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掀起後院無盡夏肥厚的葉片,地表熱度迴流到空氣中,即使有風,也讓人覺得悶。太陽在雲層裏忽隱忽現,室內的亮度隨之明暗交錯,投下斑駁的光影。


    羅姒看著爐灶上沸騰的湯鍋,有些出神。鍋裏一個個白胖的餃子正在沸騰的熱水中翻滾、掙紮,繼而沉寂,無力地漂浮在水麵。我可不就是這白白胖胖的餃子?羅姒自嘲地扯扯嘴角。她此時正被丈夫不忠的情緒煎熬著,整顆心如同在沸水裏翻滾的餃子。滿腔的憤怒找不到發泄的渠道,隻感覺胸口沉悶,透不過氣。


    太陽照常升起,空中飄著一朵朵棉花般的雲彩,很是潔白、厚實,太陽不時在這些雲朵裏穿行,抑或許是雲朵在太陽前飛掠而過,總之,光線會隨之在昏暗與明亮間流轉,照在建築、樹木上,投射出深深淺淺斑駁的影子。


    書桌前的羅姒視線也隨著這不停變換的光線變化,不停打開關上台燈。太陽明晃晃的掛在空中,毫無阻礙的揮灑光線的時候,日光燈的明亮刺眼、多餘,而太陽躲在厚厚雲層後的時候,光線就變得柔和、適宜。


    靜靜坐著,體味著內心深處的情緒,羅姒閉上眼睛。


    丈夫藏起來的視頻上的內容就像一根刺狠狠的紮在她的心上,不能觸碰。還需要什麽證據?這視頻不就是明晃晃的證據?


    羅姒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是索性找丈夫明明白白攤牌,還是故作不知。她想不明白怎麽夫妻關係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明明他們也曾有一段頗長的甜蜜時光。


    她越想越坐不下去了,今天的工作完全無法投入。“霍”的一下,她站起身來,動作的猛烈直接帶倒了身後的椅子。


    她顧不上椅子,衝出房間,站在後院裏。狹小室內空間帶來的逼仄感瞬間被後院綠植環繞、天高氣爽的開闊感取代,胸口的壓抑也隨之一掃而空。她腳下不停,在院中石板鋪就的小徑上來迴走著。


    涼爽的秋風揚起植物柔軟的枝條,輕輕拍打著邊上的木柵欄。木柵欄上纏繞著嫩綠、鵝黃的牽牛花枝條,綠油油葉片下掩蓋著的蓓蕾在風吹動葉片時不時探出頭,綻放一個個笑臉。紫色、藍色的小喇叭衝著院中的羅姒大聲的打著招唿,似乎對她的急躁不明所以。


    羅姒不停的來迴走著,直到雙腿酸軟無力。她慢吞吞走到院牆軒窗下的石凳邊坐下,思緒還在遙遠的地方,不著邊際。


    她深深陷入生活的苦惱中,不能自拔。


    生活除了妥協還是妥協,或許她還是應該假裝毫無所知。兒子還小不是嗎?這個借口是不是能讓自己心裏好受些?難道要挑明之後離婚?不,她不想離婚,不管出於什麽理由。這段婚姻她已經投入太多太多,如果沒有它,那是不是就意味著過去所做的一切全是無用功?那不就是意味著推翻過去的自己、否定現在的自己?否定過去不就意味著否定自我?不,她不能接受。


    羅姒忍不住攥緊了拳頭。無論何時,她都拒絕否定自己,因為那意味著自己毫無置疑的是個失敗者,而她無法接受這一結果,不管這是不是事實。


    你可以說她掩耳盜鈴,可拒絕失敗是羅姒在艱辛的生活中唯一學到的能讓她堅持自己的人生並繼續生活的經驗。


    不管何時何地,隻要她拒絕承認自己是個失敗者,她就能在生活的深淵中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鼓起勇氣,昂首挺胸,向著前路行進,哪怕前方沒有路,她也不畏懼。


    母親患了癌症為了避免拖累家裏服藥自盡時她是這麽麵對的,美麗天真的姐姐被父親的同事引誘離家時她是這麽麵對的,窩囊無能的父親賭博欠債被人打斷腿時她是這麽麵對的,與同樣貧困的初戀男友黯然分手時她是這麽麵對的,戀愛時丈夫拒絕承諾婚姻時她是這麽麵對的,逼迫丈夫娶她不然就要去丈夫工作的大學鬧的時候她還是這麽麵對的,所以,她相信,就算丈夫出軌,隻要她牢牢堅持,善用這一人生經驗,這些坎坷都將過去,正如她過去四十年的那些溝溝坎坎。


    想到這裏,她握緊了拳頭,心中充滿了勇氣,我會邁過這條坎,一定會。心中大定,她站起身來,在院中牆角的薔薇架上摘下幾朵帶著綠葉的粉白、嫩黃花朵,插在一個長頸玻璃花瓶裏,放在日常工作的書桌邊。很快,空氣裏縈繞著淡淡的花香,她坐在書桌前,打開電腦,開始當天的工作。


    晚上七點鍾朗園202室


    同往常一樣,唐牧買了菜迴家,打算做幾道可口的小菜。妻子羅姒的口味偏重,他和兒子的口味偏淡、偏甜,不管婚前還是婚後,他們家吃飯總是分開來,他和兒子吃過,妻子再燒符合自己口味的飯菜。


    唐牧愛吃新鮮的菜,下班迴家前必去菜場一趟。妻子經常說他不會管理時間,一周買個兩次菜放冰箱裏不就行了,幹嘛天天買這麽麻煩呢?唐牧不想和她多說,可能在很久之前,他與妻子的相處模式就成了與室友的相處模式,隻是多了性生活。


    他可以說和妻子的生活方式格格不入,這第二段婚姻他一直很懵逼。妻子看中他的是大學教授的身份和溫和的脾性,自信可以很容易地掌控他。妻子可是有嚴重的不安全感,這樣的他是妻子認為最適合的配偶。他反倒不知道看中妻子什麽了。雖然妻子比他小八九歲,可兩人認識的時候,妻子也要二十七八、是別人眼中的“剩女”了,說看中她青春年少,肯定是胡扯。或許是妻子比自己強的理財能力?反正銀行卡全部上交後,他不僅有了現鈔零花,家裏還添了兩套房。


    想到這幾天羅姒的舉動,唐牧心中有些不安。羅姒在他洗澡的時候檢查了他的手機和平板電腦,不知道有沒有查到什麽蛛絲馬跡。他記得所有的電話記錄、短信、微信信息都提前刪掉了,應該不會露出馬腳。偷吃擦幹淨嘴是最基本的道德底線吧?定了定心,他決定晚上多燒一道妻子愛吃的鹵牛肉。妻子長在邊疆,不愛吃豬肉。唐牧悄咪咪地琢磨著怎麽偷偷討好一下妻子,渾然不知妻子連他與人開房的視頻都發現了,虧他以為用了隱藏功能就能逃脫妻子的鐳射之眼呢。


    羅姒決定暫時將視頻的事擱置,她關上電腦,結束了當天的工作,鎖上工作室的門,迴了家。


    迴到家中,唐牧正在廚房燒菜,她甚至能聞到油煙裏各種調料的氣味,醬油、醋、糖、蒜、蔥、八角……難得丈夫會燒這麽多菜,兒子不在家的時候,他們一般隻燒兩菜一湯,可今天唐牧卻多燒了一道糖醋魚,一道鹵牛肉,這可都是羅姒愛吃的。難道丈夫已經知道她知道他出軌的事打算用兩道菜彌補嗎?她不由嘴角扯出一個冷笑,還真是廉價。


    快步走到客廳,就見唐牧正在廚房裏熱火朝天地燒菜,邊燒邊喊,“小羅,你迴來了,趕緊坐一下,還有一個素菜,馬上就好。”


    羅姒“嗯”了一聲,坐在客廳沙發上,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雙眼茫然地看著屏幕,手上無意識地調著頻道。想到唐牧圓圓胖臉上堆出的殷勤笑臉,她有一種打破一切地衝動,很想狠狠的地將手中的遙控器砸在他臉上。


    她茫然地將視線轉到左邊窗戶上,眼神透過上麵的玻璃看向外麵的花園,修成整整齊齊長方形的梔子綠化帶上看不到一朵花,這個時候本應該是梔子花盛開的時候,那種單瓣的、重瓣的、泛著甜香的潔白花朵,可現在呢?為了保持整齊劃一,被莫名其妙地強行剪去了頂端高高聳立的枝丫、美麗芬芳的花朵,屈服於規矩,服從於環境,就像“隨大流”的人群。她過去的很多想法、做法是不是就是為了隱於人群、以避免別人發現與眾不同,這樣才不會像那可憐的梔子花朵般被無情剔除?


    她收迴視線,如大眾觀念一樣,她讀書、工作、結婚、生育,遵守所有的社會規則,從未想特立獨行。似乎這樣就能給自己帶來安全感,可事實真的如此嗎?為什麽她心底總惶惶不安呢?為不高的收入,卻越來越高的生活成本,兒子的教育費用,各種生活保險。


    越想越覺得沉重,太陽穴突突直跳,她走到冰箱前的紙箱,從中拿起一個核桃,用鉗子夾住,用力狠狠一壓,核桃殼破碎了,露出裏麵裹著棕色果衣的核桃仁。她拈起果仁,輕輕放進嘴裏,牙齒輕咬,果仁滲出油脂,舌尖上的味蕾在油脂的芬芳中綻放,卻又遭遇了果衣的苦澀。


    羅姒慢慢咀嚼著核桃仁,手再次拿起一粒放在眼前仔細地看著:深深淺淺的紋路刻滿整個核桃外殼,圓圓地像個小小腦袋。民間常說核桃補腦,難道是因為它外殼看起來像人頭、果仁像腦幹?如果是這樣,還真是沒脫了“以形補形”的窠臼。中國人最愛以形補形,要吃豬蹄補腿腳,吃象拔蚌補男**官。這是有科學依據還是僅僅是民俗?


    “吃飯了……”唐牧喊,他正在餐廳布置餐桌。


    羅姒有點文青的敏感、多疑、神經質,唐牧一直知道。看她站在那裏不停看著顆核桃,唐牧就知道羅姒的老毛病又犯了。要是讓她陷入思緒,又會沒心情吃飯了,唐牧忍不住叫了她,試圖讓她脫離思維的迷宮。


    據說古龍經常欠稿,每當靈感枯竭的時候,他就喝酒。等喝到醉醺醺,文思就會洶湧如潮,行文也會非常流暢。


    羅姒對自己的創作能力從來不會高估。她最初堅持每天寫三千字,但是哪怕這三千字拚湊出來了,能用的也寥寥無幾。如果堅持寫六千到一萬,會不會有進步?羅姒不知道。可當她嚐試寫六千到一萬的時候,更是毫無頭緒,筆下總是不知所雲。寫作需要想象,然而哪怕幻想也要以現實為藍本,羅姒有時會抱怨生活太乏味,總是千篇一律,就是因這幹癟的現實生活她才隻能寫出幹癟的故事。


    最近羅姒的一篇偵探小說的寫作陷入了泥淖,越修改越覺得離題萬裏,對自己的寫作能力產生了懷疑,有些消沉。


    像劉震雲他們的作品,雖然看似簡單,但底蘊深厚,羅姒自認拍馬不及。每次看優秀作家的作品,羅姒都飽受摧殘,大受打擊,對自己的作品能否順利出版抱有疑惑,就更不提暢銷與否了。


    是的,羅姒寫作就是為了賺錢,暢銷書無疑能帶來暴利,順帶著揚名立萬。每個作家都希望自己的作品成為暢銷書,不僅僅是為了賺錢,還有聲譽。對,就是名和利。


    世人熙熙攘攘,皆為利來,皆為名往。無人能逃脫這一世俗的枷鎖,羅姒也不能。在過去的七年裏,她以每年一部書的頻率寫作,但是並不是每部付梓出版的作品都會獲得好評。


    “吃飯了……”唐牧又叫了一聲羅姒。


    羅姒迴過神來,“嗯”了一聲。她拿起碗,盛了飯,將之放在餐桌上。


    唐牧已經把燒好的菜和湯擺在了上麵。兩人沒有交談,坐下開始吃飯。


    “今天做了你愛吃的糖醋魚和鹵牛肉,你嚐下合不合胃口。”唐牧不動聲色地表功。


    羅姒點點頭,夾起一塊鹵牛肉放進嘴裏,慢慢咀嚼著。


    “怎麽樣?”唐牧問。


    “還不錯。”羅姒說。


    唐牧對羅姒的態度有些失望,她不是應該高興嗎,怎麽看起來這麽平淡。“是不是不太合口味,下次我再改進。”唐牧說。


    羅姒對唐牧的殷勤更反感了,讓她尤其反感的是眼前唐牧臉上的表情讓她不斷想起那個荒唐視頻裏唐牧的表情。一陣惡心湧上胸口,她猛地站起身,衝到洗手間,抱著馬桶就哇哇地吐了起來。


    唐牧對羅姒的反應很莫名,他夾起一塊鹵牛肉放進嘴裏,鹹香鮮美,味道不錯啊?


    “你怎麽了?菜沒有問題啊。”唐牧放下筷子,小跑進衛生間。


    羅姒剛停下嘔吐,聽到唐牧的聲音,張張嘴剛想說話,但是看到唐牧的臉,又抱著馬桶哇哇吐起來。她吐掉最後一口酸水,低著頭對唐牧說,“我沒事,你先出去吃飯吧,我一會就好。”


    唐牧看她除了嘔吐沒什麽別的問題,就走迴餐廳,繼續吃飯。


    羅姒站起身來,走到盥洗盆處,用杯子接水漱了漱口。隨後,她無力地靠在房門上,透過鏡子看著裏麵那張蒼白的臉。


    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我連他的臉都無法麵對了,她無措地想。自己怕是做不到無視了,她自嘲地笑笑。


    羅姒擦擦臉上的水珠,走出洗手間,走進廚房,從冰箱冷藏室拿出一聽啤酒,拉開易拉罐上的拉環,猛灌了一大口。苦澀冰冷的酒水在羅姒舌頭口腔裏滾動,滑向咽喉。她咽下酒水,又拿起輕啜了一口,她肯定自己不喜歡這個味道,但是現在很需要麻醉,忘掉身邊的一切。等她酒醒了,她就會再度充滿勇氣和力量,坦然麵對生活的挑戰和磨礪。


    低著頭,走到客廳,坐在沙發前的地板上,一口一口喝著啤酒。很快,頭有些發昏,這是要醉的節奏。她閉上眼睛,細細體會。


    她想起了那台紅色外殼的筆電,筆電上靈敏的觸摸式鍵盤是她的最愛,每逢打字的時候,隻要輕輕觸碰,一個一個的文字就會在屏幕上跳躍,靈動地就像在舞蹈。手感很好,聲音很輕,似乎從不會給她的思路造成障礙,比現在所用的聯想鍵盤好用得多。


    她極其希望能使用哈利波特“一切如新”的魔咒,翻新那台筆電,將它重新投入使用。當然,如果這個魔咒也能修複無形的東西,比如她和唐牧的關係,那會更好。


    她身子僵了下,被這個念頭驚到了,原來已經有這麽多不滿了嗎?魔咒,是的,時光的魔咒總是能輕易拋卻故去的一切,不管是情感,還是親密度


    。如果真的存在魔咒,那世界的規則無疑要大幅重寫。她倒是希望能使用所有家務魔咒,那不知可以節省多少時間、精力、金錢。另外,雖說魔法世界觀設定裏有將一切縮小、方便攜帶的魔咒,但遠比不上修真世界觀裏儲物空間、小世界的設定。


    無疑,相較我大中華的設定,西方的設定弱爆了。如果能幸運地擁有一個小世界,什麽丈夫愛情統統滾到一邊去,羅姒想,有了資源豐富的小世界,她才不會像過去、現在總是處於經濟崩潰的窘境,搞得自己嚴重缺乏安全感,總怕被激烈的社會變遷淘汰。


    未來也許仍然布滿迷霧,但身心會始終有一片安寧所在。


    羅姒舉起易拉罐,又喝了一口啤酒。她的念頭總是轉的很快,這就是思維的優勢,能很容易地突破時空的邊際,難怪道家常有神魂遊於千裏之外的傳奇流出,這或許就是人類的夢想。


    “嗝”,羅姒打了一個酒嗝,酒氣上湧,她的臉一片緋紅,使得平時寡淡的麵孔增添了幾分豔色。不喜歡啤酒的口感,卻要借酒逃避,羅姒會喝醉並不奇怪。


    她又感到惡心了,這次是因為空腹喝酒造成的惡果。不過她不在意。忍著胸口的惡心勁兒,她連著打了兩個酒嗝,醉意似乎伴著酒氣消散了,眼睛也恢複了一絲清明,隻是仍然被水汽暈染,水汪汪地。


    眼波流轉間,讓人覺得裏麵有兩把小鉤子。咽下最後一口啤酒,她用力捏扁手中的易拉罐,易拉罐發出噗噗的聲音,外壁還掛著滲出的水珠。


    借著酒勁,羅姒很想抓住丈夫,讓他說出背叛的理由,是枯燥的生活需要一些外在刺激,還是他對婚姻早就厭倦。這是不是就是“七年之癢”?


    但是她不能,如果揭開這一層遮羞布,赤裸裸地直麵問題的本質,她不知道還能不能與丈夫走下去。兒子還需要一個做教授的父親,她還需要一個做教授的丈夫。是的,她所有的社會關係都需要一個做教授的丈夫,她名下的兩套公寓還需要做教授丈夫的穩定還款,她名下的幾張信用卡的擔保人需要做教授的丈夫,她醫保卡、市民卡的緊急聯絡人需要做教授的丈夫。而不需要做教授丈夫的或許僅僅是那幾張丈夫的高額商業保險單,然而那上麵的受益人是丈夫的兩個兒子,並不是作為配偶的自己。


    羅姒揉了揉額頭,她不想再多想,就讓日子這麽過下去吧。不是說,“難得糊塗”嗎?


    她起身走向冰箱,想看看有什麽可吃的,她今天對丈夫做的菜毫無胃口。


    一條白白胖胖的白蘿卜正靜靜躺在保鮮室裏,就拌個蘿卜絲吧。蘿卜絲餅也很美味,隻是做起來麻煩,羅姒將視線轉向還在餐桌邊吃飯的唐牧,決定冬季來臨的時候讓他做些蘿卜絲餅吃。看,她還是很需要這位職業為教授關係為配偶的中年男人。


    羅姒拌好蘿卜絲,端到客廳的茶幾上,又從冰箱裏拿出一聽啤酒,一口冰爽啤酒一口蘿卜絲地吃著。


    唐牧覺得今晚的羅姒怪異極了,對他從沒有過的冷淡。


    妻子的神經質又嚴重了?他很不解。


    不過不管如何不解,他也不會多花心思去了解,因為交往了數個女友、娶了兩任妻子後的他深深明白女人的莫名其妙,女人與男人的不同正如來自金星和火星的不同。


    他扒光碗裏的飯,匆匆洗好鍋碗打掃好廚房,走進書房。還有兩篇財稅方麵的論文需要修改,這是高校裏評職稱必需的“工分”,離教授頭銜還有一步之遙的他很需要這工分跨過職業生涯的最後一道溝坎,他已經不算年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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