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掩飾住自己的驚慌:“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路西法悠然降落到地麵:“身為十三神之一,我出現在魔方的哪裏都很正常吧。再說這一次,我是特地來見你的啊。”


    莫念略微思索片刻便脫口而出:“曉曉跟我不在同一個時間點上,盡管她也在迷宮裏,跟我卻不是一個時空。”


    路西法臉上露出欣賞的笑容:“是這樣,你猜的不錯。”


    莫念臉色沉下來:“你背著她來見我,肯定有別的目的吧。”


    路西法眼神不善的打量著莫念:“該隱,這裏是曾經眾神黃昏的戰場,既然再一次來到這裏,你就沒什麽感想想說說看嗎?”


    莫念略略頷首:“感想?你是指迴憶嗎,我沒有那東西。”


    路西法似乎火了:“你沒有是吧?我讓你有。”


    路西法狠狠一揮翅膀,但他手上一枚銀色的戒指卻在不經意間發現了作用。莫念想去躲,但在這巨大的力量麵前卻完全無力招架,哪怕他身上複蘇的始祖之血,也無法讓他抵抗這種控製力。


    那是……


    當再一次睜開眼,他眼前是一個破碎的世界。


    神廟還是那個神廟,祭祀或許還在吟唱,但一切都是破碎而不完整的,時間仿佛被按下了靜止鍵,他感覺到自己站在千軍萬馬之前,而他懷中抱著一個女孩,女孩渾身是血,臉上帶笑,手裏緊緊握著一把劍,那是一把璀璨的,鑲滿寶石的劍柄,象征著力量和聖潔。


    他似乎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說話,嗓音沙啞,卻一字一頓的說道:“阿琉莉絲,你別怪我。我不想這麽對你,可是隻有你的死,才能阻止這場戰爭。”


    女孩癡迷的看著他,嘴角吐出一口鮮血來:“是麽,該隱,你真的覺得戰爭是我引起的,真的覺得我的死就能阻止一切麽?”


    “對不起,莉莉絲,對不起。”他感到自己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來,“可是我沒辦法。”


    “你為什麽沒辦法,因為你太無能了嗎,還是你從來沒愛過我呢。”她臉上依舊帶著笑容,整個人卻如同凝固的藝術品,帶著血絲劃痕,殘缺而美。


    “我不知道,我是愛你的,莉莉絲,我不知道。”他想用雙手捂住她身上的血洞,但是他的一切都染上了她的血。


    “真沒想到啊,我們竟然是這個結局。”阿琉莉絲笑容逐漸消失,“我真不甘心,我還愛著你,卻死在了你手裏。所以怎麽辦呢,我隻能像魔方祈求,你們管那東西叫罪惡之源吧,我向它交易和祈求,我用我的生生世世換來與你糾纏,如果你不愛我,那你也注定無法逃脫。”


    “你在說什麽啊,你究竟在亂說什麽啊?”他聽到自己的咆哮聲,“別說了好不好啊,別死,好不好?”


    ……


    意識再次控製身體時,莫念已經渾身冷汗,這麽狗血的畫麵曾經是真實存在過的,是發生在他的前世和苟曉曉的前世上。


    魔方源自於神的欲望,創造了人的惡念和救贖,曾經的神沒有善惡之分,後來他們逐漸分化對立,魔方也越來越不可控製。


    直到戰爭開始,為了阻止戰爭,他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所以啊,該隱,我一直想問問你,被天上神明所拋棄背棄的你,你有什麽資格成為救世主一樣的英雄呢,不覺得自己的存在特別好笑嗎,你又憑什麽對我妹妹動手呢,你不過就是憑著,她還愛你。”路西法諷刺的聲音傳過來。


    “動物世界你是你特地為我準備的副本?”莫念抬起頭來,“你也是上帝右手的人,雙生天使是非正義的存在,你,路西法,也是墮天使,自然跟他們也有聯係。”


    “當然,我等了那麽久,等到我妹妹重新醒來,我沒想到她還是不願意對你動手。”路西法說,“她不動手我來,你這種人,不配活著。”


    “我是不配。”莫念一點不怕的直視對方,“我也覺得自己不該活著,可是她一直在找我,一個世界一個世界的找我,她離不開我,我需要我活著。”


    “你要不要臉呐你?”路西法簡直堅持不了自己一慣的姿態。他沒當過人,但是也真不知道能有人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他幾乎控製不自己,“你把她害得那麽慘,一點悔過之心的都沒有,現在還跟我說這種話。”


    “你怎麽說我都好,餘生我隻會和她在一起,全世界隻有我能補償她。”莫念臉色很平靜,“我不會和她分開的,無論你說什麽。”


    “站住,既然我為你準備了這麽久,這次我不會讓你這麽輕鬆就離開的。”四周的天幕從紅色瞬間變成徹底的黑色,這是一種找不到自己所處位置的純粹的黑,屬於利用空間所造成的領域,在這領域中,路西法可以控製一切。


    琴弦撥動,曠遠的音樂不疾不徐的伴隨著刀劍相交的聲音,墮天使和被背棄吸血鬼,在這裏用野獸一樣原始的手段戰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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