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了船,常青山還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又看了看旁邊抱著傘的甘雨,身邊好像還有她飄來的清香,心裏不知道為什麽有些若得若失。


    “甘雨姑娘,謝謝你,我玩的很開心,這應該是我這段時間最放鬆的時候了”


    “沒,沒什麽,我也玩的很開心”


    常青山聞言也是笑了笑,隻要對方不覺得無聊就好,便又拱了拱手,說:


    “那,我們後會有期”


    “啊?,好,後會有期”,甘雨本來正想請辭,倒沒想到對方先說了,有些恍惚的迴答道。


    常青山也不留戀,揮了揮手,便轉頭走了,隻是心裏卻不像身體表現的那麽坦蕩,多多少少有些惆悵。


    甘雨看著常青山的背影,心裏覺得他好奇怪,問他為什麽詩寫的這麽好,他卻說他其實根本不會寫詩。


    明明很有才華,卻好像很沒有架子,剛才她看他跟那老人家閑聊,看都沒看地髒沒髒,就直接坐了下去,跟人聊了起來。


    還有明明他迴頭那麽多次偷看自己,卻不曾像之前遇到的那些人一樣,來找自己要聯係方式。


    萬般疑問終究是沒有弄懂,甘雨覺得自己看人的眼光似乎還需磨練,心裏又想起,如果是帝君的話,會怎麽評價他呢?


    說起帝君,好像有工作要匯報來著,又看了看天色,想起了工作,瞬間整個人呆立住,隨後便是急匆匆的趕向某處。


    他們倆人誰都沒注意到還在船上的老者,他在一旁樂嗬嗬的收東西,常青山也不知道以後老人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麻煩。


    常青山此時正拿著手裏的設計稿,告別甘雨後,在路上仔細辨認了一下方向,確認自己沒迷路後,拔腿就走,沒有對剛才的歲月靜好有絲毫留戀。


    相比於現在虛無縹緲的去追求那些奢侈的東西,他覺得還不如先帶安安在這璃月真正安定下來,來的踏實。


    結果還沒等常青山的思緒瓢離太遠,前麵路邊聽到一陣急匆匆喊自己的熟悉聲音。


    “青山,青,山,快迴,迴客棧”,雪落先遠後近,氣喘籲籲的半撐著腰對常青山說道。


    常青山看著對方這情況,也是一臉茫然,不過很快抓住了關鍵詞,抓住了雪落的手,忙問:“客棧?是不是安安怎麽了?”。


    雪落本就氣還沒迴過來,結果常青山又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血液瞬間衝上天靈蓋,臉頰立馬紅了起來,局促的說道:


    “安,安安…,安安,她”


    常青山聽得對方斷斷續續的話語,心都快急死了,結合對方剛才那慌張樣,大抵是覺得安安出事了,還是大事。


    這麽想著,他等不及雪落在解釋,立馬撒開了她的手,整個人用了吃奶了勁,向客棧瘋跑過去。


    而雪落卻愣愣看著常青山抓住她的那隻手,心裏總感覺有些不一樣的情緒,沒等理清,又想起剛才常青山那緊張的臉,心裏一個咯噔。


    在迴頭一看,常青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跑到她的視野邊界,都快看不到他了都,連忙喊著跑去:


    “青山,你別急,聽我說完~”


    ——————


    常青山看著近在眼前的客棧,來不及和櫃台的掌櫃客套,立馬蹭蹭蹭的上了紅色樓梯,來不及觀察,雙手猛的打開房間門,大喊道:


    “安安!,你~…嗯?”


    就在常青山剛打開門的一瞬間,左右呯的幾聲響起,空中掉落些彩色的紙屑,隨後便是胡桃它們的聲音響起。


    “噔噔噔,怎麽樣?驚不驚喜,這可是本堂主的定製禮炮”,胡桃洋洋自得的笑道。


    “青山,生日快樂”,另一旁的行秋也是笑吟吟的恭祝道。


    常青山整個人呆呆的,心裏默問:“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麽?”


    不過心裏那個急切的問題還沒解決,他先壓住自己的疑問,眼神向前方眾人看去。


    “香菱,鍾離,重雲,辛焱,嗯…,為什麽他們在這?”


    仔細又看了遍,卻還是沒看到安安,心裏充滿了不安,急切的正想問問眾人,卻不曾想被突然暗淡下來的房間給打斷了:


    “你們有沒有,嗯?,為什麽突然把燈滅了?”


    不等眾人迴答,右手邊的洗手間門突然被打開,傳來了一陣光亮。


    隻見常安安身穿常青山給她準備的粉紅的蓬蓬裙,頭上還戴著紙做的小皇冠,小心翼翼的端著手上的蛋糕,邊走邊清唱著:


    “恭祝你福壽與天齊”


    “慶賀你生辰快樂~”


    眾人不禁打起了節拍,一起跟著唱了起來:


    “年年都有今惹”


    “歲歲都有今交”


    “恭黑內”


    “……”


    一曲唱畢,麵前的香菱辛焱走上前來,不斷的催促常青山快吹蠟燭,然後她們好吃蛋糕。


    而常青山此時大概明白了發生什麽事了,又看著撐著門氣喘籲籲趕來的雪落,心裏更是確定了一點。


    應該是原主生日到了,這應該也算自己的麽?


    看著麵前恭賀唱歌的眾人,常青山嘴角一陣抽搐,他教常安安唱這歌不是這麽用的呀喂!


    但這一波確實是驚喜,同時讓他感動不已,想他兩世為人,居然沒有一次的生日過的比現在人多過,更別說什麽驚喜了。


    想到這些不禁有些哽咽的說好,而旁邊的胡桃正常發揮,笑嘻嘻的在常青山左手旁盯著他的臉道:


    “哦喲,哦喲喲,不得了咯,有人哭鼻子了呀”


    常青山笑罵道:“你才哭鼻子了,隻不過剛好有沙包那麽大的飛蟲撞了我的眼睛,痛的眼睛有些紅而已”


    鍾離看著對方這嘴硬的模樣,也是笑了笑,他也是被安安磨來了,不然此時他應該在聽雲先生的戲,但他也不生氣,上前解圍的道:


    “好了,趕緊吹吧,安安手都快舉酸了”。


    常青山如夢初醒,連忙幫安安把東西端起,然後放到桌子上,仔仔細細的把安安裏三圈外三圈看了個遍。


    確定沒事了才放下心來,說沒事就好,安安此時也是有些不爽,心想臭老哥現在才注意到我,自己又是叫人,又是準備的,她容易麽她。


    但畢竟今天是常青山生辰,就勉為其難的原諒對方了。


    雙手環抱胸前,傲嬌的說:“我能怎麽樣,這不好好的嘛”


    “對了,青山你剛才怎麽那麽慌張,是不是遇見鬼了呀!”,重雲說著說著,眼睛就亮了起來,有些摩拳擦掌了。


    常青山聞言也是有些尷尬,給眾人大概解釋後,聞言雪落又站出來描述了一下當時常青山那狼狽模樣,眾人聽到這裏也都明白過來,笑而不語。


    而常安安最是觸動,想起一開始常青山狼狽大喊的模樣,心裏的氣頓時無影無蹤,抱上常青山的右手晃了晃說:


    “沒事了,哥哥快吹蠟燭吧,安安可是準備好久呢!”


    雪落也是善解人意的上前助攻笑道:“是呀,這孩子還去找我要活幹呢,忙活了好久


    你別看這蛋糕不大,錢都是她自己掙的,沒少買來東西給你做,今天應該是最像樣的了”


    香菱也是作證道:“對呀對呀,安安她真的找我學了好久的,這次做的真的很成功呢”


    辛焱也站了出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本來是沒這麽多人的,後麵我們幾個聽見了,就幹脆過來湊熱鬧了,青山你不會怪罪吧?”


    重雲等人一陣附和,常青山聽的連忙表態,說不敢,是自己三生有幸巴拉巴拉的,看起來很冷靜,內心卻震蕩不已。


    他沒想到安安和大家可以準備到這個地步,難怪最近安安老往外跑,自己還以為她是去玩了,沒少嗬斥她,跟他們一碰麵,也是不明覺裏的笑,還以為是自己人格魅力提高了呢。


    想到這心裏更是愧疚,不禁想揉揉安安的頭,安安卻製止了對方,抓住常青山的手,並順便把自己頭上的小皇冠放到了常青山的頭上,催促道:


    “哥哥快許願吧,這些還是你教安安的呢”


    常青山看著常安安的眼睛,他感覺好像在發光,恍惚之間居然覺得常安安長大了不少。


    確實,安安過生日的時候,常青山老說著要給她做個108層日落果大蛋糕,找人唱最大聲的生日歌,附帶漂亮衣服一片什麽什麽的,沒想到先被常安安給做到了。


    常青山也不矯情,雙手抱拳放在胸口前,閉上眼睛許了願,一口氣就把麵前的十七根蠟燭吹了個遍。


    然後拿起刀,樂嗬嗬的給大家分了蛋糕吃,常青山也拿起蛋糕吃了起來,感覺比什麽山珍海味都好吃。


    蛋糕不大,人也多,一下子就沒了,常青山知道大家沒吃飯後,直接豪情萬丈,說要請吃飯,胡桃興奮跳了起來:


    “好耶,常先生買單,我要去新月軒吃大餐!”


    “好極,好極”


    “以普遍性理論而言,琉璃亭我也覺得不錯”


    行秋和鍾離笑眯眯的互相看著對方,覺感覺又遇到了人生的知己一般。


    重雲他們倒是無所謂,反正去哪都一樣。


    常青山心裏卻冷哼了一聲,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表情,又看了看一旁跟重雲勾肩搭背的不斷說悄悄話的行秋,心裏又軟了一下。


    決定看在這次的情況上,就不追究行秋泄密者的那件事了,不過待會得找機會敲打敲打。


    心裏想的密密麻麻,實際上距離胡桃說出去新月軒那句話也不過幾秒鍾而已,常青山也高興的大聲附和他們說:


    “哈哈哈,沒錯,今晚本公子買單,請你們去萬民堂吃大餐!哈哈哈”


    頓時現場嘁聲一片,隻有常青山一個人大聲暢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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