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韓子霄去拜訪信親王,和他聯絡感情,以便共同對付莊親王。趁他外出,梁夢綺立馬命丫鬟香珠前來見柳水墨和白沐雪。


    “兩位娘娘好,大娘娘那邊出事了!王妃生了重病,讓奴婢前來報信!”


    柳水墨聽了一驚,她心中頗為高興,斜眼看看白沐雪。隻見白沐雪有些詫異,她說:“好好的怎麽生了重病?”


    香珠道:“憂慮成疾,茶飯不思,自然得病!”


    她這話白沐雪相信,韓子霄冷落梁夢綺那麽久,換了誰也受不了。聽到這裏,白沐雪有些愧疚,她忙對柳水墨說:“要不咱倆一起去看看吧?”


    柳水墨想起梁夢綺當初在唇脂裏下鶴頂紅想毒死她的事,還有丫鬟花絮的死,她對此不能釋懷。


    “我不去!”她說。


    白沐雪知道她和梁夢綺仇恨很大,也就不再勉強。她自己換了衣服,坐著馬車朝英親王府走來,結果香珠說:“王妃沒有在府裏,去了她大哥梁長準家了!”


    白沐雪一愣說:“梁長準已經被罷官了,怎麽還在京城?”


    香珠冷笑說:“王妃病得這麽重,哪有不通知娘家人的道理?舅爺不願到王府來,自然找了昔日的老院子暫住了!”


    白沐雪點點頭,她知道梁長準因為韓子霄而罷官的,他不到王府來也正常。想到這裏,她說:“那你帶路吧!”


    香珠在前麵帶路,馬車出了城中,慢慢來到偏僻的老房子間。


    白沐雪見馬車停了,她正要下車,隻聽得外麵嚓嚓砍殺聲,接著是車夫倒地身亡的聲音。她掀開簾子,隻見車夫已經死在地上了。


    她忙往車裏麵縮,外麵四個大漢掀開簾子將她拖了出來,隨後綁了手腳,塞上嘴巴弄到馬上一溜煙不見了。


    梁夢綺從老房子裏出來,看著香珠笑了笑,掏出一錠金子給她,香珠感謝一番收起來。


    白沐雪趴在馬背上,不知道行了多久才被放下來。她看看四周,這裏是一片荒林,方圓都是險山峻嶺。


    那幾個大漢將她拖入山中洞穴裏,用鐵索鏈子綁住她的腳腕,又用石頭堵住洞口。山洞裏有暗溪流動,裏邊陰冷潮濕。


    白沐雪知道自己受騙了,沒想到梁夢綺竟然要害死自己。她摸了摸發髻,頭上的步搖不見了,蜷縮在那裏非常害怕。


    下午時分,韓子霄在信親王府吃過飯便往家走。剛走了不久,一個人策馬而來,大喝道:“韓子霄,想救你的庶王妃白沐雪麽?”


    韓子霄一怔,他看著這大胡子問:“你是何人?說這話什麽意思?”


    大胡子拿出白沐雪的步搖,扔給他說:“這是你最心愛女人的步搖,想見她跟我到斷魂嶺!”


    韓子霄駭然,他正想說什麽,大胡子已經策馬跑了。他看看這步搖,果然是白沐雪的,來不及猶豫,立刻騎著馬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用了半個時辰來到斷魂嶺。


    韓子霄看看此地,果然是個十分險要的地方,除了一條坎坷崎嶇的小路外,再也沒有出入的地方了。山連著山,奔騰的河水衝刷著山壁,遠處樹木遮天蔽日,看不到邊際。


    此處還有餓狼猛虎、毒蛇蠍子,再加上墳墓眾多,埋的全是客死京城的異鄉人,所謂孤魂野鬼、亡命之地。


    韓子霄剛勒馬停下,周圍大隊人馬全部圍了上來,莊親王奸笑著出來,後麵跟著梁長準。


    “果然是你!”韓子霄怒道,他說:“雪兒呢,快交出來!”


    莊親王背著手搖搖頭說:“你看你,今日就要死在這裏了,還如此囂張!”


    “我死也要見我妻子一麵!”他說道。


    梁長準斥責道:“混賬,我妹妹嫁給你,你不把她當妻子,卻整日裏掛念白沐雪那個賤人!告訴你,她就關在那邊山洞裏!”他用手一指西方,那裏有兩塊大石頭堵住了山洞口。


    韓子霄拔出劍說:“你們綁架了雪兒,引我前來,就是為了殺我。好,我甘願一死,但希望你們放了雪兒,行嗎?”


    韓子霄想到白沐雪懷孕了,他希望能用自己的死救她一命。


    莊親王接過來弓箭,慢慢瞄準他,高聲說:“好吧,既然你要美人不要江山,那我就成全你!”


    白沐雪在山洞裏聽得一清二楚,她拚命疾唿,希望韓子霄不要做傻事,可他哪裏聽得見?


    嗖,莊親王一箭射來,韓子霄也不躲避,那箭射中他左腿。韓子霄啊一聲,用劍撐在地上,用手摸著腿,冷冷看著他。


    韓子霄說:“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要算數!你是堂堂親王,和我也是兄弟,希望你殺了我放過白沐雪!如果你敢食言,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莊親王哈哈一笑說:“剛才這一箭,是替我兒子韓超報仇的。你打斷了他的腿,我也要射你一條腿!”


    韓子霄挺直身子,毫無畏懼地說:“怎麽折磨我都行,我要你答應我,馬上放了雪兒!”


    莊親王嗖又一箭射中他胳膊,韓子霄的劍掉在地上,身子晃了晃,努力站直了。


    “有種啊!”莊親王說。


    韓子霄嘴角一絲冷笑,他拖著腿慢慢往前移動,周圍士兵嚇得全都讓開。來到莊親王麵前,他慌了,拔出劍指著他說:“站住,再過來,我就砍死你!”


    韓子霄撥開他的劍,一把抓住他衣襟說:“我叫你一聲三哥,希望用我的命換我女人的命,行不行?”


    莊親王被他一聲吼,震得腦漿欲裂,丟掉劍瞪著眼睛掙紮。


    梁長準飛起一腳,踢在他被射中的大腿上,韓子霄啊一聲痛叫,往後倒退著摔在地上。


    莊親王驚魂未定,忙喝道:“綁了!”


    那些士兵一擁而上,將韓子霄用繩子緊緊綁了。


    莊親王說:“你不是想讓我放了白沐雪嗎?告訴你,沒門!你倆既然這麽恩愛,那就死在一起吧!將他拖入山洞裏,然後封死洞口!”


    士兵們架起來韓子霄,推開一塊大石頭,將他丟了進去。接著,洞口的光消失了,外麵被結結實實地堵上了。


    韓子霄趴在地上,從口袋裏摸出火折子,他唿唿吹起,慢慢地一束火苗燃起。白沐雪身上沒有帶火折子,一個人正害怕呢,發現前方有火光照亮,高興地大喊:“是誰在那裏?”


    “是我,我是子霄!”


    “啊!冤家,你……”白沐雪話還沒說出口,瞬間淚崩了。她哭著說:“你個傻瓜,就一個人前來,不知道是計嗎?”


    韓子霄捏著火折子,他的腿和胳膊還在流血。山洞裏都是些碎石頭,爬在上麵硌得很疼。他撐著身子,舉著火苗,看著她露出笑容。


    白沐雪想過去扶他,可腳被鐵鏈子鎖著,不能再往前走了。


    韓子霄額頭都是汗,他一邊爬一邊望著她說:“能死在一起也不錯,隻是可惜了咱們的孩子!”


    慢慢地,韓子霄來到她身邊,緩緩靠在她懷裏。白沐雪摟住他,拿出自己的手帕給他包紮好傷口。


    韓子霄大口喘著氣,看了看石洞,不時有蝙蝠在上麵飛翔。他低頭往下看,一條陰暗的溪水在流淌,白沐雪說:“真是混賬,梁夢綺竟然敢騙我!”


    她將經過說了,韓子霄道:“我迴頭宰了她!”


    “恐怕咱倆再也出不去了!”


    韓子霄手中的火折子閃爍著,他看到白沐雪有些發抖,便脫掉自己衣服給她。


    “我不要!”白沐雪說。


    “你冷!”


    白沐雪搖了搖頭,兩人都沉默不語。


    到了晚上,還不見他倆迴來,柳水墨覺得奇怪,便對上官依米說了。上官依米想了想道:“他倆肯定在一起了,再等等吧!”


    柳水墨點點頭,她看了看時間,便獨自坐在房間發呆。大約三更時分,她打個哈欠起來,外麵月亮升起,估摸著韓子霄和白沐雪應該迴來了。她提了一盞燈籠,來到白沐雪房間門口,輕輕隔著窗戶聽著,裏麵並無動靜。她推開門進去,床鋪整齊有序,地上放著男靴和女鞋。


    她盯著床看了許久,那是他倆纏綿的地方,想到這裏柳水墨轉身出去。


    山洞裏,氣溫越來越低,火折子也滅了,韓子霄緊緊抱著白沐雪,陰暗冰冷的水汽彌漫著。


    白沐雪覺得渴了,她嘴巴幹裂,嗓子冒煙,聽著旁邊的溪水就想跳過去,可惜她的腳被鐵鏈鎖著,根本過不去。


    韓子霄睡著了,他又受了傷,自然不忍心打擾他。


    白沐雪摸了摸石壁,那上麵有些水滴,她渴得厲害,悄悄起來用手帕去沾水。沾了水之後,她用力擰著,一滴一滴水進入嘴裏,她覺得那水很苦澀,噗嗤禁不住吐了出來。


    韓子霄一下子醒了,左右摸了摸,叫道:“雪兒!”


    “子霄,我在這裏!”她忙蹲下身子,緊緊抱住她。


    “你幹嘛了?”黢黑的夜裏,韓子霄看不見她,用手摸著她。


    白沐雪撒謊說:“我想起來解手!”


    韓子霄突然摸到她手裏的手帕,覺得濕漉漉的,便問道:“你手帕濕了?做什麽?”


    白沐雪掩飾說:“沒什麽,沾點水擦擦手!”


    韓子霄怔了下,他輕輕地問:“傻瓜,渴了為何不跟我說?”


    她矢口否認說:“沒有渴啊!”


    韓子霄撐著身子站起來,他一瘸一拐地朝下麵走去。白沐雪一把拉住他說:“不要去,太黑了,那溪水又都是鋒利的堅石頭!我不渴,子霄……”


    韓子霄抓住她雙肩,努力在黑夜裏看著她,白沐雪頭上金簪在發光。


    “沒有食物咱倆還能活一段時間,不喝水,用不了幾天就會死!”


    “那等天亮了再去吧!”白沐雪擔心地說。


    “傻瓜,天亮了這洞裏也是黑的!”韓子霄往她額頭上吻了一下,緩緩鬆開她,摸索著朝溪水走去。


    他箭傷很疼,胳膊也不能抬起,可還是努力忍著從石頭上往下墜。韓子霄是個有心人,有火折子的時候將暗溪周圍環境記在心裏,就是為了喝水的時候方便。如今火折子沒了,山洞裏一團漆黑,他全憑記憶和感覺行走。


    他用腳不停往下試探,慢慢地感覺有水流淌,他不知道下麵深淺,拿了顆石子扔下去,撲通一聲水花濺起。


    他鬆了口氣,又往下墜了一些,用腳四處踩著,終於踩到塊石頭。那石頭很尖,紮得他腳心很痛。韓子霄還是忍住了,另一隻腳踩著石壁,就那樣叉開身子伸出雙手。他沒有盛水的器具,將雙手捧了咕咚咕咚喝兩口。接著,他又捧了水,大口含在嘴裏,腮幫子鼓鼓的。


    韓子霄擦擦手,努力直起身子,他的腿開始疼痛,因為用力撐開導致傷口破裂,他一個抽搐差點沒有栽到水裏。


    韓子霄扶住石壁,用手摸索著,抓住一塊裸露的石頭橛子,緩緩踩著牆壁上來。放到平時根本算不了什麽,可如今伸手不見五指,胳膊和腿又受了傷,哪裏還能輕易取水?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嘴裏的水依然滿滿的。白沐雪伸過來手,關心地問:“子霄,你上來了嗎?”


    這時,一隻潮濕的大手抓住了她的纖纖玉手,接著抱住了她。


    “你用什麽盛水?”白沐雪問。


    韓子霄不說話,雙手捧住她的臉托起,嘴放到她嘴上,冰涼的溪水已被他含得很暖了。白沐雪一愣,隻覺得溫熱的溪水進入嘴裏,從喉嚨到心肺瞬間濕潤了。喂她喝完水,韓子霄正想將嘴巴拿開,白沐雪緊緊抱住他的腰,柔軟的舌頭塞入他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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