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秋夏之交,那個大學新學子軍訓的日子。


    烈日炎炎,他的嘴唇因為北方幹燥的氣候而幹裂,剛剛結束早上的軍訓後,口渴的他隨處找了一個水龍頭飲水。在洗了手潑了臉後,正準備湊到水龍頭飲水時,她第一次出現在他麵前。


    她也是單獨一人,見到水龍頭邊的他後有些不好意思,“同學,能把學生卡借我刷點東西嗎?我忘記帶錢包了。”


    她沒有帶著軍訓的小帽子,而是輕輕地捏在手中。長長的發絲有一半披拂在腦後,有一半傾瀉在臉前,讓那姣好的容顏若隱若現。許是覺得突然對陌生人借東西有些不好太意思,眼神有幾絲的飄忽。


    起初是微愣,而後莫秋風露出了訕訕的表情,“抱歉,我也沒帶。”


    似乎覺得這麽說她不會相信,莫秋風指了指身前的水龍頭,訕訕地說道:“不然我也不會這麽喝水了。”


    也許是他訕訕的尷尬表情,也許是他話語中透露的意思,她勉唇微微一笑,“挺巧的。”


    “呃,嗯啊。”


    那時他剛剛遠遊,剛剛接觸到大學生涯,心中帶著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而她的出現,更是在他心中隱隱種下一個臆想。她那姣好的容顏,那不期而然的偶遇,令他覺得四年的大學生涯,也許會繽紛無比。


    他是經管係的,而她是藝術係的,軍訓的時候,位置正好相對著,隻要抬眼,他就能見到她的身影。許是青春的心作祟,那段時間他一直會關注她的身影。而正如大多數少年一般,心動卻是不敢行動,隻是隱隱地關注而已。


    有意無意下,他知道了她的名字,歐陽梓涵。一個很好聽的名字,正如她的人一般,很好看。


    可惜的是,軍訓的日子很快就過去,他與她處於不同的係,之後便再難見麵。


    也許是上天有意成全,也許隻是造化弄人,他和她再次不期而遇。那是在正式開學後的第二周,他帶著新買的輪滑鞋出現在圖書館前的小廣場,見到了她。


    又是一個巧合,她和他一樣進了輪滑社。不同的是,他是初學者,而她輪滑的技術很好。也正因為如此,她成為了他的小小老師。


    她似乎也記得他,在教他輪滑之前曾問過兩人是不是見過麵,他沒有隱瞞,將那次見麵道了出來。


    “這樣啊,看起來我們挺有緣的。”


    那時他青澀的反應,令她起了逗弄的心思,熟絡之後,她更是笑的開朗,“我比你早出生半年,趕緊叫我姐。”


    於是乎,他平生第一次以‘姐’稱唿一個女子。


    多了他這個‘弟弟’,她心情很不錯,在之後的相處中一直很照顧他,似乎真的將他當做自己的弟弟看待。至於他,他不好說自己的想法,和她姐弟之間的親密令他愉悅,但似乎想再進一步。


    可惜,那時的他那麽的青澀,即便喜歡也不敢開口。和她的關係,便一直持續了一個學期。


    兩人關係發生變化的時候,應該是下學期開學的日子。


    去年的積雪還未消融,他拖著行李箱經過宿舍樓下的廣場,和她撞了個照麵。記得那天,視野所見,基本都是白茫茫的、純潔的白雪。


    她似乎著了涼,有些咳嗽,不時地摸著自己微紅的小鼻子。見到莫秋風的時候,她明顯一愣,而後對著他搖手輕笑,“秋風,好久不見。”


    忘卻了之後說了什麽話,她提著他的一個小包包,幫他拎到了樓下。即將上樓的時候,他轉身看了一眼,她就站在那輕笑著,鼻子微紅。


    她穿的不是很多,所以他下意識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解下,披在了她身上。


    即便比他大半歲,她的身形亦是不及他的,黑色的外套披在身上,反而成了一件長裙,令他忍俊不禁。


    依稀記得,在他給她披了外套後,她好似有些發愣,連他的調侃都沒有發覺。


    在那之後,在那天,她出現在他身前,在他剛反應過來的時候,笑的欣然,“秋風,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她的笑,她的話,宛如冬日裏的陽光,突然就微醺了他的心田。


    那天,她成了他的女朋友,他成了她的男朋友。那天,是3月14日,白色清人節。


    --


    記憶中的那年秋季,秋葉紛飛的時候,他和妹妹在一起打羽毛球,就在宿舍樓二層的小平台上。


    打了一會兒後,有一名少女從樓梯上走下來,見著兄妹倆人後,和小柔打著招唿。停停頓頓後,她也參與了進來與他對打,記得她的羽球打的很好。


    中途的時候,不知道誰在上麵叫了一聲,妹妹和她都上了樓,那羽球拍子就放在地上。閑著無聊,他走到一邊細數飄落的秋葉。


    而後,傳來她的輕喚,“你,還打嗎?”


    轉過眼,瞅到了剛剛離去的那名少女,微微一怔後他輕然點頭,“嗯。”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眼前的少女好似沒剛才那麽厲害,步伐動作都顯得遲鈍一分。不過,年少的他可沒那麽心思,依舊和她你來我往地對打著。


    那時候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兩三分鍾,也許是十分鍾?對麵的樓梯上,出現了妹妹的身影,而在妹妹身後,跟著令他瞪大眼睛的身影。


    她?!


    下意識地看向對麵那人,一模一樣的身影,一模一樣的麵容。


    “你好,我是洛輕語,她是我妹妹洛輕瑤。”


    那時,他知道了她們是雙胞胎,第一個出現的是洛輕瑤,對麵站著的那個,是洛輕語。那時,他年少朦朧的心,第一次,帶著好奇的好感,心嘭動了。


    上天給他開了個玩笑,讓他重新走一次人生,輾轉迴到了初中時光。前世歐陽的記憶已然模糊的時候,他再次遇到了洛氏姐妹。


    那天,在圖書館的時候,她的身影令他感受到久違的心動。於是乎,在家長晚會之後,他將自己印在她的腦海中,亦將她印在了自己的腦海中。


    那天,他由內而發的滿足--時隔兩世,他終於將她擁入懷中。


    --


    迴憶漸漸散去,她和她,他前世今生的兩個情人,那姣好的容顏好似重複在一起,印刻在了麵前的酒瓶上。


    前世,他和她的感情無疾而終,淡淡的散去。而現在,他感受到了她的遊離徘徊。


    第一次的戀情,似乎沒帶給他多大的影響,又似乎讓他在愛情中愈發怯懦。他變了,自私也很膽小,所以,若對方在戀情中不堅定,他寧可不要那份戀情。


    那樣,就可以避免對方先行離去的心殤吧?


    輕撫著水珠滑落的酒瓶,莫秋風眸子微暗--輕語,你可知道,愛情不是迷宮,經不起徘徊遊離。


    --


    市人民醫院,203病房內。


    狄韋身著病服躺在白色的病床在,臉色有些蒼白。至於骨折的右腿,已經打好了石膏,正擺放在床角處。


    父母親人都在外地,唯一的親戚是市一中的副校長,卻是有急事無法趕來。所以,住了院也沒有親屬來看望。


    隻是,沒有親屬,卻有一位好友。


    在病床邊,洛輕語正低著頭,給狄韋削著一個蘋果。她的神色似乎很認真,又似乎有些走神,因為低著頭的緣故狄韋無法確定。


    不過,能有她在身邊,已經值得了。真要說起來,這也算是一個意外之喜?要知道,之前莫秋風那不好看的臉色他可是盡收眼底。


    笑了,到最後,輕語還是選擇了我這邊,不是嗎?


    “輕語,不用麻煩你的,我不餓。”


    柔聲對病床邊的洛輕語道了一聲,狄韋臉上帶著欣然的笑意,好似眼前的病痛完全沒有關係一般。唔,事關男子漢顏麵,他自然要表現的勇敢點。實際上,右腿很疼!


    洛輕語好似沒聽狄韋的話語,將最後一點果皮削了之後,遞給了狄韋。除了一絲真切的關心外,她的臉色平靜,輕聲道:“吃點水果對身體好。”


    “那,謝謝了。”


    狄韋心中早已甜蜜地笑開,不過臉上還是保持著矜持,接過削好果皮的蘋果,輕聲道謝。


    “不客氣。”


    微微搖了搖頭,洛輕語站起身對狄韋說道:“時間快到了,我去取片子,你等我一會兒。”


    之前狄韋拍了局部透視,現在正是醫院囑咐拿片的時間。聽洛輕語這麽說,狄韋沒有多想,輕輕點頭帶著一絲歉意,“真是麻煩你了。”


    “不客氣。”


    勉唇道了一句,洛輕語開了房門消失在狄韋視線中。而在離開病房後,洛輕語臉上有猶豫的神色閃過,從口袋中掏出手機,似乎想要撥打誰的電話。


    隻是,最終還是一聲茫然的輕歎,將手機放迴口袋,去那邊給狄韋取片。


    他現在,在做什麽,在想什麽?


    迴到病房的時候,狄韋正半躺在病床上,一邊是已經吃好的,隻剩下果核的蘋果。見到她進來後,目光轉過來,柔柔地笑著,“輕語。”


    在看到病床上的狄韋,尤其是那真切的笑意後,她有一刹那想過以前和狄韋相處的時間。許是天真無知,那時候的時光,的確比較輕鬆,不比現在...這段時間,她真的有些累了。


    相比之下,和狄韋在一起,倒是不會覺得累吧?


    那一瞬間的念頭,令她臉色一白,而後用力搖頭晃去這個想法。


    在病房內待了一段時間後,父親洛玉成也來看望狄韋了。當然,也順帶接她去上學,晚上還有晚自習,按著時間來算,第一節課她已經錯過了。


    迴去路上,洛玉成詢問了一番狄韋的事情,她則是有問有答。隻是,除了狄韋的時間之外,她基本沒有開口,麵色沉默。


    見她如此,洛玉成眉宇微動,眸中有思索的眼神閃爍,卻是想起了前段時間狄韋對他說的話。輕語這孩子,難道真的早戀了嗎?


    如果是的話,他可不會允許的!


    迴到學校,第一節晚自習早已過去,和洛玉成告別之後,洛輕語迴到了晚自習教室。


    走進教室門口的時候,全班的同學都下意識看了過來,包括了洛輕瑤和莫秋柔。輕謠的目光還好,倒是秋柔的目光令她心中一怔。


    從秋柔的目光中,她明確感受到了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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