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德威朗撞門而入,他找到中間一把椅子急忙坐了下去握住被極寒之氣凍傷的右手對莫裏尼亞說:“趕緊把一盆熱水端出來。”


    莫裏尼亞看到他滿頭是汗的樣子二話不說衝進浴室裏將剛燒好的熱水反倒到木盆上端出來放到他麵前。


    德威朗右手浸入熱水,一股像骨頭折斷的痛感深深紮進他手腕裏。他眉頭擠成一團,倒吸一口涼氣強忍著這般痛楚。


    “怎麽樣了,怎麽你能傷成這樣?”莫裏尼亞焦急地問,德威朗都傷成這樣了就足以說明對手不是什麽一般山野莽夫。


    “大概的地形我都畫出來了。隻不過我想探明地下暗洞時遭到了暗算,就受了點傷。”德威朗輕鬆地說道:“沒關係的,要不是那個五階魔法師逼得緊,我沒有辦法拔出血魔。要是能拔出血魔,這管你什麽寨子,照樣把底都給你掀上來。”


    “五階魔法師……那問題變得相當棘手了啊。”莫裏尼亞將地形圖鋪開,看著彎彎曲曲的等高線去有所思地牽著辦公桌。


    為什麽在這種荒郊野嶺會出現這種等級的魔法師,難道是用掠奪的物資花大手筆請過來的?還是從其他地方過來的。


    南邊是一望無際的古戰場荒原,所以這裏基本排除。而胡利恩山脈橫接赫墨萊夫公國和肯尼公國,要麽就是穿過卡布裏茲城從東邊過來,要麽就是從西邊繞過胡利恩山脈海拔五千多米高的主峰來到這裏。


    德威朗也將自己測繪的地形圖放了上來,莫裏尼亞兩相對比了一下。雖然德威朗沒有專業的測繪的水平,從潦草的圖案中能看出和專業的地形圖出入不大。


    “棘手什麽,我可以在暗地裏出手幫你把她攔下來。”德威朗說。


    “如果德威朗導師你能幫我攔下來,那這樣的話就相對輕鬆一點。”莫裏尼亞揉著眼眉仔細聽德威朗的在寨子看到的明哨和暗哨。並且心裏也開始盤算起進攻的方法,如果按照最壞的結果來打算的話,對麵有暗洞的情況下肯定不隻一百多號人,甚至可能達到兩百個人甚至更高。


    那就隻能做好漫山遍野跑的辦法,可是最大的問題是現在被扣留商人的位置沒有半點說法,是死是活更是一個謎。


    就算他們投入大量兵力將這個寨子剿滅了,可是商人安全得不到保障那後繼的影響可就非同小可。


    看到莫裏尼亞眉頭緊皺,臉色非常嚴肅的樣子便試著問道:“需不需要我再進寨子裏把對麵老大拐出來,湊個談判的資本。”


    “要不你直接把這寨子拆了吧。”莫裏尼亞抬起頭苦笑著對他說。


    “誒,你這人有點誌氣行不行啊!要是我真想拆昨天晚上就沒影了,今天還輪到你有動腦筋的機會。”德威朗給了他一個白眼:“還不是因為你和丹妮那點破事才留下這麽一個寨子。再說了拆得了這個寨子,下一個呢我也不可能真的就成為你的副手吧。”


    “那……那當然。”莫裏尼亞聽完德威朗的嗬斥之後也是不好意思地認了個錯。畢竟這件事也是他義務,德威朗完全有理由可以不出手幫助他。


    “那現在能不能這樣,再調遣一隻五百人的軍隊對寨子正門進行佯攻。而我們這二十八個人分成兩路從別的半坡突進寨子裏,等待時機。”


    “等寨子被拆得差不多,他們頂不住進攻要拿商人出來談判時,我們再出手救下商人。”莫裏尼亞別過頭看了一眼德威朗,想征求他的意見。


    “你別老看我啊,你作為這隊伍的領隊對這個計劃可行性,執行效果等都是你考慮的啊,我現在撐死就是這個舞台演員。”德威朗攤開手幹笑著說。


    “嘖,這麽多年不見了現在怎麽變得這麽老奸巨猾了。”莫裏尼亞把三角尺壓在地形圖上開始測算距離。


    “如果我還這麽天真爛漫還不被沙耶加和拉切爾欺負到我死。”德威朗拉上大袍打了個哈欠說。


    羅塞城中城區酒館,現在是聖諾聯邦法定的工作時間,所以現在酒館裏除了台前的酒保以外,就隻有穿著普通便衣的丹妮。


    丹妮現在將銀色的短發紮起來,一件寬鬆的襯衫剛好蓋住她苗條的身材,緊身長褲卻將她圓潤的大腿和好的勾勒出來,配上一雙褐色的流蘇靴十足是個普通的市井女孩,根本沒有在聖殿學堂那般高貴。


    丹妮癡癡地看著冰塊下流動的威士忌,心裏更是什麽都塞了進來。莫裏尼亞吩咐她們小組迴去休息後丹妮愣是睡不著,在床上翻滾了好一會後,無奈地從床上爬起來洗了個澡換上一身輕便的衣服,在其他組員熟睡的情況下獨自出門散心。


    每座城市的布局都差不多,商業街、步行街、住宅區一目了然,幾乎所有的商鋪在聖殿生活區裏都能看見,所以也就對丹妮來說沒多大的吸引力。


    她尋著街邊的油燈一路往下走,沿著羅塞城間小河一路往下走。直到走到橋邊她才停下來,她別過頭看著旁邊這個酒館愣了一下。


    聖殿生活區裏可沒有這種店鋪,而她從小就被聖殿裏的教父告知酒喝了會神誌不清,會喪失理智。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總是非常疑惑為什麽有些人總是樂此不疲地呆在酒館裏,就連她一些同學都偷偷在公寓裏喝酒。


    她進去以後看著一堆花裏胡哨的酒名也是十分茫然,隻能點了一個稍微看得懂的冰鎮威士忌。


    “小姐,您是第一次到酒館裏來麽。”酒保將空的酒瓶收下來並且拿到角落裏。


    “嗯……你怎麽知道?”丹妮輕輕抿了一口威士忌,臉色緊接著就變得很難看了。明明這玩意入口又苦又澀為什麽他們還這麽沉迷於此……雖然等後勁上來的感覺確實讓人渾身舒服。


    “因為你上來就點60%vol的威士忌,不是老酒鬼就是第一次光顧的客人,看你難以下咽的表情我敢斷定你是屬於後者……”酒保說道。


    確實,丹妮看到威士忌後有三個數字也不知道什麽意思,她認為數字越高或許就越好喝就從35、45和60中點了最後一個。當酒保給他解釋後她才知道這是酒精度。


    “是不是有什麽煩心事小姐,要不然像你那麽乖巧的女孩應該是不會走進來的。”酒保溫柔地問她。


    “煩心事……還挺多的。”


    “感情問題?”酒保果然一語命中,她緊緊握住杯沿,杯上的水珠順著她白皙如玉的手背流到桌子上。


    “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試著說一下哦。”酒保對她微微一笑。


    “我和他吵架了……”丹妮深吸一口氣說。


    “這吵架這種事不也挺正常,我也經常和我老婆吵架啊。”酒保插著腰擦拭著桌子說。


    “可是我們是第二次吵架了。”丹妮聲音很小,帶有點怨怒同時又有點自責。


    “我和我老婆都吵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不都這樣過來了嗎?誰先能從氣頭中走出來誰就可以知道錯誤。”


    “可是我們第二次吵架的一個小時之前才第一次吵架和好。”丹妮苦惱地說。酒館擦拭桌子的手突然停了下來,隨即還是很溫和地迴答道:“挺有故事感的,那具體是怎麽樣一迴事。”


    “我窺見她和一個很漂亮的女人親昵在站在一起……就在晚上一個沒有人的花圃旁。”丹妮迴想起這段記憶時,所有心酸和苦楚都湧上了心頭。


    “這倆站起一起也沒有什麽問題吧,他應該沒做什麽過激的行為吧。”酒保撓了撓頭說。


    “好像是……沒有。”丹妮現在仔細一想,雖然沙耶加快要靠到莫裏尼亞身上,可是他的手是往後壓的,而且他也沒有刻意迎上去的動作。


    “那之後呢,他有沒有找過你。”酒保繼續發問。


    丹妮仔細一想,在庭院集結時她確實看到莫裏尼亞,而且他好像正朝她那邊來的意思。可是那時悶悶不樂的心境看到莫裏尼亞時那就更失落了,所以幹脆就背對著他拒絕了他想要靠近的意圖。


    “好像……有。”丹妮說出來時臉都無處可放了,好像這一次也是自己過激的行為造成的後果。


    酒保看到她羞愧難當的樣子,也是輕輕一笑說:“年輕女孩嘛,對這方麵是執著了一點。可是現在能有讓這麽美麗的女孩有牽腸掛肚的想法,也足以說明他各方麵的優秀。”


    “所以說,乘現在調整好心情給他一種感覺你現在很ok,能迎接一切難題!”酒保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肩膀說:“既然您第一次光顧再加上現在這麽空閑,不如來一首爵士樂?”


    酒保正想進去叫手風琴的演奏師出來時,門口的門鈴突然被拉響。酒保和丹妮迴頭看了一眼。


    進來的是一個掛著酒糟鼻的大叔,他憨笑著走進來。酒保插著腰無奈地說:“這麽早就來了啊。”


    “這不剛好拿到薪水來你這喝上一杯。”酒糟鼻男人傻笑著說。


    “好吧。”酒保眉頭一挑,轉過來想和丹妮說聲抱歉時,卻發現兩個銀幣在桌上打轉,而座位上已經空無一人了。


    就因為這男人進來時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他背後走過,那是穿著便服的沙耶加。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鈍刀戒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睹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睹思並收藏鈍刀戒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