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自己歌手身份的事,莫秋風並沒有隱瞞蘇曉雯等人。最初的時候,蘇曉雯一家子對娛樂圈不是很關注,隻知道‘遠方’唱過兩首有名的歌曲,對此也不怎麽訝異。隨著漸漸認識,一家子也逐漸意識到‘遠方’在娛樂圈的名氣,不過那時已經習慣了莫秋風的歌手身份,也就不存在驚歎了。


    這很正常,和一個人待久了,總會習慣的。蘇曉雯一家子對莫秋風有音樂天賦的事情,是已經習慣了。


    隻不過,這習慣並沒有囊括張繡。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現象,明明身邊人就是一個出名的歌手,和他在一起沒感到絲毫訝異。但換了另外一個人,哪怕這人是身邊人的好友,也會感到有些古怪之意。


    張繡於蘇曉雯她們來說,就是這麽個關係,在得知張繡和妻子要來做客的時候,蘇曉雯一家子反而感到不知如何招待這位知名歌手。


    左右細想,還是覺得和往常一般比較自然。


    在莫秋風出去接人的時候,蘇正堂擺好了果盤,進廚房給趙瑩打下手準備午飯。蘇曉雯有心幫忙,礙於眼疾的事情隻能坐在沙發上等著。


    對於莫秋風的老師,受愛屋及烏心理的影響,蘇曉雯心中還是有點忐忑的,生怕給張繡留下不好的印象。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蘇曉雯從思緒中迴過神來,收起忐忑的心緒從沙發上起身,摸索著給莫秋風開了門,身影出現在張繡和湘滿月視線中。


    第一眼看去,眼前的少女比同齡人要文靜一點,許是因為眼疾的緣故,缺少了一些青春期的活力。不過,莫秋風比之同齡人要早熟許多,兩人在一起反而成了極佳的搭配。


    少女沒有化妝,潔淨白皙的素顏讓兩人平添不少好感,那精致的五官雖算不上精妙絕倫,卻也包含神韻,一筆一劃間勾勒著柔和的弧度。她的嘴唇似是習慣性的勉著,開門之後眼睫顫動了一下,側身輕勉的嘴唇勾勒起微笑的弧度,“請進。”


    隻是,那缺了少許神采的眼眸讓張繡和湘滿月心中暗歎。


    這是一個帶著靈氣的少女,隻是,和維納斯斷臂一樣,上天讓這件藝術品出現了些許瑕疵。


    不管這瑕疵是影響了少女的靈氣,還是給少女增添了柔弱的美麗,她那缺少了神采的雙眸,還是讓張繡和湘滿月心中大感可惜。


    若是這少女沒有眼疾,男才女貌,她和秋風該是多麽登對的眷侶。


    好在秋風之前曾和他們提及過,少女的眼疾並不是不能治愈,那麽世間情也就完好無損了。


    蘇正堂在從廚房內聽到聲音走了出來,和張繡、湘滿月客套了兩句,賓主落座。門這邊,莫秋風接過蘇曉雯手中的把手,合上門後牽著蘇曉雯在另一邊沙發坐下。


    見莫秋風和蘇曉雯‘恩愛無比’,張繡和湘滿月也是為莫秋風感到高興,和蘇正堂笑著閑聊。


    論起來,張繡也曾當過一段時間的教師,雖然隻是音樂老師,不過在教育方麵也有些心得,和蘇正堂也是相談甚歡。


    湘滿月本是在一邊聽著,知曉趙瑩在廚房下廚後,便自告奮勇前去幫忙。前者畢業後過的是女強人的生活,下廚做飯什麽的離她甚遠。不過,數年前和張繡重逢後,湘滿月便開始學著下廚做一個好女人,時至今日,湘滿月下廚的功夫也是不錯。


    這邊談著談著說到了音樂方麵,因為蘇曉雯有跟莫秋風學吉他的緣故,便提議聽聽蘇曉雯的彈奏。對此,蘇曉雯還是有些小緊張的,莫秋風見狀湊了過來,低聲笑道:“我去給你拿吉他。”


    少年的聲線一向柔和,聽在她耳裏,心中的緊張情緒便去了不少,柔柔地應了一聲。


    莫秋風起身進了蘇曉雯的臥室,那吉他一直都掛在臥室的牆壁上,莫秋風熟練地取了下來,調試了一下音弦,這才滿意地拿著吉他到客廳。


    客廳這邊,蘇曉雯已經選好要彈奏的曲目,正是莫秋風當年第一首親力親為的歌曲,《你若成風》。


    當年這首歌開創了音樂圈內清新小情歌的潮流,一度受到年輕人的追評。時至今日,也有不少人將這首歌曲作為手機鈴聲。


    其實蘇曉雯原本是想彈《老鼠愛大米》的,那首歌是莫秋風第一首問世的歌曲,不過思來想去還是選擇了《你若成風》這首歌。


    一來,這首歌完全由莫秋風自己打造;二來,這首歌正式版流傳出來後,莫秋風又創出了女生版,她倒是偏愛那個女生版。


    張繡本是音樂學院出身,畢業後在社會上曆練了數年,更有海蝶公司的親曆打造,其音樂造詣在國內就算不是頂尖人士,也是少有的。待蘇曉雯彈奏起這首歌的吉他伴奏後,張繡便大致得知蘇曉雯的吉他功底。


    她彈的倒是不錯,基本功很紮實,再算上眼疾帶來的不便,這女孩該是很用心的在學。


    彈完《你若成風》的伴奏,蘇曉雯臉色糯糯著,想問不好意思問,莫秋風卻是替開她開口說了出來,“老師,曉雯彈的怎麽樣?”


    “唔,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張繡開了個小小的玩笑,而後含笑道:“曉雯學的很認真,很有天賦。”


    許是他剛才那個玩笑,蘇曉雯身上的緊張情緒去了不少,偶爾會迴答兩句,也會跟著輕笑。莫秋風接過她手中的吉他,迴臥室重新放好之後,再迴客廳時,她已經能和張繡說起話來,蘇正堂進了書房整理些文件。


    兩人之前不曾交集過,現在談論的話題,多是圍繞他展開的。看到他走出臥室,張繡視線轉了過來,其中夾帶著些許笑意。


    莫秋風不解地挑眉,來到蘇曉雯身邊落座後,低笑著湊到蘇曉雯身邊,“在說我什麽呢?”


    蘇曉雯之前便聽到莫秋風的腳步聲,耳畔傳來少年的聲音也不曾被驚到,隻是柔柔地說道:“沒什麽呢,在說你習慣性走神的事情。”


    “呃。”


    莫秋風尷尬地撓撓頭,對自己這個毛病卻是無計可施。兩世為人,習慣性走神是他最大的毛病,也是最讓他無言以對的反駁觀點。


    在客廳閑聊幾分鍾後,午飯便已經備好,趙瑩和湘滿月笑著將飯菜端了出來。因為有人來做客的緣故,午飯是六菜一湯,也算豐盛。


    蘇正堂在書房內也將文件整理好了,取出來放在公文包裏時,莫秋風瞅眼一瞥,看到了丁點內容。


    第一次月考就快到了,作為重點班一班的數學老師兼班主任,蘇正堂是這次的數學卷出題人。剛才放進公文包裏的文件,正是這次試卷的考題。


    不意動肯定是假的,不過莫秋風自覺還是做不出那種偷看試卷的事情。


    話說迴來,自上學期期末考之後,那個高玉寶就嘚瑟的不行,還將他比作現代的仲永,揚言這次月考笑到最後的還是他自己。對此,莫秋風撇嘴做不屑狀,默默給那個高玉寶判了死刑。


    本來吧,期末考大大失利就讓莫秋風提起了戒心,認為自己是該好好關注下學業了,這次又有那高玉寶作祟,更是讓莫秋風堅定了重奪榜首的決心。


    丫丫的,老虎不發威,真當他是hellokitty?


    哼哼,到現在為止,每個科目他都做了幾套卷子,教科書的進度他也已經率先到了期中考進度,這次月考,不整死他?


    午飯吃了約莫半個小時,期間幾人也閑聊了不少話題,待收拾碗筷後,莫秋風便自告奮勇去廚房洗刷碗筷,蘇曉雯摸索著來到了廚房門口。她沒進來,就站在廚房門口,倚在門框上。


    就像上學期那天一樣,他在洗碗,她在一邊陪伴著,這種感覺極為良好,讓她貪戀的時候,他也在貪戀。


    吃過午飯,在教師公寓休息了一會兒,張繡還有湘滿月便隨著莫秋風出來散步,蘇曉雯本是要跟著,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現在正是午間時分,學校內走動的學子不多,也就偶爾能見著一兩個人影。張繡走動間想起自己以前的任教時光,笑著說道:“昨天去仙溪小學轉了一趟,變化很大啊。”


    莫秋風跟著挑眉,而後迴道:“很正常,老師你也有兩年多沒迴小學看看了吧?當年新建的辦公樓,現在也成老房子了。”


    “是啊,一轉眼幾年時間就過去了。”


    饒是張繡,細想數年時間的經曆,也不免噓噓不已。97年,他孑然一身,帶著他那個老舊吉他來到p市仙溪小學任教,那時他自是將任教當做經濟來源而已。殊不知,正是他迫於無奈下的行為,給他帶來了最大的轉機。


    猶記得,他剛到仙溪小學的第一天,便撞到了那時年幼不過七八歲的莫秋風,那個一直讓他驚歎為天才的人。


    秋風,是他命中的貴人,正是他送給他的禮物,《老鼠愛大米》那三首歌,讓他的人生煥發起了活力。


    99年,世紀末那年,他帶著《老鼠愛大米》三首歌北上,借由那三首歌打破了以往窘迫的局麵。自那之後,他開始簽約海蝶,事業成功愛情也收獲成功。


    如今,他是國內一線的歌手,佳人相伴,也即將成為父親。而這一切,都多虧了此時身邊的莫秋風。


    思及這一點,張繡輕歎一聲,笑著對莫秋風說道:“秋風,我能有現在的一切,還真的得感謝你。”


    莫秋風腳步一頓,愣了一下便反應過來,笑著說道:“老師,你這話就見外了,我不過是提供了一個機會而已,你能有現在的一切,是你自己努力得來到。唔...”


    莫秋風話語頓了頓,看了一眼陪伴在張繡身邊的湘滿月,笑道:“要謝也是謝滿月姐。”


    “這可不是。”


    張繡也笑了下,轉身對湘滿月作輯道:“老婆大人,為夫多謝了。”


    湘滿月臉色囧了一下,沒好氣地白了一眼張繡,卻是忍不出輕笑起來,“看你這樣,哪有快做父親的模樣?”


    “唔,這倒也是。”


    張繡想了想,伸手牽住湘滿月的手,含笑道:“也該給我未來的寶貝做個表率,是得正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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