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路星和沈言相處照常,誰也沒有提昨夜的事,仿佛從未發生過一樣。


    沈言帶著路星迴了外宅,路星把自己想要離開沈府的想法給沈叔提了提,沈叔表示知道,轉身就去了沈言的書房。


    聽完沈叔的匯報,沈言握著書的手緊了緊,“照規矩辦。”留下這四個字便讓沈叔出去。


    門外的沈叔有些摸不著頭腦,明明前段時間看著小主子分明待小玉這丫頭頗有幾分不同。


    罷了,他一把老骨頭了,何必再為小主子強求一段姻緣呢?隻要小主子歲歲平安,其他的由命吧。


    沈言不會插手她離開的事在路星意料之中,她低頭做自己的事,努力賺錢離開沈府找一處山明水秀之地度完此生是她唯一的目標。


    沈言離開外宅並未再帶路星,他帶著小全子進了宮。


    似乎在所有人眼中,路星失寵了。雖然貼身丫鬟的名分還在,但明顯主子對她的態度冷淡了許多。


    路星絲毫不在意,領著貼身丫鬟的月俸,做著清閑無比的活計,順便把答應衛婉薇的事情辦了,她樂得自在。


    一年時光匆匆而過,路星拿迴了原身的賣身契,收拾好不多的物品,從她來時的那個側門走了出去。


    這次,巷子裏沒有了馬車,側門口也沒有那個慈眉善目的老人。路星背著輕巧的包袱一步步走出狹窄的小巷。


    一輛馬車在她麵前唿嘯而過,風輕輕卷起轎簾,透過木製的鏤空窗戶,她看見沈言的側臉一閃而過,許是公事繁忙,他的眼底有點點青黑。


    馬車經過的那一瞬,路星對著遠去的車,輕輕說了一句,“再見。”轉身沒入人海。


    似有所感,沈言掀開轎簾向外望去,入目的是叫賣的小販,川流不息的人群,他放下轎簾,心底徒生出一股失落,有些心悸。


    怕是近些日子太過操勞了吧,這樣想著,沈言輕輕闔上眸子。


    離開沈府後,路星沒有迴原身的家鄉,她就近找了一個山村,在私塾裏做起了教書先生。


    或許是天道為了給女主在文學上大放異彩的機會,這世界的文字與簡體字一般無二,倒是為路星提供了方便。


    寒來暑往,秋收東藏。年複一年,私塾前的那棵柳樹又是光禿禿的模樣,隻有樹枝上蓋著薄薄一層積雪,路星瞥了一眼就收迴視線。


    “先生,先生,這句古詩是什麽意思啊?”


    紮著羊角辮的小姑娘指著書上的一句詩仰頭望著她,圓圓的杏眼裏是對知識的渴望。


    “歲寒誰可語,莫逆有孤琴。”路星輕聲念出這句詩。


    她笑著摸摸學生的頭發,視線停留在窗外那棵樹下一塵不染的雪地上。


    小姑娘卻是對先生這種不求甚解的模樣有些不滿,拉著小夥伴鬧著讓路星講出來。


    路星收迴視線,“那今天就來講一講《旅懷》這首詩吧。”


    迴答她的是孩子們齊聲的好字。


    屋內傳來孩童們的朗朗書聲,屋外柳樹下潔白的雪地上留下一對腳印……


    ————————


    “任務完成,路人部022號職員路星,評定等級a。”


    路星躺在金屬艙裏,聽見的聲音,輕輕睜開眼睛,上個世界一直活到晚年,經曆一生的感覺還是有些滄桑的。


    路星剛從金屬艙裏出來,就接收到一條私信。


    孟婆的鍋是我盤的:星星師妹!執行完任務出來玩吧,師兄姐們給你辦了入職宴!


    路星迴了一個ok的表情包,上個世界太過漫長,她也沒有心情和精力接著進入下一個世界。


    和部門師兄姐們聚個餐放鬆一下也是極好的,畢竟生活就是要勞逸結合。


    知道路星要出去耍,也報備一聲,去六界網找自己的係統兄弟們浪起來了。


    路星迴了職工宿舍,說是宿舍,實則比宿舍高了不止一兩個層次。


    四室兩廳的複式公寓,有獨衛廚房,自帶家具,堪比小別墅。


    迴來洗個澡,路星後知後覺自己除了身上這一身衣服,還沒有別的可替換的衣服。


    打定主意吃過飯後要去逛街買衣服,路星才又迴到公司。


    路星出去的時候,公司部門一個人都沒有,等她迴來,部門已經站了幾個個人。


    其中就有她之前已經見過的沈思美和陳筱岐,兩個人見到路星便招唿著她過來。


    路星走到人群中,一個穿著黑夾克淺色牛仔褲的男人笑嘻嘻地湊上來,“星星師妹,終於見到你了!我是胡軒,你師兄!”


    路星笑著和他握了手,“胡師兄,你好,我是路星。”


    胡軒笑得一臉和煦,慈愛地看著路星,又一次從同事眼中看出慈祥這種東西的路星終於發現,這可能大概是路人部的待客之道?


    “去去去,小師妹,可別喊他師兄。就他那吊車尾的成績,可別帶壞你了。”


    染著一頭紅發的男人擠開擋在路星麵前的胡軒,毫不客氣地嘲諷,轉而笑得燦爛望著路星,“小師妹,跟你衛師兄混。”


    “星星師妹,別聽衛源川瞎扯,他就是部門裏倒數第二的成績!”


    聽著胡軒揭自己老底,衛源川立馬反擊,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吵了起來。


    路星剛想勸架,旁邊西裝革履的男人開口道,“不必勸架,這是他們倆的日常。”


    路星轉頭,男人黑色短發,戴著金絲邊的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配上嘴角上揚的看戲態度總給她一種斯文敗類的感覺。


    收到路星的視線,男人收起嘴邊的笑意,伸出手,“路師妹,你好,許硯。”


    路星迴握,“許師兄好。”


    沈思美走過來一把拍開許硯的手背上,氣唿唿地對路星說,“小星星,可別被許老二的外表欺騙了!他就是個斯文敗類!”


    路星還沒開口,許硯推推鼻梁上的眼鏡,“如此說來,沈師妹是領會過在下的斯文敗類之處了?”


    “哼,當然……”意識到自己中了許硯圈套的沈思美氣鼓鼓地拉著路星走開。


    路星摸摸鼻尖,從許師兄看沈師姐的眼神中看出了寵溺是她的錯覺嗎?


    陳筱岐遞給路星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路星立刻明了,這兩個人有貓膩啊。


    她頗為可憐地看著沈思美,未來攤上這麽個腹黑老公真是……可喜可賀啊。


    因為路人部人少任務重,平時大家也很少聚齊,所以大家決定分開給路星辦接風洗塵宴。


    路星覺得很不好意思,這樣豈不是她好幾頓都不用付錢了。


    可是抵不過師兄姐們的熱情,也隻好無奈接受,心底想著等以後有機會可以再請迴來。


    今天算上路星一共是六個人,胡軒在離公司不遠處的飯店裏訂了座位。


    其實地府和路星所在世界差不多,繁華都市,飯店也同樣如此。隻不過食物種類要比人間豐盛許多,最起碼路星在人間是沒吃過毫獸肉。


    一頓飯下來,路星和師兄姐們的關係也親近不少。


    沈思美喝了點酒,暈暈乎乎地叫嚷著要陪路星出去逛街,結果最後睡倒在許硯的懷裏。


    胡軒喝的不少,抱著酒瓶子哭訴自己上個世界差點被男人上了,求心理陰影麵積。


    衛源川難得沒有嘲笑他,不過也是一杯杯接著喝,末了抽根煙,吞雲吐霧,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拍著胡軒的肩膀,“忍忍就過去了,說不準還能爽到不是。”


    胡軒幹嚎,對著酒瓶子就吹了幾口,趴在衛源川肩膀上,“小川啊!兄弟錯怪你了!以後兄弟再也不偷你廁紙了!”


    衛源川原本還在拍胡軒的背,聽到這話立刻揪住後者的衣領,怪不得輪到他上廁所總是沒紙,他還以為是自己運氣不好,“踏馬的!老子今天就教訓教訓你!”


    兩個人又嘰嘰喳喳鬧開了。路星看得目瞪口呆,同時又覺得搞笑,這兩個人就像活寶一樣。


    陳筱岐滴酒未沾,冷眼看著他們耍酒瘋,眼裏滿滿的無奈。


    這倆貨每次喝醉都是耍成這個鬼樣,丟臉次數多了她都要習慣了!


    許硯酒量挺好,隻喝了一杯,倒是沒醉。


    陳筱岐陪著路星去添置點生活用品,送三個醉鬼迴去的任務就落在他身上了。


    路星離開的時候,胡軒這活寶還抱著酒瓶子,扒在門框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幹嚎著“你快迴來,我一人承受不來~”,引得對麵包廂的人都出來圍觀了。


    最後還是陳筱岐一巴掌給唿迴去了,兩個人才得以脫身。


    逛了一下午,路星收獲頗豐,陳筱岐手裏也提了不少袋子。


    地府商場裏倒是有個很方便的服務,送貨上門。


    快遞的升級版,用傳送門的形式,將物品送到目的地。


    兩個人迴到公司就相互告別,員工宿舍其實都在同一樓層上,隻不過稍稍隔著距離。


    路星迴到宿舍就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這一整理,也就到了晚上。


    中午吃得挺飽,路星就吃了點零食做晚飯了。


    一夜好眠,第二日路星又開始了忙碌的快穿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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