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果果嚶嚀了一聲,拿枕頭捂住耳朵,一個腳丫子發泄在紀景霆身上。


    “好煩丫!果果想睡覺覺!”


    紀景霆抓住她小巧玲瓏的腳丫,接起電話。


    “誰?”紀景霆暗啞的嗓音隱隱透著怒意。


    傭人嚇的打了個激靈,渾身一哆嗦,上下齒止不住的顫抖,哭唧唧的說,“紀總,老爺子又出事了!”


    “你說什麽!”紀景霆那點睡意全無,眸底一片清明,利落的係上襯衫的一排紐扣。


    錢果果被他的動靜吵到了,葡萄大眼睛充滿了迷惑和茫然,她揉了揉惺忪睡眼,聲音夾著奶奶的鼻音,“怎麽啦?”


    “老爺子出事了,你要是困就睡會,我去看看。”紀景霆的手機通話不掛,和傭人保持聯絡,他下了床往外走。


    錢果果=聽到這個消息,忙從溫暖的大床上掙紮著要起來,“果果也要去!”


    紀景霆很意外錢果果會在意老爺子,老爺子卻看不見錢果果好的一麵,真是瞎了眼!


    錢果果抓起衣服往頭上套,淩亂的頭發來不及打理,頂著亂如鳥窩的頭發去見紀老爺子。


    紀景霆一手牽起錢果果,抓起桌上的車鑰匙走人。


    紀景霆切換藍牙,一路上聽傭人在那一個勁兒的說。


    他的額頭突突的跳,抬手按了兩下。


    “紀爺爺很嚴重嗎?”錢果果見他臉色陰沉的嚇人,怯生生的問。


    怕錢果果擔心,開車之餘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瓜子。


    “會沒事的。”


    紀景霆選擇先去看紀老爺子,再去老宅找紀淩要個交代。


    他們到醫院那會,紀老爺子剛從手術室裏推出來。


    見到渾身插滿管子的紀老爺子,前幾日看紀老爺子生龍活虎很有精神氣,今個怎麽就奄奄一息了。


    錢果果擰了把胳膊,疼得紅了眼眶,小兔子受驚似的,委屈巴巴的對紀景霆說,“老公!要抱抱!”


    紀景霆便把人抱在懷中,安撫的輕拍她的後背。


    錢果果知道紀景霆要去找紀淩的麻煩,因為紀老爺子的緣故一時間抽不開身。


    “果果在這待著,哪也不去!一有事就向你打電話匯報!”錢果果為他分擔,這一夜守著紀老爺子,就讓他安心的去吧!


    “好,等我迴來。”紀景霆臉黑的烏雲密布,他握緊了拳頭,紀淩死定了。


    紀景霆一路闖紅燈,最快的速度趕到老宅。


    一到門口,隱約聽見紀淩的鼾聲,氣的紀景霆想打人。


    “紀淩!”紀景霆大聲咆哮,一腳踹開門。


    紀淩迷糊之中看見了紀景霆,他轉了個身,接著唿唿大睡。


    “你還有臉睡?”紀淩一把扯過紀淩的衣領,把人提了起來。


    紀淩唿吸不上來,紀景霆粗魯的把人拖進浴室,將花灑開到最大,把他澆成了落湯雞。


    冰冷的水迷住紀淩的眼,鼻子和口中被灌了好幾口水,嗆得他劇烈咳嗽,險些把肺咳出來。


    “到底怎麽了!”紀淩還不知發生了什麽,紀景霆一上來不分青紅皂白揍他一頓,任誰都會覺得火氣大。


    他居然還有臉問!


    “你想殺了老爺子嗎?”紀景霆聲音冰冷刺骨,紀淩仿佛掉進冰窖裏一般,冷的他直打顫兒。


    見紀淩渾渾噩噩的拎不清,按住他的頭往地上砸。


    紀淩的後腦勺重重的磕在大理石上,刺眼的血跡在地上綻放成一朵花,疼痛蔓延開來,紀淩的酒意漸漸褪去,紀景霆是什麽意思?


    “老爺子又一次因為你受了刺激!目前還在手術室搶救!”


    紀景霆的話把紀淩砸的措手不及,他慌了神,剛才發生的事曆曆在目,他懊惱的抓了抓頭發。


    “現在去醫院給老爺子道歉!”紀景霆見他腦子總算清醒了,吐了口氣,紀老爺子還未脫離危險,這筆賬待會再算。


    紀淩還算老實,和他走了,一路失魂落魄,感覺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醫院低沉的氣息壓的人喘不過氣,刺鼻的消毒水味令人作嘔。


    空蕩的走道裏隻有錢果果一人,她晃動小腿,身邊隻有一名護工。


    錢果果一點也不喜歡這裏的氣味,她手撐著小腦瓜打了個小盹兒,小腦袋逐漸變低,馬上就要昏昏欲睡。


    床上的人微微一動,紀老爺子發出來的動靜把她美夢的泡泡戳破了。


    錢果果一臉沒睡醒的樣子,見紀老爺子在那嘀咕,像是有話要說。


    她把小耳朵貼了過去,紀老爺子的話斷斷續續的,聽得不太明白。


    “紀淩……混賬東西!”


    看樣子紀淩把紀老爺子惹火了。


    紀老爺子眼皮動了動,有了蘇醒的跡象。


    “紀爺爺!”錢果果趴在紀老爺子的床邊,驚喜的叫出了聲。


    紀老爺子虛弱的睜開眼,見一旁是錢果果,心情十分複雜,每迴他受傷,錢果果總會守在他邊上,像極了他曾經養的金毛,對他搖著尾巴。


    他費力的抬起手,放在錢果果的小腦袋上,把她想象成過世的金毛。


    錢果果心裏怪怪的,紀老爺子這動作無論怎麽看都像在逗狗。


    “紀景霆呢?”紀老爺子環顧四周,沒看見紀景霆的人影。


    “他有事迴老宅了,果果留在這裏照顧紀爺爺!”錢果果獨自攬下照顧人的重任,話音剛落,她跑去給紀老爺子端茶倒水。


    論照顧人,她相當有經驗。


    凡是護工的該做的活,錢果果宛如一隻勤勞的小蜜蜂,來迴為紀老爺子跑腿。


    給紀老爺子掛鹽水的小護士,忍不住出聲,“這是您小孫女嗎?真孝順呀!”


    錢果果被誇的傲嬌,鼻子都變長了,這位漂亮的護士小姐姐真有眼光。


    紀老爺子輕哼了聲,表麵上不領情,心裏卻劃過一道漣漪,把錢果果對他的好都看在眼裏了。


    護士走之前交代錢果果,等鹽水掛完叫她拔針。


    盡管錢果果很困了,還是用手指強撐著眼皮,想找兩個牙簽字鑲進她的雙眼皮裏,一動不動的盯著吊瓶,生怕一個不注意掛完鹽水迴血。


    見錢果果困的厲害,紀老爺子於心不忍。


    “我自己看著,你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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