在好轉,迴去煎藥就是了。”


    聽到他驀地說話了,我略帶緊張地轉迴來,果然看見南桑臉上的傷正在慢慢消失!莫非是我施的仙術成功了?但是好像又有什麽不對。


    愈合的仙術向來需要時間,而這一次,莫不是她自己給自己製造出來傷口,然後又把她自己給愈合了?


    她這麽一來,可就是要把師叔弄成名醫的節奏啊。


    可是師叔大人一旦成了名醫,那豈不是有更多更多的姑娘慕名而來,整天在我眼皮子底下裝柔弱給他看?


    哦,我簡直不能想象一堆姑娘整天在薰藥堂門口擠著的壯觀場麵。


    “小染姑娘?”


    師叔這一聲唿喚將我從漫天思緒中拉迴了現實,我連忙“哦”了一聲,雙手接過來他遞給我的藥方開始一樣一樣抓藥。


    如果是給別人抓藥,我當然要盡職盡責,一樣都不能少,一錢都不能差,但是給南桑嘛……我看她也不像是受重傷的樣子,又是她給魔族通信,害得師叔墮入凡塵,那好,我就隻能閉著眼睛抓藥了。


    無奈師叔大人還信不過我,當我把藥包好,他非要拿過去親自掂量掂量,也不知他的那一雙手怎麽就那麽準,隻要是往他手上一放,連多了幾錢少了幾錢都弄得清清楚楚。


    我就像那做錯了事情的小弟子一樣,怯怯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數落,可他隻是歎了一口氣,對南桑說:“小染是新人,還不太熟練,姑娘見諒。”


    刹那間我深深懷疑我的耳朵出了問題,他竟然叫我“小染”,如此親昵的稱唿我還真是第一次聽到。這麽看來他是把我當成自己人了?


    我不禁微微笑,像得了陽光就燦爛的小花一樣,對南桑挑起眉毛,重重地說:“姑娘見諒!”


    將藥包遞給她的時候,我抱住了她,狠狠掐了一下她的手腕,附在她耳邊:“南桑,你最好給我小心一點,別找我師叔的麻煩。”


    可是等我說完,意料中的惡言相向並沒有發生,南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仿佛剛剛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她提了藥包就告辭了。


    我怔怔地盯著南桑遠去的背影許久許久,一直到她徹底消失在我的視野,我還跑到街上去看,那個時候,哪裏還看得見南桑的半點影子!


    待我迴去,師叔大人正坐在藤椅上,晃晃悠悠的甚是悠閑。我一隻腳跨進門檻,他微張薄唇,開始了詢問:“你與方才那位姑娘可曾相識?


    我笑笑,見瞞也瞞不過,幹脆直接承認了:“曾經見過,但我們不熟。”


    有了南桑這件事情,不出三日,師叔必定成為榆城有名的神醫。但是我又有些搞不懂了,既然南桑是魔族人,又為何要這麽幫師叔?或者說,她幫助師叔的背後,又在暗地裏打算著什麽?


    無論她有著怎樣的小九九,對於南桑,此後我要更加小心才是。


    薰藥堂既是店麵,同時也是師叔大人的住所,莫名多了我這麽一個人,師叔大人便將西麵的臥房空出來給我住,他自己則是接著住北麵的房間。


    我原本以為師叔大人成名至少需要三天,可是第二天我推開門的時候就驚呆了。


    一大波妹子蜂擁而來,幾乎擠破了薰藥堂的門檻,一個一個都是伸著胳膊讓師叔為他們抓藥的,更難得的是,我還瞧見了不少男人。


    比起那些濃妝豔抹的女子,我還是覺得男人看起來更加順眼一些,最重要的是,他們確確實實是來看病的,而不是像那些花癡妹子一樣,千裏迢迢趕過來隻是為了看一眼我那仙落凡塵的師叔!


    整一天我們都在忙碌之中度過,師叔大人不停地寫藥方,我大部分時候都在抓藥,偶爾為他研墨,為他鋪好紙。一天時間,他的眉頭都是緊皺著的,尤其是遇見沒病裝病無理取鬧的妹子,他始終不肯舒展眉毛。


    當送走了最後一個無理取鬧的妹子,他的表情才稍稍緩和了一些。那支筆還握在他手上,“嗒”的一聲,一滴墨汁落下來,浸濕了白色的紙頁。


    他目光深遠,穿透了蒙蒙雨霧,忽然間眉毛又皺起來了,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又看到了一個樂顛顛跑過來的妹子。


    扶了扶額,我趕忙迎了上去,笑道:“姑娘可否明日再來?我們公子已經很累了,店鋪要關門了。”


    “我們公子”這個稱唿我說得十分順溜,好像我們兩個真的關係特別親密似的。我臉頰一熱,正好看見那姑娘臉色發白,換了一種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師叔大人,扭扭捏捏道:“公子……人家都承受不住了,哎喲,頭暈~”


    我使勁幹咳幾聲,可是那姑娘還是不知好歹,接著用她那嬌滴滴的聲音說啊說啊,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什麽她以前有過什麽什麽病,她最近由於下雨怎麽怎麽犯病了,有多麽難受,說起來一套一套的,不知道是背了多少遍的台詞。


    師叔大人把玩著手指間的毛筆,連看都不看那姑娘一眼,漫不經心地下了逐客令:“姑娘明日再來吧。”


    那姑娘一跺腳,還是不死心,扯著自己的衣角低下頭去,待她再度抬起頭來,眼裏竟然溢滿了淚水,可把我給驚到了。


    她說話都帶著哭腔:“公子……您就可憐可憐我吧。”


    要不要這麽煽情,要不要這麽裝,別說是師叔了,就連我都看不下去了。


    我去倒一杯水潤潤嗓子,順便偷偷觀察著師叔大人的表情,他還是和從前一樣,看不出悲喜,隻是臉上明顯有著疲憊。


    毛筆在他指尖飛轉,沾了墨之後隨意寫下一些文字,待他寫完才說:“姑娘請迴吧。”


    “為什麽!公子為何給別人看反而不給我看?”


    那姑娘很是激動,一張小臉憋得紅彤彤,雙手成拳狠狠砸在師叔跟前的桌案上,杏眼圓睜,仿佛要把師叔大人給吃了似的。


    師叔依然慢悠悠的,輕輕吐了一口氣說道:“在下希望每一個姑娘都保持最本真的模樣。”


    她便不說話了,擦幹了那溢出來的眼淚悻悻地離開了薰藥堂。估計她這麽一走,以後再也不會過來了吧。盡管師叔大人說話不重,可是很有分量,我隻是瞧了一眼她落寞的背影,便知曉她那顆純淨的少女心已經被師叔大人傷的千瘡百孔了。


    待姑娘走後,師叔大人便倚在藤椅上麵,眯著眼睛小憩,我開始拿著賬薄核對一天的生意。執筆在上麵寫寫畫畫,我還時不時地看師叔兩眼,果然是好看的人做什麽事情都好看,即使是閉目養神,師叔大人也是有著其他男子難以擁有的風骨。


    那瘦削的下巴,淡淡薄唇,略帶秀氣的鼻梁,如墨染一般的眉毛,還有那合起來的眸子,沒有任何能夠勾魂攝魄的動作,但還是能夠讓人當成一道風景來觀看。


    他很優秀,正是因為他是這樣一名男子,才引起了眾多女子的注意。


    我承認他有著無比吸引人的容顏,但是我喜歡他,絕對不是因為這些,而是他能夠帶給我一種感覺,那種感覺是什麽呢,具體也不好描述,更或者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就是任何人都給不了。


    眼風捕捉到兩名撐著傘的女子,旁邊梳著雙發髻的一看就是一個婢女,而被她攙扶著的,到處散發著高貴典雅的氣息,竟是讓我看花了眼。


    三師姐?


    我揉了揉眼睛,再度看過去,那大家閨秀模樣的女子,她有著和裳葉一模一樣的眉眼,甚至走路的姿態,看人的眼神都是一模一樣。


    她迎上了我的目光,但並沒有什麽別的反應,好像根本不認識我似的,笑道:“請問今天薰藥堂還給人診治麽?”


    師叔大人燦若繁星的眼眸睜開了,不經意地瞅了一眼三師姐裳葉和她身邊的婢女,依舊慢條斯理地鋪開一張紙,道:“診治。”


    三師姐裳葉淡然一笑,臉上精致的妝容也掩蓋不住蒼白的皮膚,進薰藥堂的過程中,她還不斷地咳嗽,與此同時,那口齒伶俐的婢女收起了勾著花的傘,開始講述三師姐的病情。


    “我們小姐啊,最近一段時間老是身體不好,經常咳嗽,而且晚上也睡不好,總是愛做夢。夢裏還老是出現一個男人,更神奇的是,她後來竟然還見過了那個夢裏的人。你們說奇怪不奇怪?”


    男人?


    我雖然不知道她夢裏的男人是誰,但我還是想要證實一下,她到底是不是我的三師姐。


    “你家小姐姓甚名誰?在我們薰藥堂診治,都是要把病人的有關情況記清楚的,所以……請姑娘告訴我這個,望姑娘不要介意。”


    婢女看向三師姐,得到了允許之後,她才說道:“我家小姐是相爺的女兒,於裳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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