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曉曉也疑惑的看過去,看到最大的那扇大門大開,一個女孩沐浴在陽光下翩翩起舞,她就像是一隻翩躚的蝴蝶,在花叢中起舞。


    她很美,她的紅舞鞋像是世界上最昂貴的鞋,但緊閉的雙眸卻淌下了淚水,她的雙腳已經鮮血淋漓,連小腿上都掛上的淤青和猩紅的鮮血,但在她身後,卻密密麻麻的站了無數隻齜牙咧嘴的黑暗生物。


    苟曉曉第一次在陽光下打量著這些怪物們,有點像獵犬,眼睛血紅,斑駁的臉上露出腐肉和膿瘡,它們簇擁著加侖,她仿佛地獄來的公主。


    “天呐加侖,你在做什麽?”有認識她的婦人驚唿出聲,加侖一言不發,繼續低頭旋轉跳躍。


    噗嗤一聲,鮮血飛濺,那個剛才說話的婦人被怪物一口咬斷脖子,上前分食。


    這時其他的人群們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紛紛向靠近聖象的地方逃竄。


    這時在他們心中,隻有上帝是唯一能拯救他們的人了。


    “你們先不要慌。”苟曉曉忍著恐懼開始大喊,“衛兵,保護這裏的村民。”好在她帶著那個衛隊訓練有素,關鍵是他們手裏都帶著武器,很快衛兵就和怪物們纏鬥在一起。


    “神父呢,神父在哪?”一片混亂中,苟曉曉腦子緊繃著一根弦。既然這時撒旦的力量,那神父一定有聖器或者升水對付它們。


    可是等她找到神父時已經晚了。


    主教的刀還插在神父的肚子上,他微笑的轉過身,摘下帽子行李:“啊,我美麗的小天使,你來晚了,上帝的仆人已經被我殺死了。”


    “不晚,找的就是你。”苟曉曉怒極反笑,抓著柴刀衝過去。


    她沒有經過特殊的體能訓練,隻是一個普通女孩的速度和力量。盡管經曆了兩次魔方世界的洗禮後身體素質明顯的加強(主要體現在能跑上),但哪怕給她一把神器,讓她去對付主教也是不現實的。


    所以這一次,她的柴刀還沒有靠近男人的身側時就直接脫手了,苟曉曉虎口上被震裂了一道很深的傷口。


    “啊呀,弄傷的伯爵的小女兒。”主教滿臉歉意的看著她,“不過這也是你活該了,每個人都有自己應該存在的位置,你現在想殺我,是沒有用的。我身上一沒有線索,而沒有鑰匙,何況你又殺不了我。”


    巨痛讓淚水在眼眶裏大戰,苟曉曉緩了半天才聽懂對方在講什麽。


    “我給你指條明路吧。”主教攤開手,“你以為這些生物是我放進來的嗎?不,並不是。它們都是加侖小公主放進來的,因為她想成為尊貴的地獄公主,所以,你的目標該是她才對。”


    “不可能。”苟曉曉嘴硬。


    “安琪,我親愛的孩子。事實就擺在眼前有什麽不能相信的呢?”主教很費解似的,“或者你們那個世界來的人都是這樣子的?隻要是不符合自己心願或者預期的事情,就算再怎麽在眼前發生也捂著耳朵不聽不聽的,未免太可笑了,就像阿拉伯商人帶來的那種光屁股的大鳥,隻會把自己的腦袋塞進沙子中。”


    難道主教之間還見過別的玩家嗎?


    他們最後成功通關了嗎?


    “去,砍下她的腳,解除她的痛苦。”主教一直怪物最中間的加侖,“我可以告訴你,你想要的鑰匙就在她的紅舞鞋裏,砍下她的腳,你就能得到鑰匙。”


    苟曉曉震驚的看著主教,他會這麽好心告訴自己如何通關嗎?


    讓她砍掉一個花樣少女用來跳舞的雙腳,她怎麽可能下的去手。


    在苟曉曉猶豫的間隙裏,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因為躲閃不及,就在她眼前被怪物咬掉一隻腳,女孩的媽媽抱著女孩殘缺的屍體不停的哭泣。她麵前的壁畫正是聖母抱著夭折的聖童流淚的畫麵,讓人心中無比動容。


    “動手吧,苟曉曉,別猶豫了。”這個石斛,零五二一居然也開口勸她。


    伯爵夫人臨走之前還說過,不要心慈手染。


    身邊的衛兵是一個弓箭手,為苟曉曉殺出一條血路來,她終於一步步走到加侖麵前。


    “安琪,你終於來了。”加侖緊閉著的雙眼流下兩行血淚來,但她的神色沒有絲毫的痛苦,倒有點像牆上的聖母畫。


    “加侖,你不疼嗎,你的腳上都是血。”安琪的眼睛裏全是悲傷。


    “不疼。”加侖的身姿輕盈而美麗,“早就麻木了,我感覺不出來疼痛。但我很快樂,你知道為什麽嗎?”


    “因為這雙鞋,是嗎?”苟曉曉很難理解自己的心情,也不是很強烈的情感,而是那種不甚明顯的鈍痛,一波一波的襲來。


    “是的,我非常喜歡這雙鞋。”紅舞鞋的漆皮圓頭,即使在這種血腥混亂的場麵下依舊亮的發光,“雖然這本來是屬於你的鞋,但現在它隻屬於我一個人。”


    “是的,它屬於你。”苟曉曉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她總覺得現在的加侖不太對勁。這一躲,又救了她一次。


    低著頭動作的加侖猛的睜開眼睛,空洞的瞳孔對著苟曉曉剛才的位置,黑暗的氣息濃鬱的逸了出來,腐蝕著所見的一切:“紅舞鞋本該就是我的,安琪,在這個世上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你了。如果有一天我要下地獄,一定要拉著你一起!”


    苟曉曉閃身躲過這一次的襲擊,心還在突突直跳,衛兵將她護在身後。她詫異極了:“加侖,你為什麽要說這種話?”


    加侖的臉上全是猙獰和瘋狂:“像你這種高高在上的人你懂什麽呀?你隻要坐在馬車上往下看匍匐在地的我們就好了呀。自從我來到城堡,我唯一的一雙鞋子就被伯爵夫人燒掉了,那是我和過去唯一的聯係。你們怎麽可以那麽殘忍,並沒有人真的在乎過我。”


    她臉上的淚水越來越多,腳上流出的血也越來越多:“還有這座教堂裏的所有人。每當我以為上帝會拯救我時,他都坐視不理。天父那麽包容,為什麽連一雙小小的舞鞋都容不下?”


    加侖發泄的差不多了,冷笑了一聲說道:“我和撒旦的使者做了交易,我為了黃油和尊貴的地位,要把你們全都殺死。既然這裏有上帝的注視,難道他還會保護你們不成?”


    苟曉曉握著柴刀的手在一個勁的發抖,終於,她找到了加侖的一個停頓的間隙,狠狠的將柴刀砍了下去。


    這,難道就是故事中所謂的救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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