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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瑞以為這段時間自己的心態足夠好,調整了那麽多天,等再次遇見寧語擇的話肯定沒有問題。


    然而在對方出現的那一刻,他發現自己還是很難做到不動搖。


    剛才開會的時候,副導演說的話他其實沒有認真聽,看的資料一個字都沒有讀進去,滿腦子都在想等一下要是寧語擇來找他搭話,問他之前為什麽躲著他他該怎麽迴答。


    隻是他小覷了寧語擇盯人的威力,當他們眼神交錯的那一刻,薛瑞腿都軟了,差點忍不住撒腿就跑。


    在會議結束迴休息室的路上,薛瑞腦袋瘋狂轉動,等迴到休息室時,能想到的解決辦法就隻剩下一個,那就是裝作什麽也沒發生過,順手再把鍋甩到對方身上。


    寧語擇果然一下子就被他唬住了,原本還來勢洶洶頓時就泄了氣,一臉懵逼道:“我、我沒告訴過你嗎?”


    薛瑞那一刻其實是有點想笑的,可是現實情況容不得他笑出來,於是又隻能繼續繃著臉。


    其實這番話琢磨下來根本站不住腳,既然寧語擇會知道他來參演,薛瑞又怎麽可能不知道,隻是話已經說出口了,現在就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編下去。


    他一邊快速思考,一邊裝作輕鬆尋常又帶點委屈道:“你連有沒有說過都忘了嗎?”


    寧語擇這段時間天天給薛瑞發信息,天南地北啥都聊過了,但現在被他這麽一質問,似乎……好像……真的沒提到過。


    他努力找迴自己的場子,輕咳了一聲道:“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薛瑞歎了口氣說:“最近太忙了,安安姐給我安排工作時隻給我說個大概,什麽時候要去哪裏幹些什麽,其他的工作內容根本沒時間細看。”


    他越編說出口的話就越順口,說到後麵連自己都信了:“你也知道的,之前貝卡結束後新專輯又發售,最近也在忙演唱會的事情,來到這裏看見你我才知道原來你也是受邀嘉賓,真把我給嚇了一跳。”


    這話聽起來似乎合情合理,薛瑞說的那些也確實對得上號,但寧語擇就是覺得有點奇奇怪怪的。


    然而還不等他深思,薛瑞一說完馬上就岔開話題道:“真沒想到啊,這是你正式上的第一個綜藝節目吧?”


    被他這麽接二連三的發問,寧語擇根本無法思考薛瑞話裏的邏輯,直覺認為這個問題不好迴答,但在薛瑞的盯視下,他想都沒想就坦白道:“方樂純邀請了我……”


    話還沒說完,他就眉頭一蹙,怎麽這個答案聽著連他自己都覺得不爽?


    薛瑞聞言抿了抿唇,很快又鬆開眉頭,速度快得根本讓人發覺不到他的變化。他笑著迴應道:“這樣啊,難怪我就說呢。”


    談話到這戛然而止,寧語擇覺得這次的對話完全不是他預料中的那樣,往深處想了想,驀然發現從一開始竟被這家夥帶了節奏,皺著眉頭正想繼續追問,門口就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薛哥,”陳明智擰開門發現門口被什麽頂著,在外麵喊了一聲,“場務來通知準備開始了,咱們能進來了嗎?”


    薛瑞頓時鬆了口氣,對門口的方向應了一聲,然後迴過頭對寧語擇說:“快開始了,你也快去準備準備吧,咱們等會兒再說。”說完他又俏皮地眨了眨眼,“等一下我不會給你留情麵的,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將寧語擇送走後,薛瑞才發現自己背脊出了一身汗,他垂下肩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這樣,到底是在幹什麽。


    節目正式開始錄製,不知道是節目組的惡意還是無心之舉,盧樟貝的座位位於正中間,左邊是那位女歌手,右邊是方樂純,而作為幫手嘉賓,薛瑞和寧語擇竟被安排在盧樟貝和方樂純中間,兩人相鄰而坐,伸個手就能碰的著對方。


    整個錄製過程中,寧語擇不時往薛瑞那邊瞄一眼,然而後者一直和盧樟貝低聲討論,針對台上的選手們的表現頻頻交流,時而認真地看著舞台,時而轉頭去跟盧樟貝說話,就是沒往他這邊看一眼。


    被無視到如此徹底,寧語擇有點不是滋味,剛才在休息室裏那番對話如今拿出來細細品味一番,哪裏都是漏洞,也就隻有剛才那一下才能被唬住。


    方樂純想找他討論一下剛剛結束演出的一個選手,結果一轉頭就發現寧語擇的視線,沉默半晌後,狀似無意地拿手肘碰了碰寧語擇的手,把資料放到他麵前一塊兒討論起來。


    一期節目的拍攝很快完成,結束後方樂純想約寧語擇吃飯感謝他,結果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寧語擇一下撥開了手,比了個抱歉的手勢,急匆匆地放下一句“我有點事,等會兒再說”,然後就頭也不迴地朝薛瑞離開的方向跑去。


    方樂純立在原地,捏著資料的手越攥越緊,兩眼隻剩下冷冷的光,盯著寧語擇離開的方向,直到對方消失在視線範圍內。


    “小瑞!”寧語擇小跑著上前,一把抓住薛瑞的手。


    周圍的人同時向他們這邊投以八卦的目光,薛瑞耳根一紅,下意識甩了甩手,結果卻沒掙開,好氣又好笑道:“什麽事?”


    說話間他往寧語擇身後看,不過多時就看到方樂純的身影,以及他那滲人的視線。


    薛瑞怔了一下,將視線收迴來,心裏歎了口氣,轉頭讓盧樟貝一行人先迴去,晚點再跟他們溝通。等大家都走後,才轉過頭對寧語擇扯了個微笑,像對待鬧別扭的小孩兒一樣,“怎麽了?”


    寧語擇蹙緊了眉頭,現在看著薛瑞感覺就像在看著一個戴著麵具的他,這讓他非常不好受。


    曾經他和薛瑞的關係也很好,甚至他能自信地說一句,比起詹雅逸和冉熙鳴,他們倆的關係更親近,隻是到底為什麽自上次頒獎禮開始,他們兩人就開始漸行漸遠了?


    抑或說從更早開始,他和薛瑞之間就出現了縫隙,隻是他沉醉在兩人相處的溫馨中從未發覺?


    聖立群說的話猶言在耳,難不成他說的那些都是真的?薛瑞他真的……


    正在他思考的時候,薛瑞再一次出言打斷了他,又問了一遍到底有什麽事,那語氣寵溺中又帶著點無奈,但眼中的推拒又與之形成了極大的對比。


    寧語擇看著越來越空蕩的走廊,剛剛還人來人往的地方如今隻剩寥寥幾人,看著這個場景不知為何讓他心裏一慌,仿佛放過了他就會失去什麽一樣。


    他緊了緊拉住薛瑞的手,被薛瑞一次又一次拒絕的陰影籠罩著他,情急之下衝口而出:“今晚約嗎?”


    薛瑞:“……”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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