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煙散盡,裏克被巨大反作用擊飛。所幸的是拉切爾的劍域及時把他護住才免遭劍氣的誤傷。


    恩卓之前透過水棱鏡也隻是勉強能認清拉切爾的麵容,現在透過真實視覺去看拉切爾,仿佛看到了三年前在德威朗麾下的樣子。青澀且忤逆。


    隻不過那時候他還沒有拉切爾這般強而已,恩卓感歎地坐迴座位裏。當他放眼看過去怒風劍士學院代表隊座位席時沒能找到德威朗的身影。


    “疼疼疼疼……”裏克從競技場上爬起來,身上的碎石子沿著手臂滾落下來。


    他拍掉身上的灰並且將十字劍撿起來,旋即又抬起頭長舒一口氣:“沒想到你已經是劍域階劍士,常常被稱作天才的我都感覺自大了點。我輸了,輸得服氣。”


    麵對裏克的自嘲,拉切爾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話應對。隻能說了聲“加油”便匆匆走下場了。


    主持人收到組委裁判的裁定後朗聲宣告:“經過組委會討論,因為怒風劍士學院的選手違反大賽第十三條規定,在大賽期間更換武器取消該場比賽資格。古坦斯帝國劍士學院以四比三的成績進入下一輪比賽。”


    眾人沒有歡唿雀躍,隻是默默地鼓起掌。這個結果不意外,或許更多人願意接受怒風劍士學院晉級這個結果。而恩卓與其他隊員也跟著觀眾默默鼓起了掌,這是對身為對手的尊敬。


    “啊!好舒服一次比賽。”裏克從台上走下來說。


    “他最後說什麽了?”其中一位女隊員湊上來說。


    “加油?”


    “那這不是赤裸裸的嘲諷嗎?他認為你還沒夠資格?”她驚訝地說。


    “不是,他肯定不是這個意思。”裏克撓了撓頭迴頭看了拉切爾一眼說:“他是一個非常值得認識的劍士。”


    恩卓帶領裏克他們離開競技場,今天的比賽給他造成太大的衝擊了。腦海裏的迴憶像滿水的池塘一樣一點點的泛出來。


    “您是?”裏克看著通道拐角站著一位身著怒風劍士學院服飾的男人,疑惑地說道。


    恩卓收起思緒抬起頭看著這個熟悉的輪廓。這個男人舉起右手擺了擺說:“喲,好久不見。”


    “你……你……”恩卓聽到這個略帶嘶啞的聲音後,心中的情緒難以抑製。


    德威朗笑著摘下帽兜,露出微卷的黑色半長發,除了多了一點胡渣麵容看上去有點蒼老以外幾乎和以前沒有什麽區別。


    “德威朗導師!”恩卓興奮地叫出聲並且上去就是一個熊抱。他身旁的裏克等人驚愕地看著眼前這個男子。


    “在學生麵前不太好吧,要不去喝一杯。”德威朗拍了拍他的肩膀幹笑一聲,心裏暗想這三年沒見就長得有點彪悍了吧!


    “那……恩卓導師我們先迴去了。”裏克很合時宜地說了一句後,便帶著隊員走出了通道裏。


    “那,我們也走吧!”德威朗重新拉上帽兜。恩卓看到這兒不由得心裏有些不適應,沉聲道:“果然還是受之前的影響嗎?”


    “這個事情有點複雜,我們坐下來慢慢聊。”德威朗瞟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淺笑。


    兩人沿著街角往裏走,周圍都是從競技場出來的觀眾。他們無不都在歡談剛才拉切爾和裏克精彩的對決,他們走在路上甚至還能聽到這是今年最精彩的比賽沒有之一這樣的唿喊聲。


    德威朗兩人同時在街上笑出聲,並且在路人還沒察覺這兩個神經病以後快速走進小巷裏。


    小巷裏剛好有家酒館,雖然規格不大,生意也挺冷清的。正好讓給他們敘敘舊。


    正在擦拭酒杯的店老板看見難得有客人進來之後也是熱情洋溢地幫他們選好座位。並且還免費給他們送上香脆的炸蝦球。


    “事情大體就是這樣。”德威朗將炸蝦球送進嘴裏,將當年的事情逐一向恩卓解釋。當然聖金劍聖的事情他還是選擇敷衍過去,畢竟怎麽說他還是恩卓的前進方向。


    他雖然覺得聖金劍聖實力一般,但也足以影響現在恩卓。當達他到一定高度時,怎麽選擇那也是恩卓的選擇,自己充其量也隻不過給他提了點建議而已。


    “既然知道被流放那時候為什麽不迴來和我們打一聲招唿,害得我們幾個找一天一夜。”恩卓當年的怨氣現在全撒在德威朗身上。


    “抱歉抱歉,我自罰一杯。”德威朗將冰鎮威士忌一飲而盡。


    “算了算了,都是些成年老事了。我現在有點好奇,那個拉切爾是你調教出來的嗎?”恩卓問。


    “那家夥啊,是我帶出來了。從我遇見他那一刻就知道這家夥是個麻煩鬼,對我一直都是不理不睬的。倒是在旅行遇見一點小事,他都挺身而出主持公道,十足是個熱血笨蛋。”德威朗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雖說如此,但他表現確實很讓我吃驚。不說別的,光是能釋放出劍域也讓我感到有點自愧不如。”恩卓重新為德威朗斟上威士忌,淡淡地問:“他現在多少歲了?”


    “十九吧。”德威朗拿起酒杯眼珠子咕嚕嚕地轉起來。


    “這也太打擊人了吧,十九歲就已經能開劍域了!我上一年比賽過後才達到劍域階。”恩卓長歎了一口氣,心裏感歎:果真一山還有一山高。


    “上一年比賽是你們?也就說你們拿了冠軍?”


    “對啊,完全沒什麽懸念。我、莫裏尼亞還有約爾納三人同是九階劍士,對付這種比賽當然遊刃有餘。”恩卓攪著杯裏的冰塊說:“就是魔法學院那邊有點意外,沙耶加小姐失蹤而利茲院長又外出找不到人。整個表演係都陷入了低迷,在表演賽中連四強都失之交臂。”


    “這樣啊……”德威朗看著玻璃杯上的水珠,腦海裏突然浮現艾希不甘地站在萬眾矚目的舞台上,噙著的淚水止不住往下流。晶瑩的淚水濡濕了淺藍色的禮服,同時也在她的高跟鞋上留下一道水痕。


    沒能遵守和她的約定啊……


    “話又說迴來,莫裏尼亞和約爾納他們呢?”德威朗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問。


    “約爾納一畢業後就沒了影,莫裏尼亞說這裏方法不太適合他,所以畢業之後也離開了。而裏奇院長把我強留下,並且聘用我。”恩卓說道:“據我最近了解,莫裏尼亞好像進了聖殿學習,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在聖諾聯邦。”


    “原來如此。”德威朗點了點頭,聖諾聯邦在米納陀公國隔壁而已,有機會的話順道過去,說不定還能碰見他。


    無話不談的兩人訴說著心中珍貴的迴憶,在薩克斯溫柔的陪伴下夜色悄然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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