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雙喜看她死活不招,再這樣審下去弄死就不好了,那樣白沐雪的案子就永遠沒法昭雪了。


    他腦子一轉,對太監們說:“關好柴門,嚴加看管,我去睡覺了,明天再審!”太監們將她鎖了,關了柴門在外麵看守。


    於雙喜迴去歇息了,天剛放亮就去找春露,對她耳語一番。


    吃過早飯,韓子霄傳旨去承德休養,他已經厭煩了住在宮中,想去調理下身體。


    柳水墨前來送行,她說:“皇上心情不好,要好好休養,不要為了白沐雪那個蠢女人難過了!”


    韓子霄站在馬車旁,眺望著遠方,沉默許久。


    邵澤威在旁邊低著頭,不敢吭聲。


    韓子霄突然說:“邵澤威,你跟朕一起去避暑山莊,不要留在京城了!”


    邵澤威一愣,他抬起頭,隻見韓子霄眼裏都是猜忌,他看看柳水墨,柳水墨趕緊點點頭。


    “是,臣願意陪著皇上!”


    韓子霄看著柳水墨說:“你不是讓朕給你一個交待嗎?那好,白沐雪就交給你處置了!第一,不能殺她。第二,不能折磨她,更不能用刑。韓宸交給夏嬤嬤了,如果他出了什麽事,朕就拿你是問!”


    柳水墨一愣,她說:“皇上,你這樣分明是包庇白沐雪,她可是要害死太子的啊!”


    韓子霄冷冷地瞪著她,柳水墨一怔,做賊心虛地將眼睛看向別處。


    “朕說的話,你記住就行了!”他說完登上馬車,隨後聲樂響起,聖駕走了。邵澤威不願前去,可是君命難違,隻得跟著一起走了。


    柳水墨看著馬車,她歎口氣,看來無論如何韓子霄都不會殺白沐雪的。


    忽然想到了敏晴,柳水墨急忙往瓊仙宮走去,結果被太監攔住了。


    柳水墨說:“我要見敏晴,你們都讓開!”


    那些太監巋然不動,柳水墨怒道:“侍衛,給我將他們拿下!”


    “誰敢!”於雙喜大喝一聲,從偏房裏出來,他手中托著茶壺,邁著小碎步,如同唱戲的一般吊著嗓子。


    柳水墨冷笑說:“原來是於公公啊,你快讓這些太監都撤去,本宮要看看宸兒,順便有些話要問敏晴!”


    於雙喜知道她想要供詞,韓子霄剛走她就來了。


    “對不住了,娘娘!因為後宮屢次發生奇怪的事,皇上下旨讓奴才掌管後宮防衛!這些禦前侍衛都是盧朝陽的人吧,他們怎麽能到後宮來?後宮一向有太監組成的淨軍防守,把侍衛弄進來不合規矩吧!萬一出現侍衛和宮女私通的事來,奴才可擔罪不起!”於雙喜將了她一軍。


    柳水墨一愣,沒想到於雙喜這個死太監嘴巴還挺厲害。


    她笑道:“公公說的是,我這就讓侍衛們去前邊。隻是你能不能先讓我進去,白沐雪和我姐妹一場,我得看看孩子啊!”


    於雙喜掏出一道聖旨說:“娘娘,不是奴才擋你的駕,皇上親筆寫了聖旨,讓我全權負責後宮一切,剝奪你統領六宮之權。韓宸有夏嬤嬤照管,你就別過問了!還有冷宮、禦膳房、太醫院,都有我盯著呢!”


    柳水墨接過來聖旨看了看,倒吸口氣,韓子霄分明是留下於雙喜保護白沐雪和韓宸。她氣急敗壞,指著於雙喜大罵:“你個閹貨,不要狐假虎威!你這樣得罪我,不會有好下場的!”


    於雙喜奪過來聖旨,硬氣地說:“娘娘,你自重些,奴才奉旨辦差,怎麽得罪你了?是不是皇上的聖旨寫錯了?既然這樣,你讓皇上重新寫份聖旨拿來啊!”


    柳水墨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她對侍衛說:“走!”


    於雙喜冷笑一聲,喝口茶,趾高氣揚地說:“我在宮裏那麽多年了,還能被你個爛婆娘給嚇住不成!”


    隨後,春露提著飯菜進入柴房,敏晴躺在柴堆裏,呆呆望著鍋灶。她看見春露進來,有些吃驚,忙坐了起來。


    春露解開她繩子,低聲說:“我也是皇後娘娘的人,今晚上派人來救你!”


    敏晴一怔,質問道:“真的嗎?你一直都是白沐雪的人啊!”


    春露笑說:“你個傻瓜,我早就暗中投靠了皇後,誰不知道皇後會做人,她兒子將來要當皇帝的!”


    敏晴蜷縮著,春露拿出飯菜給她吃,聽說她受了傷,又拿出藥膏給她塗抹。


    呆了一會,春露道:“妹妹,我在這裏不能多留,晚上二更時分,我帶著禦前侍衛來救你!”


    敏晴點點頭,春露收拾好碗筷走了。


    到了晚上,二更剛到,就聽到外麵廝打聲,接著是一片死寂。


    有人說:“快把屍體拖走,別驚動了於雙喜!”


    隨後,門被推開了,隻見春露果然帶著人來了。她身後跟了五個健壯的男子,穿著禦前侍衛的衣服。


    春露說:“皇後讓我來救你了,快跟我走!”


    敏晴大喜,她高興地看著春露,春露給她整理了下衣服,還將她頭發梳攏到耳朵後麵。


    敏晴說:“看來你真的投靠皇後了,這些侍衛都是盧朝陽的人吧!”


    春露拉著她就往外走,邊走邊說:“那是自然了,後宮太監都聽於雙喜的話,咱們的人都在前殿呢!皇後非常急著見你,看來娘娘對你真好!”


    敏晴不多說,她聽了心中十分高興。出了柴門,隻見地上果然躺著幾個死去的太監。火光照了下,就是白天監視她的那些人。


    走了沒多遠,敏晴突然說:“我有東西藏在瓊仙宮了,必須拿了交給皇後!”


    春露問:“什麽東西?”


    敏晴怕她搶功,故意不說實話,撒謊稱是送給皇後的禮物。春露心中冷笑,她忙順著她,表示跟她去拿。


    來到瓊仙宮,春露對那五個人說:“侍衛們,將那些看門的太監拿下了!”他們五人立刻竄出去,突然襲擊,將幾名太監打昏了。


    敏晴心中念了句“阿彌陀佛”,忙帶著春露進入瓊仙宮。她來到自己的臥室,從抽屜裏取出小刀,將牆角用力撬開一個小洞。


    春露心中暗喜,隻見她從小洞內取出兩張供詞,偷偷塞入袖子裏。接著敏晴將小洞堵上,不仔細看完全發現不了這裏有暗洞。


    兩人出了瓊仙宮,走到大門口,忽然火把亮了,於雙喜出現在麵前。


    敏晴大驚,春露說:“公公,在她袖子裏!”


    敏晴明白自己中計了,正想掏出來往嘴裏塞,春露一把抓住她的手,兩名太監上來搶了過去。


    於雙喜在火光下看了看,果真是柳水墨和邵澤威的供詞,上麵還按著兩人手印。


    敏晴大罵春露:“你個賤人,竟然欺騙我!”


    春露喝道:“賊婢子,吃裏扒外,暗算貴妃娘娘,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於雙喜用手往脖子上抹了下,那些太監一擁而上,將敏晴直接扭斷脖子,然後拖出去埋了。


    剛才的禦前侍衛都是於雙喜安排的,他們脫掉服裝,換上太監的衣服。於雙喜高興地說:“爺們差事辦得好,每人賞五十兩銀子,今晚痛快吃酒!”


    太監們都笑了,他們散開了。


    於雙喜對春露說:“我要連夜離京,去承德見皇上,隻有這樣才能洗脫貴妃的罪名。我走後怕皇後不安好心,這裏的太監軍有你統領,這是令牌和聖旨,千萬拿好了!”


    春露接過來,於雙喜騎馬出宮了。他一路不停,在第二天中午到達承德。


    風塵仆仆的歇息了下,他忙拿著供詞去見韓子霄。


    來到大殿門口,侍衛不讓他進去,他十分焦急,便讓程得忠傳話。


    程得忠出來,非常驚訝地說:“你個狗東西,皇上讓你在宮裏坐鎮呢,你跑來做什麽?”


    於雙喜將他拉到一邊說:“我有皇後和邵澤威奸情的供詞給皇上,你快讓我進去!”


    程得忠心裏咯噔一下,他說:“皇上正在午睡,能讓我看看嗎?”


    於雙喜掏出來交給他,程得忠看了觸目驚心,嚇出一身冷汗。


    這家夥暗中也被柳水墨收買了,心想韓子霄現在越來越猜忌自己,不如早點離開宮中為好。臨走之前,再敲詐柳水墨一筆錢財。


    他拉著於雙喜說:“瞧瞧你灰頭土臉的樣子,先去吃個飯吧,等皇上睡醒了咱們再去見他!”


    於雙喜隻得將供詞藏好,跟著他到偏殿去喝酒。


    他剛坐下,倒了一杯酒正要喝,忽然背後一棍子打來,他整個人昏倒在地。程得忠將他身上供詞拿出來偷偷藏好。


    於雙喜醒來,隻覺得腦袋很疼,伸手去摸供詞,發現不見了。他大怒,立刻去找程得忠,隻見他坐在那裏抽著水煙。


    “你個老雜種,竟然搶了我的供詞,給我交出來!”他手裏拿著刀子,要找他拚命。


    程得忠喝道:“不準放肆!你別汙蔑我,要不然我饒不了你!”


    於雙喜要用刀捅他,幾個太監上前將他按倒,爭吵聲驚動了韓子霄。


    他兩人進入宮殿,韓子霄剛醒了,臉上還帶著惆悵。


    “於雙喜,你怎麽來了?朕讓你在宮裏照顧著雪兒和宸兒,你怎麽不聽?”


    “皇上,事情是這樣的……”他將經過訴說了一遍,又指著程得忠大罵。


    韓子霄看著程得忠,他跪下磕頭說:“奴才冤枉啊,真沒見什麽供詞,不信可以搜身!”


    韓子霄命於雙喜搜身,搜了半天也沒有。


    於雙喜說:“皇上,這個狗東西肯定藏起來了,應當立馬對他用刑!這個老雜種,已經被皇後收買了!”


    程得忠和他爭吵著,韓子霄沉默不語,接著他說:“好了!於公公,你現在馬上返迴京城去,給朕保護好雪兒母子,其他事不要管了!”


    “皇上,供詞就在程得忠那裏,奴才好不容易得到的,這是洗清瓊貴妃冤枉的證據啊!”


    “朕如今心灰意冷了,不想再提這事!你走吧!”


    於雙喜憤憤不平,看著程得忠,跺跺腳,轉身走了。


    韓子霄斜眼瞅著程得忠,程得忠跪在地上舉手發誓說:“主子,奴才真沒拿什麽供詞,如果敢撒謊,讓奴才不得好死!”


    韓子霄覺得煩悶,他早就猜忌程得忠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將他趕走。


    “你年紀也大了,不是早就想告老嗎?這樣吧,你可以走了!迴京城收拾東西,明天就離開!”


    程得忠呆了,兩腿發顫,韓子霄冷冷注視著他,他隻得叩頭謝恩,然後抹淚出去。


    次日,程得忠迴到了宮中,他沒想到韓子霄會突然攆自己走,以至於收藏的古董寶物都無法帶走。


    他不甘心,臨走之前想敲詐柳水墨一筆巨款,然後躲到無人的地方養老。


    程得忠來到坤寧宮,柳水墨坐在鏡子前,竹青給她梳著頭發。


    看見他來了,柳水墨吃驚地說:“程公公怎麽來了?難道皇上有旨意?”


    程得忠奸笑說:“哎,皇上哪有什麽旨意啊,是我告老嘍!”


    柳水墨非常驚訝,她站起來笑說:“好好的,為何突然讓你走?你犯了什麽錯?”


    程得忠撇撇嘴,臉上現出一絲輕浮,他左右看看,咳嗽一聲。


    柳水墨馬上讓左右都退下,程得忠眉毛挑起,他說:“娘娘,奴才可是為了保您才被皇上猜疑的!於雙喜殺了敏晴,拿到了你和邵澤威苟合的供詞!”


    柳水墨驚得張著嘴巴,程得忠忙說:“不過您別怕,我把於雙喜打昏了,將供詞給搶走了。他跑到皇上那裏去告狀,皇上打發他迴來盯著娘娘,我也受到猜忌被逼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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