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別王勇他們時,夏初滿懷惆悵。垂著頭往迴走,突然聽到賈青蕪笑了一聲。她側過頭,竟然看了有一個應該在馬車上的人。她驚訝的睜大眼,迴過頭去找馬車,早已經跑遠了。


    “這樣吃驚?”張晝屈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夏初抓住他的手臂,高興得控製不住原地蹦躂了兩下。臉上的笑容如同燦爛的春花,“二哥!你不迴去嗎!?”


    “徽州文人頗多,正好大家都放心不下你,我便留下了。”見她如此高興,越發覺得自己留下的決定是正確的。正好下一次秋闈在明年,如今還早。在徽州認識認識其他學子,交流一番學問,對自己也有益處。


    夏初高興得不知道說什麽好,撲到張晝懷裏差點要哭了。


    “怎麽,還要掉金豆子?”張晝摸摸她的頭,打趣道。


    “才沒有!”夏初在他衣服上擦了擦臉,哼了一聲一頭鑽進了馬車。


    賈青蕪忍俊不禁,快步跟了上去。


    張晝笑著搖搖頭,跟在馬車一側慢悠悠往前走。城中人來人往,馬車走不了太快,走一段路就要停下避讓行人。


    “這不是賈家的馬車嗎?”曲屏屏正陪女兒買東西,剛出鋪子就看到一個熟悉的標記。


    “好像就是,娘,你說那個瘋子在不在裏麵?”孫知夏不懷好意道。


    曲屏屏迴頭瞪了她一眼,低聲斥道:“說話注意些!”


    孫知夏縮起脖子,諾諾應是。


    “我讓你占了她女兒的名字,還能得個嫡女的身份。”曲屏屏目光淩厲,“你不聽話,非要改。如今更是口無遮攔,他日禍從口出,別來求我!”


    “娘,我錯了,你別生氣。”孫知夏連忙抱著她娘的胳膊撒嬌,但不管怎麽說,她都不後悔纏著爹爹改了名字,她才不要用別人的名字呢。


    曲屏屏恨她不聽話,又沒有腦子。甩開她的手,對著身後的丫鬟道:“去,把賈家的馬車攔下來,那輛馬車以前夫人常坐。說不定在裏麵呢,我也好過去問安。”說完她輕蔑一笑,顯然這個請安,並非單純的請安。


    丫鬟應聲去了,攔停馬車之後,“我是孫家的丫鬟,請問賈家大娘子,孫夫人在上麵嗎?”


    車夫是賈家的老人了,一聽是孫家人,臉色就不太好看了。“不在,還不讓開。”


    “聽聞我家夫人迴了城,敢問現在可在賈家?”丫鬟一邊問,一邊悄悄上前,趁著車夫沒注意,掀開了簾子。一眼就看到了賈青蕪,當即跪下磕頭,“給夫人問安。”


    車夫還沒反應過來,徐嬤嬤已經跳了出來,大聲喝問:“你幹什麽!怎可如此無禮!”


    曲屏屏笑了一聲,巧了,還真在。她輕搖羅扇款步上前,“姐姐在車上呢,妹妹來問安了,可否一見。”


    夏初掀開一點窗簾,外麵的婦人很年輕,眼角眉梢媚氣橫生。滿頭珠翠輕輕晃動,說話挑著語調卻又細聲慢氣,夏初聽出一股不懷好意。她迴頭看向賈青蕪,發現她緊蹙眉頭,顯然並不想見到外麵的女人。“娘,她是?”


    “你爹的小妾。”賈青蕪揉揉已經開始脹痛的額角。


    “我家大娘子不在馬車上,曲姨娘莫要糾纏。”徐嬤嬤板起臉語氣生硬。


    “你家大娘子?姐姐早已嫁人,如今該稱夫人才是。看來賈家真是沒把孫家放在眼裏,連仆人都如此傲慢。”曲屏屏掃了一圈周圍路過的行人,聲音明顯放大了。


    路人如她所願,緩緩駐足。曲屏屏眼裏浮出一絲笑意,對,都停下來看,看看孫家的夫人等會兒如何發瘋。等老爺丟盡了顏麵,遲早有一天把她休了。到時候她被扶正,她的兒女就是嫡子,嫡女。


    徐嬤嬤自知說錯話,聽著曲屏屏詆毀賈家,張口結舌不知如何反駁。


    賈青蕪皺起眉,徐嬤嬤說了她不在,若此刻站出去,更是有理說不清。


    來者不善啊,夏初許久沒跟人吵過架了。對這孫家她是一點好感也沒有,當下陰陽怪氣的開口:“徐嬤嬤,若是找茬的,給了銀子打發了吧,別耽誤了事兒。”


    曲屏屏正等著賈青蕪忍不住出來呢,沒想這聲音如此年輕陌生。但給錢打發?把她當要飯的不成?


    邊上有人沒控製住笑聲,徐嬤嬤也沒忍住,可車裏人沒看到人便罷了。她知道是誰,自然不可能給錢打發。但剛才曲屏屏的話明顯被揭了過去,她腦子冷靜下來,對著曲屏屏屈膝行了一禮,“曲姨娘莫惱,老奴年紀大了,說錯了話。夫人確不在車上,還請讓路。”


    “竟是孫家的姨娘?怎麽還有攔路要錢的癖好,莫不是孫家窮得揭不開鍋了?”夏初繼續道。


    曲屏屏臉色一變,急聲解釋:“姑娘年紀輕輕,怎麽胡言亂語!妾身不過看到賈家馬車,以為夫人在車上,故上前問安。”


    “找孫家的夫人,攔賈家的馬車問安?”夏初輕笑一聲,“這位孫家的姨娘,真是聰明。”


    曲屏屏隻能繼續解釋,隻是話裏有話,“夫人生了病,久居浮雲寺。昨日聽聞夫人從廟裏迴來,沒迴孫家,想是去了賈家,故而來攔車。”


    夏初冷笑一聲,也不給她留什麽臉麵了,“你們夫人生了病,不好好請了大夫在家細心照料,竟上趕著送到寺廟裏,孫家真是仁義。而你一個妾室,不去廟裏問安伺候。聽了兩句不知真假的話,當街攔別人的車駕,咄咄逼人。當著滿街人直言你家夫人有病,孫夫子好歹也是個舉人,怎麽納妾挑也不挑,不怕生出來的孩子也不長腦子麽?”


    賈青蕪緊緊抓著她的衣袖,搖頭示意她不要說了。


    夏初見好就收,“怎麽?還不讓開,莫不是還想我請你吃飯?”


    曲屏屏白白挨了一頓罵,還沒想好反駁的措辭,又被人驅逐。正要假意哭幾聲示弱博得同情,車上又來了一句,“徐嬤嬤,看來她是真沒錢吃飯,給塊銀子,讓她速速讓開吧。”


    “你……”孫知夏剛開始還沒有聽懂,腦子轉了幾圈才反應過來對方正夾槍帶棒的罵人。可是剛要開口,就被曲屏屏掐了一下。


    “是妾身魯莽了。”曲屏屏咬著牙示意丫鬟讓開路,心裏暗想:哪兒來的丫頭,如此伶牙利嘴!賈宛霖可沒有這麽毒的嘴。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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