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什麽情況了?”沈白沉著聲音問道,他沒想到事情居然會這麽突然。


    “那個中年男人,也就是董碩,已經打傷了醫院好幾個醫生了,在醫院大鬧,非讓醫院把你交出來,而且……”


    小城說到這裏怯怯地看了沈白一眼,“他已經去法院起訴你了,估計很快法院的人就會來。”


    “我知道了,他們現在在哪裏?”沈白把手裏的兩份檢測報告揣進了衣兜裏。


    “在病房門口。”


    沈白一把扯下臉上的口罩,大踏步朝著病房的方向走去。


    “你不能去!”


    楊依依忽然不知道從哪裏衝了出來,一把扯住了沈白的袖子。


    “依依,別鬧,這是我的事情。”沈白皺起了眉。


    “沈白,算我求你了,你跟我迴家,我讓果果幫你找律師好不好?你不能去!你去了就真的什麽都說不清了!”楊依依哭著哀求他。


    沈白歎了一口氣:“依依,對不起。”


    “還不把人拉開!”沈白看向了小城。


    小城看看沈白,又看看幾乎哭成淚人的楊依依,躊躇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幫哪個。


    沈白隻好自己動手,一根一根去掰楊依依的手指。


    “沈白,不要!”楊依依哭著攥緊了手指。


    可她的力氣終究是沒有沈白的大,沈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打開病房的門離開了。


    “沈白!”楊依依踉踉蹌蹌地跟了上去。


    沈白到的時候,病房門口正亂的一團糟。


    董碩揪住院長的衣服領子,紅著眼睛惡狠狠地道:“說!沈白那個雜碎在哪裏?你要是不說我今天就拆了這醫院!我兒子的命說沒就沒了,他沈白憑什麽?啊?你告訴我憑什麽?”


    “我不知道。”院長虛弱地搖搖頭,“他現在不在醫院,我們也不知道他人在哪裏。”


    “老東西!你說不說?”董碩抬起了拳頭。


    院長閉上了眼睛,似乎要生生地受他這一拳。


    “住手,我來了,你有什麽火衝我發,別為難一個老人。”沈白緩緩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沈白。”院長睜開了眼睛,心裏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他就知道,沈白一定會來的。


    “沈白!”董碩放開了院長,咬牙切齒地念著沈白的名字。


    而後二話不說就朝沈白的臉上掄了一拳。


    沈白沒有還手,捂著鼻子往後退了兩步,鼻孔緩緩地流出來兩行鮮血。


    “沈白!”看到這一幕的楊依依目眥欲裂。


    “沈白,你還我兒子命來!你把他的命還迴來……”本來十分暴怒的中年男人忽然蹲在地上捂著臉哭了出來,十分悲痛。


    沈白臉上閃過一絲痛楚,忍不住看向了男人身後的病房。


    他去抽血的時候,董坤還有心跳和唿吸,沒想到,一轉眼間,他人就沒了。


    一個生命就這樣消逝了。


    沈白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電光火石間,他忽然瞧見病房內那個中年婦女嘴角來不及收起了一抹冷笑。


    沈白腦子裏忍不住一個激靈,好像有什麽東西串聯在了一起。


    可就在這時,法院的人來了。


    “沈白,董碩,跟我們走一趟吧。”兩個人被法院的人帶走了,圍觀的人趕緊跟了上去。


    經過楊依依身邊時,沈白忽然停下了腳步。


    側著頭跟楊依依講了兩句話,沈白才接著往前走。


    沈白離開後,楊依依跺了跺腳看了病房的方向一眼後轉身走到僻靜處開始給錢果果打電話。


    旁人都以為沈白在是在和她道別,可是隻有她知道,沈白跟她說的是:“讓景霆幫忙查一下病房裏的中年女人。”


    打完電話,楊依依抬腳跟了上去。


    “沈白,病患董坤是否是你做的手術?所有藥物都是你調配的?”


    法院裏,法官坐在首位異常嚴肅。


    “是。”沈白淡淡地點了點頭。


    “你是否承認董坤的死和你有關?是因你配藥有誤?”


    法官問完這句話之後,整個大廳裏的人都沉默了。


    所有人都看著沈白,不知道他會給出怎樣的答案。


    如果沈白迴答“是”,那就相當於坐實了他殺人的罪名;可如果沈白迴答“不是”,那很明顯也並不能讓人信服。


    沈白沒有迴答,保持沉默。


    “沈白,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說的每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我希望你考慮清楚。”法官的話無疑又給了沈白一重壓力。


    “法官大人,沈白的辯護律師還沒有來,在他的律師到來之前,他是有權保持沉默的。”觀眾席裏,楊依依忽然站了起來。


    沈白迴頭,不但看到了楊依依,還有坐在楊依依身邊的錢果果。


    沈白訝異,沒想到錢果果居然來得這麽快。


    錢果果對他點點頭。


    “暫時休庭。”法官輕敲了一下桌麵。


    沈白一直沉默也不是個辦法,隻能等他的律師來了再開庭。


    “不用了。”就在這時,一道好聽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


    眾人一齊望向了門口。


    紀景霆雙手懶懶地插在口袋裏,漫不經心地從門口走了進來。


    他的身後,雲澳押著一個女人走在後麵。


    “你們這是?”法官忍不住皺了皺眉,這人居然敢在法庭上亂來?


    “法官大人,我是來告訴你們事情的真相的。”紀景霆笑得放肆。


    “雲澳。”紀景霆看了雲澳一眼。


    “說!”雲澳把中年婦女推到了地上。


    “是我做的,是我做的。”中年女人忽然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家裏實在是太窮了,給董坤看病幾乎已經掏空了家底,就算他做了手術又能怎麽樣呢?後續的住院費用和治療費有是在是太高昂了,我們這樣的家庭根本負擔不起,所以我就,我一時沒忍住就……”


    中年女人說到這裏再也說不下去,捂著臉哭了起來。


    “所以你就偷偷地給董坤的藥水裏注射激素,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死掉,然後再把鍋推給沈白是嗎?還能從醫院敲詐一筆金額不非的賠償金。”紀景霆替她把沒有說完的話補充了出來。


    女人沒說話,捂著臉隻是嗚嗚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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