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案上按順序從大到小擺著三個琉璃罩,罩內分別是三件璫珠雕件,蕭珠披著濕漉漉的頭發,歪著腦袋,鼻子都貼上了那琉璃罩,寒竟風從對麵看過來就見他鼻尖被壓得扁扁的,伴著之前洗澡被熏得紅通通的小臉,還真是像頭小豬仔。


    “小豬。”


    蕭珠抬起了腦袋,“你叫我?”


    “不然呢?”


    他扁了扁嘴,指著那琉璃罩,“有什麽問題嗎?”


    “運送途中的磕碰我之前與你娘已經考慮過了,這三件,其實也都還在預計的範疇內。”


    “嗯?”


    “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麽它們還會出現在合格品中間,所以想問問你到底是怎麽清點的?”


    “就這麽丁點小小的瑕疵,有必要嗎?”


    寒竟風歎了口氣,“小鬼,這些雕件動輒上千金,你覺得沒有必要嗎?我不想讓人覺得我們的雕件都是馬馬虎虎差不多就好了。”


    “隨便你了。”蕭珠嘟了嘟嘴,“那這些沒用了?扔了?”


    “我自己收著。”即使是瑕疵品,也還是價值不菲的瑕疵品,“小鬼,我是很認真地在和你說,這種事馬虎不得,知道嗎?”


    她站起了身,低頭看著他,窗外的日光打在那琉璃罩上,璫珠的金屬光澤越發明亮,將她的臉也全都籠罩在一片白蒙蒙的光霧之中,蕭珠眨了眨眼,“寒姐姐,我又不會接娘的生意,我隻是跟著商隊一起過來。”


    他踮了踮腳,試圖離她近一些,“這些玳玳都會做的。”


    寒竟風一愣,倒是反應過來自己確實沒有必要在這上麵苛求他,他隻是個男孩,她軟化了表情,拍了拍他的腦袋,手上沾了一手水,“去把頭發擦擦幹,我撥給你的小侍呢?都上哪裏偷懶去了。”


    “是寒姐姐你叫我洗完了過來,我就馬上過來了嘛,你看我多聽你話。”


    他嘟嘟囔囔在她房裏轉悠,半點沒要離開的意思,幹脆繞過屏風從書房步入臥房,寒竟風跟在他身後,拉過架子上的大巾帕丟過來,正蓋住了他的腦袋,“你會聽話?自己擦。”


    他轉迴身來對著她,麵上蓋著巾帕擋住了臉,“姐姐,你給我擦好不好?”


    “不好。”寒竟風有些好笑,故意沒好氣道,蕭珠也沒再鬧,又轉迴了身,就頂著那塊大巾帕在房裏繼續轉悠,沒走幾步,砰得一聲就朝著她床榻邊的鏤空隔板上撞了上去。


    寒竟風一把將人撈了迴來,隻得給他擦頭發,“疼不疼?”


    “唔。”


    她拿開了巾帕,卻發現他眯著眼抬著小腦袋像是很舒服的樣子,她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揉』著他有些淩『亂』的頭發,“小鬼。”


    “寒姐姐。”


    “怎麽?”


    “你老說我住你邊上對我名節不好,那我現在呆在你房裏是不是更不好?”


    “你不是都不在乎嗎?”寒竟風伸手一拋,那大巾帕穩穩落迴架子上,“放心吧,你在南番隻是呆一陣子,早晚會迴去,就算真的有人會說閑話,也無關痛癢。”


    “哦,我隻是呆一陣子哦。”


    “怎麽,你還不想迴去?以你的身份,這裏的生活應該比不上你自己家裏吧。”


    “可是這裏有你啊。”


    寒竟風一怔,蕭珠卻又轉過了身在房裏轉悠,東『摸』『摸』西『摸』『摸』,“寒姐姐,我聽管家她們說,自從那個男人的事情以後,你都很排斥男人,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娶親。”


    身後沒有反應,他自顧自地繼續說著,“不過有件事我倒是很驚訝,我還以為會有很多男人追著你跑才對,可是管家說你們南番貴族的公子就算有很多在心底裏愛慕你,卻都不願嫁你。我不懂,管家說是因為他們怕大小姐一當上族長,他們就會跟著你倒黴。”


    說完了,他轉過了身,寒竟風眼神狐疑地看著他,他唇角向兩側彎起,帶起一個甜得讓人骨頭酥軟的弧度,“可是我就在想,那要是自己送上門的肉骨頭,你啃不啃呢?”


    好半天,寒竟風好像才迴過神來,低頭輕搖,“小鬼,我和你娘相交這麽多年,我怎麽可能對她的兒子…”


    “那如果你忘了這個呢?”他走過來在她身前努力踮著腳,鳳眼圓睜,眨了眨,“我又不小了。”


    寒竟風退開了一步,“這怎麽能忘。”


    蕭珠垮了臉,耷拉著眼皮頓時成了無精打采的樣子,慘兮兮地看著她,“姐姐,你真的都不喜歡我。”


    “我喜歡你。”寒竟風脫口而出,說完了伸手輕輕『揉』著他的腦袋,“你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見過那麵?”


    “我當然記得。”


    “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小鬼,就算你騙了我。”她歎了口氣,“可你隻是個孩子。”


    “我…”


    “小鬼,你還小,你不明白。”


    “我都明白,我哪裏不明白了?”蕭珠抬起了眼,鳳眼上挑,原本甜膩可人的小臉被那鳳眼似有若無地斜瞟硬是帶出了三分媚態,他皺了皺鼻子,在她身前微踮著腳抬起臉來,朝她下頜和脖頸間吹著氣。


    寒竟風身子一僵,他打哪裏學來這種魅『惑』人的招式,她伸手想要推開他,胳膊卻被她抱住,從脖子間劃下一股酥軟感,心裏浮起了那股遙遠卻熟悉的『騷』動,就像是很多年前,那軟軟的清脆笑聲響在她耳邊的時候。


    寒竟風忘了再動,小腦袋在她肩頭蹭了蹭,“姐姐,你在騙人哦,你說我還是個孩子,可你為什麽會有這種反應呢?”


    “我…”


    “寒姐姐,你也算是半個生意人對不對?你肯定不會想做虧本買賣的,所以,我都自己送上門了,你幹嘛不要?”


    寒竟風的神智終於慢慢迴爐,一低頭正好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臉,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直勾勾地看著她,“姐姐。”


    老天,他可不可以再用這種口氣叫她,再這樣下去,她真的連骨頭都要酥掉了。更別提現在那無比脆弱的倫理道義。


    從來隻有姐妹夫不可欺,可是誰來給她當頭一棒,姐妹兒,不可欺。


    ***


    悶酒入腸,視線恍惚間卻看到他微紅的小臉晃動在燭火中。


    寒竟風一口喝幹杯中的酒,低下頭,伸手從額際『插』入發間,她撿迴最後一絲殘破的理智推開了他,離府出來,卻居然躲在這裏喝酒。


    “小鬼。”她低低輕喃,“別再玩火了,我的自製力沒那麽好。”


    他說的沒錯,從那一年那一刻開始,她再不願相信男人。


    她曾經羨慕過蕭翊,能有一個相知相愛之人陪著她走南闖北,從一而終的相守,竟讓那些坐擁如花美眷的日子變得蒼白而無趣,看似風流瀟灑,心卻隻餘下空虛寂寞。


    她一直都是真心願意娶那個男人,不論在旁人眼裏這場親事的目的究竟如何,她想待他好,想在以後的日子裏也能有一個相守之人。


    卻不曾想,迴到南番的第一個消息,就是他的背叛。


    他說她根本不愛他,何不放他自由?


    也許他沒有錯,他隻是做了自己的選擇,若沒有之後反複糾纏的事,說不定她還會欣賞他的勇氣,她看清了他的水『性』楊花,可她嚐到的背叛,卻難以抹去。


    “姐姐,不是和你說了,別把那個男人做的事套在我身上。”


    耳邊傳來他的咕噥聲,寒竟風閉上了眼,頭好暈也好痛,她肯定是醉了,都出現幻聽了。


    “好吧,我是騙過你,也許以後還會一直騙你,可我不是說了嘛,你不能把這個當成背叛,充其量這也應該叫做情趣,你懂不懂?好吧,你不懂。”


    耳邊的絮叨聲沒有消失,反而越發清晰,寒竟風側過頭來,在自己模糊的視線中看見他的同時,也看見了他身後的銀光。


    電光火石之間,砰嚓兩聲響起,接著是碎瓷片落在地上的聲音,寒竟風拋出的酒杯在半空中和那柄飛刀撞在一起,落下地去。


    “誰讓你出府的?”她暴喝出聲,門口的女人見形勢不妙,已經轉身溜走,寒竟風頭重腳輕,根本追不過去,一把揪過蕭珠朝外拖過去,丟上馬背自己也翻身上去,用力將他扣在懷裏,“你該慶幸她現在派出來的還都是不入流的角『色』。”


    “姐姐。”


    “幹嗎?”寒竟風完全沒好氣,蕭珠努力迴過頭來,“你喝了酒好暴躁。”


    “是,我現在暴躁地很想揍你一頓。”


    “那你想揍哪裏?”


    “你別吵,我頭漲得厲害。”寒竟風皺著眉頭,馬騎得飛快,沒多久就迴到了府門口,還沒進去就見到一個女人緊張地衝出來,“主子,不好了,公子不見…”最後一個字在見到窩在寒竟風懷裏裝不存在的人時吞了迴去,鬆了口氣,“原來是主子帶公子出府了。”


    寒竟風伸手提著他的衣領就將人往地上丟,蕭珠差點摔了一跤,“姐姐,你這樣子我站不穩哎。”


    “立馬給我迴房去,迴頭再收拾你。”


    蕭珠和那侍從一樣站著看她丟開馬韁繩進了門,“姐姐,那你要去哪裏?”


    “醒酒。”


    她帶著怒意的聲音傳來,蕭珠挑了挑眉頭,問那侍從,“她喝了酒脾氣都這麽差嗎?”


    “主子喝了酒會頭疼,然後就會很暴躁。”


    “那她還喝?”


    “不常喝,我猜主子大概是遇上什麽特別煩心的事了。”


    ***


    他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蕭長公子哎,現在居然變成別人的煩心源頭了,寒姐姐,你可真知道該怎麽打擊人。


    蕭珠軟趴趴地躺在躺椅上,兩條腿搭在大黑狗身上,正暗自嘀咕,房門突然被人砰得推開。


    “小鬼。”


    他坐起身來,她走了進來,“我再警告你一次,沒我的允許你不準隨隨便便出府。”


    “姐姐,你都不敲門,萬一我在換衣服什麽的怎麽辦?”


    寒竟風一時語塞,他懊惱地從躺椅上下來,朝她走過去,“早知道我就換衣服了,這樣你衝進來的時候我就可以大叫救命。”他走到她身前,得意地仰起腦袋,“這樣你就不得不負責了。”


    蕭珠指了指門,“要不你先出去一下,再進來一次?”


    “小鬼,我在和你說正事。”


    “知道了嘛,不出府。”他掏了掏耳朵,“你那麽大聲音,誰會聽不見。姐姐,你頭還疼不疼?我給你『揉』『揉』吧。”不等她拒絕,他推著她朝床鋪過去,“坐上去,不是我和你吹,等我給你『揉』過,保證你頭疼跑光光。”


    她的腦袋確實還漲得難受,寒竟風坐在床邊,蕭珠踢了鞋子爬上床去,跪在她身後,雙手輕輕『插』入她的發間,拇指在太陽『穴』上方輕按,指腹按在頭皮間,時輕時重,寒竟風閉上了眼。


    他確實沒在吹,她有些暈暈欲睡,正恍惚間,耳邊突然傳來他一聲大喝,“啊。”


    她驚得立時清醒過來,騰得站起身來,擋在他身前,還以為又出了什麽狀況,眉眼間怒意隱現,卻發現房門好好地關著,屋裏安安靜靜的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別,身後卻傳來一陣咯咯笑聲。


    寒竟風黑著臉迴過身去,他正躺在床上團著被子笑得麵頰紅紅,“姐姐,你好好騙啊。”


    “死小鬼,你很得意是不是?”她挑起眉,他還是躺著,還連連點頭,“是啊。”


    “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教訓你?”


    “你不敢。”他還是在笑,抱著被子在床上左右打滾,寒竟風把他撈了起來,“我不敢?”


    “嗯,你不敢。”


    她揪著他的衣領將人提了起來,蕭珠兩條腿前後『亂』踢,“姐姐,我會喘不過氣啦,你就不能換一種?”


    寒竟風甩手將他丟迴床上,“這還有討價還價的?”


    蕭珠跪坐起來爬到床邊,抬眼看著她,伸出手拉了拉她的袖子,“要不你毀了我的清白好了。”


    寒竟風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伸出手敲上他的腦門,真不知道蕭翊這個兒子到底是怎麽養出來的,動不動就做出這種青樓小倌都未必會做的勾引之舉,偏生還是用那麽無辜的表情,那麽澄澈的眼神,實在讓人很有抵抗力。


    是的,正常的女人實在都很難抵得住他這種純真中自然帶著的魅『惑』,她臉『色』一沉,“你做過多少次?”


    “嗯?”


    “這種話,你說過多少次?”


    他咧開了小嘴,『舔』了『舔』嘴唇,“姐姐,你還是承認了吧,你在吃醋。”寒竟風還站在床邊,他改拉為抱,幹脆跪在床上直起身一把抱住她的腰,“姐姐,我可隻對你一個人做過這種事。”


    雖然心理上已經被荼毒得『色』彩斑斕,可身體上,他絕對還是幹幹淨淨的雛。


    寒竟風下腹一熱,伸手想去扒拉開他,蕭珠不依不饒地纏在她身上,“反正你又還沒娶親,你幹嘛不要我?再說我們也是門當戶對是不是?還是因為我長得很難看?”


    “你很好看,我…”話到嘴邊轉了幾圈,除了輩分不對,她還真的想不出一個好理由來,就連那句本來可以輕易出口的‘我不想娶你’都說不出去。


    寒竟風自己被自己嚇了一跳,她,她什麽時候對這小鬼真的有感覺了?


    今天?昨天?前天?還是知道他是男孩的那一天?


    “寒姐姐。”他拉扯著她胸前的衣服晃,“你不要我沒人會要我了,我隻是個家世還過得去的被寵壞的愛撒謊的小鬼。”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她的聲音中帶上了無奈的笑意。


    他有的其實從來就不是自知之明,而是得寸進尺。照管家所說,以寒姐姐以往排斥男人的態度,對他,從一開始就早已經是破天荒頭一遭了。


    寒姐姐呐寒姐姐,你就死鴨子嘴硬吧,我看你能撐到什麽時候。


    ***


    不能出府,蕭珠就隻能在寒竟風不算大府邸晃悠,晃了這麽多天也早就晃熟了,不過他倒是沒覺得無聊,因為他還有件頭等大事需要解決。


    寒竟風走過長廊,眼角瞟到了坐在欄杆上前後晃著腿的一襲紫『色』身影,腳下一頓就想要轉身,誰料那身影眼珠子被她尖多了,“寒姐姐。”


    “小鬼,你怎麽起得這麽早?”


    “姐姐,你決定好要娶我了嗎?”


    三天了,他見麵打招唿的話已經固定成了這幾句,姐姐你要我嗎?姐姐你要娶我嗎?姐姐我嫁你吧。


    “姐姐,你要是不想再被我煩,你就答應了吧。”


    說實話,他越來越覺得奇怪,他的寒姐姐並非迂腐之人,若是真的喜歡他,怎麽會在乎與娘親的姐妹之份?那她幹嘛不肯承認不肯答應?


    “小鬼。”寒竟風歎著氣,“你,你這又是何必。”


    蕭珠從欄杆上跳了下來,“姐姐,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麽不答應?別說你不喜歡我,我才不信。”


    寒竟風麵『色』僵了僵,“我…”蕭珠沒讓她說完,踮著腳湊到她身前,小嘴嘟起朝她嘴上堵了上去。


    軟嫩嫩的唇瓣貼了上來,他身上的淡淡香氣縈繞在鼻間,寒竟風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有一句話叫做情難自控。


    理智在告訴她不該在這種時候牽扯上他,身體卻不受控製地環住了他的身子,伸手輕輕托起他的下巴,迴應著他那故作妖媚卻青澀無比的吻,舌尖頂開他的唇瓣滑了進去。


    好半晌,蕭珠麵『色』泛紅氣喘籲籲地退開,“你,你還說,說你不喜歡我?”


    寒竟風伸出手,指腹摩挲著他微微發腫的唇瓣,沒再否認,“小鬼,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知道啊,來這裏第一天就知道了,排著隊的人等著要殺我。”


    唇上酥酥的感覺好舒服,不過剛剛的感覺更好,他張嘴咬住了她的食指,連寒竟風自己都驚訝竟然會在這瞬間起了欲念,出口的話都不自覺地帶了顫音,“若是我真的答應你,你以後的生活,日日都會如此。”


    “姐姐。”蕭珠突然笑了,抱著她的胳膊笑歪在她懷裏,“你不知道我是最難纏的小鬼嗎?閻王也不肯收的。”


    他提那兩個字是無心,她卻手下一緊,自己曾經遇上的幾次‘天災’,如果以後也要發生在他身上…她搖了搖頭,這麽愛笑的小鬼,便是受點傷,她也難以忍心。


    大姐,我從未想與你為敵,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娘意欲傳位於你,你卻為何從來不肯放過我。


    “寒姐姐,其實來之前我就知道了,我會保護你的。”他很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點著頭,寒竟風閉上了眼,終是認了,她舍不下這個小鬼,這個揚言會保護她的小鬼,這個愛撒謊更愛撒嬌的小鬼。


    ***


    爹爹:


    十萬火急。


    日前有刺客暗殺未果,『逼』問出隔月南番火節之上,寒氏大小姐暗派心腹喬裝打扮混入獻禮,必然有詐,我疑其意欲刺殺族長,順勢繼位。


    愛兒蕭珠敬上


    ***


    爹爹:


    我追到寒姐姐了。


    我並未用上生米煮成熟飯那招,是否能算是青出於藍了?不用告誡我盈滿則虧了,這件事就讓我得意一下吧,反正一輩子僅此一次。


    愛兒,蕭珠敬上


    ***


    慕容白一手一卷紙箋,這兩封信的筆跡並非一日所寫,卻同時送到他手中,看上去應該沒相隔多久,不過小豬沒寫上日期,也不知道哪一封在前,哪一封在後。


    他的視線落在隔月兩個字眼之上,幸虧他收到小豬上一封信的時候就決定啟程前往南番,算算現如今離南番的日程也不過隻餘下三五日,這幾封信應該也才寫了沒多久。


    “南番火節?”他勾起了唇角,一抹淺笑掛上了那從來談不上嬌美的清俊麵容,更添上了一份歲月沉澱後的韻味,卻比曾經多了一份真心,動人心魄。


    “那就真的燒上一場大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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