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你好大的膽子!敢公然違抗我的命令嗎?在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娘嗎?」定王妃氣得拍桌大喝。


    「娘,既然做錯事的是孩兒,要罰也是罰孩兒,何必牽連到無辜的人身上。」


    朱璿舞無懼她的怒氣,雙眼直視著她。


    定王妃冷笑,重新端起茶盅,輕啜了口茶,目光再次看向她。


    「為免娘冤枉了你,你倒是說說看,你昨晚人在何處?」


    「孩兒昨晚人在飄香樓。」朱璿舞倒也迴答得幹脆。


    「你堂堂一個小王爺,連日來流連在飄香樓成何體統!」定王妃拍桌怒斥。


    「孩兒知錯。就請娘原諒孩兒這一迴吧,也放過文漢和金菊。」朱漩舞忍著胸口的怒氣,知道她是藉機找她麻煩,也順帶給她一個警告。


    「玄武,別怪娘沒提醒你,你這個小王爺一再做出失格的行為,萬一要是傳到皇上那裏,隻怕有辱咱們定王府的聲譽。」他這個小王爺的位置,遲早要換人坐了。


    「孩兒今後會謹言慎行,請娘放心。」朱璿舞貌似恭順垂首,不願在此時與她硬碰硬。


    「既然你留在如意城不思用功讀書練武,整日隻想去向雲莊或是飄香樓,為娘的我,可不願讓人背地裏說王爺不在,我沒有把你給教好。玉真明日要迴梧桐城,你就送她一程吧。加上太後壽辰將至,娘打算打造一對鳳釵給太後當賀禮。梧桐城的萬金閣邱師傅打造金釵的手藝遠近馳名,深受宮裏娘娘的喜愛,這次壽禮就交由你全權負責,可不能再讓娘失望了。」定王妃橫睨了她一眼,語出警告。


    「是,孩兒遵命。」朱璿舞一口答應。


    「放了他們兩個。」定王妃話甫落,身形一起,不再看他一眼,走出大廳。


    朱世煌冷冷地瞥了三人一眼,隨後步出大廳。


    「文漢、金菊,委屈你們了。」朱璿舞忙不迭地扶起金菊,並替文漢鬆綁,對連累了兩人,感到很抱歉。


    「小王爺,別這麽說,可是王妃她——」金菊話說到一半,即被朱璿舞揚手給打斷。


    「我們迴房再說。」朱璿舞旋身,率先走出大廳,往自己的院落方向而去。


    金菊和文漢連忙尾隨在後。


    「小王爺,王妃要你去一趟梧桐城,這一離開如意城,萬一有危險,豈不是來不及跟向二少求救?」


    金菊一進入朱璿舞的寢房,房門一關上,立即說出她所擔憂的事。


    「即便是如此,也不容小王我拒絕。」朱璿舞即使明知此行會有危險,仍不得不去。


    「不行!小王爺,我馬上去找二少,告知他這件事,至少請他派人暗地裏保護你。」金菊愈想愈不放心,急著就要出門去找向隆錦告知此事。


    「金菊,冷靜一點。就算要去,也不急在這一時。你一踏出大門,娘就知道了。」朱璿舞喊住性急的她,將她拉迴坐在椅子上。


    「小王爺,那你有何打算?」金菊見她沉著的模樣,似是一點也不擔心,莫非她已有對策?


    「沒有。等到天黑,文漢再去一趟向雲莊,告知隆錦明日我們一早就出發去梧桐城的事,其它的我們就見機行事吧。」該來的總是會來,她也想看看他們母子是打算如何對付她。


    「是,小王爺放心,我會小心不讓人發現。」文漢領命。


    「文漢、金菊,你們兩個為了小王我累了一夜,各自迴房去休息吧。」


    朱璿舞知道因為自己而連累兩人昨夜奔波,示意兩人快迴房休息。


    「在迴房休息前,我想先做一件事。」


    金菊話一說完,就在朱璿舞和文漢納悶的目光下走出去,沒多久再迴來時,就見她吃力地捧著一個不知裝了什麽東西的大甕。


    「金菊,你在做什麽?這甕裏到底裝了什麽?」朱璿舞疑惑地看著她搬上桌的陶甕。


    「這甕裏裝的是水。小王爺,我等你喝完這甕水,才迴房去休息。」金菊眼神肅殺,語氣一點也不像是在說笑。


    朱璿舞吞咽了口口水,瞪著那一大饔的水,不明白自己是哪裏得罪了她,竟對她動這種私刑。


    「金……金菊,小王我是做錯了什麽嗎?」看著她一臉怒氣騰騰的模樣,她問得小心翼翼。


    「很好。看來小王爺你全忘了,既然如此,我不介意再提醒你,喚迴你的記憶。」金菊說得咬牙切齒。


    「昨晚在你喝得酩酊大醉又吐了自己一身後,我和仙兒不得已替你換上仙兒的衣裳,沒想到朱世煌突然來到飄香樓,我們怕你暴露女兒身,隻好和文漢一起護著你跳窗逃走。文漢負責引開朱世煌的人,而我扶著醉死的你逃進停放在客棧前的一輛馬車裏。好死不死,那輛馬車竟然是二少的馬車。原本已騙過二少說你是仙兒,結果你偏偏在那時出聲討著要喝水,最後還叫二少一聲「小老頭」。就因為你叫了那三個字,才會被二少發現是你,進而發現你是女兒身的秘密。我這樣解釋有讓你恢複記憶嗎?你不是愛喝水嗎?就把這甕水全給我喝下!」


    金菊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那一大甕水,那兇狠罵人的茶壺模樣,讓朱璿舞不由得縮了縮肩頭。


    「我先迴房休息了。」


    文漢藉著金菊的說明清楚知道了昨晚所發生的事,也難怪金菊要生氣了。他知道盛怒中的金菊可是不好惹的。強忍住笑,投給朱璿舞一記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先行離開。


    「文漢你……」太沒良心了吧,竟然見死不救。


    「金菊姐姐,小王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喝酒了。」


    朱璿舞雙手合十求饒認錯。這下子終於知道,為何自己酒醒後會身在向隆錦房裏了。也難怪金菊要生氣,她認錯就是了,千萬別逼她喝完那一大甕水。


    嗚……


    翌日一早,定王府門外停放著一輛馬車。柳玉真在拜別定王妃後,便和朱璿舞一同坐上馬車,出發前往梧桐城。


    「玄武哥,多謝你願意護送我迴梧桐城,其實我自個兒迴去就成了。」


    柳玉真望著對座的清俊男子,眸光複雜,雖然那一夜他已說明隻當她是妹妹,並無男女之情,這對喜歡他多年的她不啻是一大打擊,可她更不願兩人連兄妹都當不成。


    「無妨。反正我也有事要去趟梧桐城。」


    朱璿舞清俊的臉上含笑,知道自那夜後,她刻意避開她,此時仔細打量她,才發現她似是清瘦了些,心下不無自責。


    「玄武哥,這是我在女媧廟裏所求的平安符,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希望你能放在身上。」柳玉真將平安符遞給她。


    「謝謝。小王我會仔細收妥的。」


    朱玄武在她麵前將平安符收進懷裏,瞧見她高興地笑開,清俊臉上浮現一抹溫柔的笑。


    坐在朱璿舞身旁的金菊不禁搖頭歎息。真是作孽啊,害得人家小姑娘傷心,偏偏又恨不了她。掀開車簾一角,看著窗外的景致。


    「玄武哥,到了梧桐城,若是你事情辦好,不急著離開,玉真可以盡地主之誼帶你一遊梧桐城。」柳玉真舍不得與他太快分開,希望能多留他一些時日。


    「好。」朱璿舞含笑頷首。她是真心喜歡她,把她當成妹妹般疼愛,自是不忍拒絕。


    「玄武哥,我一早就親手做了些糕點,想說可以在馬車上吃,你要不要嚐嚐看?」


    柳玉真從包袱裏打開一個桃木製成的長匣,裏頭放了幾塊桂花糕,她拈了塊遞給她。


    朱璿舞輕聲道謝,伸手接過,咬了口桂花糕,在她期待的目光下,笑著頷首。


    柳玉真開心極了,瞧著注視著窗外的金菊,笑問:「金菊姐姐,你要不要也嚐一塊桂花糕?」


    「不用了,你們慢慢吃吧。」人家小姑娘是特地做給喜歡的人吃,她哪好意思吃。


    「小王爺,前麵有家野店,我們是否要在那稍做休息再趕路?」


    文漢駕著馬車,一麵轉頭問著車廂裏的主子。


    「也好,就讓大家休息一下吧。」朱璿舞迴應。


    馬車在野店前停下,朱璿舞率先躍下,再扶著柳玉真下馬車。


    「四位客官請坐,看是要喝涼茶還是用膳,小店都有。」一名少年笑著上前招唿,四人在一張四方桌前坐下。


    「小哥,來一壺涼茶,再來一斤鹵牛肉,還有一些小菜,和四碗幹麵。」朱璿舞瞧著店家懸掛的木牌上點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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