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華殿裏,雲貴人如願以償。


    激情之後,軒轅烈起身,穿上衣裳,準備離去。


    這是他多年來的習慣:從來不在妃子、貴人的宮裏留宿。


    雲貴人見皇上要走,哪裏舍得?


    進宮前,她見過皇上,正值少女的她一下子便被皇上的英姿不凡吸引,於是十分渴望能夠進宮。於是,她纏著哥哥韋傑把她送進了宮裏,來到了皇上的身邊。


    沒想到,皇上最為寵愛的是瑜妃和靈妃,對於新晉的貴人根本沒有正眼相瞧。


    進宮這麽多天了,皇上是難得臨幸。在宮裏,要想出人頭地,必須得到君王的寵愛,不然就是盡快的誕下龍子。


    今日好容易才得到皇上的臨幸,哪裏這麽輕易地放他走呢?


    她雙臂環抱著軒轅烈的腰肢,嗲聲嗲氣地道:“皇上,您難得來一次,就讓妾好好的陪陪皇上吧。”


    軒轅烈沒有說話,隻覺得脊背僵硬,心中頓時不爽,不由得加快了穿衣的動作。


    那雲貴人也是個熱情大膽的女人,見皇上沒有推開她,便大著膽子湊近軒轅烈,偷偷的吻上了他的唇。


    “大膽的女人,竟敢觸碰朕的龍體。”軒轅烈勃然大怒道,用力甩開了攀在他身上的雲貴人。


    被摔在床角落的雲貴人嚇得顧不得穿上衣裳,趕緊爬起身跪在床上,一迭聲地叫道:“皇上饒命啊!妾錯了,再也不敢了!皇上饒命!”


    軒轅烈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再有下次決不輕饒!”


    “妾不敢了!”雲貴人哪裏還敢有下次啊。


    看著皇上冷漠的離開了,雲貴人癱倒在床上,淚流滿麵,想起了那些傳言:皇上從來不會親吻妃子,哪怕是從前的皇後娘娘也沒有這個殊榮。皇上隻會親吻自己心愛的女人,靈妃便是一個。


    至於瑜妃娘娘是不是有這樣的榮幸,誰也不知道?


    今天,她就大著膽子試了試,果然驗證了那些傳言,看來,皇上的心中根本沒有她這個貴人啊!想要出人頭地,得到皇上,隻怕是遙遙無期啊。


    想到這裏,她的心底無比的失落,繼而憤怒無比,玉手緊緊攥著床單,恨聲道:“上官靈竹,我恨你……你等著!”


    她把滿腔的仇怨都遷怒於靈妃娘娘,偏激地認為是靈妃搶走了皇上。


    話說軒轅烈從雲華殿出來,心中很是不爽:真不知道這個女人哪來的那麽大膽子?


    正在這時,忽然一陣悠揚的琴聲夾雜著徐徐清風輕輕送入耳中,悠悠揚揚,一種情韻卻令人迴腸蕩氣。


    那美妙的鋼琴聲似乎很遠,遙不可用,又似乎很親近,繚繞耳際。


    這潔淨的琴聲使軒轅烈心境瞬間清爽,他忍不住止住了腳步,讓這一串串靈動跳躍的音符輕輕滑過心田,快樂地舞動著。


    循著琴聲,他來到了一座殿宇前,抬頭看去,原來是鍾粹宮。


    鍾粹宮裏住著的是伊貴人。


    她和瑜妃一樣善解人意,但缺少了瑜妃的溫柔,多了一些冰冷的氣息;她的骨子裏透出和靈妃一樣的靈氣,但卻少了靈妃的靈動。


    特別是她那雙眸子聰慧但有著絲絲的寒意,讓人揣摩不透,無法看清,他打心眼裏有些抗拒。


    此時的伊貴人正在宮裏撫琴解悶。


    當丫鬟告訴她,梅貴人在雲華殿和雲貴人聊天,她不以為然地嗤笑一聲。


    她笑雲貴人的癲狂,在宮裏仗著哥哥,不把其他貴人放在眼中,不知天高地厚,將來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她笑梅貴人的毫無見識,趨炎附勢巴結著雲貴人,隻靠著那張臉,賣弄舞技,博得皇上的青睞。


    怎樣在這夾縫裏求生,或者是得到關注,她有自己的生存法則。


    她從小就生活在明爭暗鬥的府衙裏。


    她的父親是刑部的一個書吏,擁有三妻四妾。


    她就是三姨太所生。而這三姨太也不是大家閨秀,而是風月場中的人,因為琴棋書畫都很了得,父親喜歡,便為她贖身納為三房。


    母親的美貌和技藝深得父親的寵愛,哪又能怎樣?他們母子一樣被正房和二房欺壓。


    一直以來,她也就被那些所謂的哥哥姐姐們嘲弄,欺負,**。


    高傲如她,哪裏受得了這樣的**,於是反抗,但是,反抗過後遭受的是更大的**。


    漸漸地,她學乖了,埋頭跟母親勤學苦練,終於繼承了母親的全部優秀,包括美貌。


    在父親她顯得越發的乖巧,聽話,於是得到了父親的另眼相看。那些個欺負她的兄弟姐妹也有所收斂了。


    於是,在皇上選秀的時候,她偷偷暗示父親想進宮。


    父親見她如此乖巧,說不定將來在仕途上能夠助自己一臂之力,所以,如她所願,進了宮。


    她沒想到過要幫助父親,幫助那個令她深惡痛絕的家。


    她隻想想讓自己早早地脫離能夠令人窒息的地方,她要讓那些哥哥姐姐們跪伏在她的腳下,讓她夫人母親能夠仰起頭來做人。


    如今,這一切,她都做到了:母親在府中不再是低三下四,不再擔心受怕,相反,那些個妻妾有時候竟要看母親的臉色行事。


    現在誰見了她們母女敢不低頭的?


    至於如何在宮裏生存,她知道:憑著她的智慧,隻要耐心地等!機會總會有的!


    她靜靜地讓美妙的樂曲從指尖流淌,如展翅欲飛的蝴蝶,撲閃著靈動的翅膀,如水的琴聲時而舒緩如流泉,時而急越如飛瀑,時而清脆如珠落玉盤,時而低迴如呢喃細語……


    “啪啪啪”一陣掌聲傳來,驚擾了她。


    她停下手指,轉過頭,一看,竟然是皇上!


    她趕緊起身跪拜迎接皇上:“妾身見過皇上!”


    軒轅烈走到伊貴人麵前道:“伊貴人,免了吧!”


    伊貴人站起身,依舊低垂著頭道:“皇上過獎了,不知皇上深夜到鍾粹宮何事?”


    “朕……是被這琴聲所吸引。”軒轅烈輕撫琴弦,“伊貴人真是好技藝,朕好久未聞如此天籟之音了。伊貴人能否為朕再奏一曲?”


    “為皇上演奏是妾的榮幸!”她知道這時候不該有妄想,該做些什麽,於是蓮步輕移,款款落座,輕撫摸著琴身,深吸了一口氣,玉指開始在古琴上波動,妙曼的琴音從指尖流瀉出來。


    那琴音悠揚清澈,如青巒間嬉戲的山泉,那樣的清逸無拘;如楊柳梢頭飄然而過的威風,那樣的輕柔綺麗;如百花叢中翩然的彩蝶,那樣的清寒高貴,如雪舞紛紛中的那一點紅梅,那樣妖嬈……


    宮裏本就不是平靜的地方。剛剛安靜了幾日的後宮又起了風波。


    這日,軒轅烈下朝處理奏折。


    快到黃昏了,他終於處理好手中是事務。


    站在窗前,活動了一下筋骨,看著窗外的斜陽,頓感心情舒暢。


    “小璿子,今日沒有發生什麽有趣的事兒嗎?”


    “啊?皇上,奴才沒有聽到什麽有趣之事。”小璿子一愣之後,趕緊迴答。


    “小璿子……”軒轅烈看到他神色不安,哪裏肯相信?


    小璿子被軒轅烈犀利的目光盯著,感覺心裏毛毛的,發慌。


    “還不快說實話!”


    “是是是!皇上,宮裏沒有什麽趣事,倒是聽到了一些關於靈妃娘娘的事兒。”


    “靈妃娘娘?她怎麽了?”軒轅烈奇怪地望著他。


    “靈妃娘娘沒什麽?隻是……隻是……”


    “快說,怎麽迴事?”軒轅烈急了。


    “迴皇上,最近宮裏傳出了一些對靈妃娘娘不利的話!”流離似乎鼓足了勇氣道。


    軒轅烈聞言額頭出現了幾道黑線:“什麽話?”


    “宮裏有人說靈妃娘娘持寵而驕,有人說靈妃娘娘仗著家族勢力在宮裏趾高氣昂,還有人說靈妃娘娘她……她……”流離看著皇上越來越黑的臉,嚇得不敢再說。


    “說!”軒轅烈咬牙道。


    “說她時常溜出宮,與那些男子混跡一起,不分尊卑,不知避嫌,行為很不檢點,不配為紫月國的皇妃!”


    “混蛋!”軒轅烈怒喝道。


    “奴才該死!”小璿子以為皇上是在罵他,嚇得趕緊跪倒,“皇上恕罪!”


    軒轅烈咬咬牙:“你起來吧!”


    “流離!”軒轅烈對著窗外叫道。


    隨著叫聲,流離迅疾獻身,躬身下拜。


    軒轅烈麵色陰冷道:“免了!流離,剛才小璿子的話你都聽到了?給朕查清楚了,是誰在宮裏興風作浪汙蔑靈妃娘娘?朕要把她們揪出來嚴懲不貸!”


    “是,臣這就去!”流離剛想離開,又停下了腳步。


    “還有什麽事嗎?”軒轅烈問道。


    流離趕緊說:“皇上,臣有一事相告。微臣發現一個蒙麵人經常出現在皇上的禦書房和寢宮外。臣以為是叛黨的餘孽派來的刺客,但是,發現他什麽也不做,隻是站在窗外看著皇上,一直到皇上就寢後方才離去。一連幾次皆是如此。”


    軒轅烈眉頭緊皺:“哦,竟然有這等事。”


    流離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要不要微臣把他抓來審問?”


    軒轅烈擺擺手道:“不用了,朕自會處理的。”


    流離走後,小璿子端來宵夜。軒轅烈無心享用,看著窗外皎皎明月,心中不免為靈竹擔起心來:小丫頭身子有恙已經夠她難受的了,如今又受到這樣汙蔑,不知她是否能夠堅強的挺住?


    他更加奇怪的是:這些事情如果發生在之前,小丫頭怕早就按捺不住進行反擊了,如今為何能夠息事寧人,不吵不鬧?


    抬頭看向靈犀宮,喃喃自語道:“靈兒,九哥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九哥定會找出造謠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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