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久微驚奇地問道:“姐姐這樣的年齡都沒有訂婚嗎?”


    一般在大昭這樣的年齡早已嫁人,若是連婚約都沒有,其中必有隱情。


    王梓桐搖了搖頭,幾乎快要難堪地落下淚來。


    “姐姐可別哭,若是不方便不說就是了,你這一哭別人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這一招對她可起不了作用。


    “怎會……郡主勿怪,我隻是想到了父親母親。”


    王梓桐的表情微微一僵,連忙解釋道。


    “父親在邊城常年駐紮,幾年前我們全家一起搬了過去,我的婚事便這樣被耽擱下來了。”


    “是妹妹不對,戳中了姐姐的傷心事。”


    韓久微巧笑嫣然,頭上的絹花隨之晃動,亮晶晶的煞是好看。


    “不如聊些別的,我父親也常年駐紮在邊城,我卻還沒去過,心中十分好奇,姐姐覺得邊城如何?”


    王梓桐苦笑道:“郡主可別好奇,邊城苦寒之地,定是不如京城的,像這樣的糕點,郡主頭上的絹花邊城都是沒有的。”


    韓久微笑著問道:“姐姐看我頭上的絹花,好看不好看?”


    “郡主的東西自然是極好的,這絹花樣式別致,我以前從未看到過。”


    韓久微示意仲春把先前準備的絹花拿出來。


    “這可不是京城的樣式,是我好友從江南捎過來的,我想著姐姐定會喜歡,便拿來了兩支準備送給姐姐。”


    “來,我為姐姐插上。”


    韓久微插在王梓桐發髻上:“姐姐生得極美,這個顏色極襯姐姐的膚色。”


    “仲春,拿鏡子來。”


    仲春拿來鏡子,女子天生便有愛美之心,王梓桐對著鏡子仔細照了照,甚是喜歡。


    “多謝郡主,郡主一番美意,姐姐便收下了。”


    王梓桐肉眼可見的喜歡,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香囊。


    “這是我親手所製,郡主若不嫌棄便收下吧。”


    “自然是不嫌棄的,多謝姐姐。”韓久微拿起香囊看得仔細:“姐姐這繡功了得,這可是雙麵繡?”


    “郡主好眼力。”


    韓久微能夠一眼認出,這倒讓王梓桐十分意外。


    以前做皇後的時候,但是在柔城進貢的貢品中見到過。


    “可是姐姐如何會……”


    韓久微握住香囊,仔細摩挲。


    “我自幼便喜歡刺繡,在邊城住了幾年見那邊的繡技與我們很不一樣,便學了繡上一繡。”


    王梓桐笑著解釋道。


    “姐姐果然心靈手巧。”


    韓久微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知道王梓桐在撒謊。


    這雙麵繡之所以十分難得是因為這雙麵繡及其難學。


    隻有柔國最好的繡娘才會,且需要許多年才能學會,斷不是如王梓桐所說的這麽輕鬆的事情。


    這般來看,王梓桐的身份大有問題。


    “郡主,將軍請你去一趟書房。”


    韓渠身邊的侍衛來報,順道衝韓久微擠眉弄眼。


    “好,我一會兒便去。”


    韓久微點點頭。


    見這架勢,父親可能已經來了,但得見王梓桐在便不好露麵。


    “啊!”王梓桐突然一邊尖叫著一邊跳了起來:“哪來的畜生。”


    韓久微眉頭輕蹙,彎腰抱起地上的白雪。


    仲春看不過眼:“這畜生是我們主子養的愛貓。”


    王梓桐臉色一白:“先前沒看清楚……”


    “姐姐怕貓,可嚇到姐姐了?”


    韓久微見王梓桐捂著心口問道。


    王梓桐搖了搖頭:“沒事。”


    “郡主還有事,那梓桐便先告辭了。”王梓桐十分懂事地說道。


    “姐姐有什麽事吩咐身邊的丫鬟便可。”


    今日原本隻是為了試探,一睜開眼睛便社交了這麽久,她也累了,急於緩緩。


    等王梓桐離開之後,韓渠才現了身,心有餘悸地看著門口。


    “久微,她怎麽會在這裏?”


    現在的韓渠見王梓桐如同老鼠見了貓,避之不及。


    “父親請用茶。”


    韓久微給韓渠換了茶,哭笑不得。


    在她眼中韓渠一直無所畏懼,第一次見他如此畏手畏腳。


    “你這麽怕她做甚,這可是韓府。”


    韓久微笑著說:“況且許多事情,並不是躲就能躲得過。”


    “這不就是自己招惹來的嗎?”韓久微意有所指。


    “唉……”


    說起這個,韓渠就歎了一口悠長的氣。


    “父親今日來找我做何?”


    “明知故問。”韓渠一手抱過剛剛溜出來的白雪:“這貓兒不錯。”


    昨日那一頓酒喝得他完全無法解憂,能有比這更加緊急且讓人頭疼的事情嗎?


    “為了王姑娘?”


    韓久微偏偏明知故問,還有一麵摸摸貓,說明也沒有那麽心急。


    “你說,為什麽皇上非要把王姑娘塞到我府上?”


    昨日聽趙易一說,與之前久微與他說的竟有許多相似之處,他才突然發現,許多事情他遠遠沒有久微想得透徹。


    “父親,我也想問問,我們家可有什麽皇上惦記的東西。”


    韓渠一驚,隻想捂住韓久微的嘴巴,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自己這女兒說話可真嚇人。


    “或者說,您知道什麽皇上惦記的事情。”


    “久微,慎言。”一口一個皇上,這是要嚇死誰!


    韓渠小心地打量著周圍,這京城當中可沒有說話的地方。


    “父親放心,這屋子裏都是可信之人。”


    仲春十分有眼力見地關上門。


    “為何這樣問?”韓渠麵色凝重,上次與韓久微那次談話之後,他便想了許多……


    對於韓久微所說的話,他也不再是一味的拒絕,而是細細思考。


    “父親先問的,陛下為何非要把人塞進將軍府,久微想了又想,便隻有這兩點。”


    韓渠沉思良久才緩緩開口:“所說是想要之物便是這兵權。”


    “但兵權之外,大昭缺的是將才。”


    所以他雖知道自己如今如同炭火上蒸烤的肉,但也沒有特別著急。


    楚家韓家都是相同處境,到目前看來,若是為了兵權,皇上應該先拿楚家下手。


    “父親所言極是,所以皇上意在拿捏韓家,並不在於降罪。”


    韓久微表情淡然。


    官場複雜,韓渠也不見得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就他與楚家的關係而言,便是不用言明的選擇了敵對。


    這便是聖意所指。


    “可他明明知道……”


    “知道什麽?”韓久微問道,這句話韓渠之前說了三遍,她怎會錯過。


    皇上,到底知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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