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經濟是公國的血肉,那麽,文化與普世價值觀念就是公國的脊梁!福爾摩斯大人,在您的引領下,如今公國的脊梁已經彎曲了!脊梁的彎曲,又嚴重導致了血肉的萎靡!”畢加萊也把矛頭對準了福爾摩斯。


    “遍觀當今公國,民風日下,汙濁橫流。我也是如此認為,失德失職之文人墨客,難辭其咎。他們或粉飾,或吹捧,或稱頌,或欺瞞,或誣蔑,或煽動,或濫傳,抑善揚惡,傳播不良,誤導人心。其行可伐,其心可誅!公職染汙,隻臭一席之地;文人失德,禍及千裏。福爾摩斯大人,您分管文化與傳播,正是您的失職與縱容,助長了文化與傳播的狂野亂象!”蓋朗邇指責道。


    “如今整個公國充滿了謠言,充滿了謊言,充滿了讒言,充滿了戾氣,充滿了猜忌,充滿了懷疑,充滿了憤恨。傳播通道管理混亂,以致不良輿情肆意泛濫。此等事實,福爾摩斯大人,您難辭其咎!”伏爾勒說道。


    “伏爾勒大人說的,都是事實!”薩爾瓦盯著福爾摩斯,說道:“公國隨便曝出一件再也正常不過的小事,很快便會傳至千裏、萬裏之外,並且一傳十,十傳百,不受引控,傳到最後,所傳播的往往已與事實截然相反,從而造成極其惡劣的負麵影響。這都是傳播肆意泛濫的結果。我們都知道,不要人雲亦雲。保持一種冷靜探究事物本質的習慣,是一種高貴品質。隻有愚蠢之輩才會依據表象做出草率的判斷。但是,他人不是我們。現在公國充斥著大量自以為聰慧絕頂、明辨是非的人,充斥著大量自以為是的人。其實,自以為聰慧絕頂、明辨是非的人,往往是最懵懂、最渾噩的糊塗人。真理與真知,始終隻為少數人所掌握。這也是人雲亦雲,盲目跟風的根源之所在。敵人正是充分利用了這一點,在公國內部製造各種負麵事端,攪起不良浪濤,讓公國的內部從清明走向混亂,變得烏煙瘴氣。隻可歎,有心殺賊,無力迴天!我分管外務,現如今,我隻看到一個事實,公國之內,很多高風亮節之士並非毀於敵人兵戈,而是傷於屑小齒鋒。正所謂‘名士風流,不與同存’。現在公國正麵臨一個前所未有的困局,公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道法汙濁了,眾多心誌高潔之士大失所望,紛紛出走!”


    “罪之極者,莫過於扭曲正直,顛倒黑白;篡改捏造,文過飾非;構陷英豪,美化奸佞;打壓真善,褒揚邪惡。如此種種,正是失德少智文人墨客擅長之事。如今敵人潛伏公國內部,在文化與普世價值層麵攻詰公國,失德少智文人墨客便是敵人之最佳利器!福爾摩斯大人,希望您大力作為,扼控敵人之利器!”畢加萊語重心長地說道。


    “事實上,公國外部的敵人,並不足為懼!真正給公國帶來威脅的,傷了公國根本的,是潛伏在公國內部的敵人!於公國而言,隻有兩大勁敵,其一是庸官汙吏,其二便是失控文人。而失控文人中,又屬失德失職文人最為可怖。城官染墨,隻黑一席之地,震蕩數月。文人失德,則會荼毒千裏,禍害萬年。此兩大勁敵有一共性,無不為個體一己之私而泯滅公知,胡作非為。此兩大勁敵若是處置不當,公國定將根基漸毀,大廈傾覆。如今正值危急存亡之際,公國務須規範律法,采取措施,予以製約,還世道以清明,還城民以清寧。”伏爾勒說道。


    “我們可以發現,這些年,公國所出現的一係列負麵事件,都不是獨立的,一件一件去剖析,能夠發現它們的關聯性,和城民,和各級公職機構,都脫不了幹係。然而,與其說敵人從內部對我們發起攻擊,塗鴉了公國,不如說是公國內部的城民與各級公職機構自挖牆腳,自作孽,毀掉了自我根基。敵人在公國內部燃起戰火,燒毀了公國的原有秩序,製造了一種糟粕亂序。現在,唯有戰火才能燒毀一切,確立新的秩序。我們唯有燃起戰火,焚卻當今亂象,方可重整秩序。可是,福爾摩斯大人,如今我們已經無力燃起戰火,因為,敵人早已燒毀我們的脊梁,燒毀我們的根基!麵對如今之境況,福爾摩斯大人,您可否痛心?可否自慚?”畢加萊控訴道。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公國麵臨之困局,絕非我一人造成,各位大人不要將諸般責任全部賦加於我,我擔當不起!如今非要尋根追責,在座的各位大人,都難辭其咎!”福爾摩斯憤懣地說道。


    “夠了!”一直不曾出聲的萬世勳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台。


    萬世勳冷冷地看著環桌而坐的十八位元老,沉聲說道:“公國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今日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有責任!但是,今日我們坐在這裏,是討論公國的未來,是討論如何解決問題。而不是在這裏糾結過去,互相攻詰,推諉責任!”


    萬世勳身軀雄偉,氣勢威武,視線所及,各位元老俱都垂下了目光。


    “今日我們坐在這裏,要的不是爭吵,也不是追責!而是要拿出方案,力挽狂瀾!拯救公國於傾倒!”萬世勳一字一句地說道。


    萬世勳說完後,議事大殿安靜了下來。


    半響後,萬世勳接著說道:“軍事失敗,工坊沒落,這是事實!一方麵,公國失去了大量工坊主的支持,府庫空虛;另一方麵,宗門之內,各級機構上下人等,人心離散。這些,都是事實。想必在座的各位大人非常清楚,公國,已經走進分崩離析的前夜。現在,我們要做的,不是指責,而是要拿出解決問題的方案,驅散黑暗!”


    “經濟決定運籌,缺乏經濟支撐的任何規劃,都是空談。如今,公國的工坊業衰落了,經濟崩潰了,金錢沒有了,人心離散了。難呐!”紐沙爾頹然而歎。


    “公國府庫空虛,已無力維持戰爭的運轉。可是,巨量財富卻聚集在眾多財閥的手上,一毛不拔。鑽石城,公國的財閥們在金碧輝煌的會所內觥籌交錯,談笑風生,正討論著一宗宗大買賣。各戰區,公國的軍士們物資緊缺,正在戰場上浴血奮戰,苦苦支撐,節節潰敗。看看這個現實,真的難呐!”伏爾勒也歎息了一聲。


    “那些該死的財閥,當年為了利益,不惜一切代價推動公國發起戰爭。現如今,那些財閥看到公國形勢危急,錢袋子勒得比誰都緊。更有甚者,有一些財閥不僅對公國的艱難處境漠不關心,反而落井下石,與外部勢力勾連配合,轉移財富與資源,加速了公國的衰落。”薩爾瓦痛心地說道。


    “在這裏,我要譴責某些人,譴責公國某些所謂的‘精英’。他們身居要位,光環閃耀。但是,他們已被其他聯邦和公國的一些工坊收買。從戰前到現在,在其他聯邦和公國一些工坊的驅使下,他們以各種冠冕堂皇的名義,或打著各種光鮮亮麗的旗號,在公國大展身手,殫精竭慮地替其他聯邦和公國的那些工坊撬著公國這座龐然大廈的一磚一瓦。殊不知,在公國這座龐然大廈崩塌的時候,他們也會被一同埋葬,至於其他聯邦和公國的那些工坊,眼看情勢不妙,早就撤出了。其他聯邦和公國的那些工坊不會帶走公國的殘磚斷瓦,隻會帶走盆滿缽滿的金銀財寶。這些年,那些人站在公義的高台上,幫著其他聯邦和公國的那些工坊大行掠奪之實,所以,他們名為‘精英’,實為家賊,是公國的道義之賊!道賊!而我們在座的人,即有那些所謂的‘精英’的代言人。”紐沙爾恨恨地說道。


    “紐沙爾大人,我知道您心懷公國,憂慮天下。但是,我再次強調一點,我們現在需要的,不是抱怨,也不是譴責,而是方案!是解決公國麵臨的困難的方案!”萬世勳沉聲說道。


    “宗主大人,實不相瞞,麵對公國千瘡百孔之現狀,我實在是心力交瘁,束手無策!”紐沙爾歎道。


    萬世勳的麵色一直很嚴峻,他盯著紐沙爾看了幾秒鍾,隨後緩緩地靠在了椅子上。


    安靜,議事大殿變得非常的安靜。


    許久後,伏爾勒輕輕地咳了一聲,然後開口說道:“宗主大人,您是公國的最高掌控者!想必您對公國今日之現狀,早有評判。而您今日將我們全部召集在此,定是有所決策。”


    萬世勳目光一閃,又坐直了身子。


    “事實上,勝利的天平已嚴重傾斜。但是,不到最後一刻,最後的勝利究竟會屬於誰,尚未可知!盡管公國麵臨重重困難,但是,我對公國仍然有著充足的信心,相信公國猶有可為!”萬世勳沉聲說道。


    盡管萬世勳的話語中透著一種強烈的自信,但是,十八位元老緊繃的臉色並未放鬆絲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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