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科森放下公文,看了洪波一眼,打開抽屜,將複製的小匕首放在掌心,皺眉道:“我雖然推敲了與丁仁美遇害的各種可能性,但卻對這兇器如何使用,兇手如何進出書房一無所知,對破案也一籌莫展。”


    兩人沉默良久,狄科森最後道:“洪波,不如這樣,明天重訪丁宅,複查書房,也許你的直覺是對的,線索就隱藏在書房之內。”


    次日一早,狄科森用過早餐,對洪波笑說:“今天晴空萬裏,風光旖旎,叫上陶甘,一起前往丁府再次勘探案發現場。”


    洪波聽了,點點頭,右手抬起,開啟藍牙,讓陶甘駕車等在官署門口。


    兩人走出官署大門時,陶甘已經將飛車停在門口等待。


    三人啟動飛車,出行政區西門,往丁宅飛去。


    “boss,據說丁灃已按照丁仁美將軍生前的喜好安排他的後事。”陶甘道。


    正興趣盎然地看著沿途景象的狄科森來了興趣,好奇地道:“哦?”


    陶甘見boss有興趣,詳細地講道:“都知道丁仁美將軍愛好傳統文化,是華夏古文明的擁躉。他這一去,丁灃就按照古書上記載的禮儀,給他安排了一場別具特色的喪禮。”


    洪波插嘴道:“不錯,據說請了淺草寺的和尚來辦法事。”


    狄科森道:“淺草寺?せんそうじ?要是我沒搞錯,這是大和族的寺廟吧?”


    陶甘笑道:“啊,大和族?原來不是華夏族的嗎?丁灃不會鬧了笑話吧?”


    洪波道:“也不能這麽說。自從進入星際時代,母星早就資源匱乏淪為垃圾星。在星際種族不斷融合下,早就沒幾個人去研究同為黃種碳基人的大和族與華夏族傳統有什麽不同了。或許對帝國的人來說,他們同大韓族本就一體呢。”


    狄科森聽了,不由笑了,這算不算某種意義上實現了棒子將華夏曆史名人奉為祖宗的初衷?


    三人一路閑聊著,很快來到了丁府門前。


    丁府管家見星長突然駕到,忙請人到客廳喝茶,一麵聯係丁灃來接待。


    狄科森擺手道:“不用打擾,府上喪事忙亂,我們直接去案發現場就好。”


    管家見他態度堅決,無奈之下,隻好引他們往丁仁美生前的書房走去。


    三人穿過走廊,見正院果然如陶甘所說,請了數個和尚。


    正堂設置成靈堂的模樣,正麵豎起一麵大大的“奠”字牌。“奠”字兩邊各有一條條幅,寫著挽聯。“奠”字前是一個香爐,裏麵香煙繚繞,而香爐兩邊白燭高照。和尚們正盤腿而坐,敲鍾打磬,念經頌佛,好超度亡靈早升天堂。


    走廊靠牆邊的方桌上,擺放著成堆的壽禮,分明是還未來得及整理的祝壽禮物。想到過壽之人已經意外身亡,且死狀淒慘,幾人都有些唏噓。


    狄科森看到成堆的壽禮,心中奇怪,丁府怎麽說也是本星貴族,仆人無疑經過多番調教,沒想到效率如此低下,竟然到現在還沒有整理。哪怕沒有人,還不能讓家務機器人整理嗎?


    一般舉行這類重要社交活動,婚宴也好,壽宴也好,紅事也好,白事也好,送禮人與禮物清單肯定要記錄清楚,好等到主家來日還禮。人際關係互動中的禮尚往來不管在哪裏都是基本守則,丁家也不會例外。


    果然,管家意識到了星長的疑惑,忙開口解釋:“老爺去世突然,府上忙著料理喪事,一時還沒來得及整理。”


    狄科森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麽。


    一行人再次來到書房,沒想到丁灃全身黑衣、胸帶白花正等在門口。


    狄科森道:“打擾。有幾處細節需要重新核查現場,你去忙你的,不用陪在這裏。”


    陶甘上前開啟密匙,幾人推門進去,剛邁入室內,就聞到一股惡臭撲鼻而來。


    “快,戴上防護口罩。”三人匆匆戴上口罩,“有腐爛物體。”


    洪波皺眉道:“奇怪,上次沒有發現嗎?不應該啊。”


    順著臭味,狄科森在書桌下發現一隻半腐爛的老鼠。


    他戴上手套,拿出鑷子,將死老鼠夾起放入證物袋,遞給陶甘。


    再次查看地麵,狄科森十分仔細。


    不一會,他指著書架底下一粒嘉應子道:“上次離開,我就發現死者帶著一盒嘉應子,裏麵少了兩粒,以為被他吃了,沒想到是被掉在這裏了。你們看,死老鼠一路蹣跚的腳印還清晰可見。”


    “大人果然慧眼如炬。”洪波眼睛一亮。


    陶甘也讚道:“大人向來心細如發,我等遠遠不如。”


    狄科森笑著搖搖頭:“過譽了。”又道,“這嘉應子應該是又一殺人兇器,隻是不知是用什麽毒炮製的,老鼠應該就是因為食用了這東西才被毒死。”說著,俯身將嘉應子夾起,放入證物袋裏收好。


    狄科森四下又好好瞧了一遍,沒有新發現後,才又搖頭道:“看來沒有別的可疑之處了,迴去再說。陶甘,你將房門重新鎖死,保護好現場。”


    迴到官署化驗室,狄科森將剛得到的證物交給剛上任的法醫秦明。


    秦明一邊用分析儀檢測嘉應子,一邊解剖死老鼠。


    狄科森摸著眉毛下的美人痣,歎了口氣:“案子越發離奇了,我們還不知道兇手怎麽用小匕首殺人,現在又發現了備用兇器。再者,被告吳詠有一位神秘女友,無獨有偶,原告丁灃也有一位秘密情人!


    陶甘道:“boss,這兩個女人會不會是同一個人?丁、吳若是情敵,二人爭風吃醋,丁灃先下手為強告了吳詠,也就不足為奇了!”


    狄科森道:“情感糾紛確實是謀殺的動機之一。不過,要是這樣,吳詠為何不直接殺了丁灃本人,卻要殺他父親呢?不合情理。”


    陶甘道:“這一點我也不解,還有,我更不明白兇犯如何讓丁仁美接受了有毒的嘉應子。這東西應該是兇手親手所贈。走廊桌上堆滿壽禮,兇手不會將禮物放在那裏。但他又怎麽確定丁仁美會將那嘉應子禮盒拿走,且隨身攜帶,不時食用呢?”


    洪波插進話來:“兇手為何準備了毒嘉應子,卻又用小匕首殺了丁仁美呢?豈不是多此一舉。我認為兇手應該是兩方人。”


    陶甘也點頭道:“以前也經手過大大小小的案子,但都不像最近這幾起,如此錯綜複雜,撲朔迷離。除了丁仁美之死,尼老遺畫也是個謎,更不要提錢德勒那位神秘幕僚仍逍遙法外,說不定正引朋唿友繼續行兇。boss,這人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嗎?”


    狄科森皺眉道:“沒有。昨天喬伊說他已將錢府上下一一審過,但是誰也不知那人的相貌特征,更不知道姓誰名誰。他總是深夜才來,戴墨鏡、口罩、帽子,大衣裹緊全身,更從不講一字一句,就連雙手也總是籠在袖子裏,不肯露出來。”


    “這人倒是小心謹慎。”


    “是,心機深沉之輩。否則也不會讓錢德勒俯首帖耳,甘為小卒。”


    正在這時,分析儀“滴滴”叫了起來,響個不停,秦明將剛完成的化學分析報告打印出來,遞給狄科森。


    狄科森接過報告,在椅子上坐下,靜靜看起來。報告顯示毒素取自一種名為“藤黃”的植物樹汁,來自神農星,常用於染料與藥物,同時也是用於繪畫的黃色顏料之一。嘉應子上麵的毒是用針管注入其中,無色無味很難讓人發現。這無疑也說明,即便丁仁美沒有被小匕首殺死,也會死於嘉應子中毒。


    狄科森點頭,問道:“其他證物有一一驗過嗎?”


    秦明在實驗室光腦上輕點數下:“大人,都已經檢驗,報告已經發送出去了,請查看。”


    狄科森高興地點點頭:“太好了。”


    他一一看過,見裝嘉應子的盒子上竟然隻有丁仁美的指紋,而其中數粒嘉應子上竟然有一粒顯示有吳詠的半個指紋,不由奇怪:“一盒嘉應子都有毒,帶指紋的嘉應子難道表明是吳詠贈給丁仁美的?奇怪奇怪,這也太像栽贓嫁禍了吧?我很懷疑兇手與吳詠是否真的有關。”


    洪波與陶甘忙站起觀看。


    洪波道:“boss,這也太奇怪了。按照常理,吳詠就是送禮也不會送的這麽簡薄吧?更何況他很可能不會送禮,畢竟兩家不和已久。”


    陶甘則高興道:“boss,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吳詠犯罪罪證已經在我們手裏,真是天助!”


    狄科森靠著椅背,失笑搖頭,陶甘盯梢潛行有一手,推演案情卻不夠精。


    他慢條斯理地道:“這也太巧了,兩條線索都指向吳詠。一,藤黃是畫師必備顏料,其毒性知道的人不多。二,嘉應子上的半個指紋更是吳詠作案的直接證據。怎麽缺什麽,就有什麽暴露在我們眼前?我從不相信巧合!”


    陶甘同洪波麵麵相覷。


    洪波也歎道:“有道理,好像故意把吳詠這個兇手送到我們跟前似的。這樣想來,吳詠是兇手的可能微乎其微,反倒極可能像boss認為的一樣,是栽贓嫁禍。若是栽贓嫁禍,丁灃反倒最有嫌疑。”


    狄科森摸了摸眉尾的褐色小痣,皺眉道:“讓人將吳詠帶迴官署問話,不管如何,顯露的證據已經能將他確認為嫌疑人了。”


    吳詠被帶迴官署的時候,神色如常,全然不像陰謀殺人的殺人犯。狄科森透過單麵鏡子看著審訊室內麵容平靜的他,直皺眉。


    “boss,我去審他。”陶甘主動請纓。


    狄科森遲疑了,洪波無疑是更好的選擇。不過再看到陶甘閃閃發亮的雙眼時,還是點點頭,讓他試試。


    推門走進審訊室,吳詠抬頭看了看他,還微笑著打了個招唿:“小陶,你好啊。”


    陶甘沉著臉,拉開他對麵的椅子,卻並沒有坐,而是將手搭在椅背上:“吳詠,18號晚上10點到12點你在哪裏?可有人證?”


    吳詠輕笑一聲,搓了搓手指道:“是丁仁美被殺的時間段吧?可惜,雖然我巴不得他死,卻也不會為他髒了手。那會我在房間休息,的確沒有人證。不過,你可以查查附近的監控。”


    陶甘冷冷道:“你為什麽巴不得丁仁美死?難道是因為你父親同他不和的私憤?”


    吳詠頓時拉長了臉,冷冷反駁:“我父親同他不和可不是什麽私憤,而是因為公事。我從未見過他,隻是對他的昭著臭名略有所聞。要不是他兒子丁灃竭盡所能地汙蔑,惡意中傷,我還真不知道他躲在藍光星苟延殘喘。”


    陶甘厲聲道:“那丁仁美為何怕你?更躲在家中密室,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還有,要是你不心存歹意,為何還要讓人盯梢丁宅,並探聽丁家虛實?”


    陶甘嗤笑道:“我怎麽知道丁仁美怎麽想?更何況我何時讓人盯著丁府了?從來沒有。不會全是丁灃的一麵之詞吧?”


    陶甘見他不肯招供,放出他在丁府門前的全息影像:“這就是你盯梢丁宅的監控錄像,你還有什麽話說?趕緊招供。”


    吳詠看了看笑道:“這樣的打扮你從哪裏看出是我的?我猜這視頻是丁灃提供的,嗬。”


    陶甘見他態度堅決,不由喝道:“有人證能證明你去過那裏。”


    吳詠不由怒了,氣憤道:“丁灃在此經營多年,找個把蠅營狗苟之人誘以重利誣陷我這個外星來的生人,毫不奇怪。丁灃這人倒是會玩,借刀殺人、嫁禍栽贓,還真是惡毒狠辣,與其父一般無二。”


    陶甘見他氣憤,故意道:“你這麽痛恨丁灃,根本不是出於世仇,而是你心懷不軌,與其爭風吃醋所致。你看看,這女人是誰?”一個女人麵孔騰空而起,以全息影像的形式出現在眼前。


    吳詠一聽涉及到女人,臉色一變,猛然抬頭。


    另一個會議室裏,狄科森正同丁灃麵對麵坐著。


    “將你叫來,是因為案子有所進展,涉及到一個女人,一個你的秘密情人。”


    丁灃一聽,麵色猛然變得慘白如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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