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紹友突然發難說:“今個大家都在,又是小年,把管家的事順便定了吧!大哥也不適合一直擔任管家,畢竟這是奴才幹的活!我想好了,讓我媳婦的陪房奴才段運濟出任管家最好!”


    老大嗖地跳了起來,劈頭蓋臉說:“老二,你真會老虎嘴裏拔牙啊!我管家當得好好的,你一把奪了過去,還讓你媳婦的陪房奴才來幹,你想騎到我頭上嗎?”


    “大哥怎麽這樣說?哪有主子擔任管家的,傳出去還以為咱們府上沒人呢!再說你當著管家,我們也不好指使你,你就不要戀權了!”


    “就算我不當,這管家也是我的人當!”白紹輝吼道。


    薑夫人一臉不快,死死盯著老二白紹友。


    龐愛蒙站起來幫腔:“大哥,什麽你的人,我的人?一家子也要分個派係不成?段運濟是縣衙小吏出身,我在閨閣時就幫著我爹管家,他縣衙能管,咱們家就不能管?”


    劉蕊站起來走到她麵前,直接頂了迴去:“我說弟妹,這男人說話輪不到你一個婦道人家出頭,你也是大家小姐,怎麽這麽沒規矩?我知道你爹是知縣,可清官難斷家務事,你也別手伸得忒長了!”


    “大嫂,我是婦道人家,你不是?太太不是?我知道我男人是庶出,可他好歹是秀才,有功名的!而且還有個知縣的嶽父,在這府裏我看誰敢小瞧他!”龐愛蒙知道,今天權力鬥爭,必然撕破臉皮。


    老大家和老二家兩口子吵起來了,薑夫人看看白秀霞,示意她出馬。


    白秀霞開始撒潑,大吼道:“給我閉嘴吧!你們眼裏沒有我,還沒有太太嗎?誰也別拿官府壓人,我將來嫁了人,公公還是知州呢!我說老二家,有事就說事,別動不動把你當知縣的爹搬出來,你娘家厲害,我未來夫家還厲害呢!誰怕誰?”


    龐愛蒙噎住了,白秀霞和石衙內定了婚,是知州的準兒媳。石知州是她爹的頂頭上司,她在白秀霞麵前實在威風不起來。


    他兩口子慫了,薑夫人臉上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龐愛蒙不甘心,用眼睛看著白沐雪,示意她該出來站隊了。白沐雪看他們吵得差不多了,她站起來重重地咳嗽一聲,隨後外麵響起了腳步聲。


    “好熱鬧啊,不就是個管家嗎,誰當不行?”韓子霄掀開簾子進來了。薑夫人一愣,她說:“你怎麽進來了?我們這是家庭聚會,韓公子不該這麽沒禮貌吧!”


    韓子霄微微一笑,掀起下擺單膝跪地說:“孩兒給太太請安!”


    薑夫人唿啦站起來了,白紹友高興極了,忙扶起他說:“賢弟來了,我們竟然忘了知會你了!你是我的結拜兄弟,咱們是一家人,你早該來這裏熱鬧了!”


    韓子霄看著薑夫人,薑夫人咬著牙,她沒有理由攆他走了。


    龐愛蒙忙說:“兄弟,你說說看,這管家是不是該讓段運濟出任?”


    看著她急切的眼神,韓子霄心中一絲冷笑,他背著手淡然說道:“你們何必爭呢,我新招募了一個護院家丁叫盧朝陽,為人最是精明能幹。如今老爺去世了,我們府上又是錦衣玉食之家,確實需要小心防衛才好!盧朝陽會些功夫,又識文斷字,讓他一邊護院,一邊管家,可謂兩全其美!”


    白紹友和龐愛蒙驚呆了,他倆萬萬沒想到韓子霄竟然安排自己的人做管家,原來他不甘心居於人下啊!


    白紹友走了過來,低聲說:“賢弟,我前幾日不是給你商量了嗎,讓段運濟當管家!”因為韓子霄當管家,薑夫人他們必然反對,所以白紹友和龐愛蒙想來想去還是自己的人放心,於是便告訴他讓段運濟當。韓子霄口頭上表示理解,心裏卻早已決定搶奪管家大權了。


    韓子霄也不多說,這種爭權奪利的事,誰的拳頭硬誰贏,口舌之爭沒有任何意義。


    他對著外麵高喝道:“來人,將護院家丁調來!”


    他一聲令下,盧朝陽率領一隊人馬唿嘯而至,他們穿著黑衣布衫,頭上裹著巾幘,腰裏佩著刀劍,腳上踏著棉布靴子。


    這些人有上百人之多,唿啦啦進來將東廂房圍了,接著大門口、二門口、垂花門、東西耳房都有人把守,仿佛抄家一般。


    白府的人嚇壞了,他們看著身材高大,服飾統一的所謂家丁,還以為朝廷派官兵來了呢!


    屋裏眾人都呆了,就連心裏有準備的白沐雪,也被這支精良的隊伍震住了。這些人絕不是什麽家丁,他們就是一支能上戰場殺敵的軍隊!


    “不愧是呂天溢訓練出來的,除了他再也沒人可以弄出來這麽威猛的士兵了!”白沐雪心裏想著,臉上不自覺地現出對韓子霄的欣賞。


    韓子霄瞥見了她對自己的崇拜之情,心中傲然升起滿滿地自豪感。


    接著,一個人進來了,他眼帶殺氣,握劍直接趨前。他單膝跪地,抱拳說:“參見公子!”


    韓子霄點點頭,手指動了動,他瞬間起來,然後掃視著眾人,一股刀兵之氣瞬間彌漫屋中。外麵持刀兵丁矗然而立,個個紋絲不動,真所謂站如鬆、坐如鍾。


    韓子霄撫了下衣袖,看著薑夫人說:“太太,孩兒舉薦的這位漢子,出任管家可好?”


    薑夫人怔住了,她不知道如何迴答。白秀霞平日裏張狂慣了,看她母親唬得不敢言語,心想這是自己家,韓子霄畢竟是外人,他敢放肆不成?


    白秀霞哼一聲說:“韓子霄,你帶一群人來幹什麽?招了幾個不三不四的鳥人,就來胡作非為了?告訴你,這家你是外人,你在這裏什麽都不是!讓這糙漢子管家,從我這裏就不同意!”


    她剛說完,盧朝陽啪一巴掌扇了過去,扇得她打個趔趄,咣當趴在幾案上。薑夫人和眾人駭然,白秀霞捂著臉,嘴角往下滴血。她勉強站起來,又氣又怕,咬著牙哆哆嗦嗦,想開口罵又不敢。


    白紹輝怒了,他喝道:“誰讓你打人的,敢在這裏撒野,給我滾出去!”


    嚓……盧朝陽拔出佩刀,嗖一刀平著削去,白紹輝頭上的發髻和簪子一起掉了,頭發披散在臉上。白紹輝嚇得啊一聲叫,兩手抱著頭嚎叫。


    盧朝陽惡狠狠地說:“你再敢給我囉嗦,老子一刀將你頭削了!”


    直到這時,白府的人才知道韓子霄來真的了。


    白紹友想上前,龐愛蒙拉住他,使眼色讓他不要再說了。


    韓子霄斜眼瞅著薑夫人,語帶威脅地說:“太太,這幫子人都是亡命之徒,如果得罪了他們,若有幾個發瘋的,衝撞了你,我可擔當不起啊!”


    薑夫人愣了下,忙賠笑說:“不就是個管家麽,也值得這樣吵吵鬧鬧!韓公子既然認了我當幹娘,我就認你這個兒子。你說讓這位壯士管家,我自然沒意見!就這麽定了,都別爭了。哦,我有些乏了,想歇歇覺,你讓他們都退下吧!”


    韓子霄一笑,他對盧朝陽說:“你聽見了,太太讓你當這府裏管家,還不謝謝!”


    盧朝陽抱拳說:“多謝太太!小人是個粗人,有得罪之處大家不要見怪!我現在就接管賬房、廚房,這個家就交給小人打理了,幾位主子以後安享富貴就是了!”


    韓子霄瞅著他說:“還不帶你的人退下,這麽一大群人,嚇到太太怎麽辦?你還敢動手打大小姐,以後再敢如此,我可不饒你!留下二十人護院,其他人都撤了!”


    “屬下遵命!”盧朝陽抱拳下去,一聲令下,大隊人馬撤離,留下了二十人把守白府各個重地。他們好像對白府很熟悉似的,直接占領了賬房、廚房、倉庫、馬廄、正堂、儀門、大門等地。


    白府一下子被韓子霄給控製住了,所有人都在他掌握之下。


    他知道光靠武力是不行的,畢竟他是外人,名不正言不順的,沒法直接當家。現在需要白沐雪出頭了,他要讓她做管家二小姐。


    沒有人規定,庶出的二小姐不能管家。


    韓子霄說:“太太,我雖然是您的幹兒子,可畢竟是外人!這個家我是不會插手的,還是你們白家人來管!”


    薑夫人臉上露出笑容,心想你也明白自己是外人啊!


    她還沒高興完,韓子霄話鋒一轉說:“所以,我推舉二小姐來管家!太太您歲數大了,實在不宜操勞!大哥今後還得管鹽商,不能老呆在家裏,以後要跑外的!大嫂不怎麽識字,看不懂賬目,自然不適合出麵。至於大姐……”他眼光瞄著白秀霞,她還捂著臉在那裏發懵,長這麽大還從來沒被打過,今個被一巴掌扇得臉腫老高。


    韓子霄說:“大姐快要出嫁了,哪能再費心府上的事,我是不敢勞駕您的!至於二哥嘛,你是秀才,將來要考取功名的。今後你隻管讀書,以仕途經濟為要,府上的事就別分心了!二嫂是知縣老爺的千金,嬌貴的很,更不宜跑裏跑外的,萬一累病了,老大人豈不是要心疼?隻有二小姐,書讀得好,平日裏也不怕辛苦,讓她當家再好不過了!”


    屋裏一片沉默,白紹輝披散著頭發,狠狠地看著他,一肚子怒火卻不敢撒出來。白紹友後悔不已,原以為找了一個任自己擺布的小弟,沒想到竟然引狼入室。他沒想到韓子霄竟然如此野心,想要獨占白府大權。


    薑夫人緩緩坐下,麵色難看,她盯著白紹友,讓他出來收拾局麵。白紹友哀求說:“老弟,看在我的份上,你就不要再插手我家的事了!我讓我小妹馬上嫁給你,再給你些財產,你倆出去過日子就是了!”


    薑夫人也忙說:“對,你不用考進士了,現在就可以把二小姐娶走!我們出一萬兩銀子做嫁妝,再給你們一百畝的田莊,郭姨娘也可以跟著一起出府!你們到了外麵,有錢有地,想怎麽過日子都行!”


    白紹輝和劉蕊也表示同意,白秀霞也沒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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