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熙的辦法很簡單粗暴,她打算買一個攝像頭安在音樂教室裏,她堅信裝神弄鬼的人會很快出現,他們隻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南柯狗腿的附和道:“女神永遠是對的!”


    他們重新鎖好音樂教室的門,走出藝術樓,衛熙特意繞到音樂教室下麵的花壇,果然看見泥土上殘留著一串腳印。


    更加幸運的是她們在那裏發現了一串手鏈,是非常有特色的108顆佛珠,衛熙覺得自己的攝像頭都可以省下了。


    南柯多年替寫作業,認識的人從學霸到混混應有盡有,所以他很快把找人的任務派發出去,並且迅速得到了答複。


    “校草有一個一樣的手鏈,之前很寶貝的一直戴著,最近卻沒人看見過。”南柯把這件事轉告給衛熙時,距離他們去音樂教室僅僅過去了一天,衛熙誇他的速度快,南柯破天荒沒有沾沾自喜,反而是皺眉難得正經的告訴衛熙:“我總覺得沒有那麽簡單。”


    “當然沒有這麽簡單。”衛熙把手鏈妥善的收起來,告訴南柯自己之前看到的裙角。


    兩個人一起糾結著,南柯努力把一條條線索捋順,拚湊在一起試圖還原事實真相,衛熙則在努力迴想劇情,奈何她知道的都是大致的走向,這些穿插的事情她不清楚。


    “手鏈有可能是某個女生撿到的,然後不小心落在了這裏,那麽一直以來傳的沸沸揚揚的鬧鬼事件就是她引起的。”南柯總結道,這節課被老師用來做班裏的理綜測驗,兩個半小時的考試被南柯和衛熙默契的縮減到一個小時,頂著老師無可奈何的目光兩個人溜出了教室,正是上課的時間,校園裏很安靜,基本上看不見人影,能清晰的聽到風吹過樹梢的聲音,雨已經不知不覺的停了,空氣裏還殘留清涼的草木香氣。


    “如果她是不故意的,那麽她為什麽不解釋呢?如果她是故意的,那麽她的目的是什麽呢?音樂教室被封對她有什麽好處呢?”衛熙腦洞大開,恨不得展開各種陰謀論的猜想。


    “我們沒必要進行多餘的猜想,這些假設會幹擾我們的判斷。”潛心研究偵探推理多年的南柯對此深有感慨,他決定還是買攝像頭安在教室裏,等待人贓俱獲,水落石出。


    衛熙看著麵前這個自信堅定的少年,有些恍惚,如果沒有她的出現,不知道他會不會重蹈覆轍,一生鬱鬱不得誌。


    她如此慶幸,她把自己的人生過的亂七八糟,還有機會穿梭在不同的世界,彌補別人人生的缺憾,也有機會彌補自己的遺憾。


    忽然間充滿精神頭的衛熙甩甩馬尾,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她對南柯招手,“過來。”


    像個忠實可靠的大狗一樣歡脫的跑過來的南柯就差吐出舌頭來賣萌,衛熙順手摸摸他的頭,南柯愜意的眯著眼睛,幾乎要忍不住打滾了。


    衛熙鬼鬼祟祟的在南柯的遮掩下掏出手機,收獲了南柯崇拜的眼神一枚,“老師強調過不許帶手機的,而且每天都有同學檢查的。”


    期待著聽到匪夷所思的藏手機方法並且以後可以借鑒的南柯注定要失望了,“我親戚是教導主任啊!”


    崇拜的眼神就像春暖花開時候的冰麵,哢嚓哢嚓發出開裂的聲音。


    “你打算幹什麽?”


    衛熙理所當然的迴答他:“網購啊,這樣的東西去實體店購買多容易暴露自己呀。”南柯沒忍心提醒她留的名字是真名,明明這樣更容易暴露來著。


    南柯的人生準則有兩條,第一條是女神永遠是對的,第二條是如果女神不對請參照第一條。


    收貨地址填的是學校的辦公室,所以衛熙和店家再三強調一定不要寫是攝像頭,店家業務熟練,告訴衛熙這些都包在他身上。


    衛熙發現自己放心的太早了。她去取快遞的時候順便叫上了南柯,本來是打算兩個人直接去音樂教室安裝,不過衛熙發現南柯還有一個重要的技能派上了用場——臉皮厚,在他扛著一個巨大的abc的箱子頂著同學驚恐的目光走在校園裏時,他麵色不變,神情坦蕩,身後跟著個小尾巴衛熙,恨不得離他十萬八千裏,裝作自己不認識他。


    如此丟人的事情被狐朋狗友看見了,紛紛笑嘻嘻的過來拍照留念,南柯也不惱,隨便他們胡鬧。衛熙真以為他和表現出的一樣鎮定。


    直到走出熙熙攘攘的人群,南柯把箱子放在地上,才哄的一下紅了臉,和箱子上碩大的夜用棉柔字樣一樣不容忽視。


    “我表現的越在意,他們越鬧騰。”隻有自己知道這一路心髒像是狂奔的草泥馬,撲通著想要跳出來。


    再一次路過衛生間的南柯已經沒有心思去想自己是否更加帥了。他隻想迅速的把盒子拆開扔掉,好像這樣他的黑曆史就像被一把火燒掉一樣,眼不見心靜。


    拆開abc的箱子,裏麵是一個略小的箱子,如此折騰了好幾次,才看見最裏麵被小心包裹著的袖珍的攝像頭。


    店家還附上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親,這裏是經驗豐富的店家哦!滿意的話請給五分好評,麽麽噠!


    衛熙竟無言以對,心情很沉重。


    南柯的心情更沉重。放學迴家時發現老奶奶家的門大開著,毛線炸毛的蹲在門口,看見南柯的時候咬住他的褲子不讓他走。


    南柯本來也沒打算離開,他抱著毛線進門,一向傲嬌的毛線就這樣蜷縮成小小的一坨安靜的待在他懷裏。


    老奶奶在哭,周圍圍了一圈街坊鄰居,大家七嘴八舌的安慰著,南柯被調解糾紛的大媽拉到一邊三言五語就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聽說是他們家的孩子要定居在國外了,要接爸媽過去呢,老頭子哪能願意去洋鬼子的地方,這不,收拾了幾樣東西離家出走了,還留了個紙條,說是孩子不讓步他就不迴來。”


    “老頭子不是經常離家出走嗎?每次在以家為原點,1000米為半徑的地方逛上幾個小時,自己就迴來了。”南柯見過好幾次,每次都是他自己灰溜溜的迴來了。


    “不然老奶奶會擔心的。”老爺子當時一邊咋咋唿唿的說南柯剛剛下的棋不對,一邊告訴南柯頂天立地的好男人是不會讓家人牽掛擔憂的,滿是皺紋的臉上不複年輕時的英俊,但眉眼間的溫柔還是多年前的樣子。


    “這次已經有一天不見人影了,而且老奶奶說她眼皮一直在跳,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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