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很少出門,可每次出門都是初一或者十五,這也給了林大郎機會,讓他在這幾天裏尋找機會拉近與心上人之間的距離。


    今天又是個初一,林大郎很開心,一大早就從家裏出來,等在錢家宅院前。


    錢家巷口有個亭子,下麵是眼水井,周邊不少人家都到這裏來汲水或者淘洗,而此時,林大郎正躲在這亭子裏,偷窺著錢宅的大門,等著阿寶出門。


    等啊等,等到陽光一路北移,從天井西滑到西北,等到來井邊汲水的人來來去去,等到巷子裏人聲鼎沸,等到孩童奔跑嬉戲……


    就在林大郎等的無比心焦煩躁不堪的時候,“吱呀”一聲,黑漆大門從裏麵打開來,一輛清油牛車從裏麵駛了出來。


    靠近時,甚至能聽見車廂裏有少女嬌俏軟糯的低語聲。


    林大郎聽到那說話的聲音,一臉陶醉,待到牛車“噠噠”的遠走,便失魂落魄地癡癡望著遠去的影子。


    怎麽不去追?耳邊似有低語鼓勵。


    林大郎如夢方醒,急急踏出一步,朝著牛車的方向奔去。


    此時天色已不早,路上早有不少行人,更有一些出行的馬車、牛車、騾車。


    放眼望去,有幾輛都是清油牛車。


    他看看這輛,又看看那輛,一時有些迷惑,腳下隨之一滯。


    微風吹過,一縷幽香從其中一輛的車廂裏飄來,是淡淡的梔子花香。


    林大郎精神一振,緊跟上這輛車。


    此時,他隻覺得從未有過的好,神清氣爽不說,身體還十分輕盈,頗有種飄飄欲飛的感覺。一路跑一路跟緊前麵的牛車,他知道,牛車裏就是錢掌櫃的女兒阿寶。


    對林大郎來說,這一天是幸福的,他隨著阿寶在寶禪林寺廝混了一天:陪著阿寶喂食放生池裏的錦鯉,一起吃了寺裏的素齋,甚至還陪她小睡了一會。


    傍晚時分,盡興而歸的阿寶迴了家。


    想到和心上人又要分別半個月,林大郎心裏不禁一陣苦澀,茫然中一路跟上了阿寶。


    迴過神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一早,所見所聞讓林大郎震驚——不遠處對著琉璃鏡梳妝的美人正是錢家阿寶,而他正坐在對方的床邊。


    莫名出現在心上人的香閨之中,林大郎想躲藏卻又無處可藏,帶著三分惶恐三分驚懼三分竊喜及一分不確定。


    哪曉得阿寶並丫鬟全都沒發現他的存在,這讓他若有所悟,原來自己不知為何是隱形的。


    阿寶梳洗好,拿起堅果逗著屋簷下掛著的八哥,八哥叫道:“早上好,大美人。大美人,早上好。”直逗的阿寶咯咯笑。


    林大郎羨慕地看著八哥,想著自己要是八哥該多好,那樣,阿寶就能將他看在眼裏,放在心裏,寵在手裏。


    他於是站起身走過去,突然一陣吸力襲來,身體似乎旋轉了幾下,又重重落下,腦子裏迷迷糊糊的,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嘴裏機械地喊著“大美人,大美人,要堅果,要堅果。”


    接下來的日子似乎是林大郎夢想的,他變成了那隻八哥,每天都和阿寶一起度過,陪她看書,刺繡,彈琴。阿寶也把自己的一些心事、苦惱說給林大郎聽,盡管林大郎無法給予迴應。


    這樣的日子既快又慢,兩年過去了,中秋節來臨。這天,阿寶帶著侍女去燈會,舍不得林大郎,就讓家丁也帶上它。


    天上明月高懸,牛奶般的月光靜靜的揮灑著,出來觀燈的人們麵帶笑容,一邊欣賞著花燈,一邊品嚐路邊的各色小吃。孩子們嘁嘁喳喳個不停,情緒興奮,小手點點這個燈,指指那個燈,爭辯哪個最好。


    處處流光溢彩,火樹銀花,大商家還搭起了兩層高的燈樓與民同樂。


    阿寶帶著林大郎緩緩走到一座燈樓下,這是最高的一座,自然來觀燈的也是最多的。


    隨著人群蜂擁而至,燈樓被擠的吱吱作響。


    阿寶正沉迷觀燈,就聽到不知誰大喊道:“快跑,燈樓要塌了!”


    這下不得了了,台下的人群擠得更厲害了,都想往外擠。


    你推我攘,不知誰被踩倒在地,發出慘厲的痛唿聲。


    一緊張,大夥擠得更用力更兇。


    一時之間,哭叫聲、唿喊聲、謾罵聲此起彼伏,一片混亂。


    最終,燈樓實在不堪擠壓,終於倒了下去,火舌從花燈裏竄出來,放肆地舔著燈樓上一切可燃燒的東西。


    林大郎迴頭看,見阿寶要被一根燈柱砸到,不禁一陣焦急,猛的衝過去,展開雙翅,想推開柱子,可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阿寶險險地避過柱子,在家仆的保護下,狼狽迴府。


    待到了府上,才發現林大郎丟了。


    想到那洶洶大火,想到八哥兇多吉少,心底一陣黯然。


    隻不過,傷感是短暫的,錢掌櫃看女兒丟了愛寵悶悶不樂,又給她找來一隻雪白皮毛、藍色眼睛的波斯貓。


    阿寶愛得不行,很快將八哥丟到腦後去了。


    “秦大夫,我們家大郎什麽時候能醒呢?快要兩個月了,他娘頭發都愁白了。唉。”林木匠苦惱的抓著頭發,額頭的皺紋深如刀刻,滿麵風霜。


    “身體無大礙,找人叫叫魂吧。“秦大夫也沒好辦法。


    “上次找了孫仙姑,沒用,還花了十兩銀子。”林木匠磕磕手裏的煙袋悶聲說。


    “你去鎮上問問老趙,他兒子不是捕快嗎,認識的人肯定多,讓他幫你找找。“秦大夫出了個主意。


    “隻能這樣了,唉。“林木匠愁眉苦臉的應著。


    幾天之後,村裏來了個道士找林木匠。


    恰巧遇上喬木,便帶著來到林家。


    聽到林木匠的兒子林大郎生病昏迷的事,喬木感覺奇怪,明明昏迷那天早上看到林大郎出門了。


    道士到了林大郎房間,仔細看了看臉色:“這是生魂離體了。”


    林木匠連忙說:“鄰村的孫仙姑也這麽說,可叫魂叫不迴來,還請道長救命!”說完,就要跪下。


    道長手掌一抬,林木匠竟然沒有跪得下去。


    “小事一樁。”道士邊說邊拿出一張符貼到林大郎額上,手指捏了個訣,嘴裏默念著什麽,帶著韻律。


    念完後,再看林大郎,居然醒了。


    果然是高人,喬木暗歎。


    林木匠一家更是感激涕零,安排了飯食,還給了個大紅包,足有二十兩。


    道士席間問林大郎還記得自己去了哪裏,林大郎含含糊糊說不記得了。


    喬木對道士念的經很有興趣,向他請教,能否外傳。


    道士也很詫異,沒想到他有興趣,並不藏私,就將這所謂的定魂經傳給了喬木。


    喬木大喜,連謝了好幾迴,還摘了一籃水果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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