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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心玥才懶得和她比,這種結果一看便知的比較,傷的也不知是誰的體麵。


    柳氏按捺下明爭暗鬥的心思,露出頰邊兩個淺淺酒窩,“到底是新婚,弟妹就算想早起,他二叔隻怕也不肯哩。”


    蘇心玥淡淡道:“嫂嫂說笑了,郎君一早便去了城外巡視,我也隻是想打扮得齊整些,為的不在母親麵前失禮,這才耽擱了些功夫。”


    徐夫人是個和善人,遇見事端豈能火上添油,隻有盡力消弭的,因此微微笑道:“不打緊,都是一家子骨肉,何必為這點小事傷了和氣,規矩再大,也越不過人情去。”


    她含笑招手,“過來,讓我好好看看。”


    蘇心玥乖覺的走過去,抬手之時,恰好露出腕上那串碧瑩瑩的玉鐲,正是徐夫人昨日送給她的見麵禮。


    徐夫人見如此,心裏自然更加滿意。


    柳氏卻泛起了嘀咕,還以為這個宜安縣主多麽張狂,原來也不過如此嘛,遇見該巴結的人物,還不是照樣的巴結起來——隻可惜,她的眼光似乎不怎麽好,為何挑中這位菩薩似的徐夫人,要知這個繼室在家中不過是個擺設而已,根本無人把她放在眼裏。


    等她知道真正當家做主的人是誰,蘇心玥就明白悔字怎麽寫了。


    柳氏這一抹輕慢的心思並未逃脫蘇心玥的注意,她隻是不露聲色的道:“娘,怎麽不見小叔?”


    一提起孩子,徐夫人的眼中便泛起溫柔的光輝,她說道:“乳母才給晗兒喂了奶,這會子怕已經睡下了。”


    因讓貼身的老嬤嬤將孩子從內室抱出,蘇心玥瞧時,見是厚重繈褓裹著的一個瘦骨伶仃的小人,模樣與徐氏一般的溫存,隻是身子看著不怎麽好。淡白色的臉頰上有著稀疏的眉毛,一雙眸子也是緊緊閉著,不甚精神。


    逢人莫說歹話,蘇心玥亦隻能道:“小叔的胃口不怎麽好,近來用飯用得不香麽?”


    徐夫人歎道:“這孩子是早產,出世的時候就比旁人孱弱些,如今雖到了兩歲,卻還未能完全斷奶,我讓乳母做些肉脯菜粥給他,他也不大肯喝。”


    這樣嬌貴的孩子,怕是不容易養活呢。蘇心玥默默念道,到底不肯將這層意思表露出來,隻勉強勸著:“不急,如今天冷難免犯懶,等開春暖和許就好了。”


    柳氏輕手輕腳上前,驀地將覆在孩子身上的一件皮襖掀開,那孩子便一哆嗦,蘇心玥忙道:“你做什麽?”


    “弟妹,你慌什麽?”柳氏脆生生的笑道,“照我說,娘就是將這孩子捂得太嚴實了,所以三天兩頭的生病,俗話說得好,春捂秋凍,若不從小磨煉起,小叔他將來如何繼承侯爺的家業?”


    蘇心玥見她如此輕狂,不禁微微皺眉,再一瞧座上的徐夫人,非但不敢出言嗬斥,麵上反倒露出幾分尷尬之色——如此便可瞧出徐夫人在家中的地位。


    徐夫人雖為繼室,但畢竟是嫡妻,將來若是向朝廷上奏請封世子,自該以徐夫人所出的嫡子為先。奈何魏晗自出世起便時常多病,動不動頭痛腦熱,恐怕連博望侯也覺得這孩子不足以擔當大任吧。


    難怪毛姨娘與柳氏都敢不把人放在眼裏。


    思及此處,蘇心玥接過乳母懷中的嬰孩,重新用衣裳包裹好,穩穩的置入徐夫人懷中,這才麵向柳氏笑道:“嫂嫂你管得也太寬了,幾時輪到你我來操心侯府的日後?將來這侯府爵位如何承繼,自有聖上與侯爺定奪,小叔如今還小,能瞧出些什麽?再不然,侯爺正當年富力強之時,將來或許有資質更為出色的嫡子也未可知呀!”


    “你……”柳氏被她說得啞口無言,無奈蘇心玥所說句句在理,她即便想反駁,也揪不到點上,隻得氣唿唿的扭過頭。


    徐夫人悄悄向蘇心玥投來感激的一瞥,蘇心玥則報以安撫的一笑。


    她並非遇事喜歡強出頭之人,不過柳氏婆媳氣焰囂張,若不趁此機會稍作打壓,隻怕明日就敢踩到她頭上去——為了今後的舒服日子考慮,蘇心玥覺得自己還是早做打算為好。


    妯娌倆從鬆竹苑出來,即便方才話裏機鋒不斷,當著外麵的人,倒還是親親熱熱、客客氣氣的。


    柳氏一眼就看中了蘇心玥發鬢上簪的珠花,白玉製成的釵杆,上頭鑲嵌著赤金打造的玫瑰花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端的是美妙絕倫。


    柳氏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摸,豔羨的道:“妹妹這發釵是找哪裏的匠人做的?我好似從未見過這樣的形製。”


    蘇心玥若無其事的道:“外頭的工匠哪裏造得出來,這是宮裏珍寶司想出來的東西,不過圖個新鮮,誰還認真戴它。”


    說得這般淡泊,還不是特意晃出來招搖過市。柳氏嫉妒的牙關幾近咬斷,忍不住問道:“這麽說,竟是主子娘娘們賞的東西,就這麽一支釵?”


    “怎會?”蘇心玥莞爾,似是嘲笑她的短見少識,“原本是一套的,來雲州的路上舟車顛簸,就丟了一半,後來雜七雜八的又賞給丫頭們,也就差不多了。”


    宜安縣主果然出手闊綽,魏家雖然也不差錢,獨獨缺少長安城裏豪門世家的那種富貴氣象。譬如這樣精心打磨的玉釵,雲州即便有錢也買不到。


    柳氏愈看愈覺得心頭酸到滴血,隻恨不能開口討要。


    蘇心玥仿佛覺出她神色異樣,咦道:“怎麽,姐姐很喜歡麽?”


    當然,恨不得立刻奪過來才好。柳氏不便張口,倒顯得多麽欠人施舍似的,她隻得擰著手裏的帕子,羞答答的不語——但是這麽一來,她的意思也就很明顯了。


    蘇心玥這位長安貴女偏不懂察言觀色,居然歎道:“看來是我誤會姐姐的意思了,罷了,想必姐姐也覺得這釵過於俗氣,自然也隻有俗人才配戴的。”


    一壁說著,一壁便搖頭離去。


    柳氏恨不得衝到她頭上把那隻釵拔下來,但是這樣就太不利於她魏家大少奶奶的形象了,末了也隻能眼巴巴的幹看著,心裏仿佛掏空了一般。


    迴到梨香苑,停雲便哧的笑出來,“小姐平素出手最大方的,怎麽今日偏偏這樣小氣了?那大少奶奶看著也不似風趣之人,您這樣逗她是何苦?”


    蘇心玥閑閑看著白玉寶蓋似的指甲甫,漫不經心說道:“擺闊也得看對誰,我難道白白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不成?她若是想要,自然還會再來,你等著看吧。”


    她猜的不錯,隔不了兩三日,大房裏就差了個丫頭過來,說柳氏想迴一趟娘家,偏身上一套頭麵拿去鋪子裏炸了,因此特意來尋二少奶奶借幾枝珠花戴戴,不知方不方便。


    “瞧見沒,在自己家裏也有打秋風的,可見人隻要臉皮一厚,什麽事做不出來。”蘇心玥看著停雲,眼裏滿是促狹的趣意。


    停雲雖不敢附和,卻捂著嘴偷偷的笑。


    柳氏的丫頭聽得分明,從臉頰到耳根盡數紅透,看來她倒比她家主子懂得羞恥。


    蘇心玥嘴上不饒人,倒也沒多難為她,好心讓停雲將那套首飾尋出來,遞到丫頭手中。


    丫頭連聲道謝。


    蘇心玥的確不小氣,隻她自己的嫁妝就夠幾輩子嚼吃的了,難道還留作棺材本不成?可是也不能白白便宜別人,柳氏若想要,就得舍下麵子來求,難道還由她端著嫂嫂的架子?


    蘇心玥不是什麽良善人,更不容許別人騎到她頭上,柳氏婆媳若以為憑著輩分上的占優,就能讓她俯首帖耳,那是打錯了主意。


    所以蘇心玥此番的舉動,是施恩,亦是施威。隻是她沒有想到,柳氏會這般沒眼色,因為給了那套首飾,便自覺她好欺負,竟時不時差人來要這要那,她是覺得這位弟妹好欺負呢,還是此人真真切切的蠢鈍如豬?


    這一日破霧氣咻咻的迴到院裏,便忿然向蘇心玥道:“方才我去廚房取早起燉下的燕窩雞絲,誰知廚房裏的人迴話,說是被少奶奶房裏的梧桐取走了,小姐您說可不可氣?”


    停雲正在用美人捶為蘇心玥捶肩,聞言不禁訝道:“你沒說是咱們小姐要用的麽?”


    破霧委屈的吧嗒小嘴,“我當然提了,還去錦楓苑質問,那該死的梧桐卻說什麽長幼有序,既然大少奶奶急著用,便是先挪過來也沒什麽,稍後再添上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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