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也笑:“文青,小資可是很富有時代氣息的詞,是年輕一代最愛標榜自己的形容,不是潮流人物可不會給自己貼這樣的標簽。”


    秦朗無奈求饒:“好吧,你是老師,小生我是說不過你的。”


    喬木又笑:“古代十三歲就可以稱小生,二十歲及冠成家立業就不能再自稱小生了。據我所知你今年是二十八還是二十九來著?”


    秦朗嗤笑道:“怎麽,你還嫌棄我老了?”


    喬木搖頭:“自然不是,我可是和你年齡相仿。嫌棄你豈不是嫌棄我自己?哎,從什麽時候開始三十五歲以下的人竟然說自己老。”


    秦朗笑道:“我們是七零年代生人,或許八零年代長大後就麵臨四十歲退休的尷尬,這一代的人口最多吧?等八零一代的子女長大,要是還堅持現在的計劃生育政策說不定國家就進入老齡化社會了。到那時候全國六個人裏就有一個老年人,絕對是大問題。”


    喬木笑道:“北歐、日本會先我們一步進入老齡化社會。據說北歐有一個‘時間銀行’互助養老,就是專門針對這個問題的。”


    秦朗還挺感興趣:“時間銀行?說說看。”


    喬木解釋道:“時間銀行是指公民去養老院或者社會工作者安排的其他社會公益機構做誌願者,並將投入的時間記錄下來,存入時間銀行,等老年遭遇困難時以此支取被服務時間,獲得別人的幫助。”


    秦朗道:“這個法子會有用嗎?”


    喬木也不確定:“或許有用?要我說,不如大力發展ai人工智能。”


    “智能機器人?”


    “對啊。照顧孩子的保姆機器人,照顧老人的醫療機器人,甚至企業高管也可以配一個機器人秘書。”


    “半個世紀以內估計不可能,華國人口基數太大,要安排這麽多人就業,若是有了機器人,不知道多少人要失業,國家不會容許這種情況發生的。倒是國外有可能實現。”


    說話間,車子進了小區大門,很快停在了家中樓下。


    喬木這才發現兒子牛牛已經睡著,他笑道:“難怪這麽安靜,竟然睡著了。”


    秦朗笑笑,牛牛可真是喬木的心肝寶貝,他遠遠比不上。雖說同孩子爭寵不像話,但他總是忍不了內心湧出的一波波酸意。或許隻有等牛牛上大學了,甚至成家立業之後才能取代對方的位置。


    這麽一想,秦朗不由歎了口氣。


    喬木擔心地看他一眼:“是工作上遇到什麽麻煩了嗎?”她不懂藝術品,很難給出好的建議,當然,兩人也極少談論工作上的事,至少秦朗很少提起。


    秦朗猛然迴神,扯扯嘴角,露出一個淺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哎,我在羨慕牛牛呢,什麽時候我的地位能有他高就好了。”


    喬木停下腳步,盯著秦朗的神情:“你不會是認真的吧?天,你真的是認真的!不可思議。”


    喬木驚訝地張大嘴巴,什麽時候秦朗這麽重視自己了?雖說兩人關係不錯,但對方並沒表現的非他不可。而對喬木而已,隻覺得這輩子已經被魔鬼誘惑,墮入了低級趣味的欲望之海,純粹當對方是**,哪裏想到對方的想法完全出乎意料呢。看來好要好好想想了。


    秦朗被看得不好意思,聳聳肩,故作輕鬆地道:“誰還不想受到重視怎麽地,尤其熱戀情侶之間,恨不能時時合體,更恨不能融為一體,要不然也不會有趙孟頫的那首詞流傳下來了。”


    “什麽詞?”


    “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捏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起打破,用水調和,再捏一個你,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喬木忍不住衝他豎起大拇指:“佩服。”


    秦朗洋洋得意:“我可不是文盲,你別覺得自己是大學老師就小看人。”


    喬木笑道:“我什麽時候小看你了?你懂得那些藝術作品我可是一竅不通。”


    “叮——”電梯到了,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去,秦朗更是拿出鑰匙開門。


    喬木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驚唿:“已經六點半了?趕緊做飯。晚上就隨便吃點。”


    秦朗聳聳肩:“不挑食。”


    喬木點點頭,走進次臥,把兒子放在床上,蓋上被子,就關上門,再次到主臥換了衣服,才進了廚房。


    將冰箱裏的牛腩加入番茄、土豆重新燉上,接著淘米做飯。有電飯鍋,做飯自然容易,並不需要太多步驟。


    隨後,她又炒了個油燜茄子,肉沫燉蛋,香菇青菜,這才算把晚飯備好。


    將兒子叫醒,哄著吃了半碗飯菜,喬木才讓他繼續睡覺。


    等收拾好躺在床上,已經十點鍾了,忙忙碌碌的一天又過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了孩子後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看不見自己一天天老去,卻能看見孩子一天比一天長大。莫非時間就是如此一代代輪轉?


    “最近在忙什麽,好久不來了。”喬木靠著床頭,放下手裏的書,問正洗好澡擦頭發的秦朗。


    距離上次見麵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喬木自然有些擔心,唯恐對方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卻又不肯讓她知道。


    哎呀,再次懷念人手一支手機甚至兩支手機的時代,哪怕電影《手機》裏會說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因其太過接近而產生各種麻煩。


    秦朗笑道:“不是每天都有和你通一個電話嗎?有時候一天還不止一兩個。”


    喬木翻了個白眼:“你那是查我的崗吧?哼。可惜我查不了你的,總是不在辦公室,老往外跑。”


    秦朗笑道:“這樣才能讓你更緊張我,感覺到我的重要性。不過話說迴來,下周要出國一趟,同國外的畫廊談幾筆生意。”


    喬木挑了挑眉毛:“去多久?”


    秦朗迴答:“順利的話七八天吧。”


    一時間,喬木心頭升起不舍。放下手裏的書,她笑著對秦朗招招手:“過來,我幫你擦吧。”


    秦朗頓時停下手裏的動作,拎著毛巾走到床邊,一屁股坐在床上,往喬木身上一躺,將毛茸茸的頭伸到喬木懷裏。


    喬木接過毛巾,抱著對方的頭,輕柔地擦起頭發來。


    秦朗閉著眼睛享受著喬木難得的體貼,滿臉愜意。平時這人的溫柔體貼多數給了牛牛,自己分享到的都是打了許多折扣的,難得如此。


    這裏,他很想感謝幼兒園老師,學習西方的模式,搞了個”sleepover’,讓牛牛去了花花家過夜,明天才會一起到幼兒園,讓喬木難得將注意力多放在自己身上一點。


    秦朗覺得應該同唐老師聊聊,這樣的活動每月都要來兩次。


    “頭有些痛。”秦朗眼珠一轉,故作虛弱地哼哼。


    喬木忙坐直身:“難道頭發濕漉漉的著涼了?你也不用電吹風吹幹。”一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沒有發熱,溫度正常啊。”


    “反正頭疼。”秦朗繼續哼哼。


    喬木隻好道:“我去拿下溫度計給你量一量?”


    秦朗搖頭:“不要。你幫我捏捏吧。”


    喬木無奈道:“又不是孩子,還這麽不聽話。”不過,手上卻沒有遲疑,而是在秦朗太陽穴周邊不停按捏。


    “舒服多了。”秦朗一邊哼哼,一邊低聲道。他說頭疼自然不全是假話,或許是思考太多,頭昏腦漲,隱隱作痛,還真得挺像得了傷風。


    隨著喬木手上用力按捏,秦朗舒服的竟然睡了過去,甚至發出鼾聲。


    喬木心疼地看了一眼,將他輕輕放在床上躺好,蓋上被子,希望他能有個好眠。


    “看來最近你真得忙得很啊。”喬木望著秦朗恬靜的睡臉,自言自語道。


    從床上下來,喬木來到冰箱跟前,翻找出板藍根,準備等秦朗醒來後,衝兩包給他,沒感冒就預防,真得感冒了就治療。


    要喬木說,板藍根還真是寶,後世一旦發生重大疫情,必少不了囤積板藍根衝劑,可以說是國內最受歡迎、影響最廣的中成藥了。


    當然了,這種衝劑也是喬木家中常備藥品。喬木對西藥總是防備過多,能用中藥絕不用西藥,尤其是國產西藥。


    想到再過兩天秦朗就要出國一周,喬木心中再次湧出不舍。盡管最近一直忙著博士入學考試,但相比高考真得是簡單多了,隻要導師對你滿意,可以說就能定了大半,所以喬木哪怕不敢放鬆,卻也沒有那麽忐忑緊張,比考碩士時心理壓力小很多。


    倒了杯溫開水,喬木端著來到臥室,將床頭燈打開,關掉房間的大燈,目光柔和的看著秦朗。


    次日一早,一覺醒來的秦朗受到了喬木的熱烈歡迎,準確地說,是受到了一大杯衝好的板藍根衝劑的歡迎。


    望著喬木堅持的目光,秦朗隻好屏息一口喝幹。再怎麽說,板藍根衝劑也比黑咖啡好喝吧?當年他在外讀書的時候,可整天與黑咖啡為伍,尤其是在期末的時候,更是一天數杯,連唾液都是咖啡的苦味。


    秦朗搖搖頭,往事不堪迴首。


    “怎麽了?不夠?”喬木走了過來,手裏還拿著個小的環保袋,裏麵是數包板藍根衝劑,“這個你帶到公司去,放在抽屜裏常備著。若是不舒服,不管是傷寒還是熱傷風,都衝一杯喝喝。”


    喬木這麽鄭重地交代秦朗,讓秦朗無法推辭。他也不知道喬木怎麽和板藍根杠上了。但是,這分明是為了自己的身體好,隻能好好接受,無法拒絕對方的好意。


    腦中轉了幾轉,秦朗欣然接過環保袋,笑眯眯地道:“多謝領導關心,小的隨時接受領導的監督。”


    喬木被他的話逗笑了,不由白了他一眼:“我可不是你的領導。”


    秦朗斷然否認:“你當然是領導,還是我的終身大領導。”


    “好吧,你說了算。”喬木聳聳肩,又道,“既然你說了算,豈不是你是領導?我隻是個掛名領導而已。”


    秦朗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哀歎道:“不想上班,想一直陪著你。”


    喬木拍了拍他的腰,故意道:“你可是老板,陪我難道還不能決定?”


    秦朗搖頭:“不能啊,今天好不容易約好的客人,是個潛在的大客戶,掙錢難啊。”這最後一句一歎三詠,還挺讓人憐惜。


    喬木笑道:“不如我包養你吧。”


    秦朗笑答:“開個價。看有沒有達到我的心理預期。”


    “那不如你開個價,看我有沒有這個能力。”喬木差點笑出聲來。


    “月薪五萬,一年十八個月薪水,五險一金,有薪假日一年二十天?”秦朗故意道。


    喬木想了想道:“你現在二十八,若是包一輩子,那麽起碼要有五千萬。不行,錢不夠,我要努力掙錢了。”


    秦朗大笑:“給你個建議,不如買幾件官窯青花瓷或者康熙禦用瓷,保你退休的時候有大筆收入入賬,就不用擔心咱們的養老問題了。”


    喬木沉吟道:“你說的對,還是要買點保值的藏品。”瞧瞧人家馬爺,那家夥,一博物館瓷器,算下來幾百億吧?


    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若是中年以後,收入銳減,上有老下有小,家累又重,還真是讓人難以承受。


    有時候不是拜金,而是金錢能帶給人底氣,甚至尊嚴。


    “你又在走神了。”秦朗不高興地道,伸手捏著秦朗的下巴,“想什麽呢?”


    喬木拍開他的手:“想金錢的重要性。”


    秦朗蠻有興趣的道:“哦?結論是什麽?”


    喬木笑道:“金錢真得是至高無上的,那些說什麽‘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用金錢買到’的人往往都是窮光蛋,完全不知道金錢的美妙。”


    秦朗揚了揚眉毛:“你這個思想要不得,千萬不要在大學課堂上宣揚這個不健康的觀點,否則,我懷疑你會受處分。不對,受處分都是僥幸,說不定還會被開除。”


    喬木搖頭道:“這樣認真而重要的結論我怎麽可能告訴在校大學生?要知道,我們受到的教育與我們麵對的現實從來是不相符合的,甚至背道而馳。”


    秦朗點點頭道:“有錢就能享受更好的醫療與服務,同樣的病情之下,還是有錢人能爭取到的時間多,而這多出來的時間說不定就會發明治愈的新藥。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疾病與死亡並不能讓人人都平等,隻能是相對平等。”


    喬木一攤手:“沒錢就沒幸福,這是必然。”


    秦朗笑道:“好了,還是讓我們共同努力,多賺點錢,以備退休後的養老生活吧。”


    喬木也笑道:“你說的對,說一千道一萬,千裏之行始於足下,讓未來過的更好少不了每日踏踏實實的努力。”


    秦朗拍手道:“莫名覺得你說的好勵誌怎麽辦?你這也是雞湯啊。”


    喬木道:“我不愛喝雞湯,但是愛給別人灌雞湯。”


    “你這是開啟了教育學生的模式吧?”


    “說不定,這或許就是職業病。”喬木無奈搖頭,“每行每業都有各自的職業病。”


    “自然。生活方式的一部分,身體習慣的一部分,誰也逃不了。”


    “好了,不說了,趕緊走吧,要遲到了。”喬木推秦朗,讓他趕緊出門,“你不是還有約會嗎?祝你今天談得順利,能簽下大單。”


    秦朗走到門邊,換上皮鞋,迴頭在喬木嘴上親了一下:“你家親愛的去上班了,親愛的你要乖乖在家哦。”


    喬木笑著點頭:“嗯嗯,今天沒課,會一天在家的。晚上我去買菜,燒你愛吃的四喜丸子怎麽樣?”


    秦朗笑道:“最好不過了。在家等我迴來。”


    喬木翻了個白眼:“好了,別膩歪了。趕緊滾蛋,大男人,這麽婆婆媽媽。”


    秦朗也跟著翻了個白眼:“你太不浪漫了,竟然體會不到你家老公的愛意,還說我是糙漢,你才是吧?”


    喬木失笑道:“怎麽這個糙漢還真得讓你記憶深刻,遲遲無法忘懷?我也就那麽一說,並不是表明你就是啊。你呀,心靈脆弱。”


    電梯“叮——”一聲到了,秦朗沒有迴答,而是走進電梯,還給了喬木一個飛吻,電梯門緩緩關上,掩住了他的身形。


    時間過得飛快,等喬木確定博士入學資格後,已經到了次年春天,而這個春天,她有三篇文章分別發在一類專刊上,有兩篇發在二類,收獲的工分可不少。照著這樣的進步,兩年後就能申請評副教授,三十五歲之前成為教授不是夢想,還是極有可能實現的。


    知道她工分攢了這麽多,同辦公室的同事不免酸溜溜地說:“還是外語係畢業的吃香,哎,這個崇洋媚外的時代。”


    也有的幹笑道:“看來咱們辦公室第一個評上副教授的一定是喬木。”她這話一說,大家的精神都繃緊了,眼神防備的看了眼喬木。


    喬木不知道這是有意還是無意,但是有意的可能無疑最大,高校裏的辦公室政治可是毫不遜色於事業單位以及機關。


    哪怕不想解釋,也不想被人莫名其妙的針對,喬木於是笑道:“我是後學末進,怎麽也得兩位師兄先評吧?今年什麽時候審評通知下來了嗎?”


    兩位師兄一聽,放下了防備,這喬木再快也要兩年後,那時候說不定自己已經評選上了,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反倒是這個李芝,還真得不能不防,隨便說兩句話就能挑撥離間,不是個省油的燈。聽說人家的後台也還很硬呢。


    三個男老師心照不宣,反倒讓李芝有些尷尬。沒辦法,就她一個女的,很多話不好說,而且,男人和女人看問題的角度與方法差別很大,有時候她的那些小心機還真是無用至極。這下好了,沒達成目的,還被人家防備上了。心頭一種挫敗感升起,讓李芝的臉色也灰暗起來。


    可惜,還真沒人在意她的情緒起伏,又不是父母,不是老公,不是男朋友,不是曖昧對象,誰會在意一個普通同事,甚至有可能存在競爭關係、利害關係的同事?更不要說,這位同事剛剛做完挑撥離間的事兒。


    喬木環視一圈,對現在的局麵很滿意。兩個資曆最深的師兄是同一屆,競爭最激烈,不可能抱團。這個李芝哪怕有背景,但因為性別關係,也不可能與另外兩個抱團,也就是說,這三人不可能抱團。既然這樣,她的壓力就小了,不會被刻意針對,甚至哪怕被針對,也能輕易化解。這就是一盤散沙的格局吧。


    搞定了辦公室裏的事,喬木拎著公文包就要離開。


    “喬老師,吳教授找你。”一個學生跑過來衝喬木喊道。


    喬木忙點頭示意:“好的,我這就過去,他還在學術報告廳是嗎?”今天吳教授有個經濟方麵的講座在那裏召開,喬木一直在上課,沒有過去聽,似乎講的是東南亞經濟發展趨勢。


    學生忙道:“對,還在學術報告廳裏。”


    “講座散了嗎?”喬木看看手表,“應該散了。現在還在談什麽?”一邊走,他一邊問跑腿的學生。


    兩人很快來到電梯前,乘電梯到底樓,又去騎自行車。學術報告廳在本部,離係辦公室的東校區有挺遠一段距離,騎車起碼十分鍾。


    和學生一前一後騎著自行車往本部走,喬木腦中還在尋思吳教授找自己什麽事。


    想了想,她扭頭問學生:“吳教授現在是不是在陪什麽人?那些是什麽人?”


    學生道:“好像是財大搞金融的一個教授,兩人不知聊到了什麽,就辯論起來了,吳教授不會是找你過去當炮手吧?”這學生也挺有意思,自以為幽默的形容。


    喬木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不是本校的吧?難道是財大金融教授的得意門生?”


    學生驚訝地道:“你怎麽看出來的?我哪裏不像本校的學生?一般跑腿都找本校學生吧。”


    喬木神秘一笑,沒有開口。


    學生不依不饒,繼續追問道:“喬老師,你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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