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臨近,最後衝級階段的高三學子們,無論是想學習的,還是不想學習的,此刻都開始受到氣氛的影響,整個學校變得嚴謹低沉起來。


    當然,例外也不是沒有,對於蘇曉雯和莫秋柔兩女來說,高考對她們帶來的壓迫感本身就沒有那麽嚴重。何況,莫秋風的到來,更是讓她們心生歡喜,所謂的沉悶,自然也就在不知不覺中消散,隻餘輕快。


    午間下課,蘇曉雯四女同行,前往校外的公寓。早上的時候,蘇曉雯和父母說過中午在公寓那邊就餐,對此蘇正堂夫婦也是早已習慣了。


    自前天莫秋風迴來後,自家的寶貝女兒吃住都在公寓那邊,竟是很少迴教師公寓這邊,讓夫婦二人感歎女生向外。


    “中午吃什麽?還是米飯嗎?”


    路上,洛輕瑤談及中午的菜肴,轉了轉眼眸,而後隨口問了一句。這兩天,因為莫秋風到來的緣故,洛輕語和洛輕瑤的夥食他也一手全包了,好讓她們幾個安心待考。


    “不是,是鹵麵,我哥昨晚就說過了,輕瑤你記性真差。”


    “好吧。”


    洛輕瑤聳肩說了一句,而後眼角看了一下一旁的蘇曉雯,轉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麽。洛輕語本是和蘇曉雯輕聊,手機鈴聲響起後,露出一絲訝異的神色。


    電話是洛玉成和豐悅沐打來的,洛輕語掛掉電話後,神色有些遲疑。洛輕瑤不解,湊過來後,好奇地問道:“怎麽了?爸媽在電話裏麵說什麽了?”


    “他們說今天中午來看我們,已經到公寓那邊了。”


    在這之前,洛玉成夫婦並沒有和洛輕語洛輕瑤說及這件事,因而突然到校,讓洛輕語和洛輕瑤皆是有些反應不及,後者愣了一下,旋即出聲道:“那爸媽現在在哪?”


    “不知道,他們沒鑰匙也進不去,可能在門口等著吧。”


    蘇曉雯在一邊聞言出聲道:“那我們快點迴去,別讓叔叔阿姨久等了。”


    “嗯。”


    迴到公寓這邊,並沒有在門口走廊處看到洛玉成和豐悅沐,洛輕語和洛輕瑤正有些不解的時候。莫秋柔打開房門,便看到了坐在客廳內的洛玉成和豐悅沐。


    這下,不僅是洛輕語和洛輕瑤,便是蘇曉雯和莫秋柔,眼中也出現幾絲的奇怪神色。


    關於洛玉成和莫秋風之間的矛盾,蘇曉雯和莫秋柔也是知曉的,這一大一小之間,因為洛輕語的緣故,一直都存在這間隙,見麵不吵便已是好事了。如今,洛玉成竟能出現在莫秋風公寓這邊,不得不讓人奇怪。


    客廳的桌子上放著保溫瓶,是洛玉成夫婦給洛輕語洛輕瑤帶的湯,看到門口的洛輕語和洛輕瑤後,洛玉成自沙發起身,豐悅沐也跟著起身。


    “你們迴來了。”


    洛輕語一時之間也分析不出父親的神色何意,便微微點頭,“嗯。”


    “我和你v媽沒鑰匙,迴來了就開門吧。”


    洛玉成的話語剛剛落下,莫秋風穿著圍裙自廚房內走出,目光環視一圈後落在洛玉成身上,微揚眉宇後出聲道:“鹵麵已經做好了,洛叔豐姨也留下來一起吃飯吧。”


    洛玉成沒有迴話,一旁的豐悅沐看看丈夫,又看看莫秋風,而後輕笑,“也好,我們帶了點湯過來,正好一起吃吧。”


    熟知莫秋風和自家父親那一點關節的洛輕語,聽到莫秋風和自家父母的一番互動後,心生不解。她總有種似乎有什麽事情發生過,她卻不知道的感覺——在她們來之前,他和爸媽是不是談過什麽話題?


    接下來的氣氛有些古怪,蘇曉雯洛輕語四女因為心中古怪,卻又不好意思開口詢問。至於莫秋風,他和豐悅沐之間倒是很像,兩人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完全是長輩和晚輩之間的態度。


    而洛玉成,他的話語很少,視線偶爾掃過莫秋風的時候,依舊沒有什麽好臉色。不過,和以往那接近厭惡的態度相比,現在也算好了一些,至少沒有擺在明麵上的排斥。


    麵是好麵,色香味俱全,湯亦是好湯,清潤爽口,但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這頓飯吃的不是很愜意。豐悅沐自然清楚之間的緣故,吃過飯後,豐悅沐看了看客廳內的幾人,視線掃過廚房內洗漱碗筷的莫秋風和蘇曉雯,而後起身笑道:“輕語輕瑤,我和你爸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們在學校要好好照顧自己,不用太緊張,沉著應考。”


    莫秋風和蘇曉雯得知洛玉成和豐悅沐要離開,禮節性地從廚房出來相送。待得洛玉成和豐悅沐離開後,洛輕語和洛輕瑤返迴客廳,後者實在忍不住,對著已經收拾好碗筷的莫秋風出聲道:“莫秋風,你和我爸媽之間是不是說了什麽?總感覺怪怪的。”


    “很怪嗎?”


    莫秋風挑眉,反而在其他人麵前露出不解的神色,那模樣不止是洛輕瑤,便是一旁的蘇曉雯也翻了翻白眼。


    莫秋風也知自己裝的有點膚淺,輕笑後聳肩,“也沒說什麽,左右就是那麽些話題。對了,你爸媽還感謝我在學校這麽照顧你們,你們是不是也應該有所表示?”


    “拉倒吧。”


    洛輕瑤啐了一口,而後皺眉看著莫秋風,“你肯定沒說實話,真的不能告訴我們?”


    “好吧。”莫秋風停頓片刻,而後食指頂著下巴,眼眸中有一絲神色一劃而過,接口說道:“隻是將以前的誤會化開了而已,你們也不用想太多。”


    洛輕瑤低頭思索沒有說話,而一旁的洛輕語,視線停留在莫秋風身上,似是無意地說道:“那你是怎麽說的?”


    “呃。”莫秋風的視線最先是看向蘇曉雯的,見她臉上沒有絲毫介意的神色,便摸著鼻尖輕笑,“我說你爸管的太嚴,兒孫自有兒孫福,他應該顧及你和輕瑤自己的想法,不要做到物極則反的地步。”


    “我才不信。”


    未等洛輕語迴話,洛輕瑤已經搶聲出口,撇嘴說道:“你要是真這麽說,我爸非得跟你打起來。”


    話語出口,洛輕瑤就醒悟到自己的言語有失,吐了吐舌頭後,喃喃地說道:“這不是誹謗,不是誹謗,隻是實話實說。”


    “我也是實話實說。”


    莫秋風說了一句,而後補充地接口道:“嗯,就是說的比較委婉一點,至於你爸,打倒是沒打我,不過諷刺幾句自然少不了。”


    “這可不能怪我爸,誰叫你不懂禮貌,指責長輩的。”


    洛輕瑤皺著眉頭,嘟噥了莫秋風一句,莫秋風聳肩,“你也知道,我跟你爸就這樣,火星撞地球的。”


    洛輕語聽著莫秋風的話,視線轉了過來,雖然遲疑但還是出聲問道:“秋風,你怪我爸嗎?”


    自數年前和莫秋風分手後,這個難題一直困擾在洛輕語的心中,一來,她不喜歡自己的父親看偏莫秋風,給莫秋風帶有色眼鏡;二來,她又不希望莫秋風對自己父親心有怨恨。


    若非這個難題,或許她這幾年會開朗一些的。


    “怪?”聽到洛輕語的話語後,莫秋風反而愣了一下,旋即便搖頭迴道:“不會,他那也是人之常情,我又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哪裏會去怪他。”


    “頂多,頂多是對他那瞎操心的脾性無話可說吧。”


    瞎操心,這可不是什麽好話,莫秋風的直言讓洛輕語大為皺眉,但注意到莫秋風臉上卻是沒有怨恨怪罪的神色,她心裏又是一鬆。


    有一瞬間,她心裏有種奇怪的想法出現——或許,他和自己父親之間,並不是那麽的水火不相容?


    也許,她是說也許,有一天,他和自家父親也能握手言歡?


    送走洛輕語和洛輕瑤後,莫秋風三人迴到客廳,莫秋柔看了看身邊的莫秋風和蘇曉雯,見兩人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聯係上之前的事,吐了吐舌頭後丟下一句話進了臥室,“我去看書,哥,曉雯姐,你們聊。”


    妮子的身影消失在臥室門口,莫秋風看了一眼那關閉的臥室門口,而後視線轉向身邊的人兒,未等蘇曉雯做出反應,便將她擁入懷中。


    窩在莫秋風懷中,蘇曉雯貪戀地攝取他的氣息,片刻後幽幽一歎,“你的桃花運要是衰退一點就好了。”


    和莫秋風在一起已經將近三年,如今又已經訂婚,蘇曉雯對莫秋風的桃花運還是有所知曉的。盡管心愛的他無意拈花惹草,但這桃花運似乎還真沒消退過。


    她最先知道的,便是洛輕語了,後來又隱約察覺到一點賈悠雯的心思。再之後,連伊靜,鄭雙娟,這些她輾轉都知曉了一些,還沒包括那段時間女粉絲們的瘋狂勁。


    她不是斤斤計較的性子,也不是打翻的醋壇子,但,生為女子自然希望愛人能夠一心一意、幹淨無瑕地待自己。那些桃花運,她不會去懷疑莫秋風對她的情誼,隻是這吃味是難免的。


    尤其是洛輕語,說實話,她對洛輕語並不是很排斥,一來,洛輕語的性子和她相像,兩年多的相處甚至可以談的上知己;二來,她看的出,哪怕輕語心中仍有一寸執著,也不會來妨礙她和秋風的一切,苦的反而是輕語自己。


    她曾經一次次的對自己說過,要大度寬宏。但,或許是太看重他了,她至今都無法完全的敞開心胸,拋開心中的吃味。


    又氣又惱,她隻能幽幽一歎。


    莫秋風知曉蘇曉雯的想法,擁著她的身子,聽到她那幽幽一歎後,心中有歉意升起,低聲呢喃:“抱歉。”


    那一聲抱歉落入耳際,讓蘇曉雯蹭了蹭莫秋風的胸膛,而後輕聲喃喃道:“秋風,可不可以答應我,一直對我好。”


    他是上天賜予她的福分,是她三生三世所求,她愛極了他,願為他堅守一切。


    “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那一聲呢喃,在耳邊輕響起,讓蘇曉雯嘴角蕩起柔柔的笑,靠在莫秋風懷中,低眼看著雙手交握上的戒指。


    是啊,她是他的妻子,這便足夠了,她的心便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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