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雲戰歌的碎碎念,雲耀眉宇間之間露出一抹不著痕跡的淺笑,父子倆不用明說的心有靈犀,而後,雲耀停止了打拳,就那般站在雲戰歌的麵前,有些欲言又止。


    “怎麽,老頭子,擔心我應付不過來一堆堆飛蛾赴火甚至不惜性命慷慨赴死的蒼蠅?”雲戰歌將目光投向雲耀,這些年來跟這個自己的父親很少交流的雲戰歌,在這一刻看到了雲戰歌鬢角的一縷白發,隻覺得心中有些酸酸澀澀的味道,不免有些文人的為賦新詞強說愁在裏麵。


    雲耀笑了笑,沒有說話,隻是複而將頭抬起,仰望著已經即將快要陷入黑暗的天際,黑夜就像一幅潑墨的大畫卷,鋪天蓋地一般企圖將這個世界徹底浸染成為黑色,有些霸道的張狂!


    雲耀深吸了一口氣,挺了挺自己那不屈的脊梁,眸子之中有種英雄無敵的感慨和落寞,那股屬於這個男人的的氣勢瞬間散發開來,令人有種莫名的壓迫感。


    有一種男人,哪怕一個簡單的動作,都能夠令人不寒而栗,這種經過千錘百煉,在無數殺戮之中培養出來的彪悍氣質,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夠擁有的。


    雲耀的江湖,有太多太多的腥風血雨,有太多太多的殺戮孽障。


    雲戰歌與之相比,就顯得有些小巫見大巫了,他雲戰歌雖然沒有親眼見證眼前這個男兒的一步步崛起,但是雲戰歌身在這個層麵,眼觀鼻鼻觀心,隱隱約約琢磨出來一絲令人傷懷的操.蛋情感。


    雲耀的世界,他懂!


    正如雲耀懂他的世界一般!


    雲家男兒,哪一個不是悍不畏死的鐵血爺們?


    “再璀璨的星辰隕落,也暗淡不了星空燦爛,在唯美的花朵凋零,也荒蕪不了整個春天,這個世界。熙熙攘攘,許多人盡其一生所追求的東西,到頭來也不知道是對是錯,僅僅隻是執著於一個念頭罷了!”雲耀不迴答雲戰歌的話,那個身影在夜空下顯得高大偉岸,有些感慨的說道。


    誠然,知子莫若父,雲耀知道雲戰歌身為他的兒子,有些事情早些年前就應該有覺悟,帝王將相的命運。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沒有退路。這座江湖,隻有身死道消,才算真正的遠離俗世塵埃!


    雲戰歌眉頭輕輕皺了皺,嘲諷道:“酸不酸?”


    雲耀笑了笑。表情忽然嚴肅了起來,輕輕拍著雲戰歌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戰歌,我這段時間要去一趟遼東,燕京的所有事情,你先打理著,一個人,總得學會獨自去麵對一些事情了!”


    盡管已經猜到雲耀可能親自去遼東,但是這一刻從雲耀的嘴裏說出來。雲戰歌咂摸出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有種無奈的感懷在裏麵。


    不知為何。雲戰歌心底忽然顫抖了一下,有種莫名奇妙的不詳預感,從雲耀的眼神之中,雲戰歌看出了一種叫做不舍得東西?


    這他娘的是什麽狗屁感覺?


    雲戰歌心底沒來由的一慌,或許是父子連心的某種默契。


    下一刻,看著不說話的雲戰歌,雲耀的單手撫著雲戰歌的頭,露出一個笑容,說道:“想什麽?我去遼東,不過走一個過場,他華英雄在蹦噠,但是要想對付我,他還嫩著呢,想要我雲耀死得人,很多,但是能夠讓我死得人,卻真真意義上的沒有幾個!”


    “呸!”雲戰歌突然呸了一口,說道:“說什麽混賬話?”


    雲耀也不惱,淡然一笑,隨後輕輕轉身,那高大的身影就這般緩緩而行...


    雲戰歌百感交集,從雲耀雲淡風輕的態度中,他隱隱約約琢磨出一絲古怪,但是這種感覺任憑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雲耀前腳剛走,一個婦人便緩緩移步而來!


    雲戰歌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


    那個婦人,有種山穀百花綻放冷豔如斯,我自空穀幽蘭不惹一絲世俗塵埃的絕美飄逸的氣質。


    楊雲雪,突然緩緩而來,眸子之中有種異樣的情愫!


    “媽!”雲戰歌看著那個仿佛永遠不會老的女人,發自內心的叫了聲,這些年來一直被雲耀以各種理由塞到各種地方曆練,雲戰歌跟自己這個至親的人兒,真正意義上的相處,並沒有多少時間。


    楊雲雪燦爛的一笑,有些傾城傾國的感覺。


    這個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成熟氣息,令人感覺到莫名的親切,能身為雲耀的女人,都不會是一無所長的花瓶。


    楊雲雪突然將雲戰歌摟在懷中,一滴清淚劃過臉龐,有些應景的感慨道:“戰歌,這些年來,你受苦了!”


    不知為何,雲戰歌的心底閃過一絲詫異,還有就是平白無故湧現在胸口的不安,無論楊雲雪,還是雲耀,他們今天的行為,都有些反常。


    從雲戰歌記事起,這種反常一次也沒有發生過。


    “我要跟你爸去遼東,你齊姨也要去,所以我們不再的這段時間,你要好好照顧你妹妹,知道麽?”楊雲雪說著,一掃臉上的傷感,露出一個令人見而忘俗的笑容,輕輕的在雲戰歌的臉上吻了一下。


    而後,楊雲雪便跟雲戰歌擦身而過,緩緩離開。


    這一刻,雲戰歌突然感覺到心底被什麽堵住了一般,萬千情緒,就是理不出頭緒,搖搖頭將這種莫名的感覺甩掉,雲戰歌凝望著天空,此刻夜幕已經降臨,天空繁星點點,一派安靜祥和的景象。


    與此同時,燕京北城!


    從夕陽開始緩緩朝著西方落下的時候,一個女人便站在這裏凝望著遠方,她的神情,冷漠而雲淡風輕。


    他就這般站了許久,甚至身邊人事換了幾番,他依舊保持著那個安然站立的動作,一顆也沒有改變過。


    這是個普普通通的女人,那張並不算出眾的臉龐,屬於那種扔到大街上就在也找不到的貨色,但是這個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卻令人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冷傲,孤獨,對塵世間所有的事物不屑一顧的冰冷眼神,都彰顯著這個女人的不簡單。


    她,就是血珊瑚,阿語!


    就是那個十年為仆,磨礪劍心,武力值不詳,但是卻恐怖得令人發指的女人。


    她似乎在等待著什麽人。就這般安靜的站在。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什麽事情能夠擾亂她的心境。


    風揚起了她的秀發。清逸出塵!


    那股屬於血珊瑚的冷傲,在這一刻散發得淋漓盡致!


    忽然--


    血珊瑚的秀眉微蹙,眉頭悄然皺起。


    一個男人,緩緩從城樓下拾階而上。


    這個男人的步伐沉穩。沒有一絲慌亂,甚至,那股身上散發出來的冷酷嗜血的氣息,令忙忙碌碌穿梭在城樓外的人門不敢靠近。


    他的氣息,隱藏著暴戾的特質,但是卻隱藏得極好。


    沒有殺過人的人,是不可能擁有這種冷血的氣息的。


    男人拾階而上。


    血珊瑚沒有轉身,冷漠的盯著遠方,似乎沒有感受到男人的到來一般。


    片刻之後。氣質陰冷的男人走到了血珊瑚的身邊,雙手撐在城牆上,俯視眾生一般看著這個古老而滄桑的燕京城,看著那些忙忙碌碌為生活奔波的庸碌人群,嘴角扯出一個冷漠的弧度。


    “有人告訴我。當年葉家慘案的始作俑者,是雲耀!”男人雲淡風輕的說出這句話,似乎心境並無波瀾。


    但是觀人入微登堂入室的血珊瑚卻感受到了男人心底的那份凜然殺意。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真是那個差點被人遺忘於這個世界的黑榜第七,殺手榜第二的頂尖殺手--死神紅罪!


    死神出手,絕無活口!


    這句話並不是說死神紅罪的武力值多麽的恐怖,僅僅隻是鑒於他那層出不窮的暗殺手段和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決心跟毅力。


    “你早該想到的,怎麽還來問我?不怕我對你痛下殺手?”血珊瑚嘴角扯出一個不屑的弧度,冷冷的說道。


    “我調查過你,你跟在雲耀的身邊,有不為人知的目的,所以,你不會殺我!”死神紅罪再次開口,臉上表情毫無一絲變化。


    “是麽?”血珊瑚冷哼一聲,說道:“我潛伏在雲耀的身邊自然有我的目的,但是這跟殺你,並不衝突!”


    死神紅罪輕輕一笑,卻不說話。


    “龍門內部的人告訴你的?”片刻之後,血珊瑚輕聲問道。


    “還是龍門的元老,當年親自參與這件事情的人物,在龍門地位不低,他的話,並不可信,所以這段時間,我一直暗中調查,,終於得出了確切的結果!”死神紅罪麵無表情的說道。


    “你還查出了些什麽東西?”血珊瑚再次問道。


    “雲耀善於布局,從我阻殺雲戰歌開始,甚至雲戰歌以前經曆的所有事情,都有雲戰歌堪稱完美的布局成分在裏麵,這盤棋,其實雲耀才是將帥!”死神紅罪答道,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光明磊落。


    “嗯,這一切,確實都是雲耀在一手操控,葉家的慘案,也是當年雲耀一手策劃的!”血珊瑚忽然破天荒對死神紅罪坦然相告!


    “經過你的確認,我就可以放心大膽的跟雲耀分出生死了,家仇不共戴天!”死神紅罪這一刻眸子陡然陰沉,一股驚天的殺意瞬間震蕩開來。


    而後,他冷傲而決然的轉身,離去。


    血珊瑚,看著死神紅罪離去的背影,並沒有出手阻攔。


    她的臉上,陡然閃現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她知道,人生如棋,死神紅罪,在這盤棋局之中,扮演的隻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甚至連配角都談不上。


    布局,破局,收官。


    都在雲耀的掌握之中。


    夜幕下,清冷的城牆上,血珊瑚嘴角忽然扯出一個森冷的弧度,眸子之中閃現一抹神采,凝望著偌大個燕京城,俯瞰眾生,有著不為人知的落寞自嘲道:“雲家男兒,盡奸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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