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睡到日頭正午喬木才無比滿足地蘇醒過來。兩百天的辛苦疲憊在這一刻一掃而空,全身每一處都充滿力量。


    曾壓在身上的重負在治好雲深的傷時已經消失,放鬆下來的同時還摻雜著未發覺的茫然無措,那種失去目標的漂浮無定如影隨形。


    眼睛無意識地望向窗戶,那是一麵足有一平米大小、三十厘米厚的冰晶,如同玻璃一般透明,卻比玻璃結實十數倍。此時,陽光正透過它射入冰屋內,仿佛被濾去了全部的熱,讓人感覺不到哪怕一點溫暖。


    即便如此,這樣一大蓬乳白光芒瀑布般傾斜下來,仍讓她迴憶起從前冬日裏坐在陽台上曬著太陽吃小核桃的溫暖與閑適。


    但喬木知道,冰窗外的今天同過去每一天毫無不同,仍然是無邊無際、似乎亙古不變的冰雪世界。


    燥意如同一顆種子在心底蠢蠢欲動,卻被耳邊的唿吸聲打斷了萌芽,下意識地側轉脖子,看向被迫接手半年多的男人。


    同往日一樣,雲深仍然閉著眼睛昏睡,沒有醒來的跡象。


    忍不住失望,喬木輕輕喟歎一聲,起身下床,走進盥洗室,抓起一塊冰,用手搓成冰屑,抹了抹臉,又從冰盆裏扯起一根水藻塞進嘴裏嚼了嚼。


    兩分鍾後,將水藻殘渣吐進冰質垃圾桶,虛虛捂著嘴,唿出一口氣,嗅了嗅,在確定口中沒有異味時,她滿意地勾了勾嘴角,薄荷藻果然好用。


    洗漱好,喬木重新迴到廳內,走到寒冰床前,伸手把了把雲深的脈,脈搏強勁有力,比昨日剛服下冰晶果時還要健康。


    籲出一口氣,她將手重新放迴,又扯了扯皮草被蓋住,這才站起身來往門外走,開始一天的工作,修煉、采集、打獵,一個都不能少。


    突然,她猛地迴過頭去,再次快步走迴寒冰床前,死死盯著雲深的臉好一會。似乎這還不夠確定,又伸手掀起雲深身上蓋著的皮草被,眼睛頓時睜得溜圓。不過一夜功夫,這人身體猶如充氣,竟然重新恢複成孔武有力的模樣,著實令人驚歎。


    冰晶果果然神奇,不愧為補充元氣的聖品,也難怪各大勢力前仆後繼發布任務重金求購。


    手賤地在沉睡男人的腹部捏了一把,喬木差點笑出聲來,彈性十足,分明是肌肉,比健身房私教一對一的效果還好。


    她摸著下巴暗想,是不是也給自己找一顆冰晶果吃吃,好吃出一身漂亮的線條來?


    再次看向雲深的麵孔,這是個俊郎的男人,英氣十足,劍眉斜入鬢角,鼻梁高挺,唇如刀刻,下巴中央一條淺溝,像傳說中的俊美大將軍。偏偏嘴角勾起的時候,帶著玩世不恭的輕嘲,又與將軍的端肅不同。


    一瞬間,腦海裏有關雲深的記憶如潮水般洶湧而來,變得鮮活無比,讓喬木有瞬間的愣怔。


    往日為了活下去,為了給雲深治傷,整日疲於奔命,從未仔細看過雲深的模樣,更沒有精力思考兩人的關係。或許從潛意識裏她就不認為能將人救活,而之所以一直未放棄,除了這男人是繼承來的“遺產”外,還因為這片冰原找不到第二個人。人是群體動物,怎麽能忍受長期沒有交流呢?而隻要雲深還留有一口氣,都會將喬木從孤寂感中拯救出來,讓她免於發瘋。


    不過,顯然形勢即將發生改變,雲深要醒過來了。


    對方會不會發現她與原主的不同,想法驅逐自己呢?冰雪大陸曾發掘出各種各樣的文明遺跡,誰知道有沒有針對靈魂的呢。


    想到這裏,喬木不由忐忑不安起來,眼神微冷。


    “在擔心什麽?”懶洋洋地磁性男音忽然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你醒了?”喬木滿眼驚喜地看著睜開眼睛的雲深。


    雲深微微點頭,“妻子”盡管滿臉驚喜卻並沒有達到狂喜的地步,這對於感情甚篤的夫妻來說,不太正常。偏偏對方在“自己”受傷失去意識的半年多裏任勞任怨,艱苦地養活了兩人,還尋來了康複靈果。這樣的行為很矛盾。


    難道對方和他一樣?若有所思地看了喬木一眼,雲深心中暗暗猜測。若對方真是同樣來曆,顯然也很有底限,沒有將原來的“丈夫”拋棄。這讓他稍微放下了擔心,自己這會可沒什麽武力值,還要依靠這位妻子。


    “餓了吧?”喬木又道,“我去將食物拿來。”說著,不等雲深迴答,便走進旁邊儲物房。


    房內地上全是厚厚的冰麵,被鑿了個直徑半米的洞,水下水藻編織的魚網裏已經有數條魚在蹦來蹦去。但因為氣溫太低,水麵已經重新凍上,覆蓋著一層薄冰。


    喬木伸掌往薄冰上輕輕一拍,拍出一個正圓形洞口,數條晶瑩剔透、看得到骨頭的白魚紛紛跳上岸,又一一被喬木的掌風扇入四五十厘米直徑的冰盤裏。


    “這冰盤是你做的?”雲深竟然也跟了過來,看著冰麵,沒話找話,“這地方不錯,食物充足,還不用出去打獵。”


    喬木淡淡道:“隻有魚和不多的蝦,總不能天天吃吧。”


    “也對。便是山珍海味,老吃也會煩,反倒不如清粥小菜。”


    “嗬嗬。”喬木微微蹙眉,這人同記憶裏的雲深不一樣。想到這裏,她抬頭看了對方一眼,又在對上對方的眼神時,故作鎮定地移開。


    深邃而清冷……


    雲深是個內心充滿熱情,好奇心強烈,即便活到三十歲也是陽光大男孩的神奇物種,絕對不可能對願意付出生命也要去守護的妻子露出這樣冷淡的眼神,尤其妻子還竭盡所能,為他尋來了修複身體的天材地寶。


    “你是誰?”盡管知道該再三謹慎,喬木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你不是雲深。”同時全身警惕,防備地看著對方。


    “你也不是喬木。”雲深淡淡道,“不過我的名字同樣是雲深。或者你可以稱我為冰帝。”


    “冰帝?”喬木心中暗笑,“難道你是大千世界來的修真者?”


    “這麽說也沒錯。”


    “你奪舍的時候吞噬了‘雲深’的靈魂?”喬木麵色一沉。


    雲深搖頭:“並無。我來時,這身體隻是一具空殼。”


    “你何時來的?”喬木腦中有什麽一閃而過。


    “半年前。準確地說,落在此地的從來都是你和我,原先兩人的靈魂過於脆弱,根本經受不住時空風暴的摧殘。若不是因為我靈魂強大,這具軀殼早就死去,哪裏還能堅持半年?”雲深哂然一笑。


    喬木無言以對。不是沒懷疑過對方早就變成了植物人,隻是不肯放棄,抱著一線希望,免得讓自己因為孤寂變得消沉。孤身生活在冰原大陸,一天可以,兩天可以,三天也行……可若是一年、兩年、數年呢?該多絕望?總不能自殺吧?


    “今後有什麽打算?”靠著冰牆,雲深淡淡道。


    手裏處理著白魚,喬木有些漫不經心:“打算?想辦法離開,迴到人類社會。”


    “也對,要不是我這個拖油瓶,你可能早就將想法付諸行動了。”雲深平靜地道,“不要覺得吃虧,我可以幫你。”


    喬木淡淡道:“無所謂吃不吃虧,原主兩人是夫妻,都願意為了對方付出生命。既然如此,我所做的一切與你其實關係不大。算是我用了這具皮囊的代價吧。”


    雲深聳聳肩:“你高興就好。”語氣一轉,又道,“瞧你的意思,似乎很看不上我?”


    “這話怎麽說?我並不了解你。”


    “不了解也可以變得了解。”雲深往前一步,緊緊貼向喬木的後背。


    喬木隻覺得兩人肌膚相觸之地發燙,猶如裹著岩漿,身體內熾熱的欲望隨著這岩漿衝破理智的堤壩,並將之焚成灰燼。


    “草。”她暗暗咒罵一聲,身體縮了縮。原主夫妻恩愛無比,對彼此身體了如指掌,欲望在氣息交融時不自覺地被挑動。這種被本能掌握的感覺讓喬木厭惡,仿佛不是真正的她。


    見喬木並未配合,反倒滿身寫滿拒絕,雲深頓覺索然無味,原來是個不解風情的女人。


    “離我遠點。”喬木低吼,雙手握成拳頭,恨不能衝對方的鼻梁上狠狠砸上一拳。


    雲深輕哼了聲,並未後退,而是微微側轉身體,伸手拈起一條處理好的白魚咬了一口:“唔。這魚不錯,似乎有微弱的元能。”


    喬木不語,也開始吃魚。


    “不要這麽抗拒,我們可是夫妻,還是恩愛的夫妻。”雲深調侃。


    喬木並不搭理。


    “難道是萬萬年老處女?雪女聖殿的弟子可全都是。”雲深暗想。當年享福的時候,包括有過露水情緣的,後宮人數最多足有三千多人,各式各樣,隻要你想過的女人類型統統都有,可謂享不盡的豔福。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露出一個色色的笑容,嘴角還帶著對喬木的不屑。


    喬木正好抬頭,將這絲不屑看得清清楚楚,心裏怒火也跟著燒了起來,猛然將手裏還未吃完的魚往地上一摔:“小子,老娘不管你是冰帝還是水帝,既然醒了,就沒有讓我白養著的道理。想像從前那樣,吃我的住我的,還讓我貼身照顧吃喝拉撒,門都沒有。待會你自己去找住處,明天就給我搬走!”


    雲深咽下一口魚肉,往旁邊冰台上一坐,無賴地道:“不可能。你是我老婆,就該養著我。反正我吃定軟飯了,你甩不掉我的。”說完,還晃了晃手裏吃了一半的魚。


    喬木被激怒,上前一步,拍向對方的手掌,想將魚拍落。


    雲深反倒靈活地躲開了,笑嘻嘻地道:“抓不到,抓不到。耶,逗你玩,真有趣。”


    喬木怒視著他,眼睛瞪得溜圓:“你怎麽這樣?哪家的大帝是這個德性?我們不是原主,不需要綁在一起。”


    “誰說的?你忍心讓兩人留下分道揚鑣色衰愛遲的傳言嗎?那可不符合他們的願望。”


    “照你的意思,我還不能隨心所欲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了?那這人生還有什麽意思。”


    “你可以按照自己想法活,但必須和我一起,對外繼續保持恩愛的形象。不難吧?”


    “難,難得很。嘴巴這麽賤,肯定不好相處。”喬木看著雲深的俊臉,深吸一口氣,再三告誡自己不能做一隻毫無底線的顏狗。


    “在這個世界咱們都是煢然一身,相互抱團取暖不好嗎?本就是夫妻,繼續做夫妻合情合理天經地義。”最初不過是故意逗弄喬木,可說著說著,便覺得很有道理。這種關係的維持無疑對自己最有利。這個妻子分明有特殊的修行功法,能吸收天地間的元能,若向她請教,再結合自己以往所學,一定能創出一套獨門新功法,快速恢複實力。


    喬木半信半疑地看向對方,總覺得對方在盤算著什麽。不過,她早就不想過一個人獨來獨往的生活,與一個樣子討喜、體力不錯的俊男搭夥過日子並不勉強。


    於是,她點點頭:“行。你主內,我主外。以後做飯你來,好好練習身上的火係異能,也不知道恢複了幾分。但肯定可以用來煮熟食。”說完,又加了一句,“來之後,還沒吃過一頓熟食熱食,你要好好表現。”


    “遵命,老婆。”雲深笑嘻嘻道。


    喬木見他跟個精神分裂的神經病似的前後不同的態度,懷疑地問:“你……”


    “我怎麽了?”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性格吧?”一個大帝,不該喜怒不形於色,泰山崩於前而不色變,心機深沉,武力滔天嗎?


    “前世?現在是現世。”


    得嘞,人家還不想多提呢,翻了個白眼,喬木冷哼一聲:“隨便。隻要不拖後腿就行。”


    “放心。隻要你拿來食材,什麽樣的我都能給做出來。”雲深拍著胸口保證。


    “且走著瞧吧。”喬木心中懷疑,嘴上卻淡淡應答。


    “我現在就烤魚,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冰罐裏有檸檬藻、鹽藻。”喬木忍不住提醒。


    雲深驚訝道:“你竟然早有打算?不錯不錯,果然是善於持家的賢內助。”


    “嗬。”喬木冷笑。


    這一天冰屋裏不時響起此起彼伏的說話聲,夾雜著喬木的怒吼聲,讓往日總是靜寂的空間有了人氣煙火氣。而有了交流的人,時間過得極快,再加上吃上了久違的熟食,喬木難得有種幸福感。


    瞧,人對幸福的要求可以很高,也可以極低,比如一頓調料不足的烤魚。


    就這樣,在冰屋裏一連休息了三天,烤魚吃膩了,喬木才要出門打獵。


    “今天我會去遠一些的月牙灣捕獵冰熊,你要不要一起?”


    “冰熊?”眼前出現了冰熊的模樣,成年體最小也有三四米高,皮毛厚實,一般利刃很難刺破。冰熊還力大無窮,一掌能拍飛一兩千公斤的物體。要不是人類體質跟著環境的異化而進化,一熊掌能將人拍得全身骨骼粉碎,變成肉泥。這還不算,人家還會發動冰係異能,什麽冰封千裏、冰刺齊發,等閑人根本不是對手。冰熊肉厚脂肪多皮毛禦寒功能強大,全身是寶,價格高昂,隻有極少數人才能享用。


    然而,想到家裏各種冰熊皮草製品,雲深不由感慨,這附近的冰熊該不會被殺絕了吧?它們可是很有領地意識的,等閑不會離開。


    兩人一前一後邁入湛藍天空下一望無際的皚皚冰原。


    “今天是個捕獵的好天氣。”喬木仰頭望著藍天,吹了聲口哨。哨聲悠揚,劃破長空。


    “走嘍。”踏上冰磚,腳下用力,發動風能,背部生出一雙無形的風之翼,將人推向前方。


    “哎呀,等等我。”雲深傻了,在後麵跳腳大喊,“我,老婆,我,你忘了我,你怎麽能忘了我——”


    “咻——”


    一道風吹來,將他整個人卷起,在半空中上下顛倒起來。


    “啊——”


    大喊聲中,風勢在半空中又化為風毯,穩穩托著雲深,向著喬木追去。


    雲深傻傻望著前方黑點般的喬木,再次暗讚自己英明,沒有和喬木分開,多有安全感的老婆啊。


    冷冽的空氣伴隨著氧氣傳遞到身體髒腑四肢,喬木卻覺得激爽無比,忍不住長嘯出聲。這聲音在冰雪間穿梭,聲波震動,引起陣陣轟隆隆的雪崩聲。


    “哈哈哈哈——”


    喬木大笑著,飛快前滑,在冰麵留下一條長長的白色滑痕。


    遠遠看到這一幕的雲深神色嚴肅,看來喬木的武力值比預想的還要高,自己完全不能應付。


    “軟飯吃定了。”


    越往前走,冰原越是遼闊荒涼,冰架一個接著一個,猶如一道道山脈高高矗立,綿延至遠方,看不見盡頭。


    這種天地之間唯我唯一的感覺喬木早就習慣,反倒是第一次出來的雲深不太適應,暗唿不妙。


    在一彎冒著熱氣的湖邊停下,喬木朝雲深揮了揮手,雲深身下的風毯立刻加快速度,飛到跟前,將人往地上一丟。


    雲深頗為狼狽地滾落在地,心頭不快。


    “你要快點適應,總不會每次都要我帶你來吧?”喬木見此並不在意,而是勸道,“冰原之上並不是沒有危機,若我一時顧不上你,難道等死嗎?”


    道理誰都懂,但涉及到自己的舒適區時,誰都不會高興,雲深也不例外。


    說來好笑,他那個冰帝不過是托了長輩的福,用大量資源堆上去的。平時,作為仙三代,打發時間最多的反倒是吃喝玩樂,而不是閉關修煉。


    作為仙界紈絝中的扛把子,他素來自傲,沒想到被人心生妒忌,擺了一道,差點魂飛魄散,僥幸奪舍重生。


    雖說被人坑了,他卻覺得無所謂,長輩肯定會為自己報仇。而上輩子活得瀟灑肆意無比,他覺得完全沒有遺憾。與其緬懷往昔,不如過好當前的日子。


    如果說從前過的日子是山珍海味,此時就是清粥小菜,各有滋味。反正,這會他還滿滿地興趣盎然。


    見雲深臉上的不快消失不見,喬木也放下了心,就怕隊伍裏有豬隊友,扯後腿絕對不能忍。


    “你瞧水下有什麽?”為了教對方如何捕獵,她也是煞費苦心。


    雲深上前一步,伸長脖子,往看不見底的水裏望了望,搖頭道:“看不到。”


    話音未落,數十對一米多長的蟹鉗從水裏冒出,刺向雲深。動作飛快,不過瞬間。躲閃不及,眼看蟹鉗要刺中身體,被旁邊的伸手往後一扯,險險避開。隨後,喬木又衝著水麵拍出一掌,風能糅雜著元能化為的巨大手掌生生將水麵掀起數米巨浪,而那些蟹鉗更是承受不住攻擊,紛紛碎裂,露出裏麵白色的嫩肉。


    這力道掌握的好,碎殼不碎肉,雲深暗讚,果然勤儉持家。


    再看喬木,正忙著用風能織網,撈蟹肉呢。


    剛撈了一網,還不等來第二下,無數指節大小的透明小蟲從水裏冒了出來,潮汛一樣,將所有的肉一掃而空。


    雲深忍不住呲牙:“這東西像是水裏的螞蟻。”


    “這是冰熊蟲,最能承受寒冷的生物。它沒有唿吸係統,沒有內循環,消化係統卻遠勝人類。隻要被它們盯上,便是骨骼也會被吞食殆盡。”


    “奇怪,以前沒聽說過。”他指的是原主的記憶裏並沒有這樣的生物。


    喬木點頭:“應該是此地特有的古生物。”


    “古生物?”


    “沒錯,很像單細胞的草履蟲,還沒進化出複雜的體內係統。”


    “所以這裏是未知的遠古神秘世界?”雲深若有所思。


    “是吧。”喬木也不確定,將手裏的蟹肉遞給他,“嚐嚐。這個上麵的元能比白魚銀蝦還多,僅次於冰熊。”


    “冰熊蟲與冰熊有關係?”


    喬木遲疑道:“說來也怪。冰熊蟲的模樣與冰熊有七八分相似,隻是大小迥異。”她甚至懷疑這是個基因實驗空間!


    “有意思。”雲深搓搓下巴,望著水麵不知在想什麽。


    “這湖裏還生長著各種藻類,家裏存下的薄荷藻、鹽藻、檸檬藻、冰辣藻都是在這裏采的。”


    “你是怎麽找到的?我不相信你會跳下去。”


    喬木笑笑,並未迴答。


    等冰熊蟲退去,又連著下了兩網,抓了些魚蝦,喬木才停下。


    “試試嗎?萬一意外分開,你也能活下來。”


    “好,試試便試試。”雲深接過喬木手裏的漁網,往湖裏丟去。


    “不錯,動作很標準。”靈魂強大的人,模仿與學習能力無疑並不會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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