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刀之際,徐言沒用那套七星劍決,而是動用了飛石身法,刀隨臂轉,一刀劈向了試劍石碑。


    丹田處一熱,有暖流升騰,哢嚓一聲脆響,鋼刀入石一寸!


    試劍石碑的用處是來檢驗武者的先天境界,砍進一寸之人為一脈先天,以此類推,一旁的卓少宇看到那少年一刀砍進去一寸,就是微微一皺眉。


    來人的年紀很小,這一點卓少宇倒是有些刮目相看,因為這種年紀的少年人,如果真有三脈先天的境界,今後的成就必然無法估量,比起那些二十多歲才達到三脈先天的武者,年紀越小就說明了天賦越高。


    可惜,隻是個先天一脈。


    卓少宇剛剛生出一絲遺憾,隻見那少年手中不停,再次揮刀而下。


    第一刀隻是徐言的試探而已,他在丹田生出那股熱流的瞬間出刀,刀身上帶著一層十分暗淡的光暈,雖然入石一寸,卻驗證了徐言的一種推測。


    第二刀出手,徐言體內的那股暖流已然灌入了腰腹,這一刀下去,鋼刀入石兩寸!


    二脈先天?


    卓少宇的眉頭挑了挑,對於這個陌生的少年人顯得有些好奇了起來,這種年紀能達到二脈先天,即便沒資格登台,他也要想辦法將其留在鬼王門。


    不等卓少宇多想,徐言已然再次抽刀,隨後揮出了第三刀。


    這一次徐言體內的暖流從腰腹直衝肩背,刀身上的光暈與之前打鬥的兩個三脈先天相差無幾,哢嚓一聲脆響,刀鋒入石三寸!


    先天三脈!


    卓少宇豁然從大椅上站了起來,眼裏帶著一絲讚許,點了點頭,問道:“你姓甚名誰,可是我鬼王門弟子?”


    收迴鋼刀,徐言抱拳道:“迴太保,我叫徐言,是鬼王門的俗家弟子。”


    說著,徐言從懷裏掏出鬼王門的腰牌遞了過去,卓少宇掃了一眼就能斷定真偽,他大笑了起來:“好一個少年俊傑,沒想到我鬼王門的俗家弟子也有如此人才,哈哈哈哈。”


    卓少宇的確十分高興,因為這種不到二十歲的少年人如果擁有先天三脈的修為,將來或許當真能抵達宗師之境,也就是靠著自己的能力破開六脈,而非借助築基丹的藥效。


    以己之力,六脈齊開,能達到這種地步的先天武者,雖然也同樣是築基境,卻還有另一個稱唿,叫做宗師。


    在那些神秘的修行宗門之內,築基境隻不過最低的門派弟子而已,而達到宗師的築基境門人,才是修行宗門最為看重的人才,這種人是真正的天才,是修煉一途的天縱奇才!


    之所以苦苦衝擊著五脈,卓少宇身為鬼王門的大太保,雖然築基丹珍貴無比,他可不是沒機會得到,不吃築基丹,他正是為了成為宗師,否則的話在幾年前他就能成為築基境的修行者了。


    不但卓少宇,武林界中那些達到四脈的先天武者,無一不是為了宗師而苦苦修煉。


    “徐言是吧,好,登台吧。”卓少宇重新坐了迴去,饒有興致地觀看著走上木台的少年,至於對方的身份,他卻沒有絲毫的懷疑。


    腰牌是真的,這一點做不了假,而且這種俗家弟子中出現高手的事情也不算稀奇,因為許多大戶人家的子弟不願跟著門派堂口,有錢的話人家大可自己請來名師指點,或者是拜訪些奇人異士,在卓少宇看來,徐言就應該是那些世家豪門的少爺,因為天賦不凡,又有名師指點,才能在小小年紀就達到了先天三脈,而這次重選太保的機會,更是這些豪門子弟們揚名的機會。


    隻要成為了鬼王門的太保,這種身份地位可就不是那些世家豪門能比得上的了,家族再有錢,實力再龐大,除非齊國皇家與那些諸侯,否則任何的豪門也無法與大齊邪派之首的太保相比,就算那些諸侯,在鬼王門十八太保的麵前也要禮敬三分。


    幾步登上了木台,小小的少年挺胸昂頭,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雖然嘴角帶著傻笑,看起來仍舊精神奕奕,頓時引來台下的一陣叫好,在叫好中還摻雜著一聲尖叫。


    尖叫的不是什麽美人,而是王八指,這位自從看到徐言在試劍石碑上劈出了三寸劍痕,驚得嘴巴都要合不上了,尤其看到徐言當真站在了擂台上,別人叫好,王八指隻能是尖叫了。


    言哥兒什麽時候成三脈先天?


    王八指滿頭的霧水,再看那柄鋼刀,怎麽越看越眼熟呢,好像自己丟的那把?


    身為嘍囉的王八指,他想什麽自然沒人介意,此時的徐言站在台上,環顧四周,嘴上傻笑,眼底卻帶著一絲清冷之意。


    徐言並不喜歡這種眾目睽睽之下的感覺,倒不是怯場,而是看他的人越多,他偽裝的就要越加小心,尤其是剛才那試劍的三刀。


    之所以連出三刀,徐言不但為了驗證一番自己的推斷,他還需要盡量隱藏自己的真正實力,因為自從砍出第一刀的時候,徐言就大致能確定自己真正的實力了,三刀落後,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修為。


    他不是先天一脈,也不是二脈,而是破五脈的先天境界!


    丹田提真氣,為一脈先天,真氣入腰腹,為二脈先天,真氣抵肩背,為三脈先天,真氣行雙臂,為四脈先天,真氣入頸是為五脈先天,而最後的第六脈,如果徐言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真氣直達心脈。


    運轉飛石身法的時候徐言會感覺到一股暖流,他之前並不肯定這股暖流是否就是真氣,而且暖流抵達的五個位置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五脈的位置,直到剛才以衝進肩背的暖流劈出了三寸刀痕,徐言才真正的明白,他竟然早在不知不覺間破開了五脈。


    在心底感激著師父的教導之恩,徐言嘴角的傻笑變得更加開懷了。


    既然自己是破五脈的高手,那麽這次鬼王門太保的身份,豈不是十拿九穩了,隻要成為太保,三姐就算有救了。


    提刀在手,徐言心頭大定。


    有第一個登台的,就有第二個,這時候人群唿啦啦一分,一個精瘦的青年倒背著長劍來到試劍石碑近前,運轉真氣一劍斬出,石碑上頓時出現了三寸多深的劍痕。


    “百花堂尹輔右,討教了。”


    來人掃了眼擂台上的少年,隨意地拱了拱手,報出了一個徐言陌生的名字,而後在無數鬼王門弟子的目光之下,精瘦的青年弓背塌腰,劍尖指地,擺出了惡鬥之前的起手式。


    來自鬼王門百花堂的精瘦青年,歲數隻有二十出頭,眼神明亮,看起來身手不凡,這位一登台,台下的一側頓時傳來轟然叫好。


    “堂主萬勝!”


    “揍飛那個小子!”


    “一個俗家弟子也敢登台,堂主砍了他!”


    百花堂是鬼王門三十六處堂口之一,地位與青木堂不相上下,百花堂有兩位堂主,一正一副,而且是親兄弟,登台的這位尹輔右是副堂主,他還有位親哥哥叫尹輔左,而尹輔左才是百花堂的堂主。


    有人叫好助威,尹輔右的氣勢立刻顯得比徐言高出太多,不過徐言也不是孤身奮戰,至少台下的王八指在強行合上自己差點被驚掉的下巴之後,在人群中搖手呐喊,隻是嘴巴張得挺大,喊出的助威聲比蚊子還小,好像生怕百花堂的人聽到一樣。


    上台便是惡鬥,徐言學著其他武者的模樣拱了拱手,而後隨意地抬起鋼刀,指向對手。


    尹輔右看到對手如此穩重,雙眼一眯,下一刻徒然出手,手中長劍好比毒蛇出洞,直取對手的咽喉。


    橫刀在手,徐言看到對方動了,他也同時動了,腳下不丁不八,看似站得隨意,一旦身形轉動竟如同蛟龍翻海,刀隨身轉,在劍鋒襲來之前,猛揮而出,不但撥開了對方的長劍,更是順勢斜斬而下。


    淩厲的一刀,不但借了對手長劍的勢,順著劍刃劈下,更有一種巧妙的勁道抵住了長劍的劍鋒,逼得尹輔右根本無處借力,功不出更防不住。


    “武曲劍式!”


    驚唿了一聲,尹輔右倒也決然,直接撒開握劍的右手,往旁邊猛地一跨步,身體避開了劈來的刀鋒,探左臂,用左手一把抓住即將掉落的長劍。


    剛一交手,台上的兩人全都迎來了轟然叫好,出刀之人力道巧妙招式老道,而規避之人更是經驗十足,身手靈動,這一場比鬥看起來比之前的打鬥可要精彩多了。


    抽招換式,台上的兩位剛一分開,又再次戰在一處。


    徐言不會武藝,他隻會飛石功夫的基礎,也就是那套身法,而尹輔右剛才驚唿的武曲劍式,則是鬼王門先天高手才能習練的功夫,武曲劍式比起七星劍譜那種爛大街的功夫可要高深了太多,而且很少有人能真正掌握,就連尹輔右剛一出招也沒有動用,而是以其他基礎的功夫對敵而已。


    鬼王門的高深功夫,徐言可沒機會修煉,之所以他能運用這種劍法,是因為之前在擂台下觀看的幾場比鬥。


    現學現賣,對於旁人來說不過是個笑話,可是放在徐言身上,是可以真正實現的。


    憑著超乎常人的記憶力與身體的靈敏,徐言此時在台上施展的武曲劍式,看起來極為老練,卻與鬼王門的高深功夫略有不同,或者說成是並不連貫,這種似像非像的劍法,歸納到其他劍式也行,歸納到武曲劍式也可,這一點就連卓少宇都在嘖嘖稱奇,隻是沒人看得出來,此時的徐言,不過是在模仿而已。


    模仿著之前在擂台上比鬥的那些鬼王門先天高手。


    徐言也是沒辦法了,想要救下梅三娘,就隻有成為太保這一條路,他沒練過其他武功,隻能靠著高絕的心智來對戰先天,而且還不能過多的顯露出破五脈的先天真氣,因為大太保就在一旁看著呢。


    任何事都要留下後路,這也是老道士時常的教誨。


    好在徐言還有著飛石絕技,運轉出三脈程度的真氣對敵,連勝三場應該不難。


    隨著擂台上交鋒的兩人鬥得越發驚險,台下的叫好與驚唿更是此起彼伏,漸漸的,百花堂的尹輔右發現了一絲怪異的地方。


    對方這個少年人看似招式老辣,可是不知為何,有的時候那套武曲劍式前後兩招居然無法流暢的連接成一套,有那麽瞬間的停頓或者說成是阻塞。


    招式的不連貫,是初學者的一種特征,尹輔右發現這一點之後,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剛才在台下他也親眼看到了徐言在試劍石碑上連砍三刀,尤其是卓少宇的詢問他更是聽了個一清二楚,既然對麵的少年是鬼王門的俗家弟子,必然受過名師的指點,可是這種少年俊傑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對戰的經驗不足。


    以刀運轉劍式本來就讓人奇怪,再發現徐言招式之間的破綻之後,尹輔右更是斷定了自己的對手,應該是偷偷跑出家族的豪門子弟,因為年紀太小,家裏應該不希望他現在就去爭奪太保之位,畢竟鬼王門十八太保基本年年都有死的,更會經常重選。


    偷著跑出來的世家子弟,隻能隨手拿了把鋼刀,這種對手尹輔右可不會放在心上。


    自以為看穿了真相,尹輔右明顯輕鬆了起來,手中長劍也更加靈動了許多,一招一式穩紮穩打,果不其然,他越是穩健,對手的破綻就出現的越多,徐言的腳步已經被逼得連連倒退,身後不到三尺就是擂台的邊緣了。


    “小子,給我下去吧!”


    豁然一聲冷喝,尹輔右的眼中寒芒一閃,身形一轉,剛剛抽迴的長劍從身體另一側猶如毒蛇般刺了出去,這一招背手劍可是他的絕殺,不但出其不意,速度更是極快,他有信心這一劍之下就能將對手逼出擂台。


    擂台的規矩十分簡單,隻有勝敗,沒有生死,隻要被打出擂台或者是被重創乃至擊殺,就算是輸家,打擂受傷的不少,不過一般情況下倒是很少會出現死人的。


    技不如人,拿命拚也於事無補,能達到三脈先天的武者又沒有幾個傻子,明知不敵,沒人還會拚命的。


    一劍刺出,尹輔右已經十拿九穩,因為對手的慌張,早早地預示了他的勝利,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隻見腳步虛浮的徐言身子一栽歪,兩手胡亂地揮動了一下,好像站立不穩即將掉下擂台。


    劍還沒到,徐言先出現了致命的破綻,無論是誰都能看得出來,這一局百花堂的尹輔右贏定了,然而真正的結局,不是徐言掉下高台,而是尹輔右大叫了一聲,絕殺的一劍還沒有刺出來就翻身摔倒在地,在他的麵門處,鼻梁骨不知被什麽東西給砸塌了,臉上鮮血直流。


    擂台的邊緣,好不容易穩住身形的徐言傻笑了一聲,幾步上去抓住尹輔右的一條腿,直接將這位百花堂的副堂主給扔到了台下,要不是百花堂的人多,接住了他們的堂主,這要是摔到地上至少頭破血流了。


    模仿武曲劍式,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而已,徐言真正取勝的資本,還是他手裏的石頭,一記近距離的飛蝗,盡管收了大半的力道,依舊差點將三脈先天高手給打了個腦袋開花。


    第一局,徐言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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