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懿像是一夜之間長大了,整日裏隻要瑾瑤有時間就陪在瑾瑤身邊,每日三餐更是寸步不離,看著瑾瑤用膳。


    弘曆也是日日都去,每日晚膳必定陪同瑾瑤,這些日子瑾瑤的神色也稍稍恢複。可是,瑾瑤整個人的情緒還是很差,隻有嘉懿和弘曆在的時候才強打著精神,其實這些日子瑾瑤晚上做夢常常夢見永璉,每夜都會哭醒。


    二十三日,皇太子初祭之期,弘曆親往。


    十二月,王大臣等遵旨議覆、和碩履親王允祹等奏請、酌定端慧皇太子安葬塋地。並一切典禮。伏思規製宜從其隆。名號惟取其稱。端慧皇太子吉兆。應尊稱園寢。造享殿五間。兩廡各五間。大門五間。琉璃花門三座。燎爐一座。覆以綠瓦。題主時儀節。敬擬牛一。羊二。奠帛爵。讀文致祭。嗣後祭祀。儀與妃園寢同。至選擇塋地。請令欽天監、會同洪文瀾、敬謹選擇。其修券事宜。及神牌點主。造辦應用一切物件。均照和碩履親王等原奏辦理。從之。


    乾隆四年,弘曆下旨,端慧皇太子薨逝,一切年節從簡。


    家宴,皇太後和皇後皆身體不適,均不能出席。弘曆便下旨,免了家宴和進宮請安,能免的弘曆都免了,就連三十的守歲都沒有讓任何宗親大臣陪。


    三十,慈寧宮。


    弘曆帶著嘉懿一起過去,太後整個人精神還是很差。


    “兒子給皇額娘請安。”


    “嘉懿給皇瑪嬤請安。”


    弘曆和嘉懿一同給太後請安,太後這些日子也常常想起永璉,看見嘉懿之後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嘉懿,來,到皇瑪嬤身邊。”


    嘉懿坐在太後身邊,安安靜靜的一句話都不說,太後歎了口氣,原本活潑的嘉懿,經過永璉之事真的是長大了。


    弘曆這時候看著太後說道:“皇額娘,瑤兒這些日子雖說好多了,但是前些日子又病了,如今隻能臥床休養。今日就不能過來給皇額娘請安了,嘉懿這些日子也得陪在瑤兒身邊,還望皇額娘不要怪罪,兒子這些日子會常常來的。若是皇額娘喜歡,兒子叫永璜和永璋來,陪在皇額娘身邊。”


    太後一直和永璜,永璋不親近,雖說都是孫兒,但是親疏遠近太後還是很明顯。永璉和嘉懿是太後最寶貝的,永璜太後更是早就不喜,至於永璋也被蘇樂菱帶的,越發的小氣了。


    太後搖了搖頭,看著弘曆說道:“弘曆,瑤兒一向孝順,額娘明白,怎麽會怪罪。嘉懿也長大了,如今瑤兒隻有嘉懿了,嘉懿是該多陪陪瑤兒。可是,今日永璜和永璋來請安,哀家不得不說,永璜的身上還是有著哲妃的影子。弘曆,你日後還該叫太傅多多教教,阿哥身上的氣度他還是不足。至於永璋,不是額娘狠心,純妃是個好的,可是太過小家子氣,永璋就是如此,一點都不像是個阿哥。”


    弘曆也明白,聽到太後之言,連忙說道:“兒子對他們本就沒有寄予期望,也疏於管教,之後兒子會好好管教,不叫皇額娘操心。”


    太後何嚐不明白弘曆之言,但是太後並不知道瑾瑤早產傷身之事,於是看著弘曆說道:“唉,這年節上,就不要多想了,日後你和瑤兒還會有阿哥的。”


    弘曆心中聽到這話更加難過了,瑾瑤和他日後怎麽會有孩子,但是他還是沒有說,隻是淡淡的說道:“是,額娘,兒子明白,額娘也要寬心才是。”


    嘉懿看著太後的模樣,也很是心疼的說道:“皇瑪嬤,您還有嘉懿,日後嘉懿會替哥哥陪您的。”


    “好孩子,皇瑪嬤沒事,你是你皇額娘的希望,日後一定要好好聽你皇額娘的話。”太後看著嘉懿很是欣慰的說道。


    “嗯嗯,嘉懿明白。”嘉懿聽到太後之言,連忙點頭。


    太後突然間看著弘曆說道:“弘曆,聽說你已經讓人將南三所的擷芳殿收拾出來了,準備讓永璜搬過去?”


    弘曆點了點頭,“是,兒子打算日後就讓阿哥們住在此處,兒子也得再添些阿哥了。”


    太後自然明白弘曆的意思,從前弘曆已經立永璉為皇太子,那麽子嗣之事也就不必上心,如今是得上心了。


    但是想到瑾瑤,太後還是說道:“弘曆,還是顧及些瑤兒心,額娘還是希望你和瑤兒,再有個阿哥,嫡子畢竟是嫡子。”


    “兒子明白,額娘無需擔心。”弘曆淡淡說道。


    “弘曆,既然如此,日後有了阿哥就養在擷芳殿吧,選些妥帖之人照料也就是了。阿哥還是不要養在後妃身邊,聖祖爺的阿哥之所以優秀,還是和這個有關係的。”太後想了想看著弘曆說道。


    “兒子明白,兒子也是這樣想得,等年節過了,兒子會讓永璋搬到擷芳殿的。日後所有皇嗣一出生都會養在擷芳殿,不論阿哥還是格格,都不與生母同住。”弘曆想了想看著太後說道。


    太後知道,這個旨意有些殘忍,可是以前有永璉這般優秀的阿哥,就什麽都不必顧慮。可是如今,卻沒有了,不得不這樣做,也可以避免後妃對阿哥的誤導。


    “恩,年節一過就這樣吧,嘉嬪應該也快生了,讓內務府多選些妥帖之人,擷芳殿的人還是要更為妥帖才是。”太後看著弘曆說道。


    太後突然看著旁邊難過的嘉懿,以為是他們冷落了嘉懿,連忙說道:“嘉懿,是不是皇瑪嬤光和皇阿瑪說話了,你不高興了?”


    嘉懿這些日子真的懂事了不少,連忙搖了搖頭,“不是,皇瑪嬤,皇阿瑪,嘉懿不想搬走,嘉懿還是想和皇額娘住。”


    太後這才想起來還有嘉懿,弘曆看著嘉懿連忙安慰道:“嘉懿,不要胡思亂想,你是朕的嫡女,又是朕親封的固倫公主,自然不必搬離。你就安安心心陪著你皇額娘,你想住哪裏都可以,日後有什麽想要的,有什麽需要的皇阿瑪都會滿足你的。”


    太後聽到也算是鬆了口氣,也看著嘉懿說道:“恩,你皇阿瑪說的對,你是咱們大清最尊貴的公主,你自然可以隨著你皇額娘住。”


    嘉懿聽到之後這才開心了,看著兩人說道:“謝皇阿瑪,謝皇瑪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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