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顧沈兩家的婚宴驚動了整座昆城,巨大的酒店門外,停滿了豪車。餘思柔穿著漂亮的禮服在餘擎天和洛河的陪同下緩步走向顧司慕。


    她終於邁上了人生巔峰,從此以後徹徹底底成為了顧太太,誰見到她都要禮讓三分。


    太好了!


    看著不遠處的顧司慕和滿堂羨慕的目光,餘思柔的虛榮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她的運氣果然好。


    原本隻是訂婚的,但她隻是稍動手腳,顧司慕和餘家就決定把訂婚直接改成結婚。


    人哪,還是要有手段和心機。


    她得意地看向另一邊今天的主角之一,顧司慕。


    顧司慕身上穿著深藍色的結婚禮服,身姿筆挺,雙腿修長。俊美的臉龐五官精雕,大眼深沉如海,鼻梁高挺,俊逸無邊。


    昆城財富和顏值集於一身的存在,今天他大婚,哪怕是二婚,都跌碎了一地的女人心。


    這麽優秀的男人,終於被她掠獲!


    若不是現場人太多,場合太過隆重,自己的美好人設不宜崩塌,她早就哈哈大笑了。


    餘笙,就算他深愛過你又怎樣?一切都過去了。現在你應該已經死透了吧。一個死鬼,拿什麽跟自己爭!


    雖然餘笙死了不會再來跟她搶顧司慕挺開心的,但不能讓餘笙親眼看到自己的勝利,餘思柔又有了一丟丟變態的遺憾。


    與她的得意和快樂相比,顧司慕臉上並沒有顯露出新婚該有的喜悅,眉間凝結的,是人看不懂的情緒。他始終抿緊唇瓣,不言不語。


    餘思柔等不及要讓全城人看到自己的高光時刻,朝司儀使起了眼色。


    司儀走過來,“時間到了,婚禮開始。”


    音樂,奏響。


    奏的,卻是哀樂。


    眾人臉色一變,司儀嚇得汗都滾出來,正要命令換音樂,一個人走了進來。


    “白羽!”餘思柔叫了起來。


    進來的人,正是餘笙最好的朋友白羽。


    她胸前捧著一張照片,黑白的照片裏的人兒笑得爛漫天真……


    “你這是什麽意思?思柔的婚禮,你帶這麽張照片來幹什麽?”餘擎天站出來攔住白羽,一臉嚴厲地問。


    洛河則露出疑惑的表情,“那個孩子是誰?好可愛的樣子,可是為什麽是黑白照?”


    黑白上身照,逝者的標配,一般隻會出現在靈堂,突兀地出現在喜慶的婚禮現場,太唐突太不吉利。


    白羽嘲諷地看著不遠處站在一起的餘思柔和顧司慕,眼底升起靄靄霧氣,“踏著一個孩子的屍骨結這個婚,真能得到幸福嗎?”


    “屍骨?”顧司慕那麵無表情波瀾不驚的俊臉猛然一扯,眼睛緊緊凝在照片上,“阿言死了?”


    白羽捧的,正是阿言的照片。


    這麽快嗎?


    顧司慕雖然不待見阿言,一次又一次地在餘笙麵前詛咒他,要他早死。但內心裏,他並沒有真想阿言死。


    不過,那又幹他什麽事?


    “蘇小姐,你帶著一張無關緊要人員的照片來破壞我的婚禮,該當何罪!”他陰冷地發起火來,雖然臉色沒有變化,但眸底一片沉寒!


    餘思柔也沒想到白羽會來鬧這一場,並且說出阿言已死的事。她原本又驚又急,生怕顧司慕追究責任,卻沒想到他如此輕描淡寫地對待這件事。


    一顆不安的心慢慢平靜下來,放進了胸腔裏。


    反正餘笙已經死了,一個白羽能翻上天不成?


    即使如此,她依舊悄悄按了白羽母親的號碼,發信息給她,讓她把白羽給帶走。


    “無關緊要嗎?”白羽聽到這話,心口一陣發緊,發痛,深深地替餘笙不值起來。


    她連命都不要也要生下他的孩子,可他卻不在乎!


    想到這裏,她把一份東西用力甩在了顧司慕身上,“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笙笙答應離婚的條件是你要好好撫養阿言,負責他的醫藥費!可你們做了什麽?停了他的藥,讓他自生自滅!”


    “他就是你們殺死的,你們都是殺人犯!”


    吼完這些,她的胸口用力起伏起來,眼睛早已泛起了紅。


    早知道,她就不該出差。


    餘笙迴來兩個月,她一直都很忙,但偶爾還能去照看一下。半個月前,她被派去了外地,迴來方才知道餘笙被抓,阿言無人照管獨自死去。


    不過四歲的孩子,無依無靠,重病在身,他人生最後的日子究竟是怎麽度過的?


    白羽不敢想象,眼淚早已滾下。


    顧司慕接過離婚協議,東西是他親擬的,並沒有撫養小深這一條。但現在,協議上卻用黑筆寫了這麽一條,上頭餘笙和律師都有簽名,他的名字也由律師代簽了。


    “怎麽迴事?”律師也在現場,他扭頭,一臉嚴肅地問。


    “司慕,婚禮開始了,結完婚再管這些吧。”看到離婚協議,最先白臉的是餘思柔。


    整件事她一手操控,顧司慕若要追究,第一個找的就是她!


    所以,無論如何,也要阻止他追究這件事!


    “你看,那麽多人看著,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她伸手想要把離婚協議收走。


    顧司慕的手一移,避開了她,“說清楚!”


    他的話是對律師說的。


    他如此堅持,律師不敢隱瞞,隻能如實迴答,“那天餘小姐的確提了這條意見,我打電話給您時是顧太太接的,是她轉達的意思,說您同意了這一條。”


    他說的顧太太,自然指的是餘思柔。


    他隻是律師,隻負責簽條款,至於顧司慕有沒有照辦就不管了。


    “是你,假稱答應了笙笙的條件卻不告訴顧司慕,也不管阿言,任由他自生自滅!”白羽聽明白了律師的話,激動得吼了起來。


    她恨得衝上去要給餘思柔幾巴掌,顧司慕卻快一步掐住了餘思柔的脖子,“為什麽這麽做!”


    “我……我隻是忘了告訴你。”餘思柔並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惡毒,找著借口,“你那天很忙,而餘笙的孩子真的好可憐,我隻想幫幫他們,沒想到幫了倒忙……”


    “這種鬼話,誰會信!”白羽用噴火的眼睛瞪著餘思柔,恨不能從她身上剜下一塊肉來!


    她還想說什麽,後頭突然走出來一個麵相兇狠的女人來,那人對著她的後膝蓋骨就是一腳。


    白羽毫無防備,給踹得結結實實,刺骨疼痛襲來,她站立不穩,一下子跌在地上。下一刻,頭發已經揪緊在那女人手裏,“一個賤貨,不好好掙錢養家,成天想著勾男人,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這個女人正是白羽的母親廖月珠。


    廖月珠就是一個粗俗的農村女人,沒文化又兇殘無理,與沈紅棉一樣嗜賭成性。臭味相投的緣故,她和沈紅棉還是好朋友。


    這也就是餘思柔知道她的聯係方式的原因。


    廖月珠根本不給白羽說話的機會,扯著她就往外拉,一路罵罵咧咧。白羽被拉得東倒西歪,連阿言的照片掉了都來不及撿,被門口餘思柔的人一腳給踹進了垃圾筒。


    看著白羽的背影,餘思柔眼底閃過一絲不屑。


    一個連自己婚姻都不能掌控,被人送給一個殘廢做老婆的蠢女人就想打倒她?想得美!


    以廖月珠和白羽丈夫白以天的殘忍程度,她今天絕對得掉層皮!


    自討苦吃!


    知道自己的人設不能崩,餘思柔沒有過多地糾結白羽的事,而是可憐兮兮地去拉顧司慕的袖,“司慕,我沒有不管餘笙的孩子,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鄒炎就快步走了過來,在顧司慕耳邊低語一句。顧司慕聽到他的話,極少有表情變話的臉驟然一白,瘋了般衝了出去!


    他這突然的行為嚇了餘思柔一跳,她拎著裙擺想要追上去拉他,他早已不見了影子。


    “司慕!”


    餘思柔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在自己就要力挽狂瀾,有驚無險地做上顧太太時,會再起波瀾。


    顧司慕竟然當眾拋下身為新娘的她,一個字沒交待就離開了。


    鄒炎具體說了什麽她不知情,但餘笙兩個字深深地印進了她的腦子裏。顯然,讓顧司慕失控成那樣的人,是餘笙!


    一定是她的死訊傳迴來了。


    這個死女人,就算死了都不安分,要給她這麽大的難堪!


    婚禮現場新娘被新郎拋棄,她的臉算丟沒了!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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