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咱們找了這麽久都沒有找到葉家的蹤跡,沒想到他們一直躲在咱們的眼皮子底下!”刑昭雲無限感慨的歎道。


    楚夜忍著激動的心情拿起桌子上的資料仔細的翻看。


    資料中詳細的介紹了葉澤天一家人從嘉義一直到葉家村的全部情形,包括葉未央這次大手筆的拉著附近幾個村落的所有村民共同發家致富的事情都應有盡有。


    “很詳細,不過也太慢了,情報處的人該去重新進修一下。”明明是平淡無波的說出來,刑昭雲心中卻暗暗為情報處的人擔憂,看來楚大少這次真是火大了。


    不過想想倒也能理解大少的心情,明明人就在楚家的地盤上,卻白白讓楚輝這個令人疼惜的小家夥痛苦這麽久。


    “之前葉澤天的行蹤一直不定,所以才不好偵查,要不是嘉義和葉家村這兩個地方是久待之所,他們還收集不到這麽完整的信息。”畢竟與情報處的處長程忻是同事,刑昭雲想了想還是為情報處的人說了幾句好話。


    楚夜抬頭淡淡的看了刑昭雲一眼,後者心中一凜,閉上嘴巴不再發言。


    “原來是她!”楚夜翻著翻著,手指突然停頓在一張黑白照片上。


    照片顯然是偷拍,裏麵的少女不知在看著什麽,笑的非常開心非常甜美,她的容貌不是頂美,但清秀脫俗的外表更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楚夜的手指不自覺的在少女臉上不斷的徘徊,眼中閃過驚喜、懷念等神色。


    “怎麽,大少認識這位小妹妹?”刑昭雲敏銳的發現上司的變化,疑狐道。


    “嗯。”楚夜輕輕的哼了一聲:“以前見過,……不過是一飯之恩罷了。”楚夜雖然表現的不以為然,但深知他性格的刑昭雲還是從中品到不同的意味。


    他眼珠子轉了轉,指著照片上的少女笑道:“幸好這丫頭不是葉老頭的親孫女,否則長的像他那樣,這輩子就糟了。”


    楚夜的臉上突然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他的聲音驟然一冷道:“我看你還是太清閑,要不要多給你分配些工作,克新最近就很忙,不如你去幫幫他吧!”


    趙克新是楚夜的侍從官,他的工作是打理楚夜的所有俗物。他與楚仁不同的是,楚仁打理的是楚夜在楚家的內務,而趙克新一直跟在楚夜身邊,無論是上戰場還是下軍營,他身強力壯,會些拳腳功夫,槍法更是一流,顯然他不僅管理楚夜在外時生活中的雜事,還兼任貼身保鏢的工作。


    “別,千萬別,我不嘴賤了還不行嗎?”刑昭雲打著自己的嘴巴欲哭無淚的哀求道:“我隻是看氣氛有些沉悶,開個玩笑逗逗樂。”沒想到惹了個戀童癖,怪不得二十多歲了還不結婚,將楚老夫人、大帥夫人急的頭發都白了。最後一句自然是刑昭雲心中的腹誹,他可不敢說出來。


    楚夜眯著眼睛盯了自家副官很久,好似將他的齷蹉心思全都看透了,才緩緩的強調:“我一直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是”刑昭雲的臉皮不自覺的抽了抽。


    “這個丫頭很有趣。”楚夜拍拍他的肩膀:“以後你見了她就會明白。”


    整了整身上的軍裝,楚夜戴上帽子,起步朝門外走去,剛走到門邊他停了下來,迴頭朝仍在發呆的刑昭雲說道:“還不快跟上!”


    “跟上?去哪啊?”刑昭雲無語的發現自己今天也不知怎麽了,總跟不上上司的思路,這在職場上可是要不得啊!


    楚夜歎口氣,無奈的搖搖頭:“去葉家村,我親自去請葉老先生來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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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葉澤天身份的暴露,還真如刑昭雲所說,那是巧到不能再巧了。


    當初前朝突然覆滅,身為禦醫的葉家也在戰亂中四分五裂。那時,葉家家世已不如以前昌盛,到葉澤天這代,嫡係隻餘他一人而已。父母去世後,葉澤天開始遊曆天下,當然遊曆隻是說著好聽,天下戰亂四起,葉澤天為了安全怎可能在一個地方久待,直到收養了葉未央,並遇上了蕭紅英,葉澤天才算真正安定下來。彼時,國內軍閥林立,勢力之間混戰不斷,楚家自然不好尋找葉澤天的蹤跡。這樣看來,楚全手下的情報組織被楚夜這個少帥嫌棄能力不足,確實有點無妄之災的趕腳。


    葉未央雖然將送貨的活計全包給了葉長貴,但每月的最後兩天,她還是會去淩陽一趟,查看下賬本、詢問下精油的銷售情況,再不然跟刑老板多接觸多走動走動,反正在刑老板看來,葉未央年紀不大,卻是個純粹的生意人。


    這天,葉未央照常來到店裏,刑老板才將最近一個月的賬本拿出來,兩人就聽見店門外傳來很大的嘈雜聲。


    刑老板眉頭一皺,跟葉未央告了個罪,起身出去解決問題。葉未央本不願介入刑老板的私事,但見他一直未迴,門外的嘈雜聲又愈見變大,隻能帶著紫珠出門查看。


    刑老板的西洋商行大門前圍了一堆的人,由於葉未央主仆倆身材矮小,所以看不到內圈的情形。


    “發生什麽事了?”紫珠拉著最外圍的一個人打聽消息。


    那人看熱鬧正看的起勁,突然被人打擾,迴頭時神情甚是不悅,看到問話的是兩位小美女,才緩和了麵部表情,繪聲繪色的描繪道:“有個老頭不知怎麽迴事突然暈倒在這家店門口。要我說,這家店也真倒黴,看那老頭憋的滿臉通紅的樣子,估計病的不輕,有人去找大夫了,但萬一來不及,他又死到這裏,這家店以後還能做生意嗎!”


    知道是有人犯病,葉未央不得不插手了,正如這個路人所說,萬一人死在店門口,雖然跟刑老板沒關係,但做生意最講究氣運,死了人的地方畢竟晦氣。而且葉未央身為醫者,不管此人同自己有沒有關係,醫者的天分容不得她多想,隻要是力所能及的事,她就要必須去做。


    “都讓一讓,我是大夫,讓我來看看。”葉未央一邊叫著一邊奮力扒開人群擠了進去。


    本來大多數人擠在一起隻是為了看個熱鬧,一聽大夫來了,不約而同的向旁邊讓去,待看到擠進來的是一位年僅十幾歲的清秀小姑娘,眾人又開始躁動起來。


    “她是大夫,騙人的吧!”


    “看著不像啊!”


    刑老板蹲在倒地的老頭身邊,正急的滿頭大汗,突然看見葉未央走了過來,他猛的一驚,愕然道:“葉小姐,你怎麽來了?”


    “抱歉,以前沒跟刑老板您說實話,其實我主業是醫生,副業才是商人。”葉未央擠了下眼睛,幽默的說道。


    刑老板愣了一下,苦笑道:“葉小姐,你想看熱鬧就看,這種玩笑可不能亂開啊!”說實在,刑老板的心裏確實很不高興。他本以為葉未央是個精明能幹的小姑娘,沒想到她做事這麽不靠譜,看他熱鬧不說,還假裝是醫生來添亂。


    “小文,還不把葉小姐護送出去。”刑老板越想越怒,語氣中帶了一絲火氣。


    自家小姐被人如此無禮對待,紫珠心中大怒,她張口想和刑老板嗆聲,卻被葉未央攔了下來。


    葉未央抿嘴笑道:“刑老板,都到這個時候了,我騙您又有什麽好處,不如您就信我一次,否則這位老伯真的來不及了。”葉未央並不在意刑老板的態度,好言勸道。話說,要不是這位患病的老伯恰好躺在西洋商行的門前,葉未央不會顧及刑老板的意見,早就下手救治了。


    刑老板低頭朝病人看去,也許是拖的時間過長,老人的整張臉頰已經呈醬紫色,看起來異常恐怖,他又朝街口望了望,發現還是沒有人來,隻能心一橫,咬牙答應。


    葉未央當即把上老人的脈搏,幾息後,她放開手並鬆了口氣:“還好不是突發心髒病。”緊接著她的手指按向老人的脖子,摸了一下,她了然於心的將老人呈側臥狀,一手五指稍屈,握成空手拳,在其背部從下向上、由外向內的慢慢輕拍,反複交替拍打了一會兒,老人喉間傳來“謔謔”的聲響,接著他脖子一挺,一口濃鬱的黃痰從他口中噴了出來。


    刑老板惡心的幹嘔一聲,站起身就向後退,其他人也是如此,頓時,葉未央身邊隻剩下紫珠一人。


    散的可真及時,葉未央抽動下嘴角,在紫珠的幫助下將老人平躺在地上,伸手在其胸口上輕輕的揉動,有了新鮮空氣進入氣管,老人的臉色慢慢恢複正常,連氣息也逐漸平穩。


    這次事件後,葉未央的醫術被刑老板大加稱讚,紫珠估計是太興奮了,無意中說了一句葉家是世代行醫,自家小姐的醫術都是跟著爺爺學的,葉老爺子的醫術更好。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刑老板一聽此話頓時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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