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少人相信平時表現得溫和、謹慎甚至於有些膽怯的唐牧有勇氣出軌並拍攝性愛視頻。這或許是那些表麵軟弱窩囊的男人內心潛藏的兇獸,幻想著一個強悍無畏的自我睥睨眾生。


    唐牧碾滅煙頭,徐徐唿出一口氣,拍拍衣服,迴到客廳。他的道德底線與羞恥心早就突破底線了,此時居然頗有些“總算結束了”的輕鬆感。


    他沒想過離婚,因為早就發現所有的女人結婚後都是一個模樣,完全沒有不同。她們總會抱怨你不做家務,不夠溫柔體貼,掙得錢少,人脈稀疏,滿足不了她的需求,不管是從物質上還是精神上、肉體上。


    無法成為她作天作地、肆意妄為的堅強後盾,無法成為她炫耀攀比的對象,無法帶給她成就感,無法讓她以之為榮,在婚姻裏,你就失去了大部分價值。總之,他就是一個得過且過的油膩中年男人,不想再婚,然再婚後也懶得離婚。


    羅姒可以想象唐牧現在的心情,他一定輕鬆極了。人一旦突破某個底線,那麽墮落來得難以想象的快速。這也是為什麽她不想再與唐牧多談的原因:如果談判對象已不在乎你手中的籌碼,那麽談判毫無意義。


    此刻,她無比清醒地認識到婚姻就要分崩離析,不應該再抱有幻想,或許分居是無可避免的結局。


    雞肋,這雞肋般的婚姻,看著碗裏的米粒,羅姒歎息。


    ……


    李然開門見山說:“既然發現我已經跟蹤你好久,想必對我的身份已經了解。現在請配合一下,保險公司的王樂山與你什麽關係?”


    “王樂山?保險公司?”


    李然看了她一眼,從手機裏翻出一張正麵照,拿到對方麵前。


    “是他啊。”喬木渾不在意地瞥了一眼道,“怎麽,他犯了什麽案子?”


    “非法集資。多了不方便透露。”李然收起手機,在屏幕上點了點,鎖好密碼後,抬起頭來直勾勾地看向喬木,“我就說你早就認出我來了。”語氣含笑。


    “我……”


    不等喬木開口,李然摸著頭,笑得花枝亂顫,“哈哈,我就知道你早就認出我來了,哈哈哈。那你幹嘛裝作不認識我?害我緊張。”


    喬木滿肚子話竟然一句也說不出,警校出來的高材生就這傻乎乎的模樣?她忽然對經常上圓桌派的李老師更感興趣了。


    沒錯,對於一個活了幾輩子的老家夥,盡管多數時候生活在和平年代,智商漲的不多,但基本的危機感還是有的。在發現被人數次跟蹤後,她便偷偷拍下了對方的照片,在朋友圈裏發動人肉搜索,可不就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見喬木雙眼戲謔地看著自己,李然渾身如同爬滿了虱子:“那啥,我就是有點激動哈。”


    喬木翻了個白眼:“你誰啊?激動啥呢?”


    “我,那個,初三那年的插班生李然你一定記得的對不對?”見對方否認,李然眼裏透著愕然與不解,抓耳撓腮地自報家門。


    “離中考還有一個月時插班的李然?”喬木故意拿腔拿調地問。


    “對啊,你那會坐在中間左一第二排,個子很嬌小,梳著童花頭,臉上兩個梨渦。”


    喬木一愣。她原以為對方跟蹤自己是為了查案,現在卻有些不確定了。


    “你跟蹤我就是為了查王樂山?我和他隻是相過親,交往過幾個月,交情不深。”對方是個比自己大近十歲的油膩男人,原主興趣不大。至於老母親所說的年入一百五十萬,她一個暢銷書作家會在乎這個?


    “他可是你家裏千挑萬選來的女婿,竟然交情不深?”李然不信。


    喬木疑惑地看向對方,若是沒搞錯,對方話裏透著濃鬱的醋味?


    “你連這也調查了?”她道,“你,你不會公報私仇吧?中考前一個月我沒做什麽事讓你十年耿耿於懷吧?”一邊說,一邊苦苦挖掘早就遺忘、殘留不多的記憶。


    李然剛想張嘴否認,就聽喬木又道:“的確沒有啊。後來我去了一中,根本和你不是一個學校啊。”


    “嗬。”李然冷笑一聲,“你忘了我,我可從來沒有忘過你。不敢忘,不能忘,不想忘!”


    喬木疑惑更深,自言自語地道:“這麽深的過節?可我怎麽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呢?”


    “今天在辦案子,不方便多聊。這樣,既然你說與王樂山交往不深,那就不多說了。今天的事要保密。還有,很多事你還沒解釋清,等我電話,咱們去茶館細聊。”說著,李然揚了揚手機,“迴見。”說完,轉身走了。


    喬木愣愣地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說對方為了案子查自己吧,有點敷衍。難道對方暗戀原主?想想又不太可能。若是有意,完全可以用同學的名義將人約出去,直接追求甚至表白,哪怕經常打電話問候一句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啊。這都多少年沒見了,中間又沒有聯係,怎麽想都和暗戀不相關吧?


    “哼,管他呢,早晚有一天圖窮匕見。”輕哼了一聲,喬木轉身離開,迴了辦公室。


    不對,對方沒問她要手機號碼啊。嗐,人家是警察,還查不到這個?想著想著,忍不住搖了搖頭。


    “小喬,找你的是你男朋友?”剛在辦公桌前坐下,快退休的女同事張大姐就笑著問道“什麽時候喝喜酒呢?”


    喬木幹笑兩聲:“姐,你想多了。人家來辦正事的。”說完,唯恐對方追問,趕緊埋頭苦幹,一副“我很忙勿擾”的模樣。


    張大姐輕輕搖搖頭,自言自語道:“現在的孩子怎麽個個都不想結婚生娃呢,真是想不通。整天吃喝玩樂有什麽意思?緊組成個小家庭,一家三口,溫馨和美,不比往山溝雪山不毛之地亂竄好,不比整天吃吃喝喝好?”


    喬木忍不住辯白:“姐,人家那叫探險、戶外運動,不叫亂竄。”


    張大姐撇撇嘴:“什麽探險,好日子過多了,自個找麻煩。你沒看新聞?那一個個失蹤,找人搜救的,能有幾個活著迴來的?也不為家裏的爸媽想想,真是不懂事。”


    “嗬嗬。”對此,喬木也無話可說。


    “小喬,不是我說你,你也有二十六七了吧?現在結婚剛好處在最佳生育年齡,身體恢複的好,也有足夠精力照顧嬰兒。再拖下去,可就未必了。做女人呀,誰都跑不了這一遭,早交差不就完事了?”


    “姐,我怎麽聽到這話有點深啊?難道你年輕的時候也不想結婚?或者說結婚生娃是為了完成任務?”喬木不由驚了,張大姐可是成功女人的楷模,兩個孩子國外名校畢業,張姐夫是法院的,寵妻狂魔。


    張大姐像是迴想到什麽,幽幽道:“我是那十年剛結束考上的大學,一畢業就被很多單位瘋搶,要不是嫁給你張姐夫來了樟城,起碼是個部級幹部。”


    “這話的意思是說你選擇了家庭放棄了事業?”


    “雖不中亦不遠。”


    “看來姐心裏有深深的遺憾。”


    “人生哪能沒有遺憾?所以我才勸你趕緊完成結婚生子的任務,好能全力拚搏事業。”


    “可是一旦結婚生子,哪還有精力放在事業上呢?”


    “這話就不對了。你們這一代都是獨生子女,哪裏會少看孩子的?我們就不一樣,兄弟姐妹多,侄女侄子也多,這才找不到照顧孩子的。我告訴你,趁著父母還年輕,趕緊將孩子丟給他們照顧,省事多了。”


    “唔。姐,你說為啥女人一定要結婚生子呢?難道僅僅滿足繁衍的欲望和本能?那人生還真沒意思。”


    “這話就讓人聽著不樂意了。啥叫繁衍的本能?人要不繁衍,哪裏還有傳承?哪裏會有今天的文明?還有,為啥女人一定要結婚生子,那男人也要結婚生子呀。”說著,張大姐搖搖頭,滿臉不讚同。


    “嘿嘿。人活著不更該實現自我,以自我的追求為第一嗎?我可不覺得一個人能影響到人類的繁衍與傳承。”


    張大姐嗔道:“你們年輕人個個要求自我視線,說白了就是自私、不想負責任。好了,趕緊幹活吧,下班前把那個周報交上來,副局急著要呢。”


    “嗯嗯。”


    ……


    十一月的最後一天,體感溫度13度,東南風微風,氣候適宜,一點也不冷。


    雖然多雲,太陽在雲海裏穿行,卻也不時露出腦袋,讓人們沐浴在溫暖的陽光裏。


    喬木站起身,伸伸懶腰,扭扭腰,轉轉脖子,讓僵硬的肩頸適當放鬆放鬆。


    是的,作家就是這麽個苦逼的職業。


    嗯,或許說所有用電腦的職業都這麽苦逼。


    眼睛發澀,喬木真想摘下眼鏡好好轉動一下眼珠,不知道為什麽,眼睛幹涸的問題越發嚴重,難道是年齡大了,淚腺分泌不發達了,退化了?可她不想承認英年早衰,自己分明還是一朵花,一朵不到三十歲的嬌花!喬木悻悻地想。


    為什麽那些穿越星際的人或者有位麵交易器的人不能為人類做些貢獻,研發出或者提供資料研發生命藥劑,讓人增加壽命及增強體質?!不是說科學家需要想象力嗎,為什麽不能研發這種製劑呢?喬木真得拒絕衰老,不過她相信拒絕衰老的不止她一個。古代帝王總是求仙問道,說到底還不是為了長生?!從今天開始,算她一個!


    “vivoperlei——”


    手機炸響般的鈴聲猛然在安靜的書房裏響起,意大利國寶波切裏那醇厚又飽含熱切的聲音將胡思亂想的喬木猛然拉迴了現實世界中。


    “hallo。”


    “我。”對方似乎對喬木知道自己是誰十分篤定。


    喬木將手機從耳邊拿開,看了看號碼,是個沒有儲存信息的號碼,一串光禿禿的數字。


    “誰?”


    “我啊。”


    “麻煩報一下名字,謝謝。”喬木不耐煩地道,要是熟悉的人根本不會不存下來。


    “李然啊。我的聲音你都聽不出?太讓人傷心了。”


    “抱歉。你的聲音還真聽不出,不熟。”


    一股憋悶無比的感覺從李然心頭緩緩升起,這人也太過分了吧?難道不懂“thetruthhurt”的道理?


    一手握緊手機,一手輕輕拍了拍胸口,他再三告訴自己莫失望莫失望。


    “那啥,約你喝茶,來嗎?”剛想這麽說,話卻一轉,變成了,“出來喝茶,繼續協助調查。”


    喬木愣了愣,雖說活了幾輩子,還從來沒和警務係統打過交道,一時也搞不清是真是假以及對方的意圖。


    不過不管真假,都得去啊。


    但是,讓她乖乖順從卻又有些鬱氣。於是,她道:“還是綠魔女咖啡館吧。”


    綠魔女咖啡一杯四十幾塊,這妞可真是可以。李然咬了咬牙道:“來吧。一點鍾見。”


    “不急啊?”喬木看了看書桌上放著的古董座鍾,上麵顯示時間九點五十分。這天是周六,她一早起來趕稿。


    “那你現在出門,十點半園區清河路分店見。正好路上車上不堵。”李然道。


    “行吧。”早去早迴,完事在外麵吃個飯,下午繼續趕稿。


    ……


    綠魔女咖啡館


    “其實將你叫出來是有非常重要的事要知會你。”李然捧著手裏的咖啡嚴肅地看著喬木。


    “什麽事?”放下吃甜品的小勺,喬木不由坐直了身體,望向李然,神情也在看到對方的臉色時跟著認真起來。


    “你涉嫌謀殺。”


    “啊?”喬木頓時覺得心髒如同被擂鼓般擂響,眼睛瞪的老大,“殺了誰?不可能。”


    “此人目前還在苟延殘喘,僅有一線生機。據受傷害聲稱,他的心已被你偷走近十年,你需要為他的後半輩子負責。”


    “偷心?”腦中一道閃電劃破混沌,“你是說對方暗戀我,因此害了相思,纏綿病榻?怎麽跟牡丹亭裏寫的似的?”喬木疑惑地盯著對方的眼睛,又道,“這個人不會就是你吧?我去。”


    李然臉僵如鐵,什麽叫自作聰明,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什麽叫打臉,他統統體驗了一遍。


    伸手搓了搓臉,他決定破罐子破摔:“不錯,這人就是我。下輩子我想每天和你一起起床。”這後一句他昨晚剛抄來記住的,據說是那位多情大詩人的必殺技。


    “噗嗤——”剛喝了一口咖啡的喬木差點噴出來,這不就是網上人人都知道的段子嗎?俗人會說我想天天和你困覺,大詩人卻說想天天和你一起起床。這段位高了何止幾階啊。


    “你的意思是說想做我男朋友?”喬木直截了當。


    李然忽然有些羞答答,盡管也覺得自己不是很爭氣:“那,你願意嗎?”


    “從你的話裏我聽出來了,你從初三插班時就對我有好感。但是我不太明白,為什麽過去你從來沒和我聯係過?”


    見對方懷疑自己的誠意,李然忙認真道:“每次想聯係你的時候總有事發生,後來又跟著父母離開樟城好幾年,這才一直拖到現在。其實我也後悔,為什麽少年的時候那麽害羞,錯過了和你共同成長的機會。”


    “這樣啊。”喬木默默喝了口咖啡。


    “你喜歡香草拿鐵、起司蛋糕,我一直都知道。”


    喬木幹笑兩聲,原來原主與自己的愛好相同啊。


    “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你喜歡的那個‘喬木’隻是你想像出來的,未必是真的。”


    “當然想過,所以才想與真正的喬木交往,更深層次的了解她。那麽,喬幫主,你願意收下我這個幫眾嗎?”


    聽到喬幫主,喬木忍不住笑了。中學那會,天龍八部在各大電視台連播,而因為自己姓喬,同學們就給起了個外號“喬幫主”。


    不過,一時半會,喬木沒想好要不要接受。不結婚父母真得會接受嗎?可千萬別說自己那套百合理論對方接受了,那是做夢。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亂說一通,未必沒有更好的解決方式。但在彼時彼刻,腦子就像中了毒,將不靠譜的想法直接扔給了父母,似乎這樣心頭的壓力便傾瀉出來了。


    “那個……”


    “先別拒絕。”看著喬木滿臉猶豫,李然忙道,“你考慮考慮再迴答好嗎?三天後我給你打電話。其實和我好真的不錯,我爸同樣是警務係統,媽也是公務員,有房有車。婚房早就備好,婚後不用和父母住。媽快退居二線,有了孩子,還能幫忙帶。除了我的職業有些危險,其實咱們很合適。”


    “性格未必適合。”喬木想著,怎麽這麽快就說到結婚的事了?這還沒戀愛呢。


    “咱們年齡不小了。既然想談戀愛,自然就是奔著結婚的目的去的。你說對吧,喬幫主?”李然微笑道,語氣鄭重。


    喬木點點頭:“對。婚姻付出的成本很高,經濟、精力、人情,我從來沒打算敷衍。”


    “至於性格,我和誰都處的來,肯定也和你處的來。”這一點,李然表示自己很有信心。


    “未必。”喬木搖頭表示不讚同,“對朋友同事的要求與對女友、妻子的要求不同,未必關係和諧。”


    “呃……那咱先處個半年?處的好半年後就領證?”


    喬木望著李然,有些錯愕,這人追人的節奏很快很急切,不知道的會以為對方有隱疾呢。


    “不是我急切。”似乎知道喬木想什麽,“實在是我們這個職業不得不急切。平時查案時間不多,比不上其他單位悠閑。結婚後肯定要你多操心家裏,這一點我想先說明。實在不是我不想管,而往往是沒時間管。”李然苦笑一聲。


    “感情你想找個保姆照顧家裏?我可不想輕易嫁人,還是喪偶式婚姻。”喬木聳聳肩。


    “我爸媽你爸媽都還年輕。等他們上歲數了,我也升職了。”


    “我考慮考慮。”最終,喬木隻好如此說,“我先迴去了。”說著,喬木站起身,拿起沙發上的大衣,就要離開。


    李然張了張嘴,想留人多坐一會,卻沒有說出口,隻能望著喬木的背影走出咖啡館的門。


    往沙發上一躺,李然抓了抓頭發,總覺得這事砸了,誰不是等感情深厚了以後再談這些現實問題?偏偏他上來就說,哎,沒戲也怪不了別人,都是自己的鍋。


    眼睛餘光在瞟到喬木沒吃完的甜點上,他忍不住拿起小勺,放進嘴裏吮了吮,奶香、甜香,或許還有喬木的體香。


    唯恐別人看到自己這猥瑣的一幕,他忙四處望望。好在這是初冬周末的早上,沒什麽客人,這才放下心來。不過在看到攝像頭時,他站起身,來到服務台,將證件給對方看了下:“攝像頭開了嗎?開了,我要查看一下。”


    服務員呆呆看著李然,支支吾吾道:“沒,沒開。”


    李然心底籲出一口氣,沒開就不用刪了:“沒開?以後要開,注意安全。”


    “好,好的。”服務員結結巴巴道。天,真的是便衣耶,還第一次碰到。


    ……


    三天後,李然的電話準時撥通:“想好了嗎?”


    喬木道:“想好了。我答應你了。不過,你要寫保證書。”


    “保證書?不出軌的保證書?沒問題。”


    知道父母不會輕易放棄逼自己嫁人的決心,喬木想了又想,便決定接受李然。


    別人會覺得李然留給家裏的時間少,顧不上家,是致命缺點,但她不會啊。


    如果伴侶整天粘著,她才會受不了。


    雙方父母都有穩定的收入及地位,經濟上的問題解決了,其他的問題基本算不上是問題。


    孩子出生後,有人幫忙帶。自己工作不忙,還可以繼續寫小說,想寫什麽寫什麽,涉及到案子的時候還能搞到新題材新靈感,豈不美哉?


    這麽一想,結婚也沒什麽不好,決定有了,自然不會再猶豫。


    於是,再次見麵的兩人商談的話題便變成了“喬李婚戀協議”,後來被李然笑稱喪權辱然的“辛醜條約”一百零八條。


    “這協議一簽,我這一百多斤後半輩子全都交給你了。”李然拿起筆,輕笑搖頭。


    喬木瞪大眼睛:“那你簽還是不簽?”


    “簽,好不容易盼來的,為何不簽?”


    “簽了可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怎麽可能後悔。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行。那就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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