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夕大哥,你還沒迴答我呢。你來這裏,是來維穩的吧?”葉非花問道。


    “可不是!”伏夕皺起了眉頭,說道:“如今青山公國的眾多同仁激憤難消,我們不得不加以化解。雲山公國侵襲青山公國,惡行滔滔,天人共怒!我們與青山公國的同仁感同身受。但是,激憤是激憤,反應是反應,總得要周詳計議,不能讓衝動壞了大事。”


    “辛苦了!”葉非花聞言之後,拍了拍伏夕的肩膀。


    其實,葉非花完全理解雲曦公國的立場以及做法。這些日子,雲曦公國想方設法平息流亡的青山公國宗門一眾門人的激憤情緒,包括葉非花在內的一些理智之士,還是深懷感激的。道理很簡單,如果不是雲曦公國壓著、哄著,任由流亡的青山公國宗門的一眾門人自行采取報複行動,這幫烏合之眾隻要出了雲山公國疆域,隻怕很快就會招致滅頂之災。


    “也不辛苦。”伏夕笑了笑,說道:“其實啊,這些日子青山公國的眾位同仁不得安寧,我們也同樣不得安寧。青山公國的眾位同仁是如何想的,我們也是如何想的。隻是,我們行事要跟著大腦走,絕不能跟著情緒走。”


    “伏夕大哥,那上麵到底是怎麽想的?能不能跟小弟透露一下?”葉非花問道。


    “我們都知道,青山公國的眾位同仁也知道,上麵肯定會采取行動,隻是不知道何時采取行動。”伏夕說道。


    伏夕沉吟了一下,隨即把他了解到的信息說了出來。


    雲曦公國與青山公國的關係曆來很緊密,青山公國覆滅後,雲曦公國元老院立即召開了緊急會議,製定對策,準備發兵雲山公國,幫青山公國討迴公道。但是,冷冰冰的現實是,雲曦公國的綜合實力也就和雲山公國相當,而雲山公國的後麵,還有一個大靠山——鑽石公國。雲曦公國元老院的一眾元老衝動了不到三分鍾便冷靜了下來。單憑雲曦公國的力量,是很難幫青山公國討迴公道的,強行為之,隻會將雲曦公國搭進去,白白犧牲。所以,雲曦公國元老院的一眾元老就找上了鐵劍聯邦元老院的一眾元老,表達了一個強烈的意願,希望獲得鐵劍聯邦的支持。要是在平時,鐵劍聯邦元老院的一眾元老肯定會支持雲曦公國元老院的一眾元老,二話不說就幫助雲曦公國,把雲山公國給滅了。可是,如今局勢複雜,鐵劍聯邦元老院的一眾元老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雲曦公國元老院一眾元老的請求,並嚴厲警告雲曦公國元老院的一眾元老,好好待著,不要輕舉妄動。即便雲曦公國元老院的一眾元老願意為青山公國做出適度犧牲,鐵劍聯邦也不容許。鐵劍聯邦元老院的一眾元老要求雲曦公國元老院的一眾元老顧全大局,無條件配合鐵劍聯邦的全盤布局。雲曦公國元老院的一眾元老經過多輪辯論,最後退卻了,做出了聽候鐵劍聯邦命令的決定。雲曦公國元老院的一眾元老不能擅自做主,隻能等待,憋著一股窩囊氣等待。當然了,這個窩囊不是鐵劍聯邦施加的,而是雲山公國悍然入侵青山公國這個事實施加的。就像伏夕說的,感同身受,青山公國覆滅了,雲曦公國元老院的一眾元老唇亡齒寒,很不好受。從這一點來說,雲曦公國與青山公國之間的情義,還在。隻是,現實太殘酷,一舉一動得跟著大腦走,絕不能跟著情緒走。


    雲曦公國宗門上上下下憋了一股窩囊氣,流亡的青山公國宗門的一眾門人也憋了一股窩囊氣。而現在,雲曦公國要做的,隻能是背負薄情寡義的罵名,冒著被流亡的青山公國宗門的一眾門人日漸誤解的風險,繼續盡心盡力地開導安撫流亡的青山公國宗門的一眾門人。


    “伏夕大人,走了。”這時候,酒館門口的一個修士喊了一聲。


    伏夕抬頭看了看天色,隨後看向葉非花,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伏夕大哥,走吧。下次尋個閑適的機會,我們再好好敘話。”葉非花笑著揮了一下手。


    “葉兄弟、禾兄弟、雲兄弟,你們三人遠道而來,我公務在身,未有機會盡地主之誼,實在抱歉。”伏夕欠了欠身子,顯得很過意不去。


    “伏夕大哥,你太客氣了。走吧,那邊都在等你呢。”葉非花笑道。


    “你們就安心待在這裏吧,我得空了,再過來找你們。另外,我要重申一點,青山公國有事,雲曦公國必定仗義,隻是牽一發而動全身,須得擇取合適時機。還請你們轉告青山公國一眾同仁,稍安勿躁。”伏夕說道。


    “這個道理我們懂得。伏夕大哥,你放心吧。”葉非花笑著說道。


    伏夕看了葉非花、禾香農、雲淡淡一眼,再次欠了欠身子,隨後轉過身,徑直去了。


    葉非花四人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待得伏夕他們去得遠了,也轉過身,開始往迴走。


    太陽快下山了,西邊的天空,一片血紅。


    此時此景,走在同和小鎮的大街上,葉非花四人的心底不由得生起了一絲悲涼。


    往前一直走,過了登記處,轉過街角就是通往住處的小路。


    眼看天色漸晚,葉非花、禾香農、雲淡淡、無恙四人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你們憑什麽不讓我查看名單?”距離登記處還有五十米,從登記處突然傳出了一個洪鍾般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正在埋頭趕路的葉非花四人不由怔了一怔,頓住了腳步。


    “雎監事?”葉非花四人相視了一眼,繼而麵露喜色,大步往前麵奔去。


    四個人很快就奔到了登記處門口。


    隻見登記處狹小的房間裏,聳立著一個巨熊般的壯漢。壯漢身高三米、須發如火,雙手按在登記處的條案上,身子前俯,正怒氣衝衝地瞪著條案後的公務人員。


    條案後,雲曦公國宗門的四個公務人員畏首畏腳,無不心驚膽戰。


    這個巨熊般的壯漢,正是青山公國礦務府下屬黑水礦區風行嶺采礦區第六礦道的監事雎鼎。


    “你們不讓我查看名單,信不信現在我就把這個登記處給拆了?”雎鼎氣勢洶洶地說道。


    “是誰要拆了登記處啊?”隨著一個不慍不火的聲音,雲曦公國宗門的一個公務人員從登記處的裏間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是我!你們不讓我查看名單,我就把這個登記處給拆了!”雎鼎甕聲甕氣地說道。


    從登記處裏間走出來的那個公務人員處在元嬰期,盡管雎鼎一眼就看出那個公務人員的等階比自己高很多,但雎鼎一點也不犯怵。


    “不讓你們查看名單,這是宗門定下的規矩,無人可以破例。所以,名單你是看不了了。至於登記處,你可以拆拆看。”那個公務人員慢條斯理地說道。


    “我就查看一下名單,這是我的正當權利,又不是其他無理要求。你們不讓我查看,真是豈有此理!”雎鼎說著便雙手用力,準備將條案掀翻。


    “雎監事,不可魯莽!”葉非花急忙叫了一聲。


    雎鼎聞聲之後,先是怔了一怔,緊跟著猛地轉過了身。


    “雎監事,我們又見麵了!”葉非花看著雎鼎,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貓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們!哈哈!”雎鼎放聲大笑。


    雎鼎大笑了幾聲,隨後迴過頭,對條案後坐著的雲曦公國宗門的幾個公務人員說道:“不好意思!打擾了!我現在心情好了,不查看名單了,明天我再來。”


    雎鼎說完後,不再理會條案後那幾個張口結舌的公務人員,衝出了登記處。


    雎鼎衝出去後,登記處的房間立時寬敞了,條案後坐著的那幾個公務人員俱都鬆了一口氣,似乎都獲得了唿吸的空間。


    “哈哈!貓哥!農哥!雲兄弟!無恙兄弟!”雎鼎就像一座移動的石塔,衝到葉非花麵前,逐個過去,和葉非花、禾香農、雲淡淡、無恙四人又是握手,又是拍胳膊,驚喜不已。


    “雎監事,你什麽時候來的?”葉非花問道。


    “大前天。我一來了就想查看名單,看看哪些兄弟來了同和小鎮。誰知道他們不讓查看,真是氣死我了!”雎鼎說道。


    雎鼎說完後,看了看葉非花和禾香農,又看了看雲淡淡和無恙,嘴巴大張,吃驚無比。


    “怎麽了?”禾香農問道。


    “如果我沒記錯,貓哥和農哥剛去黑水礦區的時候,處在培元期第一小階段,雲兄弟和無恙兄弟處在引氣期第一小階段。一年後,你們離開黑水礦區,貓哥和農哥晉入了金丹期第一小階段;而雲兄弟和無恙兄弟,則晉入了培元期第一小階段。從離開黑水礦區到現在,才過去了兩年多時間,看看你們的修煉進境,還有沒有天理?”雎鼎高聲大叫,表情極其誇張。


    “雎監事,你的進境不是也很快嗎?我們離開黑水礦區的時候,你處在培元期第三小階段,現在也晉入了金丹期第二小階段。如此進境,也是神速啊!”禾香農讚道。


    “哎呀!農哥,快別笑話我了!和你們比起來,我無地自容啊!”雎鼎連連搖手。


    “雎監事,他們呢?”葉非花問道。


    聽葉非花這麽一問,雎鼎須發一揚,虎目中噴出了怒火。


    “還有哪些兄弟活著?”禾香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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