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噠——噠——


    一聲輕微的開門聲,隨後幾聲腳步聲傳來,若非法清精神久受滋養,幾乎恍若不聞。


    法清輕輕打開房門,看到小院中央,法相雙手合十而立。潔淨的光頭在清朗的月光照耀下微微發亮,不知在想些什麽。


    “師弟,長夜已深,為何還未休息。”


    法相並未迴頭,隻是嘴唇輕動,將聲音傳入法清耳中。


    “打坐之時聽聞聲響,便出來看看,師兄怎麽這麽晚了也不休息?”


    法清聲音似關切地問道。


    “……”


    法相默然不語,隨後迴過身,輕輕一笑。


    “白日見青雲山出塵仙景,心有所動,無法入定。”


    法清靜靜地看著他,也不說破,裝作不知:


    “師弟亦有所感,既如此,不妨我師兄弟二人前往虹橋一觀,看是否有所領悟。”


    法相深深看了他一眼,點頭稱是,神情不知在想什麽。


    兩人向隔壁院子的通天峰弟子招唿一聲,在對方迷迷糊糊地答應聲中,離開了庭院。


    庭院的房間中,法善高大的身體端坐於內,麵容不悲不喜,似是毫無察覺,專心打坐。


    ……


    師兄弟兩人走在雲海之上,山風吹動,將兩人的僧袍微微吹起,誰也沒有說話。


    皎潔的月光將兩人的倒影打在地上,圓潤的光頭在影子中似乎有些滑稽,卻莫名帶著一絲沉重。


    “師兄白日在玉清殿中,似乎對那名為小凡的弟子比較關注。”


    法清微微開口,聲音雖小,卻打破了這雲海中的寧靜。


    雖是疑問,語氣卻是肯定。


    “……”


    法相不語,隻是靜靜走在雲霧之間。


    法清也不再說話。


    不知走了多久,法相在雲霧中停下了腳步,並不轉身,隻是輕聲說道:


    “隻是看那弟子比較幸運,細細打量一番而已。”


    背對著法清,法相的眼神似是有些迷茫,卻又充滿複雜。


    法清跟著法相止住腳步,聽到法相的話也不做迴答,隻是默默看著眼前的雲霧。


    一輪冷月,遙遙掛在天邊,仿若亙古。


    噠——嗒——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腳步聲遙遙傳來,以兩人梵鍾三響之境都仿若未聞。


    片刻後,又是一陣腳步聲飄然而過,似乎在朝著虹橋之處前進。


    法清也不問法相,自顧自的朝虹橋方向走了過去。


    法相心中雖有疑惑,卻不多問,隻是提步跟上。


    ……


    今夜的虹橋似乎格外的熱鬧,虹橋盡頭,那被清冷月輝照的亮如白晝的碧水潭處,一個美麗的身影俏立潭邊,凝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麵,怔怔出神。


    一名少年藏在潭邊右側的樹林裏,默默地望著少女。


    不知過了多久,虹橋上又來一人,一名劍眉星目,英俊不凡,氣度出眾的男子,緩緩走了過來,遠遠地喚了一聲:“靈兒師妹。”


    潭邊少女一臉歡喜的轉身,嘴角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齊師兄,你來了啊。”


    “……”


    法清和法相遙遙望著少女和男子抱在了一起,樹林中的身影此刻無比蕭瑟,不言不語。


    法清隻是心念一動,想要來此一看。法相卻是神情複雜,眼神中充滿不忍和憐惜,又帶著掙紮之色。


    過了片刻,少女和男子攜手向虹橋走去,在月光下如鴛鴦般緊緊相依,消失了身影。


    樹林裏的少年在兩人離去後緩緩走了出來,怔怔的走到潭水邊不知在想什麽。


    月色似乎變得無比淒清,望而心傷。


    法相似乎想走出雲海之間,卻仿佛腳下生根,不能挪動。


    “……”


    不知過了多久,潭邊少年似乎想要轉身離去。突然,一聲低低的聲響,讓他渾身僵硬,止住了動作。


    吼——


    與白日法相三人上山時聽到的吼叫聲如出一轍,隻是聲音更為低沉輕微。


    隻見一頭麒麟樣的龐然巨獸,無聲無息亦無蹤影的降臨在了少年身後,正是青雲門被稱為‘靈尊’的鎮山神獸水麒麟。


    水麒麟與少年貼的極近,長長的獠牙仿佛碰到了少年的身體,將少年嚇的連連後退幾步,跌在了地上不敢動彈。


    法清輕輕抬手,攔住了神色焦急想要向前施救的法相,微微搖頭。


    “……”


    法相一愣,愣神之間水麒麟已經止住了動作,隻是好奇的碰了碰那少年的法寶,一根仿若燒火棍般的器物。


    又沉沉低吼嚇那少年一跳後,猶如狼犬般低下頭嗅了嗅這燒火棍,看起來有些滑稽可笑。


    片刻間,水麒麟似乎失去了興趣,繞過少年進入了碧水潭中,在水中翻湧。少年慌張地拿起那燒火棍,拚命地往遠處跑去,直到身影消失。


    法相輕輕出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法清也不多問,法相也不作答。兩人再次沉默一會,不約而同的轉身提步,迴到了庭院內的客房之中。


    月色下的雲海虹橋一片安靜,不複白日間的喧嘩之聲。


    ……


    此後幾日,法清隻是日日觀戰,不做他想。法相卻是經常在夜中出去,不知去幹了什麽。法清隻知他私下裏臉色糾結,神色憔悴,不知在想什麽。法清也無心關注,興之所至,自己便隨心而動。心無波瀾,便是日常般打坐修行。


    隨著原著中的劇情一幕幕發生,法清仿佛出現了在見證曆史般的感覺,見識到了那驚天震地的“神劍禦雷真訣”,也見識到了那威力驚人控人心神的燒火棍——“噬魂棒”。


    更明白了以自己目前的修為,麵對這些青雲弟子幾乎都可以做到戰而勝之,唯有那施放“神劍禦雷真訣”時的陸雪琪,和被“噬魂棒”入侵神誌時的張小凡,不可力敵。


    但若生死相鬥,有金剛不壞護體的自己當可保不死,而陸雪琪或張小凡在透支生命般的爆發之下,也必會垂死重傷,不過是兩敗俱傷之勢。


    終於在七脈會武結束近一個月,青雲眾弟子比武所致的傷勢痊愈,玉清殿中賞賜之後,通天峰一弟子告知法相三人,次日大比前四將下山。


    三人自也不再多留,通報後告知道玄真人去意,在道玄真人應允之後於次日與青雲四人一同下山。


    一路禦空,在黃昏時來到了青雲山的山陽重鎮:


    河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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