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有篝火會,大家一起圍爐喝酒吃野味。夏初和許世卿中了迷香,雖無害,但腦子仍有些遲鈍。隻去轉了一圈便迴來了,白無瑕強烈要求之下,夏初搬去了她的房間。


    第二日一早,他們一行人就準備離開了。走之前,張辛說要去找何所謂告別,並要求大家一起去。


    “為何?”白無瑕現在聽到那個名字就厭惡。


    許世卿懷疑的看著張辛,忽然靈光一閃,“走走走,我要去看。”


    張辛輕笑一聲,帶著眾人去了何所謂的房間敲了敲門。


    “滾!”屋內傳來何所謂暴躁的聲音。


    張辛雙眸微眯,“何公子似乎很不歡迎我?”


    “張兄?”何所謂似乎走到了門後,但是沒有開門,“抱歉,在下身體不適,不便開門迎接張兄了。”


    “我是來與何公子告別的,還有一件事想商量一番。”張辛道。


    何所謂拿著鏡子看了一眼自己,咬牙道:“下次,下次設宴給張兄賠罪。”


    張辛似乎執意要見到何所謂,“今日不說,過幾日怕是就忘了,還請何公子抽空一見。”


    何所謂仍是推脫,許世卿笑彎了眼睛,其他人則滿頭霧水。


    在門口耽誤了一會兒,張辛煩了,語帶威脅:“何公子真的不賞臉?”


    何所謂臉上肌肉繃緊,打開房間,剛要堆起笑容,就見到外麵的一群人,差點沒忍住罵出聲。


    “哎呀,何公子這是怎麽了?”許世卿早就猜到了,見到何所謂那張精彩的臉,笑容根本控製不住。他用了全身的力氣,才克製住不讓自己笑得太過放肆,“這是誰幹的?竟然敢打我們何公子?”


    夏初低頭掩住嘴角的笑容,何所謂也不知道被誰打了,鼻青臉腫,一隻眼睛跟熊貓似的,青了一大片。


    簡直大快人心。


    “張兄有何重要之事?”最後四個字,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他昨夜正與帶來的丫鬟快活,誰知突然被人打暈,接著被人揍得硬生生痛醒。可惜頭上套了黑布,根本不知道是誰。本來懷疑張晝,但現在幾乎能確定是張辛幹的。


    打了人,還帶著其他人來看熱鬧。好好好,你是知府之子,我不敢動你。其他人,他一一看過眼前的人,今日之恥,定要找迴來。


    李芸和莫清枚早在看到何所謂第一眼,就轉過了身去走開了。順手還拖走了忍笑的林琅,她們可惹不起何所謂。


    夏初虱子多了不怕癢,她跟何所謂已經是結了仇了,無所顧忌。


    “何公子傷成這樣,還是下次再說吧。”張辛輕描淡寫一句帶過,“告辭。”


    走了沒多遠,許世卿放聲大笑。至於何所謂如何砸爛了整個房間,無人關心。


    “二哥,以後我不出來了。”夏初摸著大安蓬鬆的毛發,語氣有些沮喪。本以為帶著大小安至少不會被抓,誰能想到對方卑劣的使用了迷香,她不該低估了人的無恥,更不該抱僥幸心理。


    “嗯,這次徹底得罪了何所謂,以後避開一些。”張晝點頭道。


    “那二哥日後怎麽辦?你們還在同一個書院。”夏初擔憂道。


    “書院有夫子,山長,他有所忌憚,並不能把我如何。”言語羞辱,汙蔑詆毀,他已經無所謂了。有三兩好友,足矣。至於他的遭遇,更是從未對家裏說過,不想讓家裏跟著擔心。


    “嗯。”夏初信以為真,安心了些。


    兩人迴家之後,對今天的事隻字未提,隻說打獵時開心的事情。


    董小環不疑有他,將帶迴的野物拿到店裏去了。


    雖然不再迴應何所因的請帖,但夏初不時會去幾位好友家裏玩。


    她如今騎馬算得上嫻熟,大小安一到馬場就自由活動,不用人擔心。


    林琅的畫室她應邀去看過,裏麵幾乎什麽畫都有,風景,人物,她們聚會的場景,以及好看的路人。


    還有李芸家裏的藏書室,滿滿當當的書架十分震撼,這可隻是一家所藏。可惜夏初不怎麽愛看書,文言文太過拗口,她看得比較費勁。


    莫清枚家裏的樂器室,市麵上所有的樂器她都有,隻不過她最鍾愛的還是笛子,其他的她隻是略懂皮毛。


    幾個姑娘年紀相差不大,除了白無瑕,其他幾人皆已定親。白無瑕不願意過早議親,白父十分寵愛她,言說就算一輩子不出嫁也可以。


    這日林琅邀請其他人一起出去聽戲,說最近來了個十分有名的戲班子。


    幾人來到戲園,林琅已經訂好了房間,二樓靠窗,可以清楚的看到下麵的戲台子。


    林琅抓了一小把瓜子,介紹道:“聽說知府特意請了青魚班給家裏老夫人唱戲呢,好多人家排著隊,今日聽過之後,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會再次在戲園開場。”


    “青魚班才從京城一路過來,應該有些本事。”李芸翻著折子,看今日的曲目。


    “都有什麽戲?有林府選將嗎?”白無瑕隻對一些武戲曲目有興趣,那些情愛纏綿的她嫌墨跡。


    “有,第三個就是。”李芸道。


    “第一個是什麽?”莫清枚問。


    “孟女問夫。”李芸合上戲折子,“就三出戲。”


    夏初不了解這些曲目的內容,從前不曾聽過看過,但看起來其他人都很熟悉。


    她們來得早,安頓好之後樓下才坐了一半。茶都喝了一壺,戲園才慢慢坐滿了。


    青魚班主是個中年男人,舉手投足之間有些媚氣,說話雖然端著腔調,聲音卻十分好聽,是現代很流行的公子音。


    “據說青魚班主年輕時的小生,讓許多貴女小姐們趨之若鶩,豪擲千金呢。”林琅邊說邊從窗戶向外看去,“嗓子不錯。”


    “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白無瑕瞅了一眼,評價道。


    “梨園的男子,有幾個能有男子氣概的。”莫清枚言語間似乎有些不屑。


    其他三人沉默不語,夏初不明所以,猜測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麽故事?她腦補了幾個為包戲子,拋妻棄子寵妻滅妾的故事。但一想莫清枚是她好友,不該妄加猜測,打住了脫韁的思緒。


    班主答謝之後,第一幕戲準備開始了。纏綿的樂聲響起,台下漸漸安靜下來,所有人目光都投向了戲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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