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依然停在阿言的墓碑前,她把自己的頭對著墓碑重重撞了過去……


    “不要!”意識到她要自殺,顧司慕的一顆心幾乎炸裂,不顧一切地撲過去趕在她的頭就要撞上墓碑的那一刻抱住了她。


    兩人一起滾出老遠。


    “笙笙,你要幹什麽!”他低吼出一句,感覺血腥味在喉間翻滾,心髒爆裂的疼痛再也無法恢複,無休無止。


    餘笙壓抑的哭聲嗚咽著泄出,“求求你,不要阻止我,阿言一個人太孤單了,我想陪著他。”


    地窖最難受的不是沒有自由,不是暗無天日,是寒令的冬天刺骨的冰。


    阿言和她相偎依著,冷得瑟瑟發抖,她以為他會哭,他卻笑嘻嘻地說:“媽媽,有您陪著我,阿言什麽都不怕,也不覺得冷!”


    他們相互陪伴,在地窖裏呆了四年多,如今他走了,去的地方一定比地窖的冬天還冷,她得去給他做伴,這樣他才不會怕不會冷啊。


    顧司慕的心再次碎成片片。


    他用力抱緊她,怎麽都不願意鬆開,“笙笙,別離開,留在我身邊,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阿言也一定想你快樂幸福的,他那麽懂事,你若真的沒了命,他會難過的。不為我著想,也為阿言想想好不好?別讓他擔心你。”


    “阿言……”


    輕輕念著至愛的兒子的名字,餘笙終於用盡了最後的力氣,軟軟地暈在顧司慕懷裏。


    顧司慕把她抱上車,全程眸光綿軟,抱著她仿佛抱著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


    鄒炎心事重重地迴頭看他,“顧總,婚禮……”


    “取消吧。”


    顧司慕抱著餘笙迴去的時候,餘思柔也來了。她依舊穿著婚紗,頭紗早已不知去向,妝容一塌糊塗。她的眼睛紅紅的,看到顧司慕懷裏抱著餘笙,瞪大了眼睛恨不能把餘笙剝骨抽筋!


    該死的女人竟然沒死!


    不僅沒死,還毀了她的婚禮!


    她成了全城笑柄。


    她一直在婚禮現場等著,原本以為顧司慕一定會迴去,等到的卻是取消婚禮的消息。


    其實她在來的路上,就已經通過買通的獄警知道了餘笙還活著的消息。


    這個女人是妖嗎?流了那麽多血,病得那麽嚴重都能活過來!


    一路上她都在想著怎麽把餘笙撕成碎片才解氣。


    不過,這隻能想想而已。


    她清楚,顧司慕會為了餘笙而丟下自己,足以證明餘笙在他心裏依舊很重要,她那麽做了,隻會招顧司慕反感。


    “司慕。”她委委屈屈地叫著,看看顧司慕,又看看他懷裏的餘笙。


    餘笙身上蓋著顧司慕的外套,他抱著她的姿勢和眼神,都透盡了柔軟和小心翼翼。餘思柔嫉妒得幾乎發狂,卻依舊懂事地輕問,“笙笙沒事吧。”


    顧司慕不語。


    如果餘思柔大吵大鬧,他反而覺得舒服一些。她此時這樣的副綿軟可憐的樣子,他覺得自己挺不負責任的。


    “先安置笙笙吧,把她安置好了我們再迴去。放心,雙方父母都已經安頓好了,我也讓司儀改了吉時,就定在十點過十分,取義十全十美。”餘思柔表現得始終懂事,但眼裏的淚水卻滾個不停,營造出一副委屈不已卻忍辱負重的樣子。


    顧司慕看在眼裏,心口一陣發痛。


    但這並不能讓他收迴決定。


    “對不起思柔,我不能和你結婚了。婚禮已經取消,我會對外界說,取消婚禮全是我的錯。”


    餘思柔以為自己表現這樣懂事,顧司慕一定會收迴取消婚禮的命令,可他竟然還堅持!


    因為一個餘笙,他竟這麽對自己!


    餘思柔氣得想大哭大鬧,想再扒一次餘笙的醜事。可她是個精明人,知道怎麽做對自己最有利,最後隻抹眼淚,“我知道姐姐出事你心情很差,我不打擾你,不管什麽,等你冷靜下再說吧。”


    “我很冷靜。”顧司慕沒等她離開便開了口,“我不會和你結婚了,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我會補償你的。”


    對餘思柔本就沒有感情,和她結婚帶了賭氣的成分。奶奶死前揭出餘笙刺激了他,他想借著和餘思柔的婚禮狠狠讓餘笙痛苦終生!


    可是真正見識到她痛苦時,最先受不了的,是他自己。


    “鄒炎,送思柔小姐迴去吧。”他吩咐。


    說完,抱著餘笙迴了房。


    其實早在下車時,餘笙就已經醒來。不知道如何麵對顧司慕,她一直裝睡。


    她沒想到顧司慕會取消和餘思柔的婚禮,而且那麽堅決。


    顧司慕把她抱迴房時,在她的額頭輕輕吻吻,他的唇角柔軟如初。餘笙有種錯覺,他們並沒有錯過五年,依然如當年。


    他還是愛她入骨的司慕,她也依舊是那個傻乎乎地被他愛著的笙笙。


    顧司慕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低聲打起電話來。他先是打給墓園管理處,要求他們給阿言點七七四十九天的長明燈,接著打電話給自己手下,說要成立一個慈善基金,專門研究阿言得過的那種病。


    “這個基金會就叫阿言基金吧。”最後,他道。


    他的話讓床上的餘笙再無法淡定,一下子坐了起來。


    “你要用阿言的名字做基金會的名字?”她問,聲音已顫抖不已。


    顧司慕看到她醒來,溫和的目光裏漾著深沉的悲傷,“是我讓阿言失去了生命,沒辦法補償他,隻能用他的名字成立基金會,但願和他得同樣病的人不再痛苦絕望。我名下已經聚集了最強勁的醫療隊伍,會全力攻克這個病的。”


    這個醫療隊在阿言活著的時候就已經組建,隻是中間發生了太多事情沒來得及啟動項目。


    “對不起,我沒幫你看好阿言。”


    餘笙看著顧司慕,眼淚一下子就滾了下來。


    阿言的死其實不可改變,是遲早的事。而且真正的責任也不在他,在餘思柔。


    可他還是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做出了這樣大的努力。


    她的心不是鐵打的,他做到這一步,她怎麽可能不感動?


    “謝謝你。”她真心道,眼淚再次滾下來。


    顧司慕走過來將她攬在懷裏,“笙笙,這個基金會的會長就由你來做好不好?以後我陪著你,一起見證得了阿言那種病的病人康複,重現笑容。”


    餘笙把頭倚在顧司慕的肩頭,眼淚直流,冰冷絕望的心卻一點點迴暖。


    親愛的阿言啊,爸爸這麽做你還滿意嗎?你不是說希望全天下得你這種病的人都能好起來嗎?我和爸爸幫你完成這個心願,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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