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注定是一個不平靜之夜。


    今晚注定有許多人睡不著覺。


    一個小時後。


    在沙漠邊緣地帶一座低窪腹地處,這裏有不少的山坡,類似於陝邊的黃土高坡,而在這裏,有許多修建相連的建築,很常見的土房,但是在這土房裏麵,卻是裝修的令人乍舌。


    這裏類似於一個山寨。


    而準確的說,它的確是一個山寨。


    這就是聚居在沙漠邊緣的馬幫成員所居住的地方。


    馬幫,是聚居在這裏的遊牧者,不僅僅是遊牧,更兼濟做一些攔路剪徑的活計,再加上山高皇帝遠,漸漸的將勢力開始擴展。


    當然,馬幫是一個有原則的地下勢力,雖然身處於邊境地帶,但是他們卻是有著自己的底線,雖然做些攔路剪徑的活計,但是卻不輕易傷害民眾,甚至,他們的存在,對外來境外勢力造成了一定的阻遏,並且許多竊視華夏的境外勢力,統統在這裏铩羽而歸。


    因此存在即是合理。


    這也充分證明了一個地下勢力的存在必須以不觸犯國家的底線為原則,甚至,在必要的時候充當這個國家的一把尖刀,遏製某些力量。


    製衡,才是不用抬上桌麵上說的一條策略之一。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站在風口上,凝望著茫茫的夜色,眸子之中閃過一絲落寞的神情,而在這個老人的身後,站著一個二十多歲左右的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正是張明。


    張明固然不可一世,年少輕狂,但是在這這個老人的麵前,卻顯得有些急促甚至不安。


    老人的沉默,令拿捏不住老人心思的張明有些忐忑不安。


    這一夜,張明迴到馬幫之後。就將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告訴了老人,並且將自己見到了那龍門上千武裝到牙齒的死士之後的震撼也一並說了出來,至於雲戰歌的那句原話,張明更是不敢截留。


    那可是上千個武裝到牙齒的龍門死士呀。


    怪不得當年雲耀敢馬踏江湖?


    這樣的龍門死士。到底龍門還有多少?


    沒有人知道,想必知道這個答案的人,必定不多,甚至,連龍門許多身居高位的大佬,都不知道龍門死士到底有多少。


    或許,隻有龍門真正的掌舵人才知道這個數目吧。


    此刻老人的目光,夾帶著毫不掩飾的不安。


    十多年了,當年雲耀馬踏江湖的時候,可是給他們這群家夥一道晴天霹靂呀。沉默之後,老人不知道為何幽幽歎了一口氣,輕聲道:“明兒,你說的,是真的?”


    張明腦袋小雞啄米一般的點著。眸子之中閃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苦澀笑意,道:“是的爺爺,我親眼所見雲戰歌那上千的龍門死士,那可是全部黑衣勁裝,武裝到牙齒呀,這樣一支戰力強悍的家夥到來,連城青木那邊。也不是很好應付啊!”


    老人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有種老而弭精的狡猾,道:“雲戰歌何曾是真正的想要將連城青木逼上絕路?隻不過是個幌子而已!”


    呃?


    張明怔了怔,不明所以。


    老人也不買關子,眸子之中閃現一道精銳的目光。道:“恐怕雲戰歌這次,是真真正正的想要給西南地區各地的地下勢力敲一記響鍾,順道將西南地區的地下勢力牢牢掌控在手中啊!”


    張明大驚失色,驚愕的張大了嘴巴,滿臉不可置信。


    “明兒啊。你真當龍門新龍主是一個棒槌?或者你覺得,那個放下架子跟你單打獨鬥的家夥是個很好說話的主?你也不想想,敢不顧大局的斬殺屠忠,敢威逼利誘那群龍門嘴巴翹上天去的龍門大佬,敢跟端木承運以命換命的家夥,會是一個善茬?會沒有心機城府?當年雲耀馬踏江湖,不就是順道將這座江湖碾壓了一個遍?這是一個輪迴呀,隻是不知道,這個輪迴之中,得死多少人呢?”老人那張枯槁的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苦澀笑意,似乎響起了什麽,身軀在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龍門,龍門。這個名字,在整個地下世界意味著什麽,他們這個年紀的老家夥,怎麽可能不懂?雖然說雲戰歌或許乳臭未幹,但是虎父無犬子這個道理,眼前這個老人懂,不僅僅是他,想必整個西南地區地下世界之中的那些大佬,也懂。


    這是雲戰歌再釋放出來的一個訊號要是誰捕捉不到,那麽這場地下世界的博弈,恐怕就有好戲看咯。


    這一點,這個叫做張世忠的老人,這個馬幫名副其實的掌舵人,並沒有跟張明點破,但是聰明如張明,怎麽可能聽不出這個老人的話中含義。


    既然是吃這碗飯的,就要有一種近乎本能的敏銳危險直覺。


    這一點,所有人都應該有這個覺悟。


    “那爺爺,我們該怎麽辦?”張明眉頭緊緊的皺起,低聲問道。


    怎麽辦?


    張世忠的臉上,閃現一抹悲涼。


    “按照他說的做,將他的話傳達到西南這一塊的地下世界那群眼高於頂的大佬耳中,至於他們是不是想要量一量這個年輕龍主的實力,就不是我們所能掌控的了,唯一的一點,就是我們馬幫,一定要交好此人,這一點,一定要記住。”張世忠說道,在這句話說完之後,他的那張飽經滄桑的臉龐,陡然間就像是蒼老了幾分。


    這麽多年過去了,幾十年前的那一幕,難道要重演?


    張世忠無力的閉上眼睛,有些梟雄落幕的悲涼和滄桑。


    與此同時,在骨盆圪墶宮。


    那座群山環繞的殿宇前。


    連城青木一個人坐在石階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的眉頭,深深的皺起。


    自己派出兩千精兵,都是手底下實力不弱的悍將小卒。


    但是,誰又能夠猜到,這兩千人,竟然全軍覆沒?


    他連城青木卷土重來做好完全的準備不假,但是一下子失去了這麽一支嫡係力量,他張明可能不心疼?


    更重要的,是那個一直對自己忠心耿耿的陳青牛的夭折,更是令他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雲戰歌,憑什麽做到這一切?


    沒有答案。


    下一刻,深夜的月光下,一個一襲白衣的女子,緩緩步步生蓮而來。


    這個女人,手中沒有了送黃泉這柄神兵利器。


    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的臉上,明顯纏上了厚厚的紗布。


    正是被雲戰歌毀容的鳳凰。


    連城青木再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瞳孔猛然收縮,一抹森冷的殺意瞬間席卷全身。


    鳳凰再看到連城青木的時候,眸子之中閃現一絲自責的情緒,她輕輕的走到連城青木的麵前,低下她那高傲的頭顱,道:“連城哥哥,對不起!”


    對不起?


    連城青木沒有動怒,隻是輕輕的站起身來,輕輕的,溫柔的,捧起鳳凰那精致的臉龐,眉宇間盡是溫柔的神色,道:“傻瓜,怎麽能這樣傻?怎麽能不讓我知道就去攔那個男人的路,你知道那個男人有多麽的心狠手辣麽?你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你要讓我怎麽辦?”


    清麗出塵的女子,眨著風情萬種的秋水長眸,靜靜的低下頭去,輕咬嘴唇,一句話都沒有說。


    連城青木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輕輕將這個出師不利铩羽而歸的女人擁進懷中,眸子之中在這一刻陡然迸發出森冷的殺意,道:“鳳凰,你放心,那個男人,我一定要他不得好死,一定,隻要他膽敢踏進這裏半步,我一定會讓這裏成為他的墓地!”


    黑夜中,月光下。


    這個男人,道出了一個承諾,擲地有聲。


    一夜無話。


    第二天,當太陽從東邊升起,露出魚肚白的時候,沙漠中,井然有序安營紮寨的龍門死士以及龍門兩百戰魂,迎著晨風,一齊望向南方。


    雲戰歌站在晨風中,衣袂飄飄,臉上毫無一絲情感波動。


    左右分別是南宮傲和釋虎,這兩個身份特殊的家夥,雲戰歌懶得多問這兩個家夥這次隨他入藏的原因,既然是武學界泰山北鬥的得意弟子,那麽那些宗門之中老家夥的心思,雲戰歌還真懶得去猜。


    其實這一戰,南宮傲跟釋虎這兩個人,出不出力都於大局無礙。


    雲戰歌既然搬出了龍門死士,那麽就做好了將連城青木一鍋端的打算,至於如今還落在連城青木手中的狂戰金麟,他雲戰歌不是絕情的人,但是如果在大局之下的謀劃,狂戰金麟要是真的成為了雲戰歌投鼠忌器的存在,那麽雲戰歌也隻能舍棄?


    舍棄麽?


    是的,舍棄。


    很涼薄無情,但是這是一個男人成長路上所必須要經曆的。


    諸葛雲飛現在在柳雲風的手中,雲戰歌南下之後也沒有去問,至於柳雲風這個家夥會不會真正的斬殺諸葛雲飛,這一點,雲戰歌心中有一個不是很明確的答案。


    不管如何,他雲戰歌必須要先幹掉連城青木,才能夠分身跟那個在整個北方隻手遮天那麽多年的柳雲風扳手腕。


    再說,雲耀死在北方,雲戰歌當真沒有一點點的想法?


    當陽光徹底灑下整個大地的時候,雲戰歌翻身上馬,靜靜望向南方。


    這一日,龍門五百戰魂做先鋒,龍門上千死士做騎卒。


    馬蹄聲,陡然在整個沙漠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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