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冤枉,我就不冤枉了?”方曉冷哼。


    小丫鬟看著接連走來的幾人,臉色變了又變,摸著被袖子遮擋住的金鑲玉鐲子。


    手心冒汗。


    眼角餘光忍不住朝人群裏瞄,她做的隱蔽。


    隻裝作一臉害怕的扭頭看方曉,然後往她右邊看去,很快又收迴目光。


    但擋不住顧雲煙眼尖,還有係統的監視。


    她順著那個方向,看見裏麵站著一個熟人,是顧雅,她眼裏閃著嫉妒恨的光。


    顧雲煙收迴視線。


    方曉越過小丫鬟忙行禮後道:“皇妃,她一個小丫鬟與我素不相識,來害我肯定是受人指使,請您徹查。”


    她話音剛落衛蘆又押了一個人男人過來。


    “殿下,皇妃,這人說他看見是誰推的方小姐。”


    所有人都朝那人看去,男人彎腰駝背,神色惶惶,身體抖啊抖。


    哆哆嗦嗦道:“小,小的看見就是她推的方小姐!”


    他的手指向跪著的小丫鬟。


    小丫鬟沒想到會有人看見她推人,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佯裝鎮定,堅決不承認:“我沒有!”


    “阿牛哥,你不能因為喜歡我,而我拒絕了你,你就這樣害我啊!”


    她很是傷心的看著阿牛。


    阿牛怕的要命,不想被她連累,連忙撇清關係:“我已經成親了,有媳婦有孩子,才不喜歡你。”


    “殿下,皇妃,小的沒說一句假話,不信你們去收她的身,她身上有被收買的髒物。”


    顧雲煙頷首示意。


    冬月點頭,上前拽出小丫鬟的左手,手腕上的金貴物件就這麽露了出來。


    “好你個死不承認的丫鬟。”


    “這東西是你能買得起,帶的了的麽?證據確鑿,趕緊把幕後之人交代出來!”


    “是楚楚姑娘讓我這麽做的!”


    小丫鬟認命了,將幕後之人說了出來,隻是這個人出乎他們意料之外。


    “楚楚姑娘?!”


    “那不是皇妃身邊的丫鬟嗎?就是長的最漂亮的那個,可她能有什麽理由害方小姐?”


    此問話一出。


    他們若有所思,頗為隱晦的看向顧文......的重要位置,顧雲煙這是想給他弟弟娶個好夫人?


    那她的人選怕不是選錯了吧。


    方曉是二皇子的親表妹,和三皇子天然就屬於兩方不同的陣營。


    選誰不好,偏選她,不知道怎麽想的。


    有的人轉而想到皇後吐血昏迷那天,也是見過柔妃的。


    也有可能是為了讓方家,讓柔妃難堪。


    就是可憐了方曉,她現在不能嫁給顧文,也不可能嫁給門當戶對的人家,除非絞了頭發做姑子。


    或是一根白綾吊死,才能保全方氏一族女子的聲譽。


    方大人什麽性子他們還是有所了解的,這不就是逼著方曉去死麽?


    “皇妃,是我指使的她。”楚楚沒否認,而是直接跪下。


    顧雅心裏歡喜,跳出來問:“大姐,你的丫鬟為什麽要這麽做?沒人指使,她做這個幹什麽?”


    “她和方曉又沒有仇。”


    但三皇子和二皇子有仇啊!這是在場之人的內心所想。


    傳說太子就是二皇子害死的。


    三皇子能不為親哥哥報仇?能不為自己的將來考慮?


    誰看見皇位會不心動?


    沒想到,楚楚矛頭一轉,對上了顧雅:“世子夫人,你拿皇妃威脅我。說給皇妃下了毒,沒有你手上的解藥。”


    “皇妃一個月後必死無疑,我哪敢不從?”


    不雅心頭咯噔一下,隨後雙眼噴火:“你休想挑撥離間,破壞我與大姐的的姐妹情誼。”


    “大姐,妹妹怎麽會給你下毒,你別信她的胡話。”


    不對,她拿錢財收買楚楚是讓她把事情賴到顧雲煙頭上的。


    她為什麽臨時變卦?


    難道,她被顧雲煙這對主仆給耍了?


    宿淵繃著一張臉,身上的冷氣不要錢似的往外擴散。緊緊抱住顧雲煙,聲音微不可察的在發顫。


    “衛蘆,快喊文伯過來給皇妃看看。”


    文伯匆匆跑過來,左手捋胡須,右手給顧雲煙把脈。突然,左手扯下來幾根胡子。


    疼的他白了臉:“皇妃中毒了!”


    怎麽會?!才幾天時間,好端端的,怎麽又中毒了呢?!


    宿淵愣了下。


    她居然真的中了毒!


    可她不是說解毒丸能受用終身,隻要吃了,以後就百毒不侵嗎?


    顧雅和顧文姐弟的心跳都漏了跳一拍。


    宿淵一雙眼睛滿含殺氣,死死盯著顧雅:“把人都抓起來,按律法處置!”


    按律法處置就是死罪!還會牽連顧家和國公府!


    方曉已經不生氣了,滿眼的幸災樂禍,比起她被推下水,顧雅給顧雲煙下毒才是一場大戲。


    她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


    “等等!”顧璘才走到一半,就不斷收到京城傳來的消息。


    最後,他隻好給皇帝去信。


    請求能迴來料理家事,這麽點小事,皇帝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於是,他日夜兼程,現在才剛迴來。


    “殿下,請您饒她一命,臣一定會嚴懲她!讓她洗心革麵,給皇妃賠罪!”


    顧璘胡子拉碴,身上有一層灰,還有一股臭味。


    他雙眼赤紅,裏麵紅血絲密布,還有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看著很狼狽。


    宿淵深深看他一眼,低頭問:“要放過她嗎?”


    “皇妃,顧雅始終是你親妹妹。”顧璘隻看著她來了這麽一句。


    顧雲煙沉默。


    好一會兒才點頭:“爹,顧雅給我下毒,要我死。我可以不讓她死,但該有的處罰不能少。“


    “還有,她以後隻能待在國公府,不準出來一步。”


    這跟被關在牢裏沒兩樣。


    瞬間,顧璘仿佛老了一大截,愧疚的看了眼顧雲煙,把顧雅顧文他們領走了。


    其他人也紛紛離開。


    迴到房裏,顧雲煙一句話沒說,便脫下外衫背對著外麵側臥在床鋪裏麵。


    小小一隻,孤零零的,宿淵的心像被針紮了一樣刺疼。


    他從背後抱住她,輕聲道。


    “你還有我,我會一直愛著你,對你好,你想做什麽我都支持你,不要害怕。”


    顧雲煙:“......??”


    她看了眼腰上的手,又往後瞥了一眼。她隻是太累,想睡覺而已,他怎麽忽然說起甜言蜜語了?


    【他心疼你呀。】


    係統接嘴,數著身上的毛毛,【你看你多可憐啊。一出生就沒了親娘,又在外麵受了十五年的苦。】


    【現在還被親妹妹親弟弟下毒,親爹還維護你那對惡毒弟妹,你看看,你多慘啊。】


    這麽一說,確實很慘。


    傷心是假的,但不妨礙顧雲煙裝可憐,她轉身窩進宿淵懷裏,抱著他的腰。


    軟聲喚道:“殿下。”


    “嗯,我在。”


    顧府。


    祠堂裏燈火通明,中間跪著一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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