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三人出了包廂沒多久,又一道身影走了出來,一臉壞笑的跟在了三人身後。原來啊,注意到鄭老古怪變化的不止王老一人,隻是這最後出來之人不像王老那麽直接,而是打算玩一手出其不意。


    拋開這最後出來之人不談,單說杜仲三人。因為老友們都在,鄭老與王老也不好獨自離開,幾人招唿服務人員在二樓給從新開了一間包房,二樓的房間都是小型茶座,三人要了瓜果點心外加一壺上好的大紅袍,待服務人員走後。


    王老笑嗬嗬一臉戲謔的伸出手看著鄭老道:別藏著啦,拿出來吧。


    鄭老翻了個白眼,一臉耿耿於懷不爽道:我拿什麽拿,東西又不是我的,早知道你老小子耳朵這麽長,我就坐的離你遠點了。


    你小子也是,有好東西你不早說,非得帶著來顯唄,看看,被人盯上了吧。埋怨完老友,轉頭就責怪起了杜仲,搞的後者苦笑不已,心裏暗道:不是您老讓帶物件的嗎。


    得得得,便宜你了。杜仲啊,拿出來吧。牢騷也發了,反正自己被老友識破,也就讓杜仲將狗頭金拿出來,也讓老友開開眼。


    王老此時才算正眼打量起了杜仲,原本他以為,跟進來的小夥子隻不過是老友帶來的一個普通晚輩,現在看來,讓老友行為詭異的物件竟然是麵前這個小夥子的,不禁有些納悶,心裏嘀咕,這小夥子會有什麽好物件,能讓鄭老這隻老狐狸看上眼兒,還要偷偷躲開眾人,獨自賞玩呢?


    杜仲也沒廢話,將黑布包裹的狗頭金,就拿了出來,放在了茶桌上。


    王老也不說話,看了看杜仲,目光又轉迴老友身上,用眼神示意,你倒是打開啊。


    鄭老嘿嘿一笑,神秘兮兮道:坐穩嘍,別把你驚掉地上,老胳膊老腿再給你摔了。


    得了把你,趕緊打開。王老笑罵了一句,不過對於老友的話並不以為然,心說好玩意兒自己又不是沒見過,什麽絕世奇珍還能驚著自己。


    嘿嘿……您…上眼。鄭老神秘的一笑,一把就拿掉了黑布,配合燈光映襯,一塊一尺多長,閃爍著暗黃色光芒的狗頭金,呈現在了王老的麵前。


    王老起初沒有任何反應,隻是眉頭皺了一下,看了看桌子上的物件不明所以的看了看鄭老,不解道:就這個?


    就這個?你仔細看看,人老了,眼睛也不好使啦?鄭老一撇嘴,老友居然沒看出來,這讓他微微有些得意,自己可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疑惑的再次將目光投射向了桌子上,大腦也隨著眼睛開始搜索相關的信息,這一看,短短一瞬間,王老就騰的站起了身子,這突如其來的反應,差點沒把杜仲嚇跳起來。


    王老一臉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手指顫抖著指著桌子上的物件,結結巴巴道:這……這是……狗……狗頭金?


    咣當………王老的狗頭金三個字終於說出了口,突然,緊閉的包廂門竟然被人硬生生的撞開了,緊接著,一條黑影直撲向了茶桌,一把就抱起了狗頭金,用比王老還激動的聲音不可置信的念叨著:狗……狗頭金……真的……真的是狗頭金?這………這東西…真的存在……


    在三個人目瞪口呆,還沒迴過神這人是怎麽進來的目光下,進來之人直接上嘴咬在了狗頭金的一角兒,咬完,竟然嘿嘿嘿的傻笑了起來,嘴裏嘀咕著:是真的,是真的,真的是天然金啊……


    搶劫?………杜仲第一反應就是,被劫匪盯上了,可轉念一想,這裏可是高檔私人會所,閑雜人等也進不來啊,人也就沒做出什麽別的舉動,扭頭看向了鄭、王二老。


    國華?你這是……鄭老整個人都有些呆了,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看清闖進來之人,對其神經質的舉動瞠目結舌。


    王老反應快,伸手就去來人手裏搶,嘴裏不滿的抱怨道:你個混小子,沒事你跟來幹什麽,你給我放下……


    這突如其來之人不是別人,正是第一個展示白玉觀音,這會所的老總胡國華。這也是杜仲沒有太過擔心的另一個原因。


    胡國華在社會上混了那麽多年,形形色色之人見過無數,不敢說洞察心扉吧,但也練就了一雙“慧眼”,打從王老莫名其妙的拉住鄭老開始,胡國華已經注意到了,二人鬼鬼祟祟的結伴而行,更讓胡國華產生了懷疑,悶不作聲的跟在了三人身後。


    會所是自己的,想知道三人的去向那還不容易嘛,尋到門前,側耳聽起了牆根,待的一句狗頭金三個字入耳,胡國華顧不得禮貌身份了,撞門就衝了進去,這才有了先前的一幕。


    哎哎哎……王老……老爺子,我看看……讓我看看啊……胡國華哪肯放手啊,躲著老人伸過來的手,嬉皮笑臉的將寶貝直接揣進了懷裏。


    行啦行啦,你個小兔崽子,你比王老頭還奸詐,來都來了,把門關上,在一起看。鄭老此時就有些幸災樂禍的看著老友,暗道:叫你老小子不講究,這下遭報應了吧。


    你啊你啊……哎………王老畢竟歲數大了,哪能搶的過正當年的胡國華,咬牙切齒的指著滿臉賤笑的胡國華,無可奈何的,最後一歎氣,一屁股坐迴了椅子上,狠狠地喝了一口茶水。


    嘿嘿…老爺子……別生氣……有好事也別忘了小子我啊,一起看……一起看哈。胡國華陪著笑臉關好門,他可真怕把王老氣出個好歹,那迴家老爺子得打折他腿不可,也不藏了,主動拿出了懷中的狗頭金,一轉頭,這才發現杜仲的存在,豪爽的一笑,對鄭老道:這位小兄弟是………


    哼…挺大人了,毛毛躁躁的……他叫杜仲,你們認識認識,這物件也是他的。鄭老先是損了幾句胡國華,才將杜仲介紹給了後者。


    哦?幸會幸會,老哥哥我虛長幾歲,以後杜老弟有用的到哥哥的地方,你直接開口。胡國華沒想到,這無價之寶居然會是這不起眼年輕人的,在搭上鄭老開口,他那,也是一個好交朋友,豪爽的性子,當即一巴掌拍在了杜仲的肩膀處,嗬嗬笑道?


    杜仲暗自咧嘴,不過麵上客氣道:胡哥抬舉。


    老弟啊,你這個物件……唉唉唉……臭小子,你幹什麽你……懂不懂規矩了?………胡國華剛要順杆子上爬,談談狗頭金是否出手的事情,話還沒說完,就被王老直接給攔了迴去,開玩笑,老頭子我看上的物件,豈能讓你小子劫了胡?


    哎……不是……


    得了得了,你們一老一小別吵,咱兒先把東西看完,是不是出手,那是人家杜仲說了算的,能拿出來讓咱們上眼,就已經是莫大的機緣啦。鄭老實在是被倆人整煩了,這好物件自己還沒仔細看上幾眼,你瞅瞅這倆人,都開始算計著歸屬權的問題了。


    二人聞言,突然哈哈一笑,也不掙了,將狗頭金放在了中央,三個人各自拿出自己的放大鏡,開始仔細打量起來。


    房間中瞬間安靜異常,搞得杜仲都有些……想尿尿了……


    足足過了半個多小時,三人才相序停下,各自拿起茶杯,喝了口水,胡國華則掏出煙一一遞給在坐幾人,杜仲搖頭說了聲:不會。


    胡國華見杜仲不抽煙也沒在意,給二老點上,自己也點燃,三人悶頭抽著,杜仲的性子本就沉穩,也不打擾三人沉思,此時的他倒不怎麽急切,仿佛桌子上的無價寶,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就這麽喝著茶,看著三人。


    啊……好東西啊……王老長長的吐出了一口煙,率先打破了沉寂,由衷感歎道。


    嗯……是好東西啊……這將是真真切切的填補了收藏界,乃至於曆史的一大空白。鄭老點頭也給出了最後定論。


    胡國華沒有接話,而是悶頭抽著煙,思索著自己的心思。


    小夥子………


    啊…王老,叫我杜仲就可以了。


    王老笑了笑,對麵前這個沉穩的年輕人暗自點頭讚道:如此年輕,卻不浮躁,難得啊。


    杜仲啊,這狗頭金,貨真價實,無論成色,器形都與傳言以至於古書說的一模一樣,可以說,就目前為止,這是的的確確的獨一無二,能再有生之年,得見如此稀世珍寶,老頭子我,要感謝你啊。王老語氣異常舒緩,說到最後,竟然站起身子,給對麵的杜仲鞠了一躬。


    哎哎哎……老爺子…可別……您這是折我的壽啊……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杜仲直接從椅子上躥了起來,趕緊隔著桌子扶住老人,他哪受的起王老一拜。


    被杜仲攔住,王老也沒在堅持,剛剛真的是心有所感,拍了拍杜仲的手背,招唿坐下,開口道:如此稀世珍寶,可否將其來曆,詳細告知?


    胡國華聞言也是豎著耳朵仔細聽著。杜仲也不隱瞞,將西藏之行撿到,再由引路,在珠峰尋得這塊狗頭金大致說了出來,隻是將的真實身份換成了野生雪獒。


    這一番講述,聽的二人是嘖嘖稱奇,就連聽過一遍的鄭老也是連連點頭唏噓不已。


    杜老弟啊,哥哥我有意收下這件寶貝,不知道老弟可有出手的意思啊?鑒賞完後始終沒說話的胡國華,待杜仲講完來曆後突然開口。


    話一說完,又對兩個老人看去,一臉真誠的解釋道:兩位老爺子,這個物件真貴如何您二老想必比我清楚,小子我也知道,二老也喜歡,再過幾個月就是我家老爺子九十大壽,我想給他老人家一個驚喜,也借著杜老弟這件稀世珍寶的靈氣兒,給老爺子衝衝喜氣兒,希望二老能成全。


    鄭老與王老原本聽到胡國華的話,都有些不滿,但聽完後者的解釋,二老也就釋然了,相互看了一眼,鄭老苦笑道:你就是不出手,如此稀世珍寶,以我們兩個老頭子加起來的身價,都未必拿的下,算啦,隻要杜仲願意出手,讓給你吧。


    王老也是苦笑搖頭,擺了擺手無奈道:算你小子有孝心,希望這等無價寶,能帶給他老人家一點靈氣兒,讓你把………


    嗬嗬…胡國華笑著一抱拳,感激道:謝謝二老的成全。


    接著轉頭看向了杜仲,笑道:老弟啊,怎麽樣?能否給老哥哥這個麵子?


    啊…嗬……胡哥,我對鑒寶不在行,放我手裏也是明珠蒙塵,您要喜歡留下玩吧。杜仲這倒不是客氣,什麽稀世珍寶,無價之寶啊,他是一點概念都沒有,反正也沒花錢,撿的物件,自己也沒什麽舍不得的。


    他這無所謂的態度,看的鄭老直咧嘴,暗道敗家子兒,但看在王老跟胡國華眼裏,那就是,這小夥子不為金錢所累,如此揮金似土,當真是大氣灑脫,那形象瞬間拔高了好幾層樓。


    哎呦……老弟的情哥哥記下了,這白拿,哥哥可丟不起這人,也辱沒了老弟的這份心。嗯…這樣王老、鄭老、您二老給估個價,別讓我這小老弟兒吃虧。杜仲的話說出來,聽在胡國華耳朵裏那就一個舒服,他看得出,對方並不是客氣,而是真的沒把這麽一件無價寶當迴事,心裏在暗暗挑大拇指之餘,也起了結交之意。


    對於市場的定價,鄭老把控的要比王老準確,所以王老就示意鄭老報價。


    鄭老也不矯情,沉吟了一會,開口道:由於這物件太過稀有,根本無從參考,雖說是黃金,但不能用黃金論之。此物件如果拿到任何一家國際拍賣行,相信都會引起軒然大波,拍出個天價,也不足為奇。嗯……我老頭子給粗略估個價……一億八千八百八十八萬………


    噗………………話音剛落,剛喝進嘴裏的茶水,被杜仲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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