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僅僅隻是片刻,聶遠征便忍不住輕笑出聲,這個笑容,在此刻壓抑的氛圍之中顯得極度的不和諧,所有人都莫名其妙,隻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雲戰歌。


    其實說到底,雲戰歌可以算得上曾經是聶遠征手底下的兵,對於眼前這個雖然此刻已經蛻變成為一個足以獨當一麵的將才的少年,但是老而不死是為賊的聶遠征,豈能夠窺不破雲戰歌心底那點心思?


    當下哈哈一笑,道:“雲戰歌,不必再作態,我們兩個,還用這種低級的手法?”


    雲戰歌也不窘迫,隻是微微一笑,這個笑容,燦爛卻不膚淺,令人有種奇怪的莫名情緒。


    雲戰歌負手而立,冷冷的看著宛若死狗躺在地下的北堂青蔥,輕輕一揮手,一種屬於雲戰歌的那種果斷的殺伐之意瞬間彌漫開來,他輕輕的笑道:“先送他去療傷,待會我再去收拾他!”


    龍門戰魂屠聞言,領命而去。


    剩下聶遠征,南宮傲,釋虎幾人。


    場麵,安靜得有些不尋常。


    雲戰歌沒有說話,隻是負手而立,看著聶遠征,他此刻再不是那個以前任由人拿捏的軟柿子,他雲戰歌有偌大個龍門作為底蘊,他有成都楊家做靠山,他有何所懼?


    再說,現在雲戰歌,在雲耀死後的那段時間,獨自在雲家莊園進行了最殘酷的磨練,他的武力值,也提升了不值一個檔次。


    今非昔比。


    便是雲戰歌此時最真實的寫照。


    氣氛,就這般凝重而滑稽。


    始終沒有人說話。


    聶遠征沒有說話,南宮傲跟釋虎自然不好開口。


    雲戰歌眯著眼,輕輕尋到屋子裏一張桌子上坐下,笑道:“聶遠征,不必藏藏掖掖,有話你就直說吧,我想。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聶遠征長歎了一口氣,似乎這個戎馬一生的沙場悍將有些不為人知的落寞,輕聲道:“雲戰歌,我想。請你再幫我一個忙!”


    “打住!”雲戰歌輕輕揮手,眼神眯成最危險的針芒狀,嘲諷道:“老聶,咱們明人眼裏不說暗話,上一次你陰了我一把,這一次你還想我繼續為你賣命?”


    聶遠征一怔,沒想到雲戰歌提出這一茬,縱然老辣如他,也有些尷尬。


    “當初西杭一戰之中,柳雲風的確不能殺。原因我想你應該知道。”聶遠征似乎有些苦口婆心的味道,也有種循循善誘的嫌疑。


    “老聶,你還真當我是以前的雲戰歌?說實話,我倒是真的不知道當初在西杭,為何不能殺柳雲風?嗬嗬。要是當初柳雲風殺了我,我豈不是白死了?我當初可是為你們辦事,我死了是不是就叫英勇殉國?”雲戰歌冷笑道。


    聶遠征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陰沉,道:“雲戰歌,你應該知道,這是你使命!”


    “使命個毛線!”雲戰歌冷笑,眯著眼睛。看著聶遠征,說道:“老子拚死拚活為你們賣命,但是你們給予我什麽?老子哪一次身處險境不是自己脫困?而你們,隻會落井下石?他柳雲風有薛家撐腰,我便殺不得?那麽我雲戰歌,是不是就活該被他柳雲風斬殺?”


    “啪!”


    聶遠征。忽然拍案而起。


    頓時間,整個房間裏麵彌漫著一種恐怖的氣息。


    那是一種久經沙場的大將氣勢。


    那是一種令人不敢直視的霸道威嚴。


    這種氣勢,令人望而生畏。


    旁邊的南宮傲跟釋虎,縱然是武道修為都極其不簡單的武道中人,但是感受到聶遠征的這種氣勢之後。仍然感受到心底莫名的泛起一絲寒意,這種感覺,很不好受。


    雲戰歌手指玩弄著手中的一個茶杯,磨砂著茶杯上的圓潤溫軟,不為所動,瞥了眼聶遠征,道:“老聶,以勢壓人不管用,咱們來點實際的吧!”


    聶遠征冷哼一聲,但是氣勢明顯有所下降。


    這一刻,一直沒有說話的南宮傲,突然轉過身來,看著雲戰歌,輕輕說道:“你父親死的時候,我在現場!”


    雲戰歌轉過頭去,陡然迸發出一股森寒的氣息,冷冷的說道:“你想說什麽?”


    南宮傲不為所動,負手而立,長劍靜靜的背負著身後,有種所謂的高人風範,輕笑道:“怎麽,想跟我動手?”


    “武當第一天才弟子,很了不起?”雲戰歌輕笑道。


    南宮傲避而不答,道:“你父親當初跟死神紅罪有過一戰,當中他們有些奇怪的對話,我聽不懂,想要你為我解惑一下。”


    嗯?


    雲戰歌的心,陡然一驚,同時,他的眸子之中展現出一抹精光和一抹駭人的氣息,這種氣息,宛若猛虎出籠,有種莫名的強勢和壓迫的感覺。


    南宮傲沒有在意雲戰歌身上的變化,說道:“當初死神紅罪跟你父親決戰之前,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不想更多的人死,你隻能選擇被我斬殺,因為我知道,你根本不是...’,我不知道他省略了什麽,因為,就這個時候,你的父親已經對死神紅罪出手,似乎不願他將未說完的話說出口。”


    轟!


    雲戰歌身形突然一顫,猛地站起身來,眸子之中閃爍著精光,同時,他的眼神,陡然間變得有些猩紅,一股恐怖的氣息開始以他為圓心慢慢擴散開來,他的手指,緊緊的拽緊,並且指甲已經嵌入了肉裏,他依舊沒有絲毫的感覺。


    這一刻的雲戰歌,沉寂的有些可怕。


    所謂知子莫若父,作為雲耀這個曾經雄霸一方的絕代梟雄的兒子,雲戰歌知道雲耀這個為老不尊,時常以玩世不恭的姿態麵對這個世界的老家夥,武力值究竟有多麽的可怕,他也明白,想殺雲耀的人很多,但是能夠讓雲耀死的人,卻很少,很少,但是少,並不代表不存在。


    這就是雲戰歌一直矛盾的原因,其實,他何嚐沒有看出雲耀之死的破綻,隻是,他一直都是在逃避,不願意去麵對這個事實,並且在當時那種情況下,雲耀要想脫身,完全不可能。


    隻是--


    此刻南宮傲的話,令他的心底產生了一絲希望。


    老頭子,你到底在搞什麽鬼?


    雲戰歌想到這裏,那雙猩紅的眸子變得沉寂,而後,他冷冷的逼視著南宮傲,說道:“繼續說下去。”


    南宮傲微微一笑,道:“死神紅罪被你的父親一拳轟倒在地的時候,曾感歎過‘沒想到,龍門的人,都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瘋子’。”


    雲戰歌的身軀,猛然顫抖了一下。


    要是單獨聽死神紅罪的前一句話,並不覺得什麽,但是如果這兩句話竄連起來,卻非常的容易令人產生某種聯想。


    這一刻,雲戰歌的心髒,在微微的跳動著,然後唿吸突然急促,他的眸子之中,陡然迸發出一股妖異的光芒。


    “我想聽具體細節!”雲戰歌紅著眼,低吼一聲。


    南宮傲微微歎了一口氣,輕聲將當日之事情,一句一句的道了出來,雲戰歌安靜的聽著,眼中的那份妖異的光芒,越來越盛,越來越盛,在聽到雲耀為了救那些武學界的高手,選擇留在擂台上,楊雲雪抱著齊青的屍體踏上擂台之後,那個絕美的女子,那個曾經成都軍區楊家老人的掌上明珠,無奈的淺唱起那首《愛江山更愛美人》的淒涼之時,雲戰歌的猛然一股怒意破胸而出。


    “啪!”


    這一刻,他猛然揮手,一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猛然將木質的桌子砸成粉碎,木屑四飛。


    這一刻,一種叫做痛苦的神情,開始慢慢的浮現在自己的臉上,從雲耀死後,雲戰歌就一直在迴避雲耀死的時候的細節,因為,他自己知道,要是自己被自己的情緒所影響,那麽誰能撐起龍門這座江山?


    但是此刻,他再也控製不住心中那種悲痛,泛紅的眼眶充斥著血絲,他就像一隻受傷的羔羊,似乎隨時都會無力的被掩埋在痛苦的深淵。


    “不對!”陡然間,雲戰歌眸子一亮,細細迴想起雲耀之前跟死神紅罪的對話,他的眉頭悄然皺起,冷冷的逼視著南宮傲,說道:“南宮傲,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南宮傲無奈的一笑,說道:“我什麽也不知道!”


    “什麽也不知道?”雲戰歌的臉色,陡然陰沉,道:“那你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我隻是覺得,你父親在死前跟死神紅罪說的話,有些奇怪而已。”


    奇怪?


    雲戰歌默默地念著這兩個字,心底五味雜陳,雲耀是什麽意思?


    難道,雲耀並沒有死,而是偷梁換柱?


    隻是,這又是為什麽?


    如果說雲耀沒有死,那麽以楊百戰的手段,怎麽可能查不出來?


    又或許,是因為些什麽?


    雲戰歌不解,隻是覺得雲耀的死,瞬間覆上了一層謎團,這層謎團,令他迷茫,令他感覺到那種希望與絕望雙重痛楚。


    這一刻,聶遠征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拍了一下雲戰歌的肩膀,說道:“其實,我也懷疑,你的父親,沒有死!”


    轟!


    這一刻,雲戰歌的身軀,猛烈的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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