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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語擇和薛瑞說的那些跟薛瑞過去了解到的差不多,隻是從當事人口中說出來,又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本以為這麽多年下來早就麻木了,現在就當聽個故事,卻沒想到一路聽下來,薛瑞還是會羨慕會眼紅。


    果然說什麽放下就隻是自欺欺人,真切地投入過的感情,哪有那麽容易說放下就放下。


    寧語擇邊說邊注意著薛瑞的表情和反應,他有想過要不要隱瞞一點,隻挑無關重要的內容說,但最後還是毫無保留地將他和方樂純從過去相識相知,到後來暗示失敗,一直說到方樂純出走又認識薛瑞後的經過。


    他知道自己這樣未免過於誠實,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實在不該瞞著薛瑞。


    當然他也不會一根筋到近乎傻的地步,盡管對薛瑞毫無保留,但說的內容還是有所偏重,前麵的故事都一筆帶過,等說到後麵認識薛瑞後,他便開始侃侃而談,在言語中混雜著甜言蜜語,不要錢似的倒個不停。


    “當時我隻覺得和你在一起相處時很愜意,沒有往深處想,現在迴想起來我還真是遲鈍得不行。”寧語擇說:“曾經有人說過這麽一段話,說的是能否喜歡上一個人主要是初見麵時的第一印象,即便是未來所謂的日久生情,其實在第一眼看見時就已經有好感了。”


    “當然也不是說歡喜冤家這一種絕不可能,確實有一些人一開始互看不對眼最後還是能走到一塊兒去的,不過當時我第一次看見你就覺得和你相處起來很舒服,如今會喜歡上你,大概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薛瑞瞄他一眼,表情有點奇怪。


    寧語擇又繼續道:“後來方樂純迴來了,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早就沒有了會期待想看見他的那種心情,反倒是一天沒看見你就覺得渾身不對勁,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果然古人誠不欺我。”


    “特別是之前那段時間你突然就生了我的氣,我還傻傻的不知道做了什麽得罪你了,如今迴想起來我還真的是遲鈍得讓人生氣,也難怪你會不理我。”


    寧語擇說的是貝卡頒獎典禮前後發生的事情,那時候他沒想那麽多,甚至方樂純邀請他去參加節目,一起走紅毯他都沒有拒絕,隻是後來發現自己的心意後,才明白當時自己的舉動有多惹人嫌。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也可以看出,大概在那個時候薛瑞就已經對他有那麽點意思了,不然也不會無緣無故生他的氣。


    “但是前頭有過失敗的經驗,即便當時猜到我可能喜歡上你我還是不敢直接對你說,怕嚇到你,怕連普通朋友的關係都無法維持。”寧語擇苦笑一聲道:“沒想到我寫了那麽多首情歌,最終最摸不透‘愛情’這兩個字的其實是我自己。”


    寧語擇失落的情緒沒有維持多久,繼而又道:“但是幸好我最終還是幡然大悟,希望我還沒錯過。”他專注地看進薛瑞的雙眼,“以前的我繞了點遠路,不過最終還是走到了你麵前,當我知道自己喜歡上你的那一刻感覺整個世界都明朗了起來,我隻希望今後的每一天,都有你參與進來。”


    薛瑞一開始還在為方樂純的事耿耿於懷,結果越聽他說到後麵越離譜,明明最初說的是談一下他和方樂純的過去,怎麽知道最後又繞了迴來,繼續變身表白狂魔瘋狂給他倒甜言蜜語。


    剛才有多難過現在就有多難為情,薛瑞沒好氣之餘又覺得心裏被塞了個滿滿的,酸酸麻麻的勾得他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才好。


    他覺得自己實在很難拒絕眼前這個男人,在對方還不喜歡自己的時候就一頭紮了進去,這輩子長到現在也就隻喜歡過這麽一個人,而這人現在還卯足了勁來追求他,這在過去是簡直無法想象的事情。


    這段時間寧語擇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裏,感受在心裏,說不心動那是騙人的,但除了心動以外,薛瑞還是有隱隱的不安。


    他低下頭不去看寧語擇,眉頭微蹙很認真地在思考這個問題。


    薛瑞的糾結都被寧語擇看在眼裏,他在心裏輕歎一口氣,暗罵了自己一句活該,過去因為自己遲鈍造下的孽現在隻能慢慢償還了。


    他知道薛瑞在擔心些什麽,這也是剛才他毫無保留將過去那些事告訴他的原因,隻希望薛瑞多了解一點,就能多信任他一點,但似乎效果並不明顯。


    寧語擇想了想,一咬牙,把心一橫做了個大膽的行為,突然一個近身湊近薛瑞。


    正在沉思中的薛瑞突然被一個黑影籠罩著,抬頭一看便看見寧語擇離自己很近,剛剛為了寫東西他坐到了沙發和茶幾間的縫隙裏,如今被寧語擇從高往下看,整個人就像被他擁在懷裏一樣,薛瑞下意識就瑟縮了一下。


    寧語擇見狀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兩人平視而坐,然而還沒等薛瑞緩過一口氣便見他突然又一個近身,兩人的距離猛然拉近,唿吸間都能感覺到對方的氣息打在自己臉上。


    薛瑞不自覺屏息,心髒撲通撲通跳,看著寧語擇嘴巴一張一合的,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


    寧語擇:“……你現在猶豫不決,是不是說明其實在你心裏我還有50%的機會?那麽你能告訴我困擾你的另一半原因是什麽嗎?”


    薛瑞撇過頭不看他,卻在下一秒被寧語擇按住了下巴,將他的臉又轉了迴來。


    他又道:“如果是因為方樂純的原因,那我可以跟你保證,從今以後,這一輩子我跟他隻會停留在好朋友這個位置,而你,”他頓了頓,眼神專注且認真,“我希望能從好朋友,到情侶,最後到夫妻,和你走盡情人間的每一個階段。”


    心中的天平迅速傾斜,寧語擇的話就像蠱惑人心的咒語,逼得薛瑞避無可避。


    然而還沒等他多感受幾秒鍾的溫情,剛才還情深款款的人突然臉一垮,擺出一副可憐樣兒,低下頭將臉埋進薛瑞的肩上,像個小孩子一樣委屈巴巴撒嬌道:“你再不答應我,我都快詞窮了,快~答~應~我~吧~~”


    薛瑞愣了一下隨即“噗嗤”一聲笑開了。


    這人真是……


    他曾經非常羨慕寧語擇筆下的對象,也曾幻想過要是有一天自己能被人這樣一心一意地對待,他甚至願意用手上所有東西來交換。


    正是因為發生的幾率低得近乎不可能,當真正實現的那一刻,才會讓人膽怯得不敢觸碰。


    生怕伸手一碰,夢就會碎。


    薛瑞指尖動了動,又收迴來緊握了一下拳,他閉上眼睛深唿吸一口氣,做下了或許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決定。


    抬起來的手不再放下,往前一伸,緊緊抱住了某個曾為他黯淡無趣的人生添上一抹絢麗的男人。


    希望這一迴,夢不會碎。


    他收緊了手臂的力度,狀似輕鬆調侃,實則聲音都有些發顫地道:


    “不做夫妻,做夫夫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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