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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中有許許多多個第一次,其中最讓我驚豔的,就是第一次進三師姐的閨房,這也是我第一次稱別人的房間叫做“閨房”。很漂亮的房間,所有的東西錯落有致,各種淩亂的小物件都收在精巧的木盒裏麵,不像我似的扔的到處都是。就連那個簾子都繡著小碎花,長長的流蘇垂下來,充滿了文縐縐的氣息。


    我在她的房間裏轉了轉,就像看著一幅畫,用賞心悅目來形容我的感受剛剛好。


    三師姐將那本水係仙法秘籍交付於我,轉過頭去的某一刻,我似乎嗅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可以判斷出那是檀木香,但又摻雜著一種其他的味道。


    臨走前我忍不住問了一句:“三師姐會製香?”


    “會一點點,哪有你九師姐製得好。”三師姐擺弄著窗台上瓶子裏的殘花,眉眼之間有著心疼,對我說話也是漫不經心的。


    我笑了笑,跟她道謝。


    走出房門的時候,我暗想,三師姐製的香,香氣淡漠沁人心脾,但是九師姐製的香,用料往往比較猛,香氣濃鬱。就連那次找她索要的安神香,都有著一股子十分濃烈的味道,放在寢殿中央,便是所有人都能嗅到。


    大概翻了翻那水係秘籍,我果然看見了以冰淩作箭支攻擊的招數,唉,這仙術秘籍和魔族的就是不一樣,魔族都是以血腥為主,而仙家的都是柔中帶剛,不怎麽流血,都可以把人置於死地。


    我將水係秘籍收入袖間,大搖大擺地在崇望山上遊蕩,前幾日總是不敢麵對那些師兄師姐,一想起來我曾經摸過魔族秘籍就有著一種深深的負罪感,現在倒好了,我也沒有了心裏壓著一件事情的感覺,好像卸掉了包袱一樣,一身輕鬆。


    令我很奇怪的是,以往崇望山上出來溜達的人並不多,今天也不知怎麽了,老是有人端著托盤從我跟前走過,還有一些妖嬈的妹子在準備歌舞——難道他們都是知道我如今得到了仙家水係秘籍,用此等方法為我慶祝?


    當然不可能!


    據我判斷,應該是有什麽貴客要來了。


    我看準了一個男的,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笑盈盈地問道:“師兄啊,你們這是在做什麽?迎賓嘛?”


    那師兄看起來一臉的老實樣,直接一攤手就跟我說:“是啊,沒有人告訴你麽?今天師父的故人要過來,所以大家都在忙著準備吃食和歌舞。你也別閑著了,快去做點什麽吧。”


    我閑著麽!我剛剛從三師姐房間出來,我是閑著麽!


    算了,我也不跟那老實師兄計較,依然笑著說:“我這不是剛剛才知道麽,師兄啊,您先忙著,我這就去找點活幹哈。”


    什麽師兄啊,弄得人家心情都不美麗了。


    我撅著嘴飛快地從一堆人之中溜過去,順便捏了個訣跟七師姐聯絡一下,問問她在哪裏,一道金色光芒在指尖閃過,七師姐瞬間就給了我一個迴答。


    她說在後山。


    收到這個消息,我樂顛顛地直奔後山而去。


    看到七師姐知夏的時候,她正抱著一個小鋤頭在樹底下挖著什麽,周圍散落著黃土,她揮汗如雨,鬢角的發絲都成了一縷一縷的。


    “知夏!你在挖什麽呢?”


    “師父的故人就要過來了,師父特地叮囑我挖出來師叔釀的半夏一夢來,讓他那故人嚐嚐。”


    如此招待,可以想象這人定然是師父的至交。我立刻在腦海之中勾勒出這位“師父的故人”的模樣,大抵和段西河差不多,大胡子,虎背熊腰,懶得很,還愛喝酒!


    我瞧著知夏賣力地挖土,於心不忍,打算四下轉轉看有沒有能利用的工具,於是捏著下巴在後山這裏溜達,踩著一地枯葉,聽著那窸窸窣窣的聲響,我不得不說這個地方很是熟悉。似乎來過?哦!應該是那天我被二師兄關禁閉,晚上嗅到酒香,似夢非夢,那次我就是來到了這個地方!


    對對對!我說怎麽越看越熟悉呢。


    我俯身撿了一截樹枝,跑到七師姐知夏那裏幫著她扒拉黃土,“哢”,樹枝竟然斷了,無奈之下我打算再去撿一截,卻被知夏叫住了。


    “小染,你別弄了,在一邊跟我說說話吧,反正我也就挖酒壇這麽一個活,可比那些東忙西忙的人要輕鬆得多。”


    “嗯,這樣也好。可是我從三師姐那邊迴來的時候,她分明閑得很啊,就在房間裏擺弄她的插花。”


    知夏依然埋頭苦幹,驀然聽見我說三師姐,便抬起頭來問道:“你去三師姐那邊做什麽?她叫你去的?”


    我還沒有意識到什麽,自顧自地取了一截樹枝折著玩,聽那“哢哢哢”的斷裂聲,順便迴了七師姐一句:“是的啊,她讓我去的,她還問我有沒有魔族秘籍!”


    “她是怎麽知道的!”知夏把鋤頭撂下,瞪著眼珠子問道,“你有沒有說在我這裏!”


    “我說了。”


    那眼神真冷,投射到我身上,弄得我忍不住哆嗦了兩下:“三師姐說,她不會把你怎麽樣的……好吧七師姐,我錯了!”


    我異常誠摯地給她鞠了個躬。


    她又握住了鋤頭接著幹活,低下頭忽然安慰我說:“你不要擔心啊,沒事的,三師姐那個人還不錯的。最初我太激動了,竟然以為你說的是二師兄。”


    冷汗順著我的額頭流了下來。


    七師姐,你要不要反差這麽大,弄得人家好擔心說錯話。結果竟然是你聽錯了!


    眼看那酒壇露出了一個角,知夏揮著鋤頭更加賣力了,頃刻之間便把酒壇挖了出來,擦去上麵的泥土,知夏笑靨如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終於完成了!”


    我就在她身後拎著鋤頭,跟著她一起到了她自己的小廚房。據知夏說,剛挖出來的酒,要溫一遍喝起來才有味道,故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溫酒!


    忙活了這麽久,總算是在傍晚時分等到了師父那個所謂的故人。聽那些八卦的師姐門一言一語地說,那仙人乘著染紅的雲彩緩緩而來,他青衣黑發,一抖落衣袖,便是滿地青葉。據說他以前是樹妖,但後來心生悔意,由妖修成了仙。


    在我印象中,妖向來是一種長得十分俊美的生物,不是有句話叫做“妖相橫生”麽,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果不其然,事實證明我的判斷是正確的。


    等到那仙人來了,我一眼便在人群之中認出了他,不是長胡子老道,不是虎背熊腰,身上亦沒有酒壺。他身子頎長,著青衣,束黑發,凡是他走過的地方,滿是橢圓形葉子。


    妖相橫生,果真是妖相橫生。


    他眉眼之間充斥著妖邪之氣,但若是從身後看,又是仙風道骨。即使是妖氣圍繞,也讓人心動不已。


    我甚喜歡這種風格,因此他從站成兩排的我們之間走過,我還特地抬起頭來給了他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


    他也迴眸,對我笑了笑。


    那般淺淡的笑,我卻像喝醉了酒似的暈了一暈。


    他在師父旁邊就坐,一堆師姐眼巴巴地瞧著他,紛紛湧了上去,這陣勢,就像麵對一塊肥肉似的,大家都在搶。


    於是我順理成章地被擠在了外麵。


    某師姐興致勃勃地表演了她準備已久的舞蹈,某師兄舞劍,我則是在一旁的小桌案上不停地撿起櫻桃吃啊吃的。


    某某師姐拋的那個媚眼啊,我隻瞥到一眼,差點就把嘴裏的櫻桃吐了出來。


    歌舞還算不錯,但終歸是俗了那麽點,好像人間裏那些青樓女子,總是讓人感覺少了一點點風雅。


    直到七師姐知夏出現,她端著托盤,從一群甩著衣袖的師姐中走出來,不帶任何修飾,連烏發也是鬆鬆盤起,隻用了一根簪子固定,素衣素裙,飄搖出塵。


    我還真是第一次發覺我的七師姐這麽美,不施脂粉的清素之美。


    咽下去嘴裏的櫻桃果肉之後,我跟著四周的人一起愣住了。隱約聽見某師兄在嘖嘖讚歎,我還朝著那個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一眼便瞅見一個滿臉橫肉的男子。


    眯著雙眼,我暗自感歎——怎麽崇望還有這種人氏!他每次駕著雲的時候難道都不擔心自己從雲端上麵跌下來麽!


    我翹起嘴角,再看知夏的時候,她已經在落落大方地為師父還有他那個故人斟酒,並且有條不紊地介紹半夏一夢。


    斟酒完畢。師父拍了拍手讓大家靜下來,對著眾弟子介紹道:“各位,這是我一位故人,乃是九籬仙人,想必有些人之前見過,有些人卻是第一次見……小十九?”


    段西河的目光在眾弟子之間遊移,我沒有看他,自顧自地啃著一個桃子,忽然間聽到這麽一聲唿喚,我愣了愣,轉而含著滿嘴的桃肉迴答道:“在這裏!”


    大胡子段西河對著我招了招手,說:“你過來!”


    怎麽好好的說著話,突然間就喊我過去?莫非是我剛剛的吃相太不雅觀了,又是在他故人來的時候,故而引起了眾怒?


    我趕忙把嘴裏的桃肉咽下去,“哦”了一聲之後略整衣衫走到他們兩個跟前,那九籬仙人竟然俯下身來摸了摸我的頭,笑嗬嗬地問段西河:“這就是你新收的弟子啊?看起來挺可愛的麽。”


    哦,原來不是懲罰我啊!


    一聽九籬仙人這句話,我心花怒放,對著他又笑開了。


    更讓我受寵若驚的是,他接著說:“你跟我來,幫我個忙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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