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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想問問他對我打掃寢殿的工作滿意與否,話到了喉嚨邊上,卻見他在霧氣繚繞之間飛上了雲端。罷了罷了,像師叔這樣如風一樣的男子,我又怎能追的上他的腳步呢?


    我能做的,就是靠近他,無限地靠近他。


    鑒於近來奉竹把打掃清序殿的任務攬了過去,我也十分照顧他,每天都做美美的芙蓉水給他喝,開始做得不夠好,但每天的重複讓我功夫見長,由此我便琢磨著多做一份來讓師叔大人品嚐品嚐。


    忙忙碌碌之後,我端著銀紙托盤來到師叔大人的寢殿,他十分隨意地坐著,如墨發絲被發帶鬆鬆地挽上,一襲黑發散落而下,與他那不然一絲塵埃的衣衫相映,更顯出塵。手上握著半翻開的書卷,他斜倚桌沿,另一隻手摩挲著下頜,唇角微微勾起。很是平常的動作,但我一眼看去,就有一個詞躍入腦海——妖嬈。


    不由得拍了一下我這沒有思維的腦袋,對於師叔大人這等仙氣十足的人,怎能用“妖嬈”二字?


    褻瀆啊。


    我甩了甩頭發絲,甚有禮貌地問道:“師叔,近來多虧了您老的教導,小染聽奉竹說您喜歡芙蓉水,就特地做了一份,要不……您嚐嚐?”


    對於我討好的語氣他是依然淡漠,連眼睛都沒有往我這邊移動半點,這不禁讓我產生了一種懷疑——他是不是看書太認真了沒有聽到?


    帶著那麽一縷縷小憂傷,我小心翼翼地又喚了他一遍:“師叔?”


    “嗯?”


    總算是有了迴應。


    我舉起雙手將那托盤呈在他眼前,低下頭去說道:“芙蓉水,請笑納。”


    他帶著幾分慵懶抽出手來,握著杯子輕輕啜了一口,隨後淡淡地說:“不錯,你天天給奉竹做的……就是這個?”


    “是是、是啊。”


    師叔怎麽會知道這個?我開始緊張了,每次在這樣的時候,我的手心總會沁出汗珠,而且大腦是一片空白。


    他戲謔地一笑,用一種不可捉摸的眼神瞧著我,好像在說“你身在我清序殿,有什麽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本身我就心慌,被他這麽一看,我把頭垂得更低了,小心髒跳的節奏也加快了些。


    “師叔,我不是故意的。那段時間我身體不好,奉竹主動提出要幫我的忙,所以……所以我要犒勞他啊!您說對不對?”


    師叔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本尊每天教導你,你為何不犒勞本尊?”


    親愛的師叔大人,我這不是端著芙蓉水來犒勞您老人家了麽?您都喝了呀。難不成……您是嫌這東西不足以報答教導之恩?


    我一咬牙一跺腳就說:“那我以後每天都給您做芙蓉水!”


    “那奉竹呢?”


    奉竹、奉竹……


    “我不給他喝了!從此之後隻給師叔您一個人喝!”


    師叔湊過來,依然保持著他那神秘的眼神,我有些手足無措,竟然抬起頭來與他對視了!目光碰到他的目光,我突然感覺臉上一熱,心跳刹那間漏掉了好幾拍。


    那目光裏有一絲絲狡黠。


    他那張臉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我甚至都能數清他的睫毛。


    怎麽辦,怎麽辦,我簡直不敢再看他了!


    慌亂中我再次低下頭,聽到他說:“好像……還不夠。”


    還不夠啊!您老是打算把我壓榨到底啊!


    我絞盡腦汁,最終一激動說:“我、我保證好好修習仙術,一定留在崇望!我還保證此後聽師叔的話,不給師叔添亂!我還……”


    一雙大手擋住了我的視線,那清冽的聲音又是無悲無喜:“夠了。”


    唿,我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終於結束了。再說下去,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會說出多麽過分的自我要求。


    還好師叔還算善良,主動停止了對我的壓榨。


    不過,都這個樣子了,我是不是可以提一個要求?


    心裏麵理直氣壯,說出話來卻還是怯生生的:“師叔,我可不可以喝你的酒啊?”


    “酒?什麽酒?”


    他的眼中,是一片大霧似的迷茫。


    完了完了,他不會忘了吧,那天晚上他明明說了那酒叫半夏一夢的!而且他那次還……


    “師叔!我親眼看見你在埋酒壇子的!”


    一時不能自控,我竟然對著他就把這個說出來了!


    他更加迷茫地瞅了我一眼,接著把目光又放在了那厚厚的書卷上,漫不經心地說:“你確定?”


    我使勁點著頭,把托盤放在桌子上,握著小拳頭就說:“對的對的!那就是你!”


    “是我又怎樣?”


    沒怎樣……我也不想把你怎樣。


    “我喜歡那個酒的味道。你說過,叫半夏一夢。可不可以給我喝呀?”


    他站起身來,緩步走到窗戶邊緣,換了一個姿勢繼續看書,也繼續著他的漫不經心:“等你搬過來再說吧。”


    師叔這算是答應了麽?


    我簡直不能掩飾我的激動,直接就蹦出了清序殿,看天天是藍的,看雲雲是美的,看地都是繁花盛開。我繞過一個藤蘿架,走了很久之後才想起來我似乎少了點什麽。


    好像……把銀製托盤落在了師叔的寢殿!


    我這是在做什麽啊,師叔不會責怪我吧?


    算了算了,也不迴去取了,要是師叔責怪我,早就把我召喚迴去了。


    我哼著小曲兒邁著輕快的小步子走得甚是悠然。眼看著天就要黑了,想著師叔這樣的人每日為了天下蒼生操勞,肯定睡不安穩。我便暗暗盤算著給師叔弄熏香,讓他每天休息的時候都做美美的夢。


    鑒於我跟他們都不熟,這種事情,也隻有請教七師姐知夏了。


    輕手輕腳地來到房間裏,我才想起來師叔好像說,讓我搬過去?我一定是被半夏一夢這個賞賜給弄昏了腦袋,才會把這麽重要的事情都拋在腦後。


    還是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他到底有沒有說這個?


    我歪著腦袋仔細想了想,他的原話好像是“等你搬過來再說吧”。


    迴憶到了這個地方,我才確定下來,師叔大人是真的要我搬過去呀!


    連說話都帶著小激動:“七師姐!你知道誰會做熏香麽!”


    “熏香?”


    七師姐知夏正歪在床榻上打盹兒,臉上還蓋著一本半開的書,忽然間聽到我這一嗓子,她略帶煩躁地擺了擺手,懶洋洋地問道:“你最近失眠?”


    “不不不,我要放在師叔的寢殿裏,給師叔安神用。”


    “師叔?”聽到這裏,她非常不淡定地從床榻上翻身下來,眯著眼睛摸了摸我的額頭:“小染你是不是哪根筋抽了?師叔前段時間還打你,而且出手那麽狠,你怎麽突然想到要給他送熏香?”


    呃。這的確有點不著調。


    我靈機一動,隨口解釋道:“正是因為師叔待我太嚴厲,所以我要對他好一點啊,這樣比較容易收買他,讓他此後不下手那麽狠毒。對不對?”


    七師姐自顧自地往嘴裏塞了一塊餅吃,一邊吃著,一邊若有所悟地點點頭。


    她含含糊糊地說:“好像也是這麽一迴事。”


    “那誰會做熏香呐?”


    她磨磨蹭蹭,總算是給我指了一條明路:“你九師姐,林暮然。房間在左拐第三,去管她要一支就成。”


    “謝謝知夏姐姐!”


    我萬分感謝地對她笑了笑,轉而按照指令去找那個什麽九師姐。


    門虛掩著,但我還是有節律地敲了敲,沒有人迴應,但是伴隨著“嘎吱”一聲,門被人給拉開了。


    一顆頭探了出來。


    五官還算清秀,就是多了幾分中性氣質,如果她束起頭發穿上男裝,一定是個英姿颯爽的少年。


    我甚至不能想象,如此玉樹臨風的女子,怎麽會做一手好的熏香。頓時我有些迷瞪。


    她的眼神比我更加迷蒙,很明顯,她並不知道我是誰。


    估計和我一樣,記憶力也好不到哪兒去。


    我先入為主:“九師姐你好呀,我是小十九喬染,聽說你會做熏香?”


    “嗯,會一點。”她把門大開著把我迎了進去,非常熱情地為我展示她做出來的那一堆熏香,“小師妹你要什麽類型的?”


    “安神的。”


    “給誰用?”


    起初我還真沒想到這隻是一句客套話,但我想都沒想就十分誠實地迴答了。


    “給師叔。”


    顯然我沒有想到這句話具備著多大的殺傷力,直到瞧見九師姐那犀利的眼神朝著我投射過來,我頓時抖了兩抖。


    她警惕地問道:“給師叔?”


    “對啊,報答師叔的恩情。”


    說罷我便接過了她手中的熏香,對著她嘿嘿一笑便離開了這個房間。我揮一揮袖,絲毫沒有想到身後藏了多少的風言風語。


    我隻知道,我要待師叔好好的,為了那壇半夏一夢。


    我扣算著師叔出去遛彎的時間,趁他不在殿裏便偷偷地把熏香放了進去。大概那熏香太有用了,以至於我自己晚上躺在床榻上都昏昏欲睡。


    我數著滿天星光,意識空間正在一點一點被消磨幹淨。


    好累啊,明天再搬去清序殿吧。


    希望在這個有熏香的晚上,師叔能夠好好休息,不去想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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